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試試?
洛錢靈推門毫不猶豫的離去,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更加引起楊詩平的不悅與不喜。
沒錯,她就是來勸說洛錢靈離開蘇廣御的。
可誰知,洛錢靈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
這讓她十分惱怒。
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她越想越氣,洛錢靈越是這樣,她就越要阻止她跟兒子在一起。
她倒是要看看,洛錢靈的臉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
她給蘇廣御去了電話,對他大吐苦水洛錢靈如何對她不敬,豈知,兒子卻不悅的反問她:“媽,您去找靈兒了?”
“廢話,我就不能去找她嗎?”
兒子的聲音驟然變得緊張:“你對她做了什么?”
她簡直要氣炸:“我能對她做什么!你怎么不問她對我做了什么?”
“那好,她對您做了什么?”
“呵,她出言不遜,根本就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里。我看她,是存心要氣死我!”她恨恨的說道。
蘇廣御道:“媽,靈兒的性子是有些固執(zhí),但她絕對不會無理取鬧。”
“你的意思是,我在無理取鬧。”
兒子的沉默,讓她惱怒不已:“廣御,我不許一個沒有生育的女人做我們蘇家的媳婦!你馬上給我休了她!”
“媽,我說過,這一生,我只認定靈兒!”
他掛了她的電話。
最后一句話,反反復復在耳邊回響。
她捧著手機呆住。
這么多年來,兒子是她的驕傲,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曾為他操心過什么,唯獨在洛錢靈這件事情上,簡直操碎了她的心。
她氣得不行,那洶涌而來看火氣久久不降,扭頭看到前方架子上放著一瓶紅酒,她騰的一下子站起來,直奔過去,開瓶,倒酒,一口氣就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她滿身酒氣的回到了蘇家宅。
蘇老太太看著這樣的兒媳婦,心中大為不悅,數(shù)落道:“詩平,你都一把年紀了,怎么還像年輕人一樣喝得醉熏熏的?你這副模樣,哪還有半點蘇家媳婦的樣子?實在太不像話了。”
老太太生氣了。
楊詩平更覺郁悶:“媽,我還不是被洛錢靈給氣的!”
蘇老太太:“她又怎么了?”
楊詩平往胃里灌了一杯水,恨恨的說道:“她就仗著廣御對她的感情,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還說除非廣御放開,否則她絕對不會離開廣御!”
蘇老太太皺眉:“她真這么說?”
楊詩平道:“媽,難道我還能編造不成?”
蘇老太太原本和藹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洛錢靈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生性活潑,聰明伶俐,敢愛敢恨,對孫子的感情從不掩飾,是個很有個性的孩子,她就覺得洛錢靈與蘇廣御十分般配,蘇廣御性子冷,少年老成,寡語,洛錢靈與他在一起,就是互補關系,而且從小到大,她也看得出來,蘇廣御對她與對其他女孩子不一樣,他在她的面前,是沒有什么顧忌的,而且笑容比在其他人面前,更加明媚……
她看好這兩個孩子。
可是兩年前,當?shù)弥邋X靈根本不能生育的時候,她對洛錢靈的態(tài)度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一個老人家,什么都可以忍,唯獨這個,不能容忍。
她不可能讓蘇家在蘇廣御這斷了根。
好在,他們已經(jīng)離了婚。
但是最近她又從兒媳婦口中得知,他們根本就沒有離婚,是蘇廣御干的好事!
當時,她立即將蘇廣御招回來,對他就是一通教訓與道理,令她沒想到的是,一向極其孝順的孫子,在這件事情上,固執(zhí)到偏執(zhí),口口聲聲稱他愛洛錢靈,不可能對她放手。
于是,兩婆媳就這個問題商量了很長時間,最后讓她們無意發(fā)現(xiàn)了一個與洛錢靈長得十分相似的女孩,杜冰嵐,兩人合計,安排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卻沒有料到,冷血無情的蘇廣御,會在女孩的臉上劃了兩刀……
她們第一次感受到蘇廣御的可怕。
安排女孩子與他見面一事,暫時被她們放棄。
她們又何償不明白,蘇廣御這么做的目的,一個是出于對她們的警告,另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為了保護洛錢靈。
本來,蘇老太太想,一個不孕癥而已,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好好配合醫(yī)生,完全可以治療。
但得知洛錢靈看過很多醫(yī)生,吃過很多藥,仍然沒有效,再想到自己已經(jīng)七八十歲了,如果真要等到她懷上孩子,只怕自己已經(jīng)入土了。
她抱孫子心切,不可能再等那么長時間了,這才有了放棄洛錢靈,另取她人的打算。
蘇廣御自然能看得懂她們的心思,冷冷的警告道:“我敬重你們,但是,如果你們?yōu)榱艘粋€孩子,企圖把別的女孩子送上我的床的話,我不介意讓她身敗名裂,即使懷了孩子,我也不可能讓她生下來……”
他的話,讓她們生生打了個冷顫。
同時也斷了她們這樣的念頭。
最后,她們能想到的,就只能從洛錢靈這邊下手了。
但那女娃,的確太不讓人喜歡了,她跟蘇廣御一樣固執(zhí)了,認定了,絕對不放手。
此刻,聽了兒媳婦的話,蘇老太太氣得全身哆嗦。
楊詩平更是惱火,因為她在洛錢靈那已經(jīng)碰了幾次釘子了。
“媽,怎么辦?”
蘇老太太白了她一眼:“能怎么辦?先涼拌吧!”
————
某家五星級酒店。
蘇廣御一覺醒來已是一個半小時后。
他雙手緊了緊,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兒還在,唇角不由自主的揚起。
他睜開眼睛,垂眸,一眼就看見洛錢靈兩只小手正捧著他的一只手,嘴里碎碎念念著什么。
他好笑:“數(shù)清楚了沒有?幾根手指?”
她沒有睡午覺,但是精神卻很好。
她撇撇嘴:“真沒天理,你一個大男人,長一雙這么好看的手做什么?”
他的手指很修長,骨節(jié)分明,透著無窮的力量。
手指干干凈凈,就連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齊齊。
蘇廣御扯了扯嘴角:“你不喜歡?”
洛錢靈點頭:“喜歡。蘇廣御,我覺得,你可以去做手模了。”
蘇廣御反握住她的手,細細摩挲了下,便將它攤放在自己的大掌中,目光隨即落在上面。
“靈兒,你的手也很美。”
她的手軟軟的,像無骨似的,摸著很舒服。
手指纖長,皮膚白凈,毛孔細,沒有任何破損或者傷疤,而后骨節(jié)很小,指甲圓潤飽滿,比絕大多數(shù)手模的手還要漂亮。
他目光沉了沉,眸中劃過一道精光。
大掌合上,緊了緊。
這樣一雙漂亮的小手,只能是他的。
兩人在床上膩歪了好一會才爬起來。
前往蘇氏的途中,蘇廣御停下了車子。
“怎么了?”洛錢靈問。
蘇廣御的臉上劃過一絲愧疚之色:“靈兒,你,喜歡什么零食和水果?”
洛錢靈愣了下,隨即笑了起來:“零食也沒有什么特別喜歡吃的,就紅瓜子和薯片,原味的,微辣。”
蘇廣御點頭記下了:“水果呢?”
洛錢靈眨著眼睛,眸中透著一絲狡黠。
她湊到男人的耳邊,輕聲道:“我最愛的就是熱帶水果之王。”
蘇廣御愣了下:“熱帶水果之王?”
洛錢靈大眼睛里亮光閃閃,里面寫著期待的神色:“嗯。”
蘇廣御臉色變了變,最后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好。你在車子里乖乖等我。”
看他推門下車,洛錢靈甜甜一笑:“親愛的老公,快去快回。”
看到男人的身子抖了抖,她笑得更歡。
透過車窗,她望著男人一步步走進水果店,沒多久就出來了,手中提著一個鼓鼓的袋子,他把袋子放進了行李艙里。隨后又奔進一家便利店,很快又拎了一個大袋子出來。
看他坐進車子里,系好安全帶,洛錢靈側身,一雙手便纏了上去,笑吟吟道:“親愛的老公,買好了?”
蘇廣御頭皮一陣發(fā)麻:“靈兒,你這笑容笑得實在太奸詐了!”
洛錢靈在他的唇上“叭”了一口:“哪有?我只是太高興了。”
蘇廣御郁悶,他又何償不知道小女人心里打的小九九,她是在“報復”他,趁著來那玩意的檔,不知死活的撩、撥他,刺、激他,這不明白著“欺負”他么?她就不怕他浴血奮戰(zhàn)?
好吧!
他還真不會浴血奮戰(zhàn)。
俊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頹敗之色,他承認,他已經(jīng)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回到蘇氏,他一手摟著小女人,一只手提著沉重的零食水果,走進專屬電梯,直奔自己辦公室所在的那一樓層。
整個過程,男人一直繃著臉,好似在隱忍著什么。
洛錢靈卻在心中竊喜,小樣,誰叫你以前老欺負我,還不把我對你的感情放心上……
她掩飾不住的喜悅蕩漾在臉上,蘇廣御摟著她的那只大手用了力,咬牙道:“靈兒,等過幾天,你就死定了!”
洛錢靈打了個哆嗦,抬頭,一臉無辜的問道:“廣御哥哥,你在說什么?”
蘇廣御繼續(xù)咬牙:“該死的!”
洛錢靈笑咯咯道:“廣御哥哥,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呢。”
蘇廣御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旋即離開,惡狠狠的說道:“靈兒,你下面那張嘴不能用,我可以用上面的!”
一句話,令洛錢靈滿臉通紅起來。
“蘇廣御,你怎么越來越孟、浪了?”
“如果你希望我用上面這張嘴,你可以繼續(xù)挑戰(zhàn)我的忍受能力。”
洛錢靈的小身板又哆嗦了下,她立即閉了嘴,不敢再吭聲。
她了解這個男人,以他強大的需求量,這兩天能忍下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她再給他點火,只怕自己真的難逃一劫。
所以,還是安份點。
在秘書驚訝的目光中,兩人走進了辦公室里。
蘇廣御急急把零食和那“熱帶水果之王”扔進了休息室里,再把洛錢靈推進去,他在外面關上了門。
他有些火大,該死的女人,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難受。
如果再繼續(xù)粘在她的身邊,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
豈知,洛錢靈卻拉開門,手中拖著那“熱帶水果之王”,可憐巴巴的說道:“蘇廣御,你不給我開,我怎么吃啊?”
聞言,蘇廣御臉都黑了。
他正欲叫人進來幫忙,洛錢靈卻拉住了他的衣袖,可憐巴巴的說道:“蘇廣御,你連親自給我開個水果都不愿意么?”
被她看得內疚,蘇廣御不忍拒絕,朝她瞪了一眼,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大口罩,直接戴上去了。
洛錢靈撇撇嘴,矯情,有那么難受嗎?
其實,她知道他會難受。
眼見著他,黑著臉動手去掰那冒著香氣的大榴蓮,動作有些笨拙,埋怨道:“這么臭的東西,你是怎么下得了嘴的?”
洛錢靈笑道:“怎么會,它可是我的最愛。你”
看他把榴蓮掰開,她便捧起一個包,笑瞇瞇的遞到他的面前,猛的一把將他的口罩扯掉,直接把榴蓮肉,往他嘴里塞。
“親愛的老公,試試看,只要你吃過一口,保證你永遠愛著它!”
蘇廣御黑著臉一把推開她的手,逃命似的沖出休息室,很快,就傳來了陣陣干嘔的聲音,洛錢靈眼中立即劃過一絲緊張,有些心疼他,真的這么難受嗎?
她知道他最受不了榴蓮的味道,頑皮心起,再想到那些年他對她的冷,心中難免仍有些火氣,故有意拿這玩意刺激他,沒想到,他對這水果的反應居然如此激烈。
她內心有些糾結,好似真的玩得有點過火了。
她想推門出去看看,想了想,還是作罷。
與她那些年所受的委屈相比,他這點難受,算得了什么?
以后的日子,她要慢慢懲罰他!
哼!
愛他入骨,但有時候,絕不對手軟,該出手還是要出手!
她津津有味的咬著美味,也能想像得到蘇廣御在外面是怎么樣的一副情景。
他坐在辦公桌前,戴著口罩處理文件,全程黑臉。
秘書有時候進門看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關心一番,他搖頭表示無事。
跟在蘇廣御的身邊多年,蘇廣御受不了榴蓮的味道誰都知道,此刻看他那樣,暗暗吃驚,蘇總對夫人實在是大愛啊,寧愿自己難受,也要讓夫人心里舒暢。
洛錢靈在休息室里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美味,有些感嘆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
她感覺自己成了一只米蟲。
但,米蟲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想,等特殊時期一過,就要考慮工作的事情了。
扔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她扭頭一看,來電顯示卻是蘇老太太的。
盯著手機屏幕,她有些猶豫。
這些年,蘇老太太基本不會給她電話,但這一次,她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最終,她還是拿起了手機。
電話那邊,是老人家有些蒼老的聲音。
“靈靈,現(xiàn)在在哪里?”
洛錢靈沉默了兩秒鐘才回答:“奶奶,我……在外面。”
“現(xiàn)在忙不忙?”
“奶奶,您想我有什么事情嗎?”
“靈靈,如果不忙,你過來一下。我在……”
老人家說了個地址。
掛了電話,洛錢靈捧著手機,心里更是不安。
她抬頭看向休息室的大門,心想,蘇廣御現(xiàn)在在工作,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了。
她推門走了出去。
當看見男人戴著口罩辦公的滑稽模樣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到聲音,蘇廣御抬頭朝她飛了兩刀,可那眼里面,依然有掩飾不住的寵溺。
“怎么了?”
溫柔的聲音,寵愛的眼神,愣是讓洛錢靈心里的一點愧疚慢慢放大。
他是她愛到骨髓深處的男人,她怎么狠得下心來折磨他?
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成為過去,何必再計較呢?
她臉上頑劣的表情慢慢被撕碎,只余心疼。
“沒事。”她說。
轉身走進休息室,她將榴蓮收拾好,將窗戶大開,又噴了一通清香劑,這才走出來,又將辦公室的大窗全部打開了。
她走到蘇廣御的身邊,自他身后輕輕摟住他,在他一側臉上吻了下,柔聲道:“我到下面轉轉。”
蘇廣御只當她是呆悶了,便說:“別走太遠了,記得帶手機。”
“好!”洛錢靈起身,沖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那里面,是未吃完的美味以及果皮。
下了樓,她將果肉全部扔進了垃圾桶里。
蘇老太太也不喜歡這股味道,因此在休息室的時候,她已漱口幾遍。
抵達目的地,蘇老太太人已經(jīng)等候在那里。
洛錢靈站在她的面前,面對她隱含著怒氣的眸光,她叫了她一聲:“奶奶。”
蘇老太太盯著她,那目光里面,滿是不悅。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開口:“靈靈,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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