47、46
血魔心焦,動手時便難免失了章法,因而雖說出手越發(fā)狠辣,可宿忻此時心境勝他許多,竟也生生扛了下來,纏住血魔,讓他沒能走脫。
兩人正斗得激烈,一邊是黑氣繚繞,一邊是紅光重重,互不相讓,爭勝奪強(qiáng)!
你看宿忻神情那般得意,實(shí)則他內(nèi)心卻越發(fā)冷靜下來。與血魔相斗也有一陣,他是覺出這魔頭心有所念,也是投鼠忌器,干脆開口笑他:“魔頭,你那大將軍的身子要壞了!”
血魔雙目赤紅,只覺額頭青筋暴跳:“小兒!休要多話,當(dāng)心禍從口出!”
他卻沒忍住探了探身子境況,一探之下,果然覺出這肉身里經(jīng)脈已有些毀損,皮肉上也因靈力霸道而裂開數(shù)條血口。如若他還這般放縱使用,恐怕不多時,這具肉身就要崩毀,之前心血也將付諸東流。
血魔怒不可遏,偏生沒得辦法,怒吼道:“你這小兒,仙道魔道互不相干,為何偏來找我的麻煩?”
他不說還好,說了宿忻劍眉倒豎,是一股狠意自心底而起:“互不相干?血魔,你倒是記性不好,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十載,就將曾經(jīng)犯下的累累血案盡數(shù)忘記了么!”
血魔一聽,心中一凜。
到這時他還哪里不明白,這少年分明就是找他尋仇來了,再如何多說都是無用,反倒要被人小瞧。
血魔當(dāng)即不再言語,心中卻也生出一絲戾氣來。想道,都言斬草除根,果然不假。今日絕不能放這小子離去,不然走了小的來老的,拖家?guī)Э诙紒碚依戏蚧逇猓M不麻煩!
想及此處,血魔一招手,將兩只血蜂召到面前,一手一只,捏作兩團(tuán)血水。
這血水落地變成血洼,升騰起來又成血霧,跟著便好像突然生出靈性,化作數(shù)條手指長的血蛇,朦朦朧朧,若隱若現(xiàn)。
這法術(shù)還未完成,血魔獰笑一聲,大叫道:“血霧奪命大法!”
就聽得數(shù)聲爆響,跟著此處血?dú)飧鼭猓拿姘朔骄褂懈嘌F自外而來,將這天上染紅了一般,迅速投入虛幻血蛇體內(nèi),使它極快凝實(shí)起來。
宿忻一窒,他并不愚蠢,自然反應(yīng)過來,雙目直欲噴火:“你將那些個南人盡皆殺了!”
他到底年歲不大,即便自恃修士身份、看不上凡俗人等,但也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因而今夜來時雖給了那些宦人兵士們一些苦頭吃吃,卻不曾傷一條人命。現(xiàn)下他見這般情形,哪里不知是血魔將那些個把守東宮的護(hù)衛(wèi)宦人們以法術(shù)殺死、取了他們的精血來喂著血蛇?
“喪心病狂!”宿忻想起自身血仇,怒聲罵道,“魔頭該死,當(dāng)千刀萬剮,元神盡喪!”
血魔面上蒙一層薄薄血光,猖狂笑道:“我先吸食了你,再去吃了你的同伙,到時候你等去我肚子里……”
話音未落時,宿忻已是急性子擎劍斬來。
血魔一聲嚎叫,血蛇蛇瞳閃爍,數(shù)百蛇軀亮出獠牙,齊齊朝宿忻撲去!
徐子青找到血魔肉身后,就立即跟隨飄得極快的云冽,一同來到了太子?xùn)|宮。
還未及走近,兩人已然覺出不對來。
東宮上空兩色光芒交織,該是宿忻與血魔正在纏斗。然而四處卻一片寂靜,只嗅到極濃烈的新鮮血腥氣味。
心中暗覺不好,徐子青加快了步調(diào),才落在了地面上,瞳孔便是一縮。
東宮門口,原本應(yīng)有十?dāng)?shù)宦人、數(shù)百兵士把守,可現(xiàn)下卻是躺倒了一地骨架,只留下一層人皮、一把挨著頭皮的毛發(fā)、以及脫落了一地的衣裳。
那血魔,竟又濫殺無辜!
云冽周身寒意大盛,劍氣縱橫,“輟弊饗歟尤揮懈盍煙煒罩啤
徐子青見狀,反倒按捺下怒火來,快步走到好友身側(cè),說道:“云兄,此番你我攜手除魔罷!”
云冽道:“必誅此魔。”
兩人不再交談,身形晃動,遁身而入。
一路白骨累累,干尸堆積,徐子青心中不忍,便目不斜視,直穿而過。
不多時,兩人已到院中,正見到血魔與宿忻,一個跨在血馬上,一個浮在半空里,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氣氛里滿是硝煙。
宿忻此時被逼得極狠,他不過煉氣五層修為,天資再如何卓絕,亦不能與那老魔頭相提并論。更何況那血蛇吸足了精血,各個兇狠毒辣,靈活無比,糾纏上去實(shí)在難以招架。
不得已,那一團(tuán)青焱寶火也又給吐了出來,附在宿忻飛劍之上,使劍光大作,生出碧藍(lán)火光足有一丈多長!
血蛇游走肆虐,卻不能觸碰那火,但只消挨上一挨,就是煙消云散。宿忻依靠飛劍,不斷催動靈力,可惜血蛇太多,他為防其近身殫精竭慮,靈力消耗也是極大。眼見漸漸氣力不支,宿忻便牙關(guān)張合,想要咬舌吐出一口精血,再度催發(fā)飛劍,不過恰在此時,他卻見到有熟悉人形現(xiàn)身外側(cè),不由得也略松了口氣。
徐子青來了!
此番宿忻自覺來了幫手,血魔也發(fā)覺來了陌生仙道修士,便是一凜。
方才因催生血蛇,分了心神,如今定心下來,他卻忽然覺出不對。
是肉身!
血魔可算是目眥俱裂,他辛苦滋補(bǔ)肉身,可現(xiàn)下元神卻與肉身失去聯(lián)絡(luò),叫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肉身被奪了!
知曉此事,血魔看向宿忻,對他生出無邊恨意。
他這是中了聲東擊西之計(jì)了!
早在禁制被觸時,他便該快快回去,偏生被人阻撓在此,使他幾乎功虧一簣。如今非得殺了這幾人,奪回肉身,才能做其他打算!
血魔也是心性堅(jiān)定之輩,此時他不再掛懷焦涂肉身,再不壓抑靈力,將元神挾來的力量全數(shù)釋放!
肉身被奪,他性命危矣,哪里還顧得上奪取王朝氣運(yùn)?先過了這道難關(guān)再說罷!若是被滅了元神,再要焦涂這肉身,也是毫無用處了!
既然有所取舍,血魔雙臂微張,手掌間便現(xiàn)出一面血旗,與徐子青二人于魔窟里所見有所類似,卻看著不知是何種奇異之物所制,自外觀瞧來是有若烏金,但想必要更加堅(jiān)硬百倍。
那血旗沉甸甸,被血魔揮起,就如一柄□□,十分威猛。而旗上血光彌漫,腥氣撲鼻,更顯得它兇戾無比。
再說徐子青見宿忻被血蛇逼迫,就在足下生出兩枚碧葉,騰飛起來,要去與他援手。然而血魔動作卻是更快,還未等他出手,已是祭出血旗,就連血蛇也生出許多變化。
只見血旗揚(yáng)起,血蛇紛紛自宿忻身畔退回,之后便如同撲火飛蛾,爭先恐后,盡皆投入血旗之中。
血旗血光大放,每吞入一條血蛇,就更明亮幾分、也更腥臭幾分,越發(fā)地顯得邪異。血魔嘎嘎怪笑,不時噴出一道血?dú)猓步o血旗增加不少光華。
不過眨眼工夫,血旗已然被祭煉得邪氣滾滾,而血魔將它一把抓起,就是狠狠一個搖動――
“刷!”
血旗動,內(nèi)中噴出無數(shù)血霧,與方才血蛇出現(xiàn)前相比,更加濃烈數(shù)倍。這鮮艷血色愈來愈粘稠,不住往人口鼻里灌去,使人才一嗅到一星半點(diǎn)的氣味,就直欲作嘔,甚至神魂都要發(fā)暈起來。
只是這卻并非最后,這一片血海似的血霧中,竟?jié)u漸發(fā)出些奇異的怪聲。
“咯吱……咔、咔!”
“噼啪噼啪――”
徐子青在臉上抹了一把,頓時眼中青芒閃動,這才讓他看清了血霧之中景況。
這時他才發(fā)覺,原來有無數(shù)披著血皮的骨架晃悠悠站起來,朝著那血旗一步一步走來。
這些骨架初時還有些遲緩,但很快徐子青就發(fā)覺,隨著血霧的越發(fā)濃郁,骨架們的步子也越發(fā)快了,甚至動作也漸漸靈活。過不得多久,它們就變得敏捷而兇猛,竟是四肢著地,猶如猛獸一般急奔而來!
宿忻此時站得最高,他的眼里是兩團(tuán)碧藍(lán)火光,也將下頭的情景看得清楚。當(dāng)下就失聲呼出:“這是什么玩意兒?”
徐子青也不知此為何物,卻也知道它極難對付,于是開口便道:“云兄,我去相助宿忻。”說罷足下碧葉一動,就帶他往宿忻那處飛去。
卻說徐子青足下生出碧葉后,周身乙木之氣四散,煥發(fā)蒙蒙青光,竟如一盞青燈,在這血霧里漫游起來。
而血霧粘稠,原本纏得人動彈不得,不想一碰著青光便如流水散開,真真讓人奇怪非常。
眼前遮擋之物一觸即散,徐子青也不遲疑,快速飛到宿忻身側(cè),說道:“我來助你。”
宿忻見徐子青周身青芒,頓時大喜:“你是木屬的修士?”
徐子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怎地?”
宿忻笑道:“木性生機(jī)勃勃,你看那些個站起來的都是骨頭架子,原先也都是給血魔殺了的,它之所以能動起來,約莫是血魔使出的術(shù)法所致。不過……”
徐子青也明白過來:“不過既然是死物,必有死氣。”
宿忻也道:“而死氣正為生氣所克。”
怪道宿忻如此歡喜,那血霧骨尸這般詭異,歸根到底卻還是死氣生發(fā)而成,有木屬的修士在場,多多少少都能對其克制幾分。
下頭血魔顯然也覺出來了,不過他卻對這術(shù)法極有自信,便是有木屬修士又如何?修為所限、經(jīng)驗(yàn)所限,未必是他這些個尸魔的對手。
他只暗恨如今的修為有限,若是仍是那化元期巔峰的修為,哪里只會弄出這樣低等的尸魔來!
不等兩個少年修士反應(yīng),血魔張口打了個呼哨。
霎時尸魔們齊齊嚎叫,身后血皮顫動不休,渾身骨節(jié)更是咔吧作響。很快就有數(shù)根骨頭自背脊突刺而出,連串響動,猶如爆竹。這一陣噼里啪啦后,骨頭迅速粘合,竟變作了一雙骨翼,一拍就飛到了空中來!
徐子青與宿忻正欲揮劍斬魔,就見數(shù)十只尸魔突然來到面前,那速度猶如極光,只一閃便露出森森獠牙來。
幾乎是下意識反應(yīng),徐子青掌心現(xiàn)出千年鋼木,劈面斬去――
“啪啪!”
這一具骨頭架子竟就在這一斬之下碎了,一下子散落在地面上。
徐子青睜眼四顧,才發(fā)覺已然被尸魔包圍,后方還有無數(shù)尸魔也冒出骨翼,爭先恐后地直飛上來。
當(dāng)下不再猶豫,舉起千年鋼木就是一通橫劈豎斬!
白衣人影安靜地浮在這一片深沉血霧中,周身數(shù)尺內(nèi)無一只尸魔敢來進(jìn)犯,他卻是一動不動,似并無加入其中之意。
直到徐子青出手,他才幾不可查地微微蹙眉。
宿忻手中長劍通紅,上頭則附著一層碧藍(lán),舞動時灼浪滾滾,每一揮劍必定激起長長火焰,凝聚不散。
他動作極其凌厲,劍光吞吐間自有章法,絲毫不亂。而這劍術(shù)似與其屬性相合,但只要斬中一只尸魔,就讓它化作一片焦灰!
兩人先前還是并肩而戰(zhàn)、各自為政,現(xiàn)下因著尸魔太多,反而漸漸挨在一起、背靠了背來。好在火氣暴烈,木氣平和,而后者又能促發(fā)前者,故而這般與尸魔交戰(zhàn),二人力量都顯得頗為不凡。
尸魔源源不斷,才斬落一只后者便又接上,不多時,靈力已然消耗一半,可尸魔卻是前赴后繼。再這般下去,恐怕就要被榨干靈力了。到時候尸魔再群撲而來,他兩人也難逃魔手!
徐子青也是有些對戰(zhàn)經(jīng)驗(yàn)之人,見勢不對,先道:“我來引開尸魔,你尋找時機(jī),去撲殺血魔!”
宿忻自然并無異議,他也心知徐子青身懷木氣,比其他來存活可能更大。當(dāng)下答應(yīng):“我先撐得一刻,你給我辟出一條道路來,可行否?”
徐子青道:“可以一試。”
兩人匆匆說定,宿忻身形一晃,就將長劍橫掃,霎時把徐子青周身清空。
后面尸魔更要過來,徐子青卻已抬起手臂,左手捏成拳狀,再猛然打開一灑!
頓時無數(shù)綠色光點(diǎn)自他手心迸發(fā)而出,正如無數(shù)綠色浪花,又好似蓬蓬細(xì)雨,方圓三尺之處,皆被籠罩起來。
若是細(xì)看,能瞧見這分明不是光點(diǎn),而是許多瑩瑩葉片,晶亮可愛。每一枚葉片上都帶著極精純的乙木之氣,與撲面而來的血腥一個接觸,血?dú)饩屯吮苋帷6羰怯惺龅饺~片,便很快被貼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乙木之氣與死氣此消彼長、互相消弭,終是死氣褪去。尸魔立時無力支撐,重又化作骨頭架子,自空中跌落下去,變作了粉粉碎碎。
宿忻喜道:“好招數(shù)!”
徐子青微微一笑,心中也穩(wěn)當(dāng)幾分,再度灑出一片綠光。這回他是對著血魔方向,順著那道路極力推出。這些瑩綠葉片也很是聽話,當(dāng)即如漲潮般直直蔓延,所過之處死氣全數(shù)散去。
宿忻也隨之而動,他緊跟葉片之后,飛速前行,眼前血霧不斷消散,他便不斷向血魔接近!
十尺、八尺、三尺――血魔近在眼前!
且說血魔因焦涂肉身所限,是全神貫注地操縱血旗,不能有絲毫閃身。
這一種法術(shù)以血旗為眼,喚作“尸魔蝕骨大陣”,乃是一種七品法陣,十分陰毒。此陣切合《血魔大法》,勿論血魔修為幾何,皆能引動被其吸食的尸骨。
當(dāng)年金丹真人與血魔大戰(zhàn),便是因血魔招來無數(shù)被他所害的修士骨骸,化作厲害無比的尸魔之海,使他險(xiǎn)些陷在其中,無法逃脫。
那陣法可比如今這個強(qiáng)不止百倍了,不止修士尸骨所化尸魔要勝過凡俗人尸骨所化許多倍去,更因血魔修為與現(xiàn)在是天淵之別,才能稍稍困住那真人。
不過到底金丹期乃是修士掙脫天道禁錮的第一步,散修盟的太上長老拼著受了點(diǎn)傷,掃蕩了此陣。但還是使血魔趁機(jī)逃走……
現(xiàn)下血魔是信心十足,即便如今這法陣不知低了多少級別去,可對手也不過是還未筑基的小兒,于他而言,可算不得什么!
然而他卻不曾料到,就在尸魔已成、正慢慢要將兩個少年修士磨死之時,大陣中的血霧忽然變薄了。
血魔瞇起眼來,抬眼看去。
原來那個年紀(jì)略大的少年是個木屬的修士,而且……仔細(xì)打量過后,血魔神色忽然一凜。
正如木氣對死氣有克制力,對魔氣有強(qiáng)烈感知力,魔氣和死氣對木氣也同樣如此。以血魔的見識,竟發(fā)覺那木氣無比純凈,竟似一絲雜質(zhì)也無!
這不可能!
除非結(jié)成元嬰,徹底脫胎換骨、重塑道體,才能使異種靈氣入體后自動排出,否則這低級的修士,絕無可能做到如此!
不,或許還有一種情況――
單靈根。
如果這少年是單靈根,那么即使修為很低,體內(nèi)的靈力也是純粹無比的。
做出了這樣的推測后,血魔的眼底忽然生出了一絲貪婪。
單靈根是何等妖孽的資質(zhì),這類人即便修為不高,那身血肉中所蘊(yùn)含的靈力也遠(yuǎn)超他人,如果吸食他一個,能抵得上同等修為的其他修士百人!
不知不覺地,血魔舔了舔唇。
真的很想吃啊……
然而就在此時,血霧卻越發(fā)變得淡了。他甚至能嗅到一種草木清香逐漸驅(qū)逐血腥,正不斷地向這邊逼來。
雖然那氣息逼得不快,但毋庸置疑的,陣法里的血霧落在了下風(fēng)!
血魔臉色一變,暫且壓抑住貪念。
因?yàn)榫驮谶@時,一團(tuán)灼熱的火光極快砸來!
那火光里包裹著一個美貌少年,手擎長劍,劍上碧藍(lán)光芒大作,竟是以一種一往無前、悍不畏死的姿態(tài)在與他拼斗!
血魔冷笑一聲,不慌不忙,抓住血旗對那長劍狠狠砸去!
“鏘鏘――”
金鐵交鳴,宿忻長劍上碧藍(lán)色火光四濺,卻不能傷血旗分毫。
也不知那血旗是如何煉就,才這般短暫接觸,竟就讓那飛劍污黑數(shù)寸!幸而那青焱寶火亦是不凡,才一個流轉(zhuǎn),就將污黑盡皆化去了。
可饒是如此,宿忻仍舊不是對手。
血魔揮起血旗又是連番砸動――
“轟!轟!轟!轟!”
一記重過一記,一聲響過一聲!
“轟轟――”
宿忻原本就在空中,雖是借了俯沖而來的力量,可畢竟連挨數(shù)下,很快就后繼無力,最后兩記連砸后,終于倒飛出去!
血魔打退宿忻,并未趁勝追擊,而是將視線轉(zhuǎn)移,挪到了高處正不斷驅(qū)逐、斬殺尸魔的青衫少年身上。
他的目光里,貪婪之意再無絲毫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