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重啟
我看著他們的記憶,仿佛身臨其中,守陵人走過來,握著我的手,說:“時間到了,我們該去找她了。”</br>
我點點頭,跟著他一起穿過靈契,來到了許凌君彌留之際的病床前……</br>
在我過去的記憶中,有很多的影視作品都會描述到:</br>
人在死前總會見到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有人認為那是勾魂的無常、有人說那是死去的人來迎接、有人說那是通往地獄或者是天堂的路……</br>
許凌君在死前見到的便是我。</br>
我不知道我在她的眼中是以什么樣的形式出現(xiàn)的?</br>
我只知道在這個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看到了我!</br>
我問她:“你叫許凌君,是東土大陸的彩衣公主,你的一生結束后,將會在另一個世界綻放出明亮的色彩,你愿意將這些色彩交給我嗎?”</br>
許凌君她當然不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只見她看著……我看著我,用最后的力氣說:“好美,好美……”</br>
我不知道她眼中的好美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只知道此時許凌君的眼中只能看到我,或許是一陣風或許是一道光,反正她是看不到守陵人的,我問他怎么辦?</br>
守陵人讓我把雙指放在許凌君的額心,說:“閉上眼睛,回憶你所了解的她所有的過往……”</br>
我將雙指輕輕放在許凌君的額心,只見一道光從她的額心發(fā)散出來,就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一顆發(fā)著白光的“珍珠”從她的額心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br>
“拿好,這是許凌君一生的記憶,也是重建東土世界所需的文明記憶,你要收好它……”</br>
“好小……”</br>
我小心翼翼的將“珍珠”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最后一眼看了許凌君,她那么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臉上露出一種祥和的光芒。</br>
穿過靈契,一回到湮滅后的東土世界,手中的“珍珠”突然變得膨脹了起來、沉重了起來。</br>
守陵人在這個世界里才能接觸到記憶載體,只見他抱起了它,說:“這就是未來東土世界文明的基因了。”</br>
與此同時,我看向許凌君生前的記憶載體,本來發(fā)出明亮五彩光芒的“記憶球”像是失去了光源一樣,正在慢慢變得黯淡下來……</br>
“它要消失了……”</br>
守陵人說:“是的,在你的眼中,這個世界的記憶載體就像是一個透明的泡泡球一樣,孤獨的懸在天際,站在遠處一看,就像是一片星辰大海一樣是嗎?”</br>
我問道:“難道不是嗎?”</br>
“不全是的……你看……”他揮手在我眼前一掃,我只覺眼前一片光影,星辰大海變成了一張浩瀚的巨網(wǎng),閃爍的“星星”成為了網(wǎng)點上的結點,向四面八方散出無數(shù)了絲線,將不同大小,不同光度的“星星”都連接了起來,成為了一張浩瀚的巨網(wǎng)。</br>
“這里好像宇宙。”</br>
我問到。</br>
守陵人說:“這才是真正湮滅后的東土世界,每一個消失的人都跟其他的人有鏈接,越是明亮的人,它的鏈接線就越復雜,那就是許凌君牽扯出的一個年代,她就在最中心,最明亮的那個位置,所以我才選擇了她,她的本體世界一變得黯淡,她周圍的世界也會陷入黑暗中,于此同時,它們會化為基因物質,在另外一個世界重生……”</br>
這真的很奇妙,我看著即將黯淡的一片光海,來到了離許凌君本體記憶最靠近的一個記憶體中,那是韓之遂,他正在上演著他人生最后的時刻:</br>
只見他輕輕給許凌君蓋過了被子,收起最后一幅畫好的話,推開了大門,說:“她已經(jīng)走了,安排后事吧……”</br>
在東土未來的世界里,這個時代有兩樣東西流傳的時間最久,一個是被吳阿雅帶到東土大地去的彩衣舞,另一個便是韓之遂的畫風與畫技。</br>
藝術從來都是最源遠流長的,我看著韓之遂緊緊抱著自己給許凌君畫的最后一幅畫,心里充滿了好奇心。</br>
那一定是世間最美的畫,我要在它消失前看一看。</br>
只見韓之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將自己畫過的畫都一一展開。</br>
一幅又一幅,全部都是許凌君。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抬足,高貴、溫婉、調皮、嬉笑、發(fā)怒、微嗔……畫盡了許凌君一世的容顏。</br>
許凌君靈柩入土的時候,除了自己在許凌君彌留之際畫的最后一幅畫,他將其余的畫全部都放進了另一個陪葬室里。</br>
許凌越偷偷從中拿出了一幅畫,關上了靈宮的入口。</br>
沒有過多久,韓之遂也迎來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刻,只見他緊緊抱著給許凌君畫的最后一幅畫,嘴巴一張一合喃喃自語:“你未死,我不敢先死,你未死,我不敢先死……”</br>
看著他終于安靜了下來,許凌越將他手中的畫打開:</br>
一片空白……</br>
“怎么回事?”一旁的王后問許凌越:“是不是師傅拿錯了……”</br>
許凌越搖搖頭,將華衣拉過韓之遂的頭顱,說:“已經(jīng)不需要了……已經(jīng)不需要了,師傅已經(jīng)將姐姐的容顏畫進了心里了……”</br>
自此……</br>
那一片曾經(jīng)屬于許凌君的天空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看著守陵人忙碌的身影,希望他們的這種情誼也能在另外一個世界里留下一顆種子。</br>
“你怎么把許凌君那個年代的文化基因送走?”</br>
我問守陵人。</br>
只見他飛越了星空,在一片光影形成的“河流”前停下,將手中的“球”送進了“河流”中,“球”瞬間消失在一片星海里,然后“河流”也消失不見了。</br>
“那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嗎?”</br>
“是的。”他點點。</br>
“我們能去看一看嗎?”</br>
“我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現(xiàn)在還不行……”</br>
他指著那一片星辰大海,說:“你覺得這其中哪顆星星最亮?”</br>
我指著一顆發(fā)出紅光的星星,說:“那顆。”</br>
“好,我們的下一個就是它了……”</br>
說完,他帶著我來到了那顆紅色的“泡泡球”前……</br>
只見那顆紅色的記憶載體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顆碩大的眼球,我不覺得就被吸引了過去,像是陷入了一個泥潭中……渾身無力,我拉著守陵人,還沒問怎么回事?突然一道強大的力量就將我席卷而走……</br>
一陣眩暈之后,我感覺到了可怕的地心引力,鼻中傳來了草木的香味,未等睜開眼,我就知道麻煩了,一定又被拖入了東土世界的回憶里,不知這一世,我要當什么?</br>
就在我煩惱的同時睜開眼,我發(fā)現(xiàn)……</br>
我居然……居然成為了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又活生生的人,唯一的缺陷是:一絲不掛!</br>
正躺在一片草地里,幾雙好奇的大眼睛正好研究著我……</br>
“天啊……這是哪里?”羞恥感一下子就涌上了心頭,我趕緊躲進了草叢里,一個蹦跶噠的小孩拿著一件衣服跑過來,丟到我的眼前,說:“原來女人的身體長成這樣啊,爹爹這個大騙子,說女人都是野獸變的,只要一脫下衣服,就會變成野獸,到處咬人。”</br>
憑著混跡宇宙縫隙的經(jīng)驗,我迅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一拍腦袋大吃一驚,我那緊緊拉著守陵人的手知道被徹底卷入了這里才放松,他一定被我拖了進來,怎么辦?</br>
我抓住其中一個孩子問:“你們還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男人嗎?”</br>
我居然還能說出他們能聽懂的話?</br>
我又迅速的冷靜了下來:</br>
這里是東土肯定沒錯,可到底是哪個時代?問那些孩子,他們能知道嗎?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在四周晃了一遍。</br>
沒有發(fā)現(xiàn)守陵人!</br>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這里到底是誰生前的世界,我困在了誰的記憶里?</br>
就在我出現(xiàn)了恐慌的時候,一個男子從遠處走過來,我一把抱住他,留著淚,說:“原來你……你……沒有灰飛煙滅……”</br>
守陵人嘆了一口氣,說:“糟糕了,我們好像觸動了什么神器?被帶進來了……”</br>
“對了……”我十分不解,問道:“我們怎么會墜入這個世界里,這里是什么時代,是誰生前的記憶。”</br>
守陵人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說:“這里有一部分是我的記憶。”</br>
“你的記憶!”我很震驚,沒想到我會進入守陵人的記憶,問道:“你不是珍珠城城主的兒子嗎?”低頭看了一眼被幾個小孩抱過來的穿上的衣服,說道:“這里看起來也不像是你所處的那個時代啊。”</br>
他說:“作為天機閣的傳人,能夠啟動靈契的人,我的靈魂是可以轉世的,珍珠城只是我其中的一世,而這才是我最重要的一世,也是讓我真正開啟了新世界的一世,在這一世里,我穿越了靈契之門,進入了你的世界,學會了如何重建一個湮滅后的世界……”</br>
“那……那你快點找到靈契,帶我們離開這里吧。”</br>
“我們被困住了,走不了了。”</br>
“為什么?”</br>
守陵人將一塊渾身透著紅氣的環(huán)形玉器交給我,說:“這就是靈契,我剛剛就是去找它了,來不及叫醒你。”</br>
我看著那塊沒有任何紋路,光滑通透的玉器圍出了一個完美的圓環(huán),結結巴巴的說:“這……這……”</br>
“靈契只是一種開啟新世界大門的神奇力量而已,它可以是任何形狀、任何大小,比如帶你來的紅嫁衣、屏風,在這里,有人將靈契的力量放進了這枚普通的玉器里,啟動了它,我們就可以回去了。”</br>
他看著我,說:“靈契已經(jīng)被封印了,我無法驅動它,要找到鑰匙才行……”(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