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你真行啊秋明誠
“你說什么?”</br> 秋容走后,汪罄爆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br> 秋明誠不耐的掏了掏耳朵,對于她這種粗俗的行為十分的不悅。</br> 汪罄才不管他是喜歡還是厭惡,活到她這個年紀(jì),很多東西都可以不追求了。</br> 比如愛情,比如臉面。</br> 但是有一點,她必須要牢牢的抓在手里,那就是錢。</br> 她知道秋明誠在外面養(yǎng)年輕的小姑娘,她也知道丈夫早已經(jīng)對她心生厭倦。</br> 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沒關(guān)系。</br> 只要他養(yǎng)的小姑娘不鬧到她面前,她就可以睜只眼閉只眼。</br> 只要秋明誠不跟她提離婚,她也可以裝成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br> 她是個體面人,生在體面的家庭里,也嫁了名望不錯的夫家。</br> 這輩子都在旁人艷羨和吹捧中過過來的,她習(xí)慣這份尊貴的榮耀,并將其根深蒂固。</br> 只要不叫她丟掉這份面子,再出格的事情她都可以忍耐。</br> 但是,秋容竟然把兩個老人帶走了!</br> 汪罄臉上偽裝的溫柔徹底消失不見,她瞪著秋明誠,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讓她把人帶走呢?”</br> 她熬了大半輩子,眼看就要把兩個老東西給熬死了,偌大的秋家產(chǎn)業(yè)馬上就要是她的了。</br> 結(jié)果她的丈夫讓小姑子把二老給接走了。</br> 這無疑給了汪罄沉重的當(dāng)頭一擊。</br> 她毫無形象撲上去,拉扯著秋明誠嘶吼:“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等了這么多年,就盼著那兩個老東西死了,我好當(dāng)個正兒八經(jīng)的秋家主母,你明知道的,我有多期盼那一天!”</br> “夠了!”</br> 秋明誠狠狠將人甩開,他冷著臉盯著汪罄:“你喊什么喊?誰說她把人帶走了你就當(dāng)不成主母了?等兩個老人入土,你照樣是這秋家的女主人,她秋容愛伺候就讓她去伺候,我看你是保姆當(dāng)慣了,一輩子直不起腰!”</br> “保姆?呵……”</br> 汪罄被他推的踉蹌,好不容易扶著桌角站穩(wěn),聽到同舟共濟(jì)這么多年的枕邊人對她的評價,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br> 原來她矜矜業(yè)業(yè)操持這個家,在他眼里就只是個保姆!</br> “你他媽以為我喜歡當(dāng)保姆嗎?我不看著那兩個老東西,他們早就把錢給你妹妹了!秋明誠,你自己有沒有本事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當(dāng)初秋容離婚回來,你爸和你媽商量著把家交給你妹妹打理,是誰從中斡旋,為你爭取到了公司,這些你都忘了嗎!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br> 啪——</br> 清脆的巴掌聲在屋內(nèi)響起,猶如一記炸彈,徹底將粉飾的太平炸了個稀碎。</br> 汪罄捂著被他扇的半邊臉,神情再也掩飾不住的猙獰。</br> “行,你真行啊秋明誠!”</br> 她很恨的撂下一句,起身上樓。</br> 樓上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汪罄在收拾行李。</br> 和她結(jié)婚這么多年,秋明誠早已習(xí)慣她大吵小吵都往娘家跑的行為。</br> 他沒去管汪罄,但她剛剛那一番話倒是點醒了他。</br> 本來想著秋容提出將二老接走,也是因為兩個老人最近身體不好,放在家里實在看著窩心。</br> 他壓根沒往深了想,如今被汪罄這么一說,秋明誠不得不多長個心眼兒。</br> 秋容帶兩個老人走,真的是怕他做的事敗露之后,牽連到他們嗎?</br> 還是只是借著這個由頭,想跟他爭家產(chǎn)?</br> 畢竟,秋明誠可沒有忘記,父親對秋容的欣賞和喜歡,可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這個兒子。</br> 萬一老人被秋容說動,決定把秋家分一半給秋容,更甚者,直接更改遺產(chǎn)分配……</br> 秋明誠越想越后怕,不行,他不能把人交給秋容!</br> 但人已經(jīng)被她帶走了,直接去要,他又怕秋容干脆魚死網(wǎng)破,把他的丑事抖出去。</br> 得想個穩(wěn)妥點法子,把人給接回來。</br> 就算是死,他也得親眼看著兩個老人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行!</br> ……</br> 寧意自從那天和秋容見過一面后,回去就撤銷了對希澈的監(jiān)視。</br> 她決定相信秋容,把事情交給其解決。</br> 閑下來后,便有更多時間陪聞青硯一起適應(yīng)接手聞氏集團(tuán)。</br> 聞青硯回歸的消息,還沒有公布,寧意想著再等等,等他完全適應(yīng)了工作,狀態(tài)恢復(fù)到從前的八成后再公開。</br> 關(guān)于她的想法,聞青硯沒有異議,甚至提議:“得在公布之前,研究出一項新科技。”</br> 一來可以借口這段時間的銷聲匿跡,是在閉關(guān)潛心鉆研新科技。</br> 二來剛好能借著風(fēng)頭,宣傳新科技,為公司打一波廣告。</br> 一舉兩得。</br> 寧意聽了他的建議,頓時樂了。</br> 她笑看著男人:“你還真是商人本質(zhì),連自己的熱度都要蹭。”</br> 聞青硯跟著展眉:“物盡其用而已。”</br> “對了,你最近不是老說頭疼嗎?下午騰出時間,我陪你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吧。”</br> 寧意狀似隨意的提出建議。</br> 聞青硯沒有出聲,只低眉看著她溫順清淺的眉眼,點點頭:“好。”</br> 聽到他答應(yīng),寧意才悄悄松了口氣。</br> 她已經(jīng)盡量把他患癌癥這件事說的很隨意輕松了。</br> 因為不想兩人都陷入沉重的氛圍,即便他們彼此心知肚明,聞青硯的狀況不太好。</br>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重新接觸工作,大腦開始運轉(zhuǎn)的緣故,他這兩天時常頭疼。</br> 疼痛的陣級不一,有時輕有時重。</br> 重的時候滿頭密汗,臉色白到隨時可能昏厥過去都是常有的事。</br> 發(fā)作的頻率也格外頻繁,已經(jīng)到了寧意不得不重視的地步。</br> 其實她很害怕帶著聞青硯接觸醫(yī)院。</br> 之前的兩次,結(jié)果都不是很理想。</br> 她害怕自己的關(guān)心會給他造成壓力,以至于他要一面顧及她的情緒,一面獨自抵抗折磨。</br> “想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br> 聞青硯叫了她兩次,女人都沒反應(yīng)。</br> 索性直接將人抱住,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問道。</br> 寧意思緒抽離,她微微側(cè)首,與他四目相對。</br> “聞青硯,這次檢查,不管什么結(jié)果,你都可以自己做選擇,我一定不會干涉。”</br> 男人聞言,漆沉的黑眸定定望著她。</br> 良久,溫聲應(yīng)下。</br> “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