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虞鳶鎮(zhèn)定下來, 仔細打量清楚了現(xiàn)在的狀況。
她可以確定自己是沒什么問題的。
睡得很好,蓋著被子,空調(diào)靜靜的吹出冷氣, 溫度正適宜。
這個酒店的大床房只有一床被子, 虞鳶記得——之前宋秋實來訂房間時, 就說過, 已經(jīng)只剩下大床房了。
那床僅有的被子現(xiàn)在都在她身上,謝星朝沒有蓋被子,少年身上穿的白t被睡皺了,他半撐起身,領(lǐng)口不經(jīng)意下滑,露出了一截漂亮的鎖骨,他皮膚很白, 上面一處紅痕就格外明顯,像是被人撓出來的。
虞鳶先下了床。
“鳶鳶。”他啞著嗓子, 叫了她一聲。
宿醉帶來的不適感一陣陣涌上, 虞鳶估計自己臉色也不好看, 她嗯了聲,終于還是只能斟酌著問,“星朝, 那個, 我昨天……是怎么到這兒來的?”
“昨天, 你喝醉了,吵著要睡床。”他直起身, “我正好帶了身份證,實在沒辦法,就帶你來這兒了。”
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空調(diào)還在持續(xù)制冷,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月初了,原本就不冷,虞鳶拿起遙控,默默關(guān)了空調(diào)。
謝星朝似乎還完全沒有清醒,注意到自己也在床上時,再看虞鳶臉色,他急急忙忙也從床上坐起,“鳶鳶,因為你醉太厲害了,臉一直很燙,我只能先開了空調(diào),給你擦了擦臉,然后買了解酒藥……”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旁邊是酸奶盒子和白色的藥片盒子,酸納洛酮舌下片,虞鳶認識,以前虞楚生喝多了時,家里經(jīng)常會備著的藥。
“可是你吃不下,一直說難受。”他說,“所以我就留下了,想陪陪你,怕晚上出什么事情。”
“……我本來一直只是坐在床邊的,可能是因為太困了。”
醒來時,他確實睡得很遠,被子都沒蓋。
他面色蒼白,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顯示,是確實沒怎么睡好的表現(xiàn)。
虞鳶自然不可能去苛責(zé)他,是她喝醉酒在先,謝星朝不過是照顧她而已。
可是,余光看到謝星朝鎖骨上的那處紅痕,虞鳶又沉默了。
她平時不喝酒,酒量小,據(jù)申知楠她們說,酒品也極不好。
她平時有多溫柔穩(wěn)重,喝醉后就有多嚇人。
余檸以前開玩笑說過。
說她那次期末考完,宿舍一起出去玩,虞鳶第一次沾了點酒,結(jié)果喝完后,簡直是六親不認,誰都不讓靠近不讓碰,她們只能強行喂她吃了醒酒藥,最后才把她弄回去。
看情況,謝星朝是沒對她做什么,可是,她有了種更恐怖的猜想,她怕自己對他做了什么。
“星朝,我昨晚,沒……沒做什么吧?”她垂著眼,難以啟齒,“我完全沒有印象。”
謝星朝沉默了。
半晌,他搖了搖頭。
少年聲音軟軟的,“沒有,你很正常,就說難受,我大概早上五點才睡著,不小心睡著的,——所以睡沉了,不知不覺,就爬到床上了。”
他小聲又解釋了一次,似乎是真的很怕虞鳶介意。
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鐘,因為常年的良好作息,虞鳶一般在早上六點半時,就會被生物鐘叫醒,只是沒想到,今天這晚上,會睡到這個時間。
虞鳶心里稍微松了下來,默默地點點頭。
“我先去稍微洗漱一下。”畢竟比他年長,既然什么都沒發(fā)生,也沒必要過度緊張。
洗手間里洗漱用品好歹還是齊備著的。
虞鳶不熟悉這里的布局,四處找了找,結(jié)果只找到了一份洗漱用品,她拿清水隨意沖了臉,感覺頭疼輕了很多。
外頭似乎有敲門聲和說話聲,虞鳶關(guān)了水龍頭,甩了甩手上水珠,“星朝?”
沒人應(yīng)。
她打開門,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少年盤腿坐在床上,正在把衣服往下拽。
他脫下衣服后,露出的是一具漂亮的身體。
他背脊寬闊清挺,有兩片漂亮,分明的蝴蝶骨,更加惹人矚目的是那截白皙勁瘦的腰線,以及,腰上那兩塊明顯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掐出來的,鎖骨和手臂也一樣,零零散散布滿了這些痕跡。
少年原本白皙,蘊藏著一股旺盛活力的年輕身體,充滿了美感,背部線條清瘦有力,肌肉都恰到好處,而如今,簡直像是被什么大力蹂\躪過一般,破壞掉了那分完美。
見到虞鳶出來,他馬上套上了衣服。
“這個有酒臭。”少年解釋,“我想換身衣服,早上叫店里的人送來的。”
原來剛聽到的敲門聲是來送衣服的。
虞鳶忽然有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難堪,立馬移開了視線。
她不想知道謝星朝身上那些痕跡是誰弄出來的,可是,現(xiàn)在看來,那個人,簡直就只有一種可能。
他說沒有,只是因為一貫對她的體貼。
謝星朝忽然打了個噴嚏。
虞鳶走近,撩起他的額發(fā),試了試溫度,“星朝,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乖乖坐在那兒,眼下淡淡的黑,因為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角泛紅,眼睛水汪汪的,再想到他鎖骨和腰上的傷,模樣簡直凄慘惹人憐愛。
被她弄傷了,照顧了她大半晚才睡,因為沒有被子感冒了。
虞鳶心一下變得很軟。
“對不起。”她柔聲說。
原本,應(yīng)該是她照顧謝星朝的,現(xiàn)在,她卻把他折騰成了這模樣。
最近,越來越多次,反而是她在受到謝星朝的照顧。
“對了,這里牙刷毛巾好像都是有一份。”虞鳶說,
謝星朝說,“我打電話給前臺,要他們再送一份過來,鳶鳶你先用吧。”
她點點頭,進了洗手間,撕開了牙刷包裝。
刷牙時,唇忽然感覺到了刺痛。
對著鏡子照了照,女孩披散著一頭黑發(fā),皮膚嫩白嫩白,宿醉的潮紅沒完全消除,唇紅得異樣,她的唇不是很薄,可是紅潤,生得小巧玲瓏,上唇微微翹起,很惹人喜愛。
是她清純的五官里,最顯人氣,撩人的一處。
申知楠以前說過,屬于男人看著,就想含住親個不停的那種。
她拿手微微碰了碰。
“嘶。”她疼得瞇起了眼。
可能是真的破了。
昨晚記憶太混亂了,虞鳶根本不記得自己之后還做了些什么。
她愣愣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這是,少年赤著腳站在她身后,修長的影子,從身后籠了過來。
“鳶鳶?”他說。
見虞鳶還在呆呆看著自己的唇,手指還沒離開,他喉結(jié)動了動,少年走近,“昨天想給你吃醒酒藥……可是你一直不張口,我當(dāng)時都害怕你咬破了自己嘴唇。”
“沒事吧?”他擔(dān)憂的問。
“沒關(guān)系的。”虞鳶回過神,忙說,“過幾天就好了。”
“不過,對不起。”倆人站在鏡子前,肩并肩刷牙。
和小時候一般。
虞鳶忽然說。
“害你睡成那樣。”虞鳶低聲說,“我還占去了大半的床。”
謝星朝完全不在意,“沒事,鳶鳶,小時候,你不是經(jīng)常帶我睡?”
其實那會兒謝星朝也有八歲了,不是帶他睡,而是哄著他睡,不過,就連那時候,除去短暫的午睡會睡在一床涼席上,那是鋪在地板上的,他們一起睡在正兒八經(jīng)的床上,昨天還是第一次。
“而且,我不介意的。”他忽然輕聲說,“反正,是你的話,我一點不討厭。”
謝星朝有潔癖,很早以前虞鳶就知道。
少年刷完牙,洗了把臉,回頭看著她。
眸子烏黑烏黑的,眼尾下垂,純情又無辜。
簡直在發(fā)出,是把自己領(lǐng)地向她敞開的信號。
毫無防備的。
虞鳶耳朵微微紅了一下。
洗漱完了,她方才想起,還得聯(lián)系宋秋實他們。
申知楠還不知道怎么樣了呢。
正想著,宋秋實電話就過來了,手機一直震著。
昨晚,宋秋實在酒店陪著申知楠,一直到兩點多的時候,她鬧夠了睡著了,他便給她關(guān)了燈,回去了對面ktv。
不過沒再見到虞鳶了,他打了個微信電話,被直接掛斷。
宋秋實皺了皺眉。
他揚起手機,“虞鳶呢?”
“喝醉了,那個漂亮弟弟把她帶走了。”一個女生說。
漂亮弟弟?
“那是虞鳶男朋友嗎?”那女生悄悄問。
漂亮是真的很漂亮,她看著有點心動。
李曉說,“我以為就是呢,看那架勢,橫得不行。”
他們問了,那少年也沒回答,虞鳶當(dāng)時還殘存著一點意識,他們當(dāng)然想阻攔,那少年直接把她抱了起來,虞鳶一點不沒反抗,似乎極是熟悉,李曉不放心,問他,“你誰啊?”
那少年自己沒回答,結(jié)果虞鳶還彎著眼笑,倒是含含糊糊,替他回答了,“星朝啊。”
宋秋實說,“是她認識的人。”
李曉,“那就好,我們剛都在商量呢,徐卓還罵我,說是壞人怎么辦,也沒仔細核對,當(dāng)時大家都喝上頭了,沒人注意。”
那晚上睡著前,申知楠鬧了很久,第二天早上,宋秋實從ktv按時過去,還是去酒店接她。
然后,送她回學(xué)校。
他畢竟也不是鐵打的人,昨天沒怎么消停,自己一身還疲憊,晚上要趕去南城的飛機。
他還是給虞鳶打了個電話。
謝星朝似乎真的很累,虞鳶收拾好出來后,看他又歪在床上,長睫耷拉著,似乎又睡著了。
接到宋秋實電話,虞鳶帶上了門,去了走廊,說話聲音放得很輕。
“楠楠已經(jīng)回宿舍了?”
“嗯,一切很好,吃飽喝足回去了。”
“麻煩師兄了。”
宋秋實勾唇笑了下,“你們麻煩我還少了,現(xiàn)在和我客氣?看我馬上要畢業(yè)走人了嗎。”
虞鳶不好意思了。
宋秋實頓了下,又問,“倒是你,昨晚……沒事吧。”
“我其實本來準備再來這里找你的。”
“沒事。”虞鳶說,她臉頰發(fā)燒,“什么都沒,都是我的錯,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喝酒誤事。
她越說聲音越小。
宋秋實也差不多聽明白了,笑嘆,“你這樣子,什么時候被人連骨頭一起吞完了都不稀奇。”
虞鳶,“誒?”
“沒什么。”宋秋實溫和的說,“只是叫你,以后對人多一些防備,沒壞處,尤其對男人。”
虞鳶沒聽太明白。
她其實防范心挺強的,從小,沈琴就給她灌輸了很多安全防范意識,比如不要一個人在晚上走夜路,女孩子最好不要出入的場合……她也一直做到了。
“鳶鳶?”門內(nèi)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虞鳶還惦記著謝星朝的感冒,正好宋秋實也說完了,“那掛了,下次再見。”
“好。”
她打開門時。
少年半邊臉正埋在被子里,見她進來,他把臉轉(zhuǎn)了過來,聲音悶悶的,“鳶鳶,你是在和昨天那個師兄打電話嗎?”
“嗯。”
“他是不是喜歡你。”
虞鳶,“……”為什么謝星朝要覺得每個人都喜歡她,她哪來那么大的魅力,那么受歡迎。
她在床邊坐下,謝星朝起身,把酸奶遞給她,神情還是悶悶的。
醉酒后,喝酸奶,能稍微減輕一些對胃的負擔(dān),還是她喜歡的草莓黃桃口味,她喜歡的酸奶牌子,他一直記得。
他把吸管包裝下半截拆掉后,插好吸管,方才遞給她。
虞鳶輕輕吸了一口,是她喜歡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像清新的夏日午后。
“鳶鳶,你能暫時不交男朋友么。”他一直看著她,忽然說。
虞鳶喝酸奶的動作止住了。
完全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徹徹底底愣住了。
他索性爬了起來,自暴自棄一般的全說出來了,“會分去你的注意力。”
“你有男朋友了。”他說,“就徹底沒人再管我了,他們會干涉你,不讓你再和我在一起,我想找你時,你也永遠會在陪別人。”
簡直是孩子氣一般的撒嬌和占有欲。
虞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按道理,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她完全可以拒絕,可是,對著他那雙黑眼睛,這一句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那你現(xiàn)在有喜歡的人了?”他追問。
虞鳶搖頭。
少年飛快的說,“現(xiàn)在你還年輕,不要談戀愛分心,可以先奮斗學(xué)業(yè)奮斗事業(yè),男人這么多,哪里沒有,你這么聰明,溫柔體貼又長得好看,等你想談戀愛了,年輕男人多得是,你要什么款的都有。”
虞鳶聞言苦笑。
他什么時候,都可以這么條理分明的和她講道理了?
不過,在她的計劃里,暫目前,也確實沒有給談戀愛分出多少時間。
他眼睛那么亮,少年飽滿的熱情,不加掩飾的憧憬和希冀。
求著她答應(yīng)。
根本容不得人任性拒絕。
她輕輕點了點頭,“暫時不會談的。”
他眼睛一下亮了,光華四溢,那么漂亮的一雙眼。
就為了他眼里的那絲神采,她覺得自己答應(yīng)下來,也不虧。
謝星朝是真的高興,喜歡得滿心歡喜。
似乎只想纏著她撒嬌個不停。
可是他還臉紅鼻子紅的,沒睡好,似乎還真的感冒了,他又不敢太靠近虞鳶,顧慮會傳染給她,只能就這么克制著自己,可憐巴巴的坐在那兒。
像個委屈得尾巴都垂下去了的可憐狗狗。
他還追著問,“暫時是到多久?”
虞鳶,“……”
“那你不暫時了,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告訴我。”他得不到回復(fù),只能可憐兮兮道,眼睛漆黑明亮,滿是熾誠的歡喜。
虞鳶,“你頭是不是還疼?”
他垂著眼,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嗯。”
“那先回去吧,你再有什么不舒服的,打電話叫我。”
“可是,我好難受。”他說,“我今天就一節(jié)課,下完課我就回家。”
他吸了吸鼻子,可憐的看著虞鳶。
“知道了。”虞鳶嘆氣。
女孩杏眼微微彎起,是他最愛的,溢滿了溫柔和寵愛的笑意。
“那你在家等我,好嗎?”
他失落的神色頓時一掃而空,歡歡喜喜,收拾好東西,迅速叫了車,和她一起回學(xué)校。
路上,謝星朝去給她買了早餐,雖然時間早過了,他堅持說醉后還不吃早餐對胃不好。
藥也沒忘記給她打包上。
倆人比起來,她倒是更像那個病號。
虞鳶回到宿舍時,申知楠已經(jīng)到了,葉期栩和余檸也在,申知楠正在說什么,很是哀怨。
“什么都沒有,按照小說里寫的,酒后亂性,他不該和我來一發(fā)?”申知楠咆哮道。
虞鳶,“……”嚇得她趕緊反手關(guān)了宿舍門,
申知楠還在胡言亂語,“為什么,是我就長得那么丑么???我想盡了一切辦法,他都還能坐懷不亂你知道嗎,我他媽今天就要在這里說了——”
“宋!秋!實,你他媽的,是不是e!d!”
余檸手里的青瓜味薯片都掉了,“他,他ed?”
“你感覺到了?”余檸說,“那不要找啊,男人光好看有個屁用啊。”
“這狗男人!就他媽!沒給我感覺機會!”
眼見虞鳶也回了,她看到虞鳶,氣勢還沒消退,直接問,“你和謝星朝睡了?”
葉期栩,余檸,“???”
這,她們就缺席了一晚上,這是發(fā)生了多少曠世奇瓜啊。
虞鳶,“沒!有!”
她臉紅透了,去搖申知楠,“楠楠,你正常點。”
申知楠也恢復(fù)了幾分神志,舌頭還有些打結(jié),“不是,我是說,昨天,是謝星朝帶你去睡了?”
虞鳶,“嗯,我沒帶身份證,他恰好帶了,借用他的開了個房間休息。”
“我說呢。”余檸說。
“就鳶鳶這種,就算美少年脫光了投懷送抱,保證也能接受住考驗。”
“對,還在算自己的數(shù)學(xué)題,看論文。”
虞鳶,“……”
看到她拎著的袋子,里面還冒出香氣,余檸問,“這啥?”
“星朝買來的,他說我沒吃早餐。”虞鳶說。
葉期栩感嘆,“有了這弟弟,還要男人干啥。”
年齡小,體貼,有錢,愛你,還長那么好,真的絕了。
“我能吃點嗎?”
虞鳶嘆氣,“……一起吃吧。”
其實,宿醉過后,她不怎么餓。
“嗚嗚嗚。”申知楠一邊吃一邊嗚嗚咽咽的,“師兄對我,要有他對你一半的主動,我現(xiàn)在就去告白。”
她其實一直不敢,不敢找宋秋實去捅破那層窗戶紙,昨天也只是借著酒意壯膽,發(fā)泄一通。
吃完這頓遲來的早餐后。
她們下午還有課,中午大家都在宿舍,虞鳶登陸了一個買菜app,隨意看了看,挑選了一些食材。
她打算給謝星朝好好做一頓晚飯,然后給他買點感冒藥。
叫他今晚早早睡了,年齡小,恢復(fù)力好,大概明天就可以好了。
“晚飯哪里吃?”申知楠,葉期栩這次和她一節(jié)課,早早問她。
“不行。”虞鳶說,“我晚上有點事。”
眼看十二點過了,樓下浴室可以洗澡了,虞鳶把衣服脫了,準備先去洗個澡,等下再去上課。
“行吧,寶貝,你這是怎么了?”看到她頸邊露出的一片肌膚,葉期栩隨口問。
虞鳶肌膚雪白,脖頸邊,她似乎隱隱看到了一抹紅。
“我喝酒有時候會過敏。”虞鳶說。
她沒怎么在意。
不過,下定決心再也不喝酒了。
晚上還得去謝星朝家里照顧他。
謝星朝小時候身體弱,虞鳶很怕他生病,他病起來時都顯得格外嚴重,打針吃藥住院,一個不少,還不能說話,甚至都沒法說出自己有多難受。
不過他從不會因為生病而哭,倒是虞鳶,因為替他難受而掉過眼淚。
想到他今天感冒后可憐巴巴的模樣,她唇不經(jīng)意彎了彎。
剛下課,她手機忽然就響了。
是謝星朝。
【鳶鳶,你是不是下課了?還來看我么?】
【我現(xiàn)在下課了,在家等你】
【感覺好難受】
【你答應(yīng)了我的。】
又撒嬌,似乎可以看到少年期待,清澈透亮的狗狗眼。
虞鳶彎了彎唇,正準備回復(fù)。
她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她的導(dǎo)師,嚴知行。
“虞鳶,晚上七點,逸夫樓304。”嚴知行說,“有個李書凡教授的講座,每個人可以帶兩個本科生旁聽,我這邊名額給了你和楊之舒,你準備下,不要遲到。”
李書凡教授即將來京大,虞鳶是知道的,是個非常高端的學(xué)術(shù)會議,早幾天就在學(xué)校論壇里有人討論,她完全沒有想過,她居然也可以有去旁聽,和那些她曾經(jīng)只在教科書上見過的教授共處一堂的機會。
時間是七點到九點半。
謝星朝剛發(fā)來的短信還在屏幕上閃爍,虞鳶握著手機,第一次陷入了左右為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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