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番外一:日常(一)
魏王此戰(zhàn)大捷, 大榮朝上下舉國歡慶。
此番魏王鐵騎險些直入北狄帝都,嚇得北狄拓跋勇重病禪位,更是嚇得北狄新帝親自于城門迎接魏王,與其簽下邊境和約。
有此約在, 日后只要大榮有魏王在, 北狄的兵怕是再不敢踏足大榮國土一步。
而邊境的百姓, 也能因此而度過至少二十年的太平日子。
于是這一場, 由拓跋驍挑起的戰(zhàn)事,就這樣匆匆結(jié)束了。
北狄大敗, 大榮完勝。
宮里為魏王設(shè)的慶功宴擺了好幾天,但還好, 圣上和魏王兄弟二人都還沒因此而高興得昏了頭腦。該高興當然得高興,不過高興之余, 圣上還是會抓魏王去了解北境的情況。
然后因地制宜,會適當?shù)慕o北境子民一些好處。讓他們可以在太平的日子上,過得更加幸福一些。
“雖然這場戰(zhàn)事是拓跋驍挑起的,但朕知道, 就算沒有拓跋驍,拓跋勇也遲早會再生事端。三年前, 他敗于皇兄麾下,被皇兄逼著簽了那一紙降書, 他心中想來十分屈辱和不滿。”
若撇開政治立場不提,拓跋勇的確也算是英勇之人。
當年他和魏王拉鋸戰(zhàn)打了五年之久, 一直難分勝負。最終敗于魏王麾下,也是差一點點。
他可能自以為若再打一仗他能勝的,所以自然不會甘心。
所以,大榮和北狄之間再有一場戰(zhàn)事,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沒想到,會因為拓跋驍?shù)脑蜻@場戰(zhàn)事來的這么快。
魏王說:“此番拓跋勇病重禪位,新帝年紀小,又不比拓跋勇有野心。想來,北境之后會有二三十年的安穩(wěn)日子可過。”
兄弟二人宴后于御花園中散步,邊聊天邊緩緩踱步于青石路上。
圣上聞聲,卻笑起來。
“是真病,還是裝病,怕還兩說。”圣上說,“這個拓跋勇,極為看重自己的名聲,更是很在意史官是如何書寫自己的。此番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是要載入史冊的。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病倒,時機可真好。降書不是他簽的,這鍋直接甩給他兒子背了。”
比起圣上來,自然是魏王更了解拓跋勇的。所以,對拓跋勇此番突然病倒的真正原因,他心中自也有猜測。
不過,他素來是寡言穩(wěn)沉的性子,拓跋勇是真病還是裝病,以及裝病的目的為何,都不重要。所以,他也就沒提。
但此番圣上主動提了,魏王不免也會說幾句。
“只是不知道他兒子是怎么想的了。是真的以為自己父親被氣病了,還是知道自己成了頂罪的羔羊。”
圣上心情極好,面上一直含笑和煦的笑。
“這都不重要了。”圣上說,“若北狄真能起內(nèi)亂,于大榮來說,也是好事。”
魏王點點頭,表示同意。
圣上又道:“那個拓跋驍,真的消失得毫無蹤跡?”
有關(guān)拓跋驍,魏王有些事是瞞著圣上的,比如說他和自己妻子的關(guān)系。但有些事,魏王卻是如實說了的。
對于放拓跋驍一馬,魏王夫妻之間是形成了共識的。
但魏王不可能真任由拓跋驍自由自在的去游歷山水,就算給他自由,他的這份自由也得在他的掌控中。所以,魏王自然會暗中派人去查他的下落。
只是說來奇怪,竟毫無音訊。
“是。”提起此事,魏王心中總有隱隱擔憂。若憑他的手腕都查不到拓跋驍一絲一毫的行蹤的話,那么說明此人本事了得。
日后他若不害人還好,若再害人,想來極難對付。
“臣暗中派了幾波人暗查,但目前都無一有音訊。”
圣上也蹙了眉:“說起來,他雖挑起了戰(zhàn)事,但之后又棄三軍不顧,于大榮來說,是好事。對兩國邊境的百姓來說,也變相算是好事。”
拓跋勇有野心,既然這場惡戰(zhàn)遲早是要有的,那如此這般的快刀斬亂麻,也未嘗不好。
若非拓跋驍棄軍不顧,讓拓跋勇措手不及,大榮的軍馬收復失地也未必能這么快、這么順。而且,這次北狄軍士氣大損,北狄朝廷顏面盡失。
聽說,北狄軍當時有好多人都當了逃兵。
如此元氣大傷,再想重整三軍,回到之前的巔峰,怕是不能夠了。
所以,這拓跋驍是功是過,倒真不好說。
但圣上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對大榮沒有仇恨。
他對北狄朝廷也沒有忠心。
不管他領(lǐng)兵打仗目的為何,只要不是沖著掠奪領(lǐng)土來的,就無傷大雅。
“但還是得找下去。”圣上提醒,“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看著,也能放心幾分。”
“是,臣遵旨。”魏王忙抱手領(lǐng)旨。
政事聊完后,圣上再也忍不住,就又把另外一個喜訊分享給了自己的皇兄。
皇后有喜了。
是昨兒晚上太醫(yī)才診斷出來的。
他們成親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懷不上,他們夫妻壓力也大。如今細兒有了身孕,母后終于可以放心,朝臣也不會再啰嗦要他納妃了。
最重要的是,他就要當父親了。
人生第一次當父親,多少有些激動。
話題轉(zhuǎn)得太快,魏王愣了一下。
然后忙說:“臣先給圣上和皇后道喜了。”
圣上方才還笑得含蓄,有些收著。這會兒既然說都說了,他也就沒必要再藏著自己的好心情了。
他朝魏王擺擺手說:“朕就是忍不住想和皇兄分享這個好消息。”又道,“不過母后說,胎兒暫且還沒坐穩(wěn),不適合昭告天下。”
魏王抱手:“臣明白。”
從十幾歲上戰(zhàn)場開始,到如今,十多年過去了,魏王真的一直在南征北戰(zhàn)。
之前在京中的兩年,他只想著要和妻子多過些夫妻生活,倒沒想過再要一個。可如今,隨著靖王府和帝后先后有了喜訊,魏王不免也心有意動。
嫻兒生康安時,他人不在京中,錯過了陪伴。如今,他很想在妻子從懷孕起,他就一直陪在左右。
就像一對正常夫妻一樣,共同期待一個新生命的降臨。
思及此處,魏王心情澎湃。
所以回去后,他就立即把這個消息告訴妻子了。
姚品嫻比他早知道。她這幾日日日入宮去陪皇后,今兒一早才去,皇后就和她說了。
還羞澀澀的告訴她,叫她暫且不要告訴別人。
不過,既然丈夫也已經(jīng)知道了,姚品嫻自然就無需再守著這個秘密。
“圣上告訴你的?”姚品嫻閑閑問。
魏王“嗯”了一聲,然后主動挨靠過來,靠在妻子身邊坐。
見他靠得自己很近,姚品嫻索性撂下了手上的書,只專注和他說話。
“怎么了?”如今,她還算了解他。
看他這臉色,就知道他定然是有話想說的。
魏王又瞄了人一眼,這才道:“你看,康安如今也這么大了。天下又太平,無需我再駐守邊境。日后,我就能一直陪在你們身邊。所以……”他頓了一頓后,才說出口,“我想陪著你一起,期待著一個小生命的降臨。”
他說的很是認真,表情很嚴肅。
但姚品嫻卻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見皇后懷孕,圣上要當父親,你也眼紅了?”
魏王硬著頭皮否認:“沒有。”
他沒必要眼紅,他早就是當父親的人了。只不過,從前康安的出生,他沒有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此番想起來,不免遺憾。
姚品嫻也正色說:“康安八歲了,他也該當哥哥了。只不過,這種事都是講緣分的。我也想再有一個,可若是懷不上,也實在沒有辦法。”
魏王則說:“我們可以多試試。”
姚品嫻突然笑的有些不正經(jīng)起來:“已經(jīng)夠頻繁了……還要怎么多試?難道,以后就長在床上了嗎?”
魏王是看重行動的人。他凡事喜歡做,而不是說。
雖然妻子一番話說的也沒錯,不過他還是只瞅了她一眼,沒有接著她的葷話說下去。
不過,魏王卻說:“從前也不算頻繁,以后要每日一試才好。”
姚品嫻一把扶住自己的細腰。
那種事雖然很美妙,她和王爺?shù)姆蚱奚钜彩趾椭C快樂,但就是太廢體力和廢腰了。
這種事怎么說呢,就是想起來的時候十分期待,做的時候也很美好,就是體力不足快要堅持不下去時,她很苦惱。
“那從明日開始,我和王爺一起練騎射吧。”姚品嫻主動提議,“先鍛煉好身體,這樣才能打持久戰(zhàn)。”
魏王面上一松,也笑了。
夫婦二人夜間很努力在造娃,白天則各有各的事。
魏王還是忙軍中事,姚品嫻比較閑一些,她喜歡串門。
或是去宮里陪皇后,或是去靖王府看敏蘿。再或者,就是回娘家找母親說話,不然就是去徐家尋徐大娘子。
靖王妃也常會抱著敏蘿來魏王府串門。
敏蘿是去歲夏末生的,如今正是夏初季節(jié),她即將滿一周歲。
最近剛剛學會走路,總不肯要人抱,就喜歡自己一個人扶著桌椅板凳慢慢走。
敏蘿生得比她娘好看,集了她爹她娘的所有優(yōu)點,像個白雪團子一樣,粉雕玉琢的,可愛極了。
可能是姚品嫻沒閨女吧,也可能是敏蘿實在太可愛了,所以姚品嫻特別喜歡敏蘿。
姚品嫻有一只小白鶴,敏蘿很喜歡這只鶴,每次來就喜歡逗這只鶴。但鶴只黏著姚品嫻,所以,敏蘿想跟鶴玩,就只能眼巴巴瞅著姚品嫻這個嬸娘。
她年紀雖小,但卻精得很,會主動喊姚品嫻阿母。
嬸母她還不會喊,只會喊阿母。
每每這樣,姚品嫻就很高興。然后必然會一把抱起敏蘿,親夠了她后,這才對身旁的小白鶴說:“陪我們的敏蘿郡主玩會兒吧,難得她這么喜歡你。”
小白鶴有些傲嬌,這才不情不愿的陪著小郡主玩。
康安和齊壽也很喜歡這只白鶴,所以一見白鶴跟著敏蘿出來了,二人也忙迎過去。
但白鶴只和敏蘿玩,對康安和齊壽兩個,卻是愛答不理的。
齊壽調(diào)皮,想了法子捉弄了那只鶴,卻被小白鶴追著啄。直到齊壽嚇得撲進自己母親懷里,白鶴還不肯饒他,一直拿嘴啄他。
最后齊壽沒辦法,喊著“救命”撲進姚品嫻懷中,白鶴這才作罷。
靖王妃瞪兒子:“你指定是招惹它了。”
敏蘿開心極了,一直仰頭哈哈哈捧腹大笑,然后用小奶音繼續(xù)說:“他!他!他!”她的意思是想讓白鶴繼續(xù)啄哥哥,但卻只能說出一個“他”字。
齊壽卻一直求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白鶴大哥,你就饒了我吧。”
白鶴可能也被敏蘿可愛到了,就配合著敏蘿去嚇唬齊壽。倒也不啄他了,就是嚇唬他。
然后齊壽瞅準機會,立馬跑了。
齊壽一跑,敏蘿立馬尖叫一聲,她搖搖晃晃的竟然也想跑……卻被一旁的康安抱著扛在了肩膀上。康安帶著敏蘿,也追了出去。
幾個孩子,就這樣在院子里玩開了。
小白鶴也和他們玩開了。
而就在這時,姚品嫻突然覺得喉嚨養(yǎng),然后不自覺便捂著嘴干嘔了起來。
靖王妃一開始是擔心她身子,然后突然的,就覺得不對勁起來。
“品嫻,你……你會不會是……懷了啊?”靖王妃雙眼睜得圓圓的,一副喜悅之情即將流露出來的模樣。
姚品嫻心也一拎。
“不知道啊。”她是懷過孩子的,有經(jīng)驗,但她也不能確定。
靖王妃卻索性坐到了她身邊來,悄悄問她:“近來……頻繁嗎?”
都是婦人,啞謎都懂,姚品嫻輕輕“嗯”了聲。
于是靖王妃臉上笑意越發(fā)明顯,她篤定說:“那八成是有了。”又說,“趕緊喊了大夫來瞧瞧吧。若是,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若不是,也免得白歡喜一場。”
姚品嫻想了想,覺得也對,于是就吩咐人去叫了府醫(yī)來。
其實前幾天剛把過平安脈,當時是沒有的。這才幾天過去,未必就是真的。
不過,也可能是當時月份還太小,查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開始掉落啦~
會保證日更,偶爾加更吧~
番外更新時間不固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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