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138章
魏王是一個品德貴重且態(tài)度誠懇的人, 他知道,只有坦誠交代了一切,才是對妻子最大的尊重, 也是能夠化解夫妻間這微小矛盾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所以, 魏王不怕在妻子面前低頭認錯,他這會兒態(tài)度很好。
“我之前做錯了事, 不該那么懷疑你, 這是我的錯。”魏王態(tài)度極度誠懇, 認錯的姿態(tài)也擺得很正,他是半垂著腦袋的, “夫妻之間, 應該坦誠相對。當我起疑心時,應該直接來問, 而不是自己心生猜忌。”
先是認真認了錯,但之后又為自己解釋了幾句,表明他雖然有猜忌,但卻并沒有猜得過分。
“我原也只是以為嫻兒你心中還有一點他的地位,從未猜忌過其它。但后來漸漸知道,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放他在心里, 哪怕是一時一刻, 完全是我的誤會。”
“我當然沒有!”這種涉及到原則性問題,姚品嫻肯定是一口就要否認掉的, “從前待字閨中時, 我就沒有和他有過多的接觸。我父親腦海里突然冒出來的念頭,也只是跟我娘提了一嘴,之后就不了了之了,從未與我提過一個字。”
“后來……我就成了內定的魏王妃, 更是日日躲在閨閣中不出門,除了我娘,我連崢哥兒見得都少了,又哪里還能見那些外男?”
“我相信你。”魏王表情嚴肅,一臉認真。
姚品嫻見好就收,知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所以見他態(tài)度如此誠懇,她就并沒有再窮追猛打下去了。
不過,姚品嫻還是問了他一句:“你可還有別的事瞞著我?若有,一并說了。”她故意哼了哼,“這次不說,下次再被我抓到,可是要挨罰的。”
魏王卻笑著道:“只此一件,是真的再沒有了。”
“那我信你。”說著,她就又靠了過去。
魏王摟人入懷,倒坦蕩的與她談起了沈寒清。
“沈大人是個良臣,能辦實事,而且有才。他這樣的人,只要日后能堅持本心不動搖,一直秉持著為天下蒼生而為官之心,必能造福一方百姓。這樣的人,若得幾分欽佩者,也實屬常態(tài)。”
“哦?是嗎?”姚品嫻卻說,“夫君說得有幾分道理,我從前竟沒發(fā)覺呢。不過今日聽您這么一說,我倒是反應過來了,怪不得……我大姐姐之前一直鬧騰著要嫁給他。”
對姚家的那位大姑娘,魏王從前是不作任何評價的。但今日既然說到了這里,魏王不免也就多言了幾句。
“你娘家的這個大姐姐……是從小被你祖父祖母捧在掌心長大的,我雖對她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性情驕縱又嬌弱。若能遇得一個一心一意只喜歡她的,也愿意去承受她這些小脾氣的人,她自然也能過得好。但很明顯,沈大人不是。”
魏王能看得明白,這位沈大人出身寒微,雖然他有才有能,也是能為百姓辦實事的,但他也是個極有野心和仕途欲的人。他有能力,自然是希望可以更上一層樓,得高官厚祿。
所以他這樣的人,在擇妻時,必然會考慮到女方的家世背景和女子的性情。
要賢良淑德,也要端莊大方,要日后能為他操持內務,又能于仕途上助他一臂之力。
他真正會喜歡的,應該是像嫻兒這樣的人。
這也是為何,他之前一直比較在意和緊張的原因。因為嫻兒,完完全全符合他擇妻的所有標準。
雖然知道他們不可能,連半點可能性都不會有,但他心里還是會在意。
可如今不一樣了,如今他既知道妻子從未看得中過這位沈大人,那他是怎么想的,就絲毫不重要了。
“原來王爺是這樣看我大姐姐的。”姚品嫻這會兒也相信了,不管那本書里是怎么回事,但現(xiàn)實中,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從未喜歡過姚品妍的。
這也就夠了。
如此一來,在他們二人心中,姚品妍和沈寒清,也就徹底不算什么了。
天一日比一日冷,姚品嫻卻越發(fā)往娘家跑得勤。正好沒幾日姚品妍就要和那個黃公子成親了,這幾日姚家上下都布置得很喜慶,且也十分熱鬧。
裴氏雖是當家主母,但卻托病并不管大姑娘再次婚嫁之事。正好大姑娘又是從老太太院子出嫁的,所以,此次一應大婚事宜,正好都交給她老人家去操勞籌辦。
這樣老太太自己高興,他也能落個清靜。
裴氏如今日子過得很好,家里另外兩房一直巴結著她,老太太再不敢多說她一句,大姑娘也不敢來這邊叫囂添亂了,她的這個丈夫,不管對她是不是出自真心,至少如今對她頗多敬重。反正在她心中,對這個丈夫印象也就這樣,既是心中也并不在意他,她也就無所謂他對自己是不是虛情假意了。
她如今唯一在意的,就是希望兒子來年能繼續(xù)高中。
然后,再如愿娶一房門當戶對的姑娘為妻。姑娘不求有多好,只要性情和順些,為人省事拎得清就好。
她也無需兒媳婦日后能伴在她身邊鞍前馬后的伺候、孝敬,只要她能做崢哥兒的賢內助,不給崢哥兒添亂,就足矣。
最好成親后一兩年內能再添個一兒半女的,能盡早給她一個含飴弄孫的機會,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她不求能多發(fā)達,只求所付皆能有所得,踏踏實實的就好。
“聽娘說崢哥兒這些日子念書辛苦,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幫不上他什么忙,所以,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了。閑來無事時做了幾對護膝,正好拿來給他用。”
裴氏拿過來,拿在手中認真看,而后笑說:“你這針線活,可越發(fā)做得好了。”又道,“他能得你親手做的護膝,是他的福氣。你去拿給他,他指定高興。”
“那我就先不陪娘了,我去他院兒里瞧瞧。有些日子沒見著他了,還怪想的。”如今年關將近,等一過完年,就差不多到春考的日子了。
沒多少時間了,所以,裴崢這段時間一直悶自己在書房里埋頭苦讀。
幾乎是足不出戶。
姚品嫻來了幾次,都沒能在母親這兒瞧見他。
“你去吧。”裴氏知道兒子近來讀書最是辛苦,她心中十分心疼,所以又說,“你勸他幾句,叫他也適當歇一歇。來年的春闈考,可也是一場硬仗,若熬壞了身子,這仗可就打不下去了。我說這些他不聽,他自幼便聽你的話,你去說說他。”
“好,我去勸他,您就放心吧。”說罷,姚品嫻便與母親告辭,往裴崢院子去。
卻恰巧在半道上,遇到了也正過來找裴崢的沈寒清。
“沈大人?”瞧見人后,姚品嫻大大方方的與他打招呼。
沈寒清也瞧見了姚品嫻,他忙過來請安:“臣見過魏王妃。”
“沈大人不必多禮。”喚了起后,姚品嫻笑問,“沈大人是來找父親的嗎?”
沈寒清仍舊微微曲身,他回道:“臣是去找崢兄弟的。”如今,沈寒清已經和裴崢稱兄道弟了,二人交情不錯。
姚品嫻聽母親說了,說是這個沈大人近來與崢哥兒私交甚好。從前常和父親走動,如今倒是更愿意跟崢哥兒親近了。
母親還說,父親為此又氣又恨,言語間的意思就是沈寒清看不起他。
想到此,不由又想到了父親氣急敗壞的場面,姚品嫻忍不住想笑。
但她沒有失聲笑出來,而是把臉上表情控制得很好。
“我也是去崢哥兒那里的,既如此,沈大人不若與我同行吧。”姚品嫻心中坦蕩,所以就不吝嗇邀請他同行。且這會兒光天化日的,又是大庭廣眾之下,二人身邊皆跟隨有丫鬟和小廝,就算撞到誰,也沒誰會說什么。
可能沈寒清也是覺得沒什么不妥吧,所以未有絲毫猶豫,直接就答應了。
“是。”
二人同行后,不免要說些話。所以,沈寒清便又提起了那日一品繡繡樓失竊案的事。
“臣真的沒想到,王妃深居閨閣,竟也能有如此細微的觀察力。那日又不是遇到王妃,經王妃提點一二,臣怕是至今都不能把案子給破了。”
姚品嫻謙虛說:“沈大人說的哪里的話,我不過是運氣好,胡言亂語的幾句。還是沈大人對案子敏感,這才能抓住任何一個關鍵的細節(jié)。論刺繡裁衣,我的確是有幾分見解,但這破案……卻不是我所長了。”
“王妃太謙虛了。”沈寒清絕無奉承之意,此刻說的句句肺腑,“您若是男兒之身,想來必能考取功名前程似錦。”
姚品嫻道:“沈大人謬贊了。”
二人并肩緩行著,邊走邊說話,卻不知,這會兒姚品妍正在不遠處的灌木叢后面盯著他們看。姚品妍是出來散步的,恰巧撞上了這一幕。而后她悄悄躲在灌木叢后面偷聽,正好又把二人的這番對話聽在了耳中。
她心心念念念著的男人,求而不得的男人,卻竟對她厭惡至極的人百般奉承和恭敬,甚至言語之間還有愛慕和景仰之意……這叫她如何能不氣?
這會兒,她心中的那股子對姚品嫻的怨恨之意,不免又蔓延開來。
姚品嫻走路走得好好的,耳邊卻突然又傳來了小五那熟悉的聲音。而且不是一聲,是連著好幾聲,她不禁又驚又喜,連腳下的步子都停住了。
但待她反應過來時才知道,不是小五回來了,而是但凡她增了壽命,都會出現(xiàn)小五的聲音。
冷靜了一會兒后,姚品嫻才意識到,可能姚品妍就在這附近,方才的那幾個月的壽命,是姚品妍給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見~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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