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太后狐疑:“她們來了, 就直接進來問安便是,還請見什么?從前不都是直接進來的嗎?今兒這是怎么了?”
婢子說:“回太后娘娘的話,奴婢不知。只是瞧見姚老太太和姚大姑娘都哭過似的, 雙眼紅紅的。”
“哭過?”太后頗有些詫異, 更是不明白到底怎么了,這會兒連臉上的笑都一點點消失了。
她老人家冷著臉, 語氣頗有些冷硬的對那婢子道:“叫她們祖孫二人先候在外殿,不必進來說話。”又轉(zhuǎn)身看向姚品嫻,“哀家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好生休息, 千萬不要擔(dān)心著急。”
“我聽太后祖母的。”姚品嫻雖嘴上這樣說,但臉上還是顯了點擔(dān)憂之色。
安撫好姚品嫻,太后冷著臉起身,離開前直接又對靖王妃說:“你留在這里陪著品嫻, 陪她說說話,免得她跟著擔(dān)心。別回頭還沒好全, 就又病倒了。”
靖王妃卻沒聽太后的話, 而是笑著起身說:“太后祖母, 這會兒孫兒怕是不能聽您的吩咐了。若姚家祖孫這會兒是哭著過來朝您老人家告狀來的, 那她們祖孫二人怕正是沖孫兒來的。孫兒若不去, 她們又指著誰告狀呢?”
靖王妃一早能說出那樣的話來,這會兒她便不怕姚家人來太后跟前告狀。
果然, 她和魏王妃的每一步都算對了。
還是魏王妃了解她祖母的性子, 知道若此刻太后老人家在的話, 憑她祖母那爭強好勝的性子,和急于求成的心態(tài),她必然不會錯失此良機。
但她無錯, 又何必去怕對質(zhì)呢?
“此事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太后越發(fā)不明白了,老人家這會兒皺著臉看靖王妃。
貴妃也疑惑。她不由回身望了眼臥靠床頭的姚品嫻,又看向靖王妃問:“是啊,此事和靖王妃有何干系?”又說,“不若靖王妃此處便說了,也省得太后和本宮猜來猜去。”
但靖王妃卻道:“此事三言兩句說不清楚,不過臣妾不怕,臣妾愿
意出去跟她們對質(zhì)。”又說,“還是讓魏王妃好好休息,太后祖母,貴妃娘娘,咱們出去說。”
而此刻外殿,姚老太太和姚品妍皆跪在了大殿中央,等著太后過來。
見太后過來后,姚老太太突然匍匐在地,給太后行大禮:“臣婦求太后娘娘做主。”
姚品妍見狀,也跟著自己祖母一道行匍匐大禮。
太后坐了下來后,才看向此刻趴著跪在地上的祖孫二人道:“有什么話好好說,都起來,不必如此。”說罷,她沖自己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神,叫她親去扶起這姚家老太太來。
但姚老太太這會兒卻不肯起,只是直起了身,仍舊跪著。
正如婢子所說,這祖孫二人皆哭過,這會兒兩人眼睛都紅紅的。
見這架勢,太后便作罷,只是問她:“你要哀家給你做主,總得叫哀家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吧?”看了一旁靖王妃一眼,太后又說,“方才靖王妃倒主動和哀家說了,說此事與她有關(guān),可是如此?”
這會兒提起靖王妃,姚品妍不免又要想到早上時她對自己的那番直白羞辱。
倒也未摻假,她想想都覺得委屈,這會兒是真情實感哭了。
但畢竟是在太后跟貴妃面前,她哭也不敢放開了哭,只能抽抽噎噎的,不時以袖角抹眼睛。
太后瞥到了。
姚老太太摟住自己孫女,也跟著垂淚。
“太后容稟。”老太太忽然收了些情緒,開始苦情起來,“我家大姑娘心地最是善良,此番得知她妹妹病重,主動提起說要過來侍奉她妹妹。這幾日來,她是起早貪黑的照顧人,絲毫不敢怠慢。把她妹妹的命,看得比她自己的還重要。”
“可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靖王妃娘娘了,今兒一早,靖王妃娘娘竟對其好一番羞辱。可憐我孫兒,嘴巴笨不會說話,被羞辱了,就只能回來哭。”
又說:“她是和離了,可和離錯是在齊家,不在她。難道……難道就是因為她遇人不淑,如今和離了
,她便要受人如此誤會和侮辱嗎?”
“若真是這樣……太后,這無異于逼她去死啊。”
聽了姚家老太太的這一番詭辯,靖王妃不由暗暗咂舌,心想,這老人家可真是個厲害的人物。不過,她一時倒也不急著辯解。
老人家把矛頭指向她,她就聽著。不等太后說讓她解釋,她也不解釋。
姚老太太見狀,卻是愣了一下。她以為,憑靖王妃娘娘這性子,這會兒見她如此直白就將矛頭指向她,她多半是要情緒激動的吵起來的。可她沒有。
見靖王妃沒說話,太后瞥了她一眼。
不過太后暫時先沒叫她解釋,而是先安撫了姚家祖孫。
“女子和離沒什么,和離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哀家看你家大姑娘這般好容貌,又瞧著性情溫和,日后再尋個如意郎君,也是不難的。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必自憐自艾,她的人生還長著呢,這才走到哪兒?”
姚老太太忙說:“是,臣婦謹(jǐn)遵太后教誨。”姚品妍也忙跟著自己祖母說了同樣的話,然后漸漸止住了哭。
太后知道,這樣還不能平復(fù)這對祖孫心中的不平之氣,故而安撫完后,她又看向一旁靖王妃。
“你有什么可說的?”
靖王妃這才朝太后一福身子,大大方方道:“孫媳并沒有覺得自己有錯。”
姚老太太情緒更憤然起來:“蒼天有眼,神明有靈。上天可是在看著呢,王妃娘娘這是要否認(rèn)了自己的所言所行嗎?”
靖王妃依舊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和姚家祖孫此刻憤慨的情緒相比,她倒是氣定神閑的。
“本宮說過什么,本宮當(dāng)然不否認(rèn)。是,今兒一早本宮的確是說了你家大姑娘幾句,可難道本宮說錯了嗎?”
見她沒有矢口否認(rèn),姚老太太就說:“王妃娘娘肯承認(rèn)了就好。”
“本宮有何不敢承認(rèn)的?”靖王妃心中覺得這老人家有點好笑,好像在嚇唬她?還是威脅她?
不過她不管她姚老太太,只是一個轉(zhuǎn)身
,她看向太后和貴妃道:“祖母和貴妃娘娘是知道的,打從魏王妃病重后,我便常來她府上走動。可每回來,幾乎都能看到姚家大姑娘堂而皇之出入魏王妃內(nèi)寢,似乎絲毫不知道避嫌。”
“一回二回便也罷了,若是次數(shù)多了,不得不惹人懷疑。不過孫兒原也只是疑心罷了,直到今兒早上撞到姚大姑娘一大早的又往魏王夫婦寢臥去,她在院子外面碰到了魏王,魏王人都走了,可她還跟丟了魂兒似的,盯著魏王遠去的身影看了好久。”
“如此,孫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孫兒替魏王妃妹妹氣不過,就去點了她幾句。可她當(dāng)時就跟我急眼了,說我血口噴人。我就說,那我們?nèi)ノ和蹂媲皩χ虐桑植豢希粴夂艉艨拗荛_了……”
“原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可沒想到,她回去竟轉(zhuǎn)身就跟她祖母告狀。這會兒,竟又來太后祖母您老人家跟前討說法,攪您老人家清靜。”
靖王妃從小就得寵,婚后也很幸福,自來便沒吃過虧。
這會兒她又占理,她自不會平白叫自己占了下風(fēng)去。所以,一張小嘴噼里啪啦的,三言兩語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說了。
言語間,全是對姚品妍早就心思不純、意欲鳩占鵲巢取而代之的指責(zé)。
又被這樣直白的羞辱一遭,姚品妍更是急臊得哭了起來。
這回連姚老太太也氣著了,似是完全忘了禮數(shù)和尊卑,她指著靖王妃道:“靖王妃娘娘心里在想什么,別以為老身我不知道。我妍兒好歹是魏王妃親姐姐,可靖王妃娘娘弄個家族旁支的姐妹到魏王府來侍奉,又算什么?如今倒是倒打一耙,侮辱起我的孫女來。”
“你們莫要欺人太甚了!”
“你說雨瑤?”靖王妃眨眨眼,一副并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的架勢,“雨瑤被魏王妃認(rèn)作了義妹,這孩子懂得感恩,故而自請來魏王府侍疾,有何不對嗎?”
“哼!”姚老太太一臉的鄙夷,她質(zhì)問,“只是這樣嗎?”
靖王妃坦坦蕩蕩:“那還能怎樣?”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姚老太太便不打算再留情。
她沒再理靖王妃,只是看向太后道:“太后娘娘,靖王妃縱著自家姐妹來魏王府,乃心思不正。她心里知道魏王妃此番病重,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故而這才急著把人往魏王跟前推,想等魏王妃走后,讓崔氏女做魏王繼妃。靖王妃如此……”
沒待姚老太太把話說完,忽然太后重重一掌打在桌案上。
“誰告訴你品嫻就要不行了的?”太后這會兒是真怒了,她老人家和藹時是真的和藹,可畢竟是一朝太后,自有威嚴(yán)在。
她一發(fā)怒,不只是姚老太太,殿內(nèi)所有人都忙垂了頭去。
太后卻還是抓著姚老太太問:“你說!你憑什么覺得品嫻要不行了?她人好好的,身子正在一點點好轉(zhuǎn)起來。你怎生這般惡毒,竟咒她不行了。”
姚老太太這會兒有些懵,又被太后嚇到了,一時腦子竟也不好使了。
“那丫……魏王妃她……她不是一直都病歪歪的,醫(yī)藥無治了嗎?”這些日子,她只忙著如何應(yīng)付靖王妃姐妹,倒是從未懷疑過她的病情。
難道……
太后原就很生氣了,覺得姚老太太說了很不吉利的話。可這時,偏靖王妃又火上澆油。
“所以,你是一直覺得魏王妃快不行了,一直覺得魏王妃認(rèn)雨瑤做義妹,只是幌子,其實是我‘心思不純’,在打魏王繼妃的注意,然后你們祖孫二人便著急了?便故意讓姚大姑娘頻繁出現(xiàn)在魏王眼皮底下,希望能引得魏王注意,之后好叫魏王親口說出選你家大姑娘做繼妃這樣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9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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