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白吃了(三更)
錢佩英吃完來到宋福生身邊,略顯討好的仰臉道:“噯?據(jù)說吃那個補(bǔ)腎,你真不吃點(diǎn)兒?” 宋福生極其嫌棄擺手:“去去去,別和我說話。” “你看你這人,那你吃什么啊?肚里本來就沒食,別人都吃完了。” 宋福生什么也不想吃。 他覺得自己很無助,沒有人能感同身受他的心理陰影。聽家人在嗦蛇肉嗦的那個香,嗦的咂咂作響,頭皮都發(fā)炸。 就讓他此時(shí)此刻望著雨喝著風(fēng)吧,他想一人靜靜。 宋福生才感覺到孤單,洞里一群人吃蛇肉的狂歡是他一個人的孤單,他媳婦閨女就很夠意思的來陪他。 “嘔,”這是錢佩英。 宋茯苓挨著她媽吐:“嘔!” 倆人像比賽似的吐起來沒完。 宋福生急的不行,拍完這個拍那個:“你看我就說不能吃吧,這是怎么啦!” 宋茯苓吐的眼睛都紅了,不停搖頭,然后指洞里,意思是:不是蛇肉,不是不能吃那個,是……“嘔,嘔!”簡直不能回憶。 宋福生就納悶了,那娘倆蛇都敢吃,這是怎么了?別人怎么都挺正常,就他媳婦閨女不對勁呢。 高屠戶和錢米壽給了他答案。 高屠戶臉上有點(diǎn)抹不開:“沒想到她們怕耗子,讓瞅見了。” 錢米壽扒住宋福生的手:“姑父,瞅見的不是普通的耗子,是不大點(diǎn)的耗子。” 高屠戶應(yīng)了:“恩,這不是喜發(fā)帶人逮了幾只大山鼠嘛,沒想到用籠子裝回來分我家的那只生了,進(jìn)洞就生一窩十二只小的。” 錢米壽急道:“就我這手,”覺得自己手太小,一把抓住宋福生的右手給攤開: “我手不行,就姑父你的手,十二只小老鼠放手心里正好裝下,很小很小一只,十二個,他蘸醬吃。” 說完控訴般指向高屠戶,錢米壽學(xué)小老鼠被高屠戶蘸醬吃發(fā)出的聲音: “用筷子夾起來,夾中間,我聽真亮的,小老鼠立馬吱兒的叫一聲。完了他還蘸醬放嘴里咬,是直接咬活的,紅彤彤白呼呼的小老鼠又發(fā)出一個大聲的吱兒,姐姐就跑了出去,姑母就吐上了。” 嗝,吐無可吐的宋福生突然打個嗝。 他娘摔了四個大跟頭頂雨特意趕去,真的是叫他們回來吃肉的嗎? 四口人吐到腿抽筋回了帳篷。 一個個打蔫。 就著外面轟隆隆的雷聲軟倒在被窩里,睡又睡不著,睜著眼睛一臉生無可戀。 “娘,刷牙嗎?”宋茯苓仰躺著問道。 “刷什么牙,浪費(fèi)牙膏,漱漱口得了。” 宋茯苓頓了頓:“好。” 就在這時(shí),馬老太頂暴雨又來了,這回是大兒子陪她來的。 到了樹下,老太太剛要吩咐讓大兒子上樹,她實(shí)在是爬不起,喊又聽不著,宋福財(cái)?shù)搅私熬屠死K子。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繇懫穑鞘撬胃I煤韧甑钠【埔桌扪b石塊,臨時(shí)做的小門鈴。 門簾立刻從里面被拉開。 馬老太:“……” 就這么簡單嗎?搖一搖晃一晃,叮叮當(dāng)當(dāng)就叫人,那她之前作甚要爬樹,她咋沒瞅著? “娘,大哥,你們咋又來了,來回折騰也不怕受寒。快,上來,我給你們拿手巾擦擦。” 宋福財(cái)拒絕:“不了,娘熬的粥,給你們送來。” 說著話,馬老太就從懷里掏出個泥罐。 宋福生都能想象得到,那罐子打開一定是熱乎乎地冒熱氣,他娘那么摳,還特意熬粥,并且用心口窩捂著,他感動道:“娘。” 馬老太一臉厭煩一擺手:“快接過去俺們好走,我是咬牙跺腳拿你們沒招,再吐你就是對不起我。” 實(shí)在是心疼白米,實(shí)在是心疼死。 馬老太不知道現(xiàn)代有個詞叫矯情,要知道這個詞她一定會說: 你們幾口人輕點(diǎn)兒矯情吧中不中?蛇肉不吃,看老鼠肉也吐,吐給誰看呢?這可真是城里人竟事兒!還是沒餓著你們,等餓著你們,樹皮得啃,泥得搶著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