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人算天算
白家。
“雪兒,為什么會這么認(rèn)為?”白易楓聽到妹妹的猜測,摟著她腰身的手不覺緊了緊。
白落雪撇撇嘴:“如果不是這樣,那你告訴我,她是誰?我很好奇。如果你沒有勇氣對她表白,你告訴我呀,我替你出馬,把她拿下!”
白易楓的臉上頓時露出無以言表的痛楚。
只是,白落雪并未發(fā)現(xiàn)。
“哥,你有沒有對她表白過你的心意?”
白易楓搖頭。
“哥,為什么呀?”白落雪急了。
哥哥都三十歲了,居然連追個女孩都不會,真是讓她這個作妹妹的操心!
白易楓在心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雪兒,哥哥,不能對她表白!”
白落雪愣了下:“這有什么不能的?難道她真的已經(jīng)嫁給了別人?”
白易楓垂眼看著她,不語。
白落雪只當(dāng)他的沉默就是默認(rèn)了,忍不住替哥哥難過,可憐的哥哥,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深刻體會到,哥哥內(nèi)心的痛楚,因?yàn)槟莻€時候,她也受痛楚侵蝕著五臟六腑,苦不堪言。
“可是,哥,你總不能守著這份無望的愛情一直生活下去呀!你總得找個人結(jié)婚生子。”
白易楓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fā),啞聲道:“雪兒,哥哥不娶妻生子,哥哥只要跟雪兒在一起就可以了。”
白落雪翻了個白眼,又來了。
想到病房里凌朝影對洛錢靈說的話,她急忙開口:“哥,要不,你去追錢靈好不好?你再不出手,她就要被別人追走了。”
“哥,我好想她做我的嫂子!”白落雪雙眼閃閃發(fā)光。
白易楓看著她的明媚的大眼睛,目光落到她紅潤的唇上,體、內(nèi)忽然燃起一種欲、念,這是一種近來越來越頻繁出現(xiàn)的欲、念,也是極其可怕的,如果他控制不住,毀滅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她。
他猛然間松開了手,轉(zhuǎn)過身去。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是個自制力強(qiáng)大得可怕的男人,這么多年來,企圖爬上他窗的女人不知有多少,有的甚至使出渾身解數(shù)勾、引他,但沒有一個是成功的。
他是白氏掌舵人,年輕有為,又是單身,無數(shù)人對著白少夫人的位置虎視眈眈,再加上他身上那股冰冷憂郁的氣息,更加捕獲了無數(shù)少女少婦甚至男人之心。
他看不上任何一個女人,他每天除了工作,大部份時間都是陪伴他寶貝的妹妹。
當(dāng)然,也會分出時間,陪伴發(fā)小,應(yīng)酬。
有心人想通過白落雪之手得到他,因此竭盡可能討好白落雪,直到有一次他中止了一項(xiàng)重大的合作,有心之人才后知后覺,白氏集團(tuán)的掌舵人,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的寶貝妹妹,而白落雪自那以后才有清靜。
此刻,看到哥哥背過身去,白落雪只當(dāng)他生氣了,畢竟哥哥警告過她,這種事情不可以再提,偏偏她又忍不住開口。
她只好上前去,從背后抱住他,輕聲道:“哥,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以后我不說就是了。我只是擔(dān)心你走不出來,一直活在痛苦中。”
白易楓緩緩抬起雙手,握住她的小手,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雪兒,如果不是她,我娶別人又有什么意義?如果為了忘記她而娶別人,我,做不到。雪兒,我能告訴你的只是,我不會忘記她,永遠(yuǎn)都不會。”
哥哥的話好溫柔呀,白落雪有一剎那間的失神。
這番話,這番柔情,讓她生出一種錯覺,很奇怪的錯覺,至于怪在哪里,她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雖然只是極其平凡的語言,可是自哥哥口中說出來,她聽到的卻是誓言,對那個她不知名的女人的愛情誓言。
“哥,如果將來誰能得到你的心,她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白落雪悶悶的說道。
哥哥不是她一個人的。
她再次告訴自己。
將來,她也會有一個她深愛的男人出現(xiàn),到那個時候,她也是會離開哥哥的。
她的心里會生出一種念頭,如果永遠(yuǎn)都長不大,那么,她就永遠(yuǎn)能和哥哥在一起了。
她甩了甩頭,只覺得這種念頭十分荒唐。
“哥,我替你擦藥。”良久,她開了口。
白易楓卻拒絕了:“雪兒,不必了。傷口已經(jīng)好了。”
“我已經(jīng)跟劉姨說今晚不用過來做飯。你準(zhǔn)備一下,一會哥哥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白易楓說著,踩著有些慌亂的步子走進(jìn)了臥室里。
這幾天,是她一直替他擦后背的藥,每一次,他強(qiáng)忍著某種欲、念,痛苦又快樂。他也是有些私心的,那點(diǎn)傷口對于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也根本不需要擦藥。
臥室門外,白落雪撇撇嘴,哥哥最近言行好像有些怪。至于哪里怪,她一時又說不出來。而且他發(fā)現(xiàn),哥哥有時候看她的眼神,里面有著隱隱的痛楚。哥哥是看到她,所以想到個她的吧?
哥哥真可憐!
————
云翔醫(yī)院。
洛錢靈沒想到郭冰雁還會出現(xiàn)。
她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掐死她。
洛錢靈警告她:“郭小姐,你可不許再亂來了。”
郭冰雁恨恨的說道:“你滿意了?”
洛錢靈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看她一臉懵懂的模樣,郭冰雁只當(dāng)她是在作。
“是你出的主意對不對?”她咬牙道。
蘇廣御對她說要把她送走時,她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你不聽話,我一輩子都不會見你。”他警告她,“如果你再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我會把你送到國外去,一輩子都回不來。”
“不要試圖挑戰(zhàn)我的底線。”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一試!”
……
男人清冷無情的聲音字字敲打著她的神經(jīng)。
她根本不愿相信,曾經(jīng)對她事事順從的男人,會對她發(fā)出這樣的狠話。
但以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她又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他是個有手段又腹黑、冷血無情的男人,挑戰(zhàn)他底線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她不得不答應(yīng)他,不會再對洛錢靈動手。
她乞求他,不要把她送出國外,如果非要離開江城不可,她只要回到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便可。
所以,在離開之前,她還是忍不住進(jìn)來,看看這個女人的臉色。
她到底有什么好?御居然因?yàn)檫@個可惡的女人而傷害了她。
她曾經(jīng)用過計(jì)謀爬上蘇廣御的床,并用計(jì)謀將洛錢靈騙去圍觀,沒想到,騙得過洛錢靈,卻騙不過那個男人。
盡管意識不清醒,但是他根本就沒有碰她,他在潛意識里不會碰別的女人,這讓她十分嫉妒,她就知道,洛錢靈的身子早早就捕獲了他的心,所以他才對任何女人起不了任何性、趣。
那天,他憤然離去。
她就赤著身子坐在床上哭泣,卻被一個闖進(jìn)來的男人給強(qiáng)了,并且還懷上了孩子。
本想著可以用孩子威脅蘇廣御,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她失敗了。
不,她敗給了眼前這個女人。
如果可以,她會殺了她。
殺了她,御的心就會從她的身上轉(zhuǎn)移。
殺了她,御才有機(jī)會屬于她。
殺了她,她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
她坐在輪椅上,臉上是扭曲的表情,眼里漸漸涌上詭異的光芒——這是一種只有精神病人才會出現(xiàn)的詭異光芒。
郭冰雁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體內(nèi)的不正常因子,正在吞噬她正常的思維。
腦子里有一個聲音在催促她:“殺了她,殺了她……”
她轉(zhuǎn)動著輪椅,朝洛錢靈的方向緩緩移動。
她的一只手,緩緩伸到輪椅上,那里,她的大腿下方,正壓著一冰冷的硬物……
“冰雁,冰雁……”耳邊傳來蘇廣御的聲音。
郭冰雁猛然驚醒般,那股詭異的光芒和幻聽同時消失。
她怔怔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心神晃了下。
“御,你來了。”
蘇廣御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走吧。”
“嗯。”
洛錢靈望著忽然出現(xiàn)又忽然離去的男人,從出現(xiàn)到離開,他都沒有看她一眼。
如此看來,他對她,是真的無心的。
她并不知道,如果不是蘇廣御及時出現(xiàn),只怕郭冰雁已經(jīng)做出比上一次更加可怕的事情來。
而她,極有可能,會冤死。
精神病人殺人,從來不犯法。
精神病,于郭冰雁來說,是她的免死金牌。
洛錢靈也不知道,郭冰雁此去,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江城了。
那一個在她的眼里,無心的男人,用這樣的一種行動,默默的保護(hù)了她。
蘇廣御直接將郭冰雁推出了醫(yī)院。
他的手心盡是汗水。
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xiàn),只怕,郭冰雁已經(jīng)對她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因?yàn)椋麖墓愕难劾铮吹搅耸煜さ臍⒛睿@種可怕的眼神,他認(rèn)識。
同時,他還看到了她藏在輪椅上的匕首。
走出醫(yī)院前,他已不動聲色將那匕首取出,棄去。
把她送回幾千公里之外的地方,是必須的。
從今往后,如果沒有他的允許,這個他答應(yīng)了照顧她一輩子的女人,永遠(yuǎn)也回不了江城。
此時此刻的他,并沒有把天算放在眼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他也沒有去多想,有些事情,是從一開始,就埋下了惡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