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貴妃原以為嬋玉已經(jīng)被魏王收下納了房, 故這些日子心情還算好些。可當(dāng)?shù)弥鋵崑扔裨缭谇靶┤兆泳鸵呀?jīng)被魏王夫婦送走了時,她突然一下子就崩潰了。
貴妃是自幼就進(jìn)宮的,幾十年過去, 她幾乎是從未如此失態(tài)過。
哪怕是當(dāng)年圣上迎娶皇后, 之后只與皇后琴瑟和鳴,再不踏足她房間半步,她也沒有這樣失態(tài)過。最多的,不過就是委屈,失望, 怨恨。
她會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哪怕是身邊最親近之人,可能都不曾真正窺探到過她的心。
可以說,當(dāng)年郭氏那個賤人之所以能和圣上糾纏上, 乃是她一手促成的。為的,就是想破壞一下帝后之間的感情。
帝后當(dāng)年的感情堅不可摧,根本就沒有她可以擠進(jìn)去的機(jī)會。她想著, 利用一個郭氏, 讓帝后互疑, 那么, 她便可趁機(jī)重新回到圣上身邊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郭氏竟如此有手段。從她與圣上有了糾纏起, 之后二十多年,她就從未失寵過。
而她妄想的,等帝后不睦后, 她趁虛而入,這種機(jī)會她更是沒有如愿以償?shù)玫竭^。
她費盡了心機(jī),不過只是把圣上從一個女人身邊推送去了另一個女人身邊。自始至終, 圣上都不曾正眼看過她一眼。
若不是她的兒子爭氣,若不是皇后恨極了廢妃郭氏,憑著這些年圣上對郭氏的極度寵愛,說不定如今坐到貴妃之位的,就是郭氏了。
她實在不敢想,若是郭氏騎到她頭上來,那將會是怎樣一種境地。
她恨郭氏!比當(dāng)年嫉恨皇后還要恨!
皇后好歹是名門貴女,出身尊貴且有傾國之姿容,她與圣上倒算匹配登對。她當(dāng)年之所以不高興,不過就是嫉妒皇后能一人獨占圣心罷了。但凡當(dāng)年圣上的心能分到她身上一點,她想她也不會走錯那一步。
可那郭氏算什么東西!她有什么?她無才無貌,不過是最卑賤的一個女子而已。
她甚至比自己都差得遠(yuǎn),她憑什么能得圣上之心那么多年?
這些年來她日盼夜盼,就盼著哪一日郭氏不得好死。可當(dāng)郭氏真正被打入冷宮后,她又覺得,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
郭氏一族敗了,郭氏入了冷宮,這些又能怎樣?郭氏哪怕是被圣上打入了冷宮,那也是仍舊時刻系著圣上的心。郭氏沒有失寵,只是圣上顧全大局,不得已才懲治了她而已。
就算郭氏去了冷宮,長春宮鎖了,圣上也不會來她昭仁宮。
而郭氏敗了,再沒人能牽制皇后,太子皇后母子又前嫌盡棄……這才是她最崩潰的。她原巴望著郭氏能一直挑撥太子和坤寧宮的關(guān)系,這樣一來,她的兒子魏王才有機(jī)可乘。
她兒子是皇長子,又是在先帝膝下長大的,如今戰(zhàn)功赫赫。若太子真倒郭氏太多,未嘗不可激怒皇后求旨改立太子。
可如今,東宮和坤寧宮修和,一切都沒了。
最可惡的是,造成如今的這種局面,她那個好兒媳沒少立功。
她要她去皇后跟前侍奉,是為日后給魏王鋪路。她倒好,直接把魏王的路給斷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偏她也是個狐媚子,手段十分了得。如今,竟哄得她兒子事事聽她差遣和吩咐。
魏王如今是只聽魏王妃的話,已經(jīng)不把她這個母妃放在眼中了。而他又是自幼長在先帝膝下,長成后,就去了軍中歷練。到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他們母子之間竟從未有過如尋常母子那樣的溫馨場面。
魏王對她是恭敬,但卻不似別的母子那樣親厚。他對她敬重的同時,也是有客氣和疏離的。
到頭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落下了什么。
丈夫的心沒抓著,兒子的心又在別處。如今她雖身為四妃之首,可她卻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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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嬋玉之后,魏王有明確在貴妃跟前表示過,他和王妃感情甚深,從未想過納妾,所以,他請求貴妃日后不要再生這種心思,也不要再做這種事。又說,王妃不容易,他希望母妃不要再刁難王妃。甚至話還稍稍說重了一些,說若是刁難王妃,便也是刁難他。
正如姚品嫻說的那樣,貴妃可以百般針對她這個兒媳,但在魏王這個兒子面前,她是舍不得讓他為難半分的。
所以,既魏王開了口,貴妃自然是要給自己親兒子面子。
但要她這么快就和王妃親善和睦,她也做不到。貴妃索性托稱身子不適,暫時免了姚品嫻的安。
既這段時間不必去昭仁宮請安了,未免宮里會有人背后嚼舌根,說她疏貴妃而親皇后,姚品嫻索性就又不再進(jìn)宮去。這段日子,就打算老老實實一直呆在王府里。
不必進(jìn)宮去伺候,她倒還輕松了。多出來的時間,她都用來陪兒子。
康安還和往常一樣,日日都是跟著先生念書。他的世界很簡單,每日只需好好讀書就行。
每日最開心的,就是下了學(xué)堂后,可以到母親這里來賴上一二個時辰。或母子一起下棋,或母親檢查他功課他則去外面院子里玩,然后等父親回來時,若時辰尚早,父親還能親自指點他的騎射一二。
對康安來說,日子過得是每日都開心又滿足。
靖王府和魏王府素來走得近,隔三岔五的,兩府間會互相走動往來。康安和齊壽一般大小,二人一起成長,雖不是親兄弟,但也與親兄弟無異多少。
這日靖王妃過來串門,一見到姚品嫻,就十分高興的和她說:“齊王一應(yīng)大婚事宜,總之我是避開去了。”靖王妃活得很簡單,姚品嫻經(jīng)過幾遭事后,都已經(jīng)忘了這事兒了,她竟還把這事牢牢記在心上。
經(jīng)靖王妃這么一提醒,姚品嫻才想起來這樁事兒,忙問:“你怎么推掉的?”
在魏王府,靖王妃并不拘謹(jǐn)客氣,姚品嫻還沒開口讓婢子們端了瓜果茶水來招呼她,靖王妃就已經(jīng)開口說要吃什么喝什么了。
交代完這些后,靖王妃這才道:“我剛從宮里出來,剛在坤寧宮推掉差事。這不,一出宮,就趕緊到你這兒來報信兒了。”
姚品嫻說:“我有些日子沒進(jìn)宮去請安了,皇后娘娘可安好?”
“皇后娘娘好著呢,反正我瞧著氣色比之前好多了。”又說,“有太子妃日日跟前侍奉著,你就不必?fù)?dān)心皇后身子了。我跟你說齊王大婚之事呢,你到底要不要聽?”
“我這不是聽著了嘛?”姚品嫻也不慣她,“你要說快說,別賣關(guān)子了。”
靖王妃咧嘴嘻嘻一笑,然后眼睛亮亮的盯著姚品嫻。
“自從太子大婚之后,我就一直沒敢再進(jìn)宮去,生怕皇后一個高興,或一個不高興,就又把齊王大婚一應(yīng)事宜交給我。但我今日卻敢去,你猜為什么?”靖王妃是真的很高興,賣關(guān)子都賣得一臉急切的喜悅之色,生怕旁人看不出來她很高興一樣。
姚品嫻上上下下打量她,然后突然問:“不會是你懷上了吧?”
“你可真沒意思!”一下子就被點破了,靖王妃有些蔫,覺得這么重要的事,應(yīng)該由她親口說出來告訴魏王妃才對。
但她就萎靡了一瞬,很快的,就又生龍活虎起來。
“我是昨兒才被診出喜脈來的,月份還尚小,一點看不出來。”這會兒再說起時,靖王妃就不自覺摸上了自己肚子,雖然這會兒她小腹還很平平。
姚品嫻也很為她高興:“那真是要給你道喜了。”忙又說,“你這月份還小,胎還沒坐穩(wěn),你應(yīng)該好好在家歇著吧?再好的馬車也是會晃的,你就不怕萬一……”后面不吉利的話她沒說。
“我是太高興了。”靖王妃當(dāng)然知道這個,“我沒事,你放心,我有讓家里的車夫盡量慢點趕了。”又說,“這不高興嘛,我實在忍不住要讓很多人都知道我有喜了。你不知道,自從齊壽會跑會跳后,我是多么想再要一個。都好幾年過去了,如今才得償所愿,不得可著我高興。”
又興奮道:“改明兒我還得去廟里上香還愿,順便再祈禱一下,這一胎定要得個閨女才好。”
“你就折騰吧。”姚品嫻一邊覺得無奈,一邊又真心為她高興。
靖王妃卻不覺得自己這是折騰,還反過來勸姚品嫻:“你有動靜嗎?你若能這個節(jié)骨眼懷上,齊王大婚一應(yīng)事宜,皇后肯定也是不會再考慮你了。”
姚品嫻說:“有太子妃呢,我倒不擔(dān)心。”
靖王妃忙給她透露消息說:“我方才人就伺候在坤寧宮,皇后是這么說的。但太子卻說太子妃才嫁進(jìn)皇家沒多久,懂的不多,還說齊王成親這么大的事,不能讓太子妃拿來練手,所以,太子親自在皇后跟前舉薦了你。”
姚品嫻一著急,心里立即罵了太子一句不是人。
靖王妃這會兒反正是火燒不到她身上去了,她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看戲姿態(tài)。
“我是來給你提個醒的,看我夠意思吧?”甚至還邀上功了。
姚品嫻故意露出一個假笑給她:“那我謝謝你了。”
靖王妃才不管她是真笑還是假笑,她照盤全部收下:“不客氣。”笑容還很燦爛。
靖王妃這么沒心沒肺的燦爛一笑,惹得姚品嫻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靖王妃就趁機(jī)建議說:“說真的,和你家王爺商量商量,趕緊揣上一個。”
姚品嫻卻覺得她有些過于得意忘形了,不免打擊她:“要是這么容易就能懷上,你又何必又是拜佛又是求觀音的,苦苦求了這些年?我家王爺去歲才回京,若按著時間算,再等個幾年也不算遲。”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見啦~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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