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姚品嫻問她:“一會兒本宮用完早膳就要去宮里請安了, 你可要隨本宮一起去?”
姚品嫻想過,一會兒她去昭仁宮,貴妃肯定要問她幾句嬋玉的情況。嬋玉被王爺拒絕了, 若她如實答的話, 想來會惹得貴妃不高興。
所以,倒不如帶了嬋玉去,讓她自己跟貴妃說。
想來昨兒王爺拒絕她,也是出乎了她意料的。這會兒她沒了主意,想必也愿意跟著進(jìn)宮去向貴妃請旨。
果不然, 嬋玉應(yīng)了下來道:“奴婢愿意跟著王妃一道進(jìn)宮去請安。”略一頓,像是在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身份一般,又加了一句,“奴婢出自昭仁宮, 得貴妃娘娘恩寵,此番能來王府侍奉王爺王妃,也實在是貴妃娘娘疼愛有加。今日, 也合該進(jìn)宮去叩謝娘娘。”
嬋玉伺候完她漱口和凈面, 姚品嫻便招了青菊給她梳妝打扮。
嬋玉見狀也沒走, 還繼續(xù)伺候在了一旁。
瞥了她一眼, 姚品嫻這才說:“既如此,你便跟本宮走吧。”
“是。”嬋玉垂頭應(yīng)下, 而后則一直靜靜候在一旁看著青菊給王妃打扮。
到了宮里后,姚品嫻還是照例先去的昭仁宮請安。貴妃見她把嬋玉也帶來請安了,心中還挺高興。但這會兒她人在, 貴妃也不好多問嬋玉什么。
待姚品嫻坐了有一會兒后,貴妃打發(fā)她走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去皇后那兒伺候著吧, 我這兒有嬋玉就夠了。”
姚品嫻起身回話說:“兒媳想多在母妃身邊伺候一會兒。”
貴妃卻笑說:“你的心意本宮明白了,你去坤寧宮吧。皇后是嫡母,你侍奉她左右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方才那句姚品嫻頗有試探之意,但見貴妃堅持要她走,她才明白貴妃這不是賭氣,氣她伺候皇后的多而伺候她的少,她這會兒是真想趕她走的。
不免又看了嬋玉一眼,想著,可能是貴妃有私密話要和嬋玉說吧。
姚品嫻素來不喜歡討嫌,既人家都攆她走了,她也就沒再繼續(xù)賴那兒礙眼。所以,她請了退安禮道:“那兒媳告退。”
姚品嫻一走,貴妃就忙問嬋玉:“怎么樣?可有盡心侍奉王爺?”
嬋玉這會兒卻是眼眶一紅,竟掉了淚來。然后,她把昨兒跟著王妃去了王府后發(fā)生的事,以及王爺不但晚上沒招她暖床,且還說要把她送還回來這些,都一一說給了貴妃聽。
貴妃是越聽越氣,最后索性一巴掌拍在了案幾上:“太不像話了!”
嬋玉委屈極了,哭唧唧問:“娘娘,奴婢如今該怎么辦?王爺不會真要把奴婢再送還回來吧?若是這樣,日后奴婢可還怎么有臉?biāo)藕蚰锬铩!?br/>
貴妃本就不是和顏悅色的長相,她面相容長,偏嚴(yán)肅。原不沉臉時,就挺叫人難以親近的,何況這會兒徹底耷拉下了臉。
她冷冷哼道:“你放心,本宮送過去的人,便是王爺,他也休想再遣送回來。本宮倒要看看,這王爺是不是有了媳婦,就不要本宮這個娘親了。”
嬋玉嚇得不敢說話。
慈芳見狀,過來勸道:“娘娘您消消氣,王爺就算誰都不要了,也不可能不要您。只是……許是眼下王爺王妃感情正好,這個節(jié)骨眼上暫時容不下旁人而已。等過些日子,他定就能容得下嬋玉了。”
慈芳侍奉在貴妃身邊多年,她是能理解貴妃為何如此生氣的。
自從太子迎娶太子妃時,在圣上跟前說了那句“一生一世只要一雙人”后,宮里近來常會傳出一些閑言碎語來。說是先帝只娶了太后娘娘一個,后宮形同虛設(shè),也說太子魏王還有靖王兄弟都是隨了先帝,癡情又忠誠。
這些話,原都是那些婢子奉承皇后和東宮的,但聽在貴妃耳中,貴妃卻是刺耳的。
貴妃不是皇后,貴妃是皇家的妾。聽得多了那些婢子那樣傳,貴妃想來是難堪的。
尤其近來,東宮和中宮關(guān)系越來越好。隨著淑妃落敗后,太子和皇后更是母慈子孝起來。如今,皇后的頭疾又隱隱有些發(fā)作,病倒了,太子倒日日往中宮去。
皇后和太子母子前嫌盡棄,魏王這個皇長子,便是再占不到坤寧宮的半點(diǎn)便宜和好處。
她明白自家主子為魏王考慮的一片真心,所以,這會兒眼見事情越來越糟,越發(fā)的事與愿違,主子心浮氣躁生點(diǎn)氣,也是難免的。
貴妃是夠能忍的性子,發(fā)了通火后,她心中舒服暢快了些,便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
所以,她盡量調(diào)勻心氣,對嬋玉道:“你先起來吧。”
嬋玉已經(jīng)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趕緊爬了起來,然后靜靜的伺候在貴妃身邊。
姚品嫻想著,王爺一早臨走前和她說的是傍晚會入宮來去昭仁宮一趟,所以,她索性也不走了,就一直賴在坤寧宮,等著傍晚王爺過來后,她再隨王爺一道回去。
皇后的頭疾是老毛病了,不過,自從翡翠和珍珠幾個學(xué)會了推拿手法后,姚品嫻就沒再親自為皇后按捏過。但今日,她卻主動去幫皇后按起了肩頸。
皇后一邊享受著那份舒服,一邊問:“昨兒貴妃賜了個宮婢給你領(lǐng)回去,你和魏王可吵架了?”
皇后知道這事兒姚品嫻一點(diǎn)不意外,她昨兒是在坤寧宮門口被慈芳姑姑叫走的,坤寧宮的人看到了肯定會稟告皇后。而皇后既是知道,肯定會差人去打探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貴妃讓她領(lǐng)嬋玉走,也不是偷偷摸摸的,所以,被皇后差派去的人瞧見,也不稀奇。
“本來是要吵的,可王爺?shù)降讻]讓臣妾失望。”姚品嫻一邊如實說,一邊也沒停了手上動作。
皇后望了她一眼說:“你就是嘴硬,若魏王真納了那女子,你想來也只會自己跟自己置氣,不會吵的。你這孩子,就是太規(guī)矩太懂事了,難免叫人覺得好欺負(fù)。這若是換成靖王家的,那靖王妃能吵能鬧的,本宮倒是信的。不過,這魏王本宮還是了解的,他定不會辜負(fù)了你。”
正因為知道魏王不會辜負(fù),所以,昨兒得知貴妃來這一出時,皇后也沒管。
只不過,這貴妃也是,她又何必在意宮里的那些閑言碎語?她自己是宮婢出身,就非得也給自己兒子塞一個婢子。魏王兩口子好好的,不行嗎?
貴妃心思重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竟會重到這般地步,竟開始插手兒子府上的事了。
“那魏王怎么說?”皇后又問。
姚品嫻道:“王爺說……等他從軍營回來后,就去昭仁宮。”
“本宮知道了。”皇后點(diǎn)頭,“如此,也就無需本宮再替你做主了。”
“臣妾多謝皇后厚愛。”姚品嫻知道皇后此話的意思,若是王爺不替她做主的話,皇后就要找貴妃談話了。
與皇后深交,姚品嫻是不帶任何私欲和目的的,就是覺得皇后當(dāng)時的處境與她曾經(jīng)的很像,她同情皇后而已。而如今,能交情好到這般田地,她心里也很高興。
至少,日后若她真受了貴妃什么委屈,皇后也能給她做主。
魏王進(jìn)宮的要比姚品嫻想象中的早一些,太陽還沒落下山去,她就得知了王爺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昭仁宮的消息。想了想,夫妻之間也該有難同當(dāng),就算這會兒挨罵,她也該和王爺站在一起挨罵。
所以,姚品嫻就告別了皇后,又往昭仁宮去了。
姚品嫻過去時,貴妃正在和魏王對峙。姚品嫻一來,無疑是讓貴妃把炮灰往她身上引。
“王妃!你便是這樣在本宮面前陽奉陰違的嗎?”貴妃怒斥,“在本宮面前,你裝著對嬋玉很好的樣子,一轉(zhuǎn)過身去,就立即在王爺面前告狀!你若接受不了嬋玉,大可直接與本宮說,這樣本宮也不會逼迫于你!”
即便她沒錯,可這會兒貴妃說她有錯,她也得受著。
姚品嫻正要請罪,就聽身邊的王爺率先開了口道:“母妃錯怪王妃了,王妃對母妃還是言聽計從的。一聲不響的把人帶了回去后,直接默不吭聲把人送到了兒子床上,她則主動退出去了。”
“是兒臣的心不夠大,既容下了王妃,便容不下別人了。所以,母妃的好意,兒臣也只能心領(lǐng)了。”
聽聽!這會是她那個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兒子說出來的話嗎?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變得這般油腔滑調(diào)了。
從前,他是萬不會在她面前說這些的。
如今,連她唯一的兒子,也在漸漸和她離心。連兒子的愛,也要徹頭徹尾的屬于另外一個女人了。
貴妃冷漠望著二人,忽然又問:“這么說,魏王是不是納妾,王妃竟是絲毫不介意的?”不介意,也就是并不愛。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掉3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