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人遁其一
眼看著張大爺忽然摸出一個不知道裝著什么東西的瓶子, 倒在手指頭上就要往自己眼皮上抹, 沈長安被嚇了一跳:“張大爺,您這是干嘛呢?”
“阿彌陀佛, 張道友你心不靜了。”嚴印從張大爺身后走出來, 朝沈長安雙手合十:“幾日不見, 沈施主更加清俊了。”
“你們修佛的人, 不是講究六根清凈?”張大爺冷笑,“怎么吹捧起人來的時候, 一點都不講究?”
“張道友誤會了, 拙僧所言句句屬實,并沒有吹捧之意。”嚴印朝沈長安慈和一笑,“沈施主渾身靈氣充盈, 讓人見之如沐春風(fēng),像極了我佛前的靈童……”
“呵。”張大爺冷笑,伸手把嚴印拉到身后, 對沈長安道:“你腳上有個死后不愿意去投胎的魂體, 但是你不要害怕,他魂相并不難看,我讓你看一看。”
“等等。”沈長安抬了抬腳,把掛在他腳上的宅男鬼提了起來, “您說的是這個?”
張大爺臉上的笑容僵住,他憤怒地扭頭看向張谷:“是你幫他開的天眼?!”
張谷一看師伯怒氣沖沖的樣子,連忙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 是他自己能看到的?”
“不可能!”張大爺忍不住道,“沈長安是十世功德身,成年后就是不視鬼邪的體質(zhì),除非他們修煉出實體,不然在沈長安面前與空氣無異,他怎么可能看得見?”
“可是……”張谷小聲道,“他就是這么隨隨便便就看到了啊。”
嚴印與張大爺?shù)谋砬橥瑫r變得嚴肅起來,張大師把牛眼淚收起來,看了眼沈長安與張谷:“你們倆先進來。”
“大師,我能不能順便滾進來?”宅男抱著沈長安的大腿,瑟瑟發(fā)抖。
張大師皺眉看向張谷:“怎么回事?”
張谷把事情說了一遍,特意強調(diào)宅男鬼不僅沒有害人,還幫著活人做產(chǎn)品網(wǎng)絡(luò)營銷。
“當(dāng)了鬼還在幫活人做事,這是有多想不通?”張大爺小聲嘀咕了一句,讓宅男鬼進了門。
宅男鬼往地上一滾,繼續(xù)抱沈長安的大腿。雖然這位大佬身上的金光亮得刺瞎鬼眼,但是只要大佬沒有想消滅他的意思,他抱著大佬的腳踝,竟有種靈魂變得更加凝實的感覺。
“有話坐下說。”張大爺讓嚴印大師去泡茶,然后對沈長安道,“這個鬼的事情稍候再說,我想談一談你的體質(zhì)問題。”
“我的體質(zhì)……還是挺好的。”面對張大爺如此嚴肅的神情,沈長安忍不住也跟著正經(jīng)起來。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能夠看到鬼的?”
“不知道。”沈長安搖頭,“除非仔細辨認,我看不出鬼與人的差別,我也不知道以前有沒有見過鬼。”
“可是按理說,當(dāng)你成年后,是看不到鬼的。”張大爺搖了搖頭,“這中間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很嚴重的問題?”
“我不知道。”張大爺沉默半晌后搖頭,他神情凝重,“有關(guān)十世功德身的記載中,并沒有你這樣的情況。但是你身上的功德金光以及震懾鬼怪的能力,又與十世功德身一模一樣,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特殊的人,會有與十世功德身相同的體質(zhì)。”
宅男鬼忍不住道:“會不會是什么佛子轉(zhuǎn)世,神仙轉(zhuǎn)世?”
“這位……亡魂說得對。” 嚴印端著茶與水果出來,“說不定沈施主乃是佛子轉(zhuǎn)世?”
“別瞎忽悠小輩,他若真是佛子轉(zhuǎn)世,從小就會對佛學(xué)產(chǎn)生興趣,甚至不忍傷害任何生靈。”張大爺打算嚴印的忽悠打法,“不是佛子轉(zhuǎn)世,也不可能是神仙轉(zhuǎn)世。”
“為什么不能是神仙轉(zhuǎn)世?”張谷有些不解,在一些古籍中,早就有關(guān)于神仙轉(zhuǎn)世為人,最后再次得道成仙飛升的故事,為什么沈長安就不能是其中一個?
“以前古籍中記載,常有人請神除邪魔,可是近百年來,我們整個玄學(xué)界,再也沒有人能夠請神成功。”張大爺嘆口氣,“或許神早已經(jīng)隕落,就算他們還存在,也不會再插手人間的事,又怎么可能轉(zhuǎn)世為人,這又不是拍神話電視劇。”
被張大爺與嚴印大師用探索的眼神盯著看,沈長安覺得自己坐得有些腰疼,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要不我們還是先解決鬼的事情?”
管他是幾輩子功德身,反正前面二十多年都這么過來了,也不急在這一會兒。早點把這個鬼的事情解決,他好趕回去跟道年吃午飯。
張大爺嘆了口氣,他低頭看宅男鬼:“把你的名字跟生辰八字,出生方位都告訴我。”
見這位大師沒有滅鬼的意思,宅男鬼毫不猶豫便報了自己的名字跟生辰八字:“我媽生我的那天,外面下著鵝毛大雪。”提到自己的出生經(jīng)歷,宅男鬼有些驕傲,“在我們這兒,冬天一般都是雨夾雪,可是那年的雪特別大,二十年都難得一見,我家里人都覺得,我長大后一定不平凡……”
結(jié)果父母過世以后,給他留了幾套房,他每天過著收租、玩游戲,寫小說的宅男日子,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平凡。
好在二老過世得早,不用目睹在他們眼中不平凡的兒子,成了別人眼中沒有斗志的宅男,這樣也好。
“你生于臘月三十子時,正是新舊交替之日。”張大爺掐指算了很久,“你的命格,確實不該是平凡之相。”
臘月,祭百神,祛百邪,乃一年之末,渡過臘月便是新春的開始,在人們心中意義非凡。
“奇怪,你這個八字,分明是福祿雙全,長壽富貴的命格,怎么在正值壯年的時候,忽然喪命?”張大爺忍了忍,到底沒說,還過得這么普通。
本該是龍傲天的命,卻過成了路人甲,而且還短命,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滅頂?shù)拇驌簟?br/>
“你的意思是,我命不該絕?”宅男鬼腦子有些發(fā)懵,能不能變成一個厲害的大人物,他其實沒有那么大的追求。可是若能好好活著,當(dāng)個安于平凡的包租公,吃自己想吃的美食,也挺不錯的。
能好好活著,誰又想死?
在這個瞬間,宅男鬼心中忽然涌起無限的怨恨,可他偏偏卻不知道恨誰。他扭頭四顧,想要在這些大師身上找到一個答案,可是他看到的,只有幾張沉默的臉。
“他一直遺留在人間,不能轉(zhuǎn)世投胎,是因為在生死簿記錄上,他還活著?”沈長安大概明白了張大爺?shù)囊馑迹八运F(xiàn)在是陰間的黑戶?”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張大爺點頭,“沒有戶籍,在哪兒都不好辦事。”
“你們也沒有辦法?”沈長安道,“我看電視劇里,大師們能夠設(shè)祭壇,請陰兵為無辜亡魂給些便利,要不你們想個辦法,幫他解決一下戶口問題?”
張大爺干咳一聲:“電視劇里都是騙人的。”
看張大爺與嚴印大師的表情,沈長安瞬間明白過來,看來他們是無法請陰兵的。
因為他多了這句嘴,氣氛有些尷尬,沈長安頻頻看手表,最后低頭對宅男鬼道:“要不你先留在張大爺這里,我去跟朋友吃個飯,晚上再過來找你。”
宅男鬼滿腔的不甘與憤怒,被沈長安身上的功德金光一照,慢慢平息了下來,他晃了晃腦袋,剛才他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生出那么強烈的恨意?
“大佬,你要去哪兒?”他不敢離開沈長安,抱住沈長安大腿道,“看在我這么可憐的份上,你就想辦法幫幫我吧。”
“辦法是肯定會想辦法的,可是我朋友也很重要。”沈長安低頭伸手把宅男鬼從自己腿上撕開,“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講信譽,說好了陪朋友吃飯,就一定不能食言。張大爺這里很安全,我晚上就過來找你。”
宅男鬼可憐兮兮地看著沈長安:“大佬,你晚上一定要來啊。”
“來來來,一定來。”沈長安一邊點頭一邊往門外走,“在這里好好聽張大爺?shù)脑挘隙ú粫δ恪!?br/>
說到這,他扭頭看向張大爺:“張大爺,這個鬼就拜托給你了。”
“行了。”張大爺點頭,“你走吧,我查一查他,是不是被人借走了福運與壽命。”
得到張大爺承諾,沈長安匆匆往外走,沒有提張大爺說什么“不嚇他一大跳,就不姓張”這事。
房間門再次關(guān)上,坐在沙發(fā)上喝茶的嚴印放下茶杯,臉上散發(fā)著慈悲的微笑:“王道友,此事你怎么看?”
張大爺憤怒地扭頭:“你叫誰呢?”
“叫你啊。”嚴印口里念著佛號,“阿彌陀佛,修行之人不打誑語,既然你以后都不再姓張,我看姓王也挺好。”
“滾!”張大爺一腳把嚴印從沙發(fā)上踢了下去,低頭看乖巧蹲在地上的宅男鬼,起身從屋里拿出朱砂與符紙,開始推算宅男鬼的運勢軌跡。
一道符畫完,他渾身汗如雨下,面色難看至極。
嚴印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一掌,張大爺面色好看了一些,他搖了搖頭:“有人惡意毀去了他的運勢,我算不出來。”
在玄學(xué)界,張大爺已經(jīng)是杰出之輩,若是連他都算不出來,說明行事之人修為遠遠高于他。
“不如讓云豐卜算一次?”嚴印看著地上焚燒干凈的符紙,心里隱隱有種擔(dān)憂,也許有某種陰謀正在不知不覺間展開,偏偏他們還對此一無所知。云豐是整個玄學(xué)界雖擅長卜算的人,若是連他都束手無策,那么誰都沒有辦法了。
“沒用。”張大爺吞下一粒丹藥,蒼白如紙的臉勉強恢復(fù)了幾分血色,“我懷疑做這件事的,不是人。”
“不是人,會是什么?”嚴□□中的不安變得更加強烈,比人更厲害的是什么,神還是妖?
沈長安匆匆趕到道年家里,已經(jīng)過了中午一點,他匆匆扒完飯,順手幫道年夾了幾筷子魚肉,抹抹嘴又起身準備往辦公室趕。
走到門口,他想起晚上還有事,便對道年道:“道年,今晚我有些事,晚上就不過來了。”
看著滿桌子的魚肉蔬菜,道年放下筷子,面無表情:“哦。”
急促的腳步聲越行越遠,道年閉上眼睛,伸手一掃桌面,還冒著熱氣的飯菜消失得干干凈凈。
沈長安一走,剛才還有幾分熱鬧的屋子,頓時冷清了下來。
“先生。”劉茅小聲道,“東海有極大的臺風(fēng)形成,兩天后就會席卷沿海地帶,是否讓它登陸?”
道年:“冬季快到了。”
劉茅欲言又止,眼神中出現(xiàn)擔(dān)憂。
“冬季不是臺風(fēng)高發(fā)時期,不用登陸。”道年剛說完這一句,天際忽然雷聲隆隆,聲音大得仿佛在他們住的房屋上空炸開。
正在花園里拔草的胡明嚇得瑟瑟發(fā)抖,連尾巴都控制不住鉆了出來。鳥架上的鸚鵡緋瑩更是嚇得把腦袋藏進翅膀里,抓住鳥架的腳爪不住顫抖。
“先生!”劉茅顫抖著嗓音道,“您破戒了。”
“大道早已經(jīng)消亡,它能耐我何?”道年抬眼看著窗外,天際烏云不斷翻滾,仿佛在咆哮,他眼底露出譏諷之色,“我說不用登陸,那就不用登陸。”
烏云中雷光閃爍,驚雷劈下。
道年揮手,一道金光從他掌中飛出,劈下的驚雷被這道光硬生生擋了回去。
“雷聲太吵。”道年眼神不移,“早晚都會消亡,現(xiàn)在還講這種規(guī)矩,有什么用?”
烏云在空中翻滾了片刻,最后慢慢消散,天空又恢復(fù)了晴朗的模樣,仿佛剛才的驚雷與天變皆不存在。
“先、先生,你為何要違背規(guī)律?”劉茅嚇得牙齒發(fā)顫,“您這樣下去,會跟大道一樣……”
“哦?”道年反諷,“大道自己都撐不住消亡了,留下這些規(guī)則,能有多大用處?”
“可是你也不該如此,雖說你掌管天下四十九法則,但還有一道生機并不在您手中。臣下?lián)模@道生機化為您的克星,讓您像大道一樣……”
“我是存在,并不是生命。”道年垂下眼瞼,面無表情道,“若要消亡,那便消亡。”
“可是……可是……”劉茅不知道該怎么勸誡一個無喜無怒的存在,他看著空蕩蕩的餐桌,忽然道,“可是你收下沈先生的鑰匙,即便您不在乎消亡,至少也要陪伴他百年。您現(xiàn)在這樣做,臣下很擔(dān)心您。”
百年何其短暫,可是天道消散,卻只需要一個瞬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道年輕輕念著這句話,“其他族以為是我偏愛人類,卻不知道,真正偏愛人類的,是大道。”
所以臨消散前,把能克制天道的生機道賦予了人類,所以這么多族類,唯有人類敢說“人定勝天”。
在人類影視劇中,妖與神得道后,總會以人類的模樣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然而人類不知道,這個世間是先有神妖才有人,只是大道讓人類從出生起,就能擁有神妖修行得道后才能有的模樣,這樣明晃晃的偏愛,又有哪個族類能比。
既然大道如此偏愛人類,他不如順著大道的意,讓這次自然災(zāi)害不要傷害到人類。可是大道留下的規(guī)則潛意識,似乎很想讓他做這個惡道,想讓他允許臺風(fēng)登陸,再讓人類靠著自己的力量,來克服這場災(zāi)難。
人們總愛罵“老天無眼”“賊老天”“蒼天不公”,他這次就順著他們的心意,真正不公平一次。
本該登陸的臺風(fēng)忽然停留在海上盤旋,水族的妖修非常意外,水族的族長甚至特意掐算了一次。
“奇怪,按照原定的軌跡,臺風(fēng)應(yīng)該在今晚凌晨登陸沿海城市,造成不少的傷亡,怎么突然停著不動了?”水族大妖掐算了幾次,得出的結(jié)果都一樣,他在洞府中猶豫了很久,還是起身去求見了大人。
然而拜見大人以后,他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什么,這是您的意思?”水族大妖有些震驚,究竟是他掐算出了錯,還是天道大人忽然發(fā)了瘋。
道年把玩著一粒閃著光芒的星辰,面無表情道:“嗯。”
“可是原本……”
道年看著他不說話。
水族大妖心中一驚,躬身道:“多謝大人告知,我明白了。”
他退出大人的結(jié)界,腦子里亂哄哄一團。自從天道大人越來越不愛見各族長老以后,他內(nèi)心就一直覺得不安。
今天有此變故,他竟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反而有種終于來了的無奈感。
“你們看微博沒有,有衛(wèi)星監(jiān)測到海面上有個巨大的氣流,這團氣流有可能形成十幾級臺風(fēng)登陸沿海地帶。”陳盼盼刷到網(wǎng)上的消息,跟同事們道,“氣象局說,如果臺風(fēng)成功登陸,臨海將有好幾個城市受災(zāi),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緊急撤離附近群眾到臺風(fēng)避難點了。”
聽到陳盼盼的話,沈長安掏出手機看了看,衛(wèi)星拍下來的照片上,臺風(fēng)氣流團仿佛籠罩了半個地球,看起來十分嚇人。
“這要是登陸,不知道有多少財產(chǎn)與人身安全損失。”陳盼盼嘆氣,“我有同學(xué)家里就住在沿海地帶,希望老天保佑,讓這團臺風(fēng)自己在海上消化了。”
沈長安刷著新聞下的評論,也有不少網(wǎng)友在發(fā)祈禱的圖標,祈求蒼天保佑的人更是不計其數(shù)。
倒是當(dāng)?shù)厝耸值ǎ€有網(wǎng)友在網(wǎng)上吐槽某個牌子的食物不受歡迎,超市里其他食物都被搬空了,就這個牌子還剩著。
“這個牌子的食物明明很好吃。”沈長安小聲道,“又辣又麻,吃到肚子里多爽。”他嘆了口氣,也跟著網(wǎng)友們一起,祈求這次能夠平安度過。
“希望當(dāng)?shù)氐娜藗儯芷桨捕冗^這次自然災(zāi)害。”
下午下班,沈長安急急忙忙趕到張大爺家里的時候,就看到宅男鬼坐在地板上,手里捧著幾根香燭吃得津津有味。
“大佬,您吃了嗎?”宅男鬼看到沈長安回來,下意識道,“要不一起吃點?”
沈長安:“……”
“不了,謝謝。”近幾十年內(nèi),他都不會對這種食物感興趣。
宅男鬼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話,朝沈長安討好一笑:“我會自己做飯,要不我去給您做點,中午的飯,都是我做的呢。”
沈長安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三個人,有些不敢置信,這三個人連鬼都要奴役?
想了想,他往張谷身邊一坐,朝宅男鬼笑道:“那就麻煩了。”
張大爺與嚴印齊齊扭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笑。
“事情查清楚了沒有?”沈長安看了眼空蕩蕩的桌子,習(xí)慣了道年家坐在哪兒都有食物的日子,現(xiàn)在看到空無一食的桌面,他反而有些不習(xí)慣了。
“不行。”張大爺搖頭,“我們玄學(xué)界最厲害的云豐出手,也算不出原因。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此子都是福祿雙全的命。”
“可他偏偏猝死了。”沈長安看著廚房方向,宅男鬼從門口伸出腦袋,“大佬,你能不能吃辣?”
雖然宅男鬼相貌只能算普通,但是笑起來的樣子,卻有幾分討喜。想到這樣一個單純的年輕人,不僅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喪命,連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沈長安忍不住心生了幾分同情。
他朝宅男鬼笑了笑:“我不太能吃辣,不過偶爾也會想吃一點,辛苦你了。”
“好嘞,我明白了,絕對能做出你喜歡吃的菜。”宅男鬼朝他笑了笑,縮回了腦袋,不一會兒廚房里就傳出炒菜的聲音。
沈長安摸了摸下巴,再次問張大爺與嚴印大師:“真不能試著請陰兵?”
實在不忍心,看到這么乖巧的年輕人,遇到這么不公平的事。
因為連一個小鬼的事都處理不好,已經(jīng)讓張大爺覺得自己沒面子,聽到沈長安這么問,他破罐子破摔道:“你行你上啊。”
沈長安被這句話懟得沒脾氣:“大爺,您別跟我說笑了,我連術(shù)法都沒學(xué)過。”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能成功?”張大爺站起身,氣勢洶洶道,“你等著,我給你準備祭壇。”想要說服一個自我意識比較強的年輕人,只有讓他自己經(jīng)歷失敗,才能徹底讓他明白什么叫現(xiàn)實。
“哎……”沈長安看著真的進屋準備祭壇的張大爺,有些傻眼,玄學(xué)界辦事,都愛打直球的?
張谷同情地拍了怕他的肩:“我家?guī)煵騺磉@個脾氣,等下你請神失敗后,他就能恢復(fù)正常了。”
“萬一成功了呢?”沈長安玩笑道。
“沈施主,真是位想象力豐富的年輕人。”嚴印溫和一笑,“拙僧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才,很適合修佛,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沈長安:“……”
“不用了,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沈長安:玄學(xué)界的人,都這么會諷刺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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