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一帳春色后, 姚品嫻一夜都是好眠。
等一覺醒來時,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總在床上躺,總屋里呆, 反而休息得不好。這種偶爾受累一回, 倒是睡得香,也更沉、更飽。
姚品嫻醒后沒有立即喚婢子入內(nèi)室來伺候她梳洗, 而是又在床上賴了會兒,這才擁薄薄的蠶絲被坐起身來。這會兒身上雖也還疲憊,但她卻明顯能感覺到,她是精力充沛的。
此刻身上滿滿的活力, 精神狀態(tài)非常好。
到如今,她那一場病也算是徹底好了。之前在病中時,不少人來探望過她,如今她好了, 自是要備厚禮送到那些人的府上的。
哪怕人不親自去,但禮數(shù)卻一定要到。
這些事倒不必她親自勞神, 青菊和紫棠兩個早替她辦妥當了。辦妥后禮單呈送到姚品嫻跟前來讓她過目, 姚品嫻一一細看了后, 覺得沒問題, 就讓她們照單子上寫的去辦了。
大多人家都不必親自登門, 不過陸國公府,她卻是有必要親自登一趟門的。
一來, 她病重時, 陸家費了好大勁又花了重金給她尋來了一個據(jù)說有二三百年年歲的野山參。野山參極為珍貴不說, 主要是陸家為此勞心又勞力,的確是費心了。
便是她再回一個同等珍貴的禮,也是帶禮物親自登門會更顯誠心一些。
二來, 陸七還在養(yǎng)傷中。之前她還在病中也就算了,如今既是痊愈,于情于理她都該親自登門探望一番。
三來,本來她拿出二百健康值和小五換冰絲草給陸七治腿,也是希望能和陸國公府有些交情的。如今目的既已達到,她斷不會再淡了這份交情。
所以,姚品嫻早在兩三天前就給陸國公府下了拜帖,說是今日要登門造訪。
收拾一番后,帶上事先就備好的禮物,主仆幾個一道出發(fā)往陸國公府去。
而陸國公府一早就命人候在了門外,等魏王府儀仗一到,候在門外的小廝即刻就跑回府去通稟。等姚品嫻座駕停在陸國公府大門口前時,陸家一眾老少皆已候
在了門外。
姚品嫻沒想到會有這么大陣仗,所以瞧見后,她忙下車去,加快了步速走到陸老太君跟前。
“您老人家怎么親自迎出來了?這叫晚輩怎么受得起。”雖說她是王妃,但陸老太君卻是先帝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又是皇親國戚,還是長輩。陸家又圣眷正隆……姚品嫻知道自己受不起。
但陸老太君卻說:“今兒這一場,為的不是娘娘的身份,只是我們陸家對待恩人的禮數(shù)。娘娘宅心仁厚,獻出了冰絲草,且險些害得你丟了一命,叫我們?nèi)绾芜^意得去?”又說,“娘娘不知,若七兒沒了雙腿,就等于是沒了命。”
“如今娘娘保住了他雙腿,就等于是保住了他的命。娘娘,你可是七兒的恩人,是我們陸家的恩人。”
說完,陸老太君要領(lǐng)闔府上下對姚品嫻行拜禮。
忙被姚品嫻攔下了。
“我病重時,陸家闔府上下也待我不薄。那顆三百年的野山參,可也是極為珍貴的藥材,不比冰絲草易得多少。何況,陸七爺還喚我一聲表嫂呢,我既有藥材,又怎能見死不救?若您老人家真要感恩,日后我們常走動就好,實在不必如此。”
讓如此一個古稀之齡又身份貴重的老人家給她行禮,她怕折壽啊。
陸老太君,便是在宮里太后那兒,她也是不必行禮的。
陸老太君見狀,倒也沒再堅持,只是笑說:“那就依王妃所言。”又道,“王妃既登了門,今兒定要留了飯再走,府上一應(yīng)酒席都備下了。”
“那品嫻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姚品嫻笑應(yīng)下后,就攙扶老人家,一起往陸府里面去。
進了陸府,姚品嫻先去陸七那里探望了陸七。
陸七坐在輪椅上,精神狀況倒是很好。雖然如今還不能下地來,不過,至少他知道自己的腿是保住了的。
少年一如從前,看到姚品嫻來,一臉明媚燦爛的笑意望向她。
“表嫂。”
他想站起來去給她行謝禮,可此刻別說站
了,雙腿動都動彈不得。
只能說:“等我好了,再給表嫂磕頭謝恩。”
見他臉上笑容一如當初,姚品嫻心中愉快,便也望他笑。
“好啊。所以,當務(wù)之急,你要先把傷養(yǎng)好。”
陸蔚年紀比她小,所以和陸蔚說話,姚品嫻倒是隨意了許多。
姚品嫻和陸蔚玩笑,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
眾人大笑,陸蔚略微有些窘迫。
不過,他倒不是拘束沒有見過世面的少年。
望了望姚品嫻,陸蔚嚴肅了些,又說:“聽說前些日子表嫂病了,如今可好全了?可惜我行動不便,不能登門探望。”他有些自責。
不過陸蔚只知道姚品嫻是病了,卻不知道她病得很重,且險些丟了性命。若他知道她前腳才獻出冰絲草來給他入藥,后腳就病入膏肓,他定會十分自責,甚至也會多想。
陸家人不把姚品嫻病況詳細告訴他,也是怕他會因此而多思多慮,最后再傷了身。
姚品嫻當然不會說自己當時病得險些死掉,她只是仍舊笑望陸蔚。
“我若沒好全,又怎會登門來看看你?早好了。”她說,“不過是小病一場,沒什么大礙,養(yǎng)一養(yǎng)就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見她如今這副模樣的確不像是不好的樣子,陸蔚也就放心了。
姚品嫻則叮囑他:“莫要多思多慮,要遵醫(yī)囑,聽御醫(yī)的話。該喝藥喝藥,該休養(yǎng)休養(yǎng),這樣才能好得快,好得全乎。”
陸蔚一臉認真:“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讓表嫂的仙草白白浪費掉的。”
只有徹底養(yǎng)好腿傷,這樣才算對得起那么珍貴的藥材。
從陸國公府出來,姚品嫻沒有直接回魏王府,而是去了宮里。
如今健康值還差四十個才攢滿,她想去宮里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攢個十個五個的。
雖然靠王爺可能更快也更便捷一些,可她昨兒才利用完王爺,總得讓他也歇一歇。而且,她也暫時還沒想好接下來要怎么讓王爺幫自己獲得健康值。
此趟入宮,若能有收獲固然好
,若不能,也沒關(guān)系。
她有好些日子沒入宮去了,去慈寧宮探望探望太后祖母,陪她老人家說說話,也挺好的。
而且,那日她算計姚品妍和老太太,當時太后祖母跟貴妃是沒看出來什么的。不過,她不能保證貴妃事后不會回過味來。
若貴妃知道當時那一出其實是個局,是事先就精心布好的一個局,而太后跟她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她不敢保證,貴妃心中是不是會毫不在意她的利用。
她相信太后祖母對她是有絕對的偏愛的,但貴妃沒有。
雖然在她和姚品妍之間,可能貴妃更滿意她。但她知道,若當初魏王的婚事可有別的選擇,貴妃是絕對不會選姚家女做魏王妃的。
事后她又仔細認真盤算了一遍,她所走的每一步,雖都算合情合理,但卻并不是無懈可擊的。尤其是最后一天,她讓靖王妃幫忙,誘那祖孫二人前去太后貴妃跟前告狀。
雖看似合理,但的確巧合偏多。
而這個巧合,是她人為的。
貴妃自幼便呆在宮中,她該是見多了各種算計和手段。怕是自己的這點伎倆,在她那里不太夠看。
姚品嫻頗有些惴惴不安的進了昭仁宮,還如往常一樣給貴妃行禮請安。不過貴妃那兒,她倒看不出什么來,貴妃對她還如從前一樣。
沒有太多親厚,但卻也是一應(yīng)都按禮數(shù)來的,至少不曾為難于她。
“你去慈寧宮看看太后吧。”婆媳二人素來沒有太多的話說,若無康安在,姚品嫻每回在昭仁宮也留不了太長時間。
不過才一盞茶功夫,貴妃就打發(fā)人走了。
“是。”姚品嫻應(yīng)聲后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那兒媳改日再來請安,兒媳告退。”
“去吧。”貴妃依舊是從前那般的態(tài)度,沒有親厚,也不曾疏離。
直到姚品嫻?jié)u漸走遠,貴妃身邊伺候的嬤嬤才說:“那日在魏王府,王妃娘娘利用了娘娘您,娘娘不問責嗎?”
當時貴妃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事后回宮后細細盤算,才覺察出了端倪來。
她幾
歲起便就在這偌大的深宮中討生活了,宮里的勾心斗角她什么樣的花招沒見識過?縱她姚氏布局再精巧,手段再高明,能哄得住她一時,也哄不住她一世。
不過,對損害不到自己利益的事,貴妃也不愿事事計較。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何況,那個姚家的大姑娘,她也的確是很不喜歡。這次姚氏出手,讓那祖孫二人在太后跟前狠狠丟了一回臉,也正中她下懷。
那個姚家大姑娘,矯揉造作扭扭捏捏的,一副狐媚子長相,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貨色。
可偏男人都喜歡她那樣的。
虧得姚氏出手狠狠敲打了她一番,否則,她還真怕她的平兒會被那狐媚子連累了去。
平兒名聲清白,若真被勾得做出了納姨姐為妾之事來,那不但日后她在后宮沒臉,連平兒名聲和前程也得遭受連累。
“她自己心里應(yīng)該也有數(shù),此事就算過去了。”貴妃淡淡說。
而此刻出了昭仁宮的姚品嫻,心中的確有數(shù)。雖貴妃什么都沒說,但她能看出來,貴妃顯然是心中悟過來了的。
不過她方才沒提,也表示即便她已經(jīng)猜得到,也并沒有深究的意思,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姚品嫻又認真想了想,立即就明白了貴妃并不追究的原因。
貴妃并不喜歡姚品妍,想來也很樂意見到姚品妍在太后跟前丟臉。并且這回重重敲打過她后,日后她再有心思和行動,心內(nèi)也得掂量掂量。
她所做的事也是貴妃想做的事,所以,即便貴妃被當了一回棋子,她也并沒有太生氣。
弄清楚貴妃并不生氣和深究她利用了她的原因后,姚品嫻心想,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她需得好好周全一下。能不觸貴妃的逆鱗,她最好還是不要多此一舉。
但凡她想繼續(xù)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當好這個魏王妃,和貴妃鬧僵,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姚品嫻心中暗暗敲打了自己一下。
姚品嫻到太后慈寧宮,還沒坐多久功夫,就見慈寧宮婢子來稟說,淑妃娘娘過來給太后請安了。
聽到說是淑妃來請安,
姚品嫻不由輕輕挑了下眉。
這似乎有些過于巧合了。她才來慈寧宮不久,淑妃竟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9點見~
繼續(xù)掉30個紅包~
感謝在2021-08-04 11:18:49~2021-08-04 17:37: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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