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政審結(jié)束
,代號零零零零 !
第六十六章
“部長。”楊參謀將一杯咖啡輕輕放在桌面,往前推著,直到伍部長看到。
“謝謝。”伍部長點頭,下一秒又專注于監(jiān)視器上面的畫面和聲音,里面播放的是張章半天前怒極咆哮的畫面。
……
“……你們坐在這里!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做著自以為不得了的事情,卻一味的以自己的準(zhǔn)則去自以為一視同仁的處理問題,你們憑什么審判我!!?”
楊參謀的面色一僵,尷尬了起來,“部長,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妥當(dāng),我會去向他說明。”
伍部長沒有說話,專注的看著顯示屏幕,直到畫面里的張章安靜的坐下來,他才按住暫停鍵抬起了頭,“這次的事情就這么過去吧,他的個人情緒也很濃,口不擇言,你也別往心里去。”
楊參謀點頭,“知道了,我已經(jīng)叫人把向碩叫過來了,其實您該休息一下。”
伍部長沒有點頭,視線又落回到顯示屏幕上,“等人來了,就直接讓他進來。”
“……好。”
門被輕輕的關(guān)上。
伍部長靠在了椅背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捏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視線落在了屏幕的一角,目光幽深了幾分。
張章是個不安定的因素,這是所有高層的共識。
隨著章四少這個身份被塑造的越來越成功,張章接觸的人和經(jīng)歷的事情愈多而復(fù)雜,讓他漸漸脫離掌控,甚至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可以和國安局叫板的能力。
通過這段話可以看得出來,張章是在拿章四少威脅他們,而他也不得不妥協(xié),只因為章四少這個人物實在是太重要。
‘咚咚!’傳來敲門聲。
伍部長將畫面關(guān)閉,打理好精神,“進來。”
向碩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剛哥……”
“剛……雷剛……”
“剛哥?”
“寶貝兒……嗯……寶貝兒……”
雷剛猛的睜開了眼睛,視線瞬間的空茫,然后匯聚在了林峰的臉上,久久無法回神。
林峰疑惑的看著他,眉宇間染上幾分擔(dān)憂,“沒事吧?”
雷剛搖頭,坐起了身,扭頭看了眼時間窗簾不知何時已經(jīng)拉上,吹拂而起的窗幔透析出窗外的光線。林峰走過去打開了窗簾,一瞬間的光亮,雷剛下意識的閉起了眼。
“這次的任務(wù)很危險?”林峰捆著窗簾,隨口問了一句。
“……”雷剛沒有說話,不是因為不能說任務(wù)的具體情況,而是不知道說什么。
“聽說你今天早上要去指導(dǎo)員那邊報到,等下一起下樓吃飯吧。”
“嗯。”雷剛撩開了被子,手上動作一頓,又看了眼時間,“你們今早沒出操?”
“出啦!”林峰掃了眼自己整齊的床,笑了起來,“大家讓我別吵你,所以昨天晚上我在別的地方睡的,起床號也沒吹,就連下樓也輕手輕腳,怎么樣?兄弟們夠意思吧?”
雷剛勾著嘴角點了一下頭,利落的從床上翻了下來。
“半年啊,怎么樣,身手都還在嗎?”林峰看到雷剛的動作,問道。
“應(yīng)該有些生疏吧。”雷剛捏了捏手臂,扯過毛巾走向浴室。
“等你忙完,哥兒幾個陪你練練,一周就能回來。”
“好。”雷剛撩了捧水在臉上,降下了臉上的燥熱,腦海里一個男人的臉飄過,微微分神。
吃過早飯,雷剛獨自去了譚國華那里報到,譚國華帶著他到‘鷹隼’的辦公室接受為期一個月以上的封閉政審。
‘游隼’是雷剛所屬的特別行動小隊,屬于‘鷹隼’中隊的一個特殊部門,而‘鷹隼’又是‘西南獵鷹’特種大隊的三個中隊之一。
這次雷剛的政審不單有‘鷹隼’和‘西南獵鷹’派出人參與,同時國安局也派過來了一名參謀。
進入‘金新月’的聯(lián)合行動是以國安局為主,軍方和公安局為輔,說起來,這次的任務(wù)不光張章被黑可可算計得妥協(xié),雷剛的任務(wù)也沒有完成。
尤其這次進入‘金新月’后,黑可可的出現(xiàn)讓國安局的人大為警惕,從不同的角度收集資料是必然的,雷剛作為章四少的貼身護衛(wèi),可以說是除了張章和向碩外,第三個重要的信息來源。
而軍隊向來是個有懲有罰的地方,但是決不會胡亂的做出決定,一切都要在了解了全部的過程后才能夠下定論。
再加上雷剛離開部隊半年,他們也要考核確認雷剛是否還具備留在‘游隼’的資格。
封閉政審是程序,也是必然。
雷剛心甘情愿的接受這種帶著針對和刺探的問話過程,除了模糊化他和張章之間的關(guān)系,完全如實的回答剩余的提問。
張章在最后四個小時終于睡了過去,幾乎是敲門聲一響,就醒了過來。
揉著亂發(fā)打開門,楊參謀就站在門口,張章的臉馬上就冷了下來。
之前或許是出于不公而憤怒把那些話吼了出來,但是就像他說的一樣,他確實不喜歡這類身在大后方安穩(wěn)坐著卻對前線特工指手畫腳的官員,前線的情況瞬息萬變,在一些不得已的形勢下選擇妥協(xié)是必然,但是回來還要被指責(zé),這種思想和經(jīng)歷上的巨大落差讓同一個系統(tǒng)卻不同職位的雙方很難溝通。
“這是早餐。”楊參謀把一個餐盤遞了過來,簡單的快餐,旁邊還放著一杯可樂,鐵罐外面匯聚了不少的水珠。
張章沉默的接過了餐盤,轉(zhuǎn)身進屋,楊參謀竟然跟著走了進來,張章聽到腳步聲,轉(zhuǎn)身看他。
楊參謀說,“你今天可以休息。”
“盡快。”張章淡淡開口,“我必須早點離開這里。”
“整個政審程序?qū)⒊掷m(xù)一個月以上。”
張章微微蹙眉,卻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身把餐盤放到桌子上,走進了浴室梳洗。
洗完出來,楊參謀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離開。
張章慢悠悠的吃著東西,看著桌面上的單據(jù)笑了起來,單據(jù)的最上方寫著雷剛的名字。
單單是這兩個字,就讓他的心里軟成一片,如果說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還有什么能夠讓他心情好的,怕是也只有自己做的決定了。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對一個人的感情那么濃厚,就算被刺的偏體凌傷他也無法放手。
有矛盾就盡量去消除,有障礙就努力突破,就算前面是巍峨的大山他也要開出一條隧道,無論如何,這段感情他都志在必得!
封閉政審依舊在持續(xù)進行中。
隨著不斷的探討和問話,真實的資料也漸漸還原,出現(xiàn)在國安局所有高層人員的手中。
這份資料很厚,有張章、向碩、雷剛和兩名偽裝成科研人員特工的原始資料,也有匯總后還原出來的全部過程并通過模擬演示拍攝的視頻,那些對話、神情、動作,以及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真實的如臨其境,。
而在文字報告里還夾帶了國安局能夠查到的所有關(guān)于黑可可的背景。
黑可可原名,雷納·利普拉新,現(xiàn)年38歲,原阿富汗陸軍中校。
在阿富汗伊斯蘭武裝“塔利班”攻占首都喀布爾后,黑可可帶著一群叛逃的軍人進入了‘金新月’,直接依靠武力搶占了那里的大半地盤,對外改名黑可可·利普,利普將軍。
黑可可與阿里出身同一個伊斯蘭家族,以伊斯蘭民族一夫多妻,多子的風(fēng)俗可以確認兩人有相當(dāng)大的幾率是親兄弟。
利普拉新家族原本是伊朗的名門望族,擁有一座油田,家底殷實,但是在30多年前,因為一些無法探查的原因,油田易主,利普拉新家族迅速衰敗,家族成員大多消失無蹤。
10年后阿里帶著豐厚的資產(chǎn)和強勁的私人武裝力量出現(xiàn)在伊朗,并迅速占領(lǐng)了東部的沙漠區(qū)域,成立了反政.府武裝組織。
而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一個占領(lǐng)了全球六分之一毒品市場的黑可可,不得不說,利普拉新家族的血統(tǒng)真的很適合在犯罪的道路上大踏步走。
資料收集完畢后,就是如何解決問題。
張章曾經(jīng)擅自答應(yīng)了一部分不平等的交易內(nèi)容,甚至答應(yīng)由中方提供軍事教練為黑可可訓(xùn)練士兵。
如果說前一項因為‘東突’情報的對換,尚在國安局的承受范圍內(nèi),那么派出士兵為一個大毒梟鞏固勢力,就遠遠超過了國安局的底線。
當(dāng)事人,張章和向碩也一同參與了這次的討論。
在這一系列的會議下來,就算張章再自負也必須得承認這次交易他妥協(xié)的實在太多,無關(guān)乎當(dāng)時是否自己的狀態(tài)不好,還是黑可可布局能力太強,這畢竟是他的失誤,是他的能力不夠。
國安局最后決定讓張章和向碩暫時解下職務(wù),直至做出最后的決議,在等待期間,他們無法通過中國海關(guān)出境,甚至不能夠離開北京。
車水馬龍的大街,林蔭路下,兩個男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他們的面色很白,是因為在室內(nèi)空間關(guān)了一個多月。
但是精神不錯,是因為終于出來了。
“自由啊~~~”張章一臉感慨的舉高雙手,伸著懶腰,活動筋骨,‘咔咔’的聲響毛骨悚然的從一些關(guān)節(jié)處傳出,“嗯~吶~~爽~~~”
向碩扭著脖子笑,本來就白皙細膩的肌膚白的甚至嚇人,有種連毛細血管都能看到的錯覺。
張章活動完,視線落在向碩的臉上仔細打量。
向碩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臉,“有東西?”
張章?lián)u頭,瞇著眼又靠近了幾分,“其實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有定期做臉。”
“……”向碩一下笑了,揚起眉梢,“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你就別羨慕了啊。”
“沒法,我對小白臉總是有些敏感。”張章捏了捏自己的臉皮,“都被沙子給磨粗了。”
向碩抬手在張章臉上摸了一把,光滑緊繃,哪里粗了,不就是比路上的行人比起來黑了些嘛,“你要是真介意,我?guī)阆茨樔ァ!?br/>
“好啊。”張章點頭,“桑拿、按摩一套,還有頭發(fā)也要修修。”張章?lián)芰藫芤呀?jīng)擋住眼睛的頭發(fā),平日里用四少的身份倒是無所謂,為了增加氣勢還要用些發(fā)膠來固定,以保證可以露出眉毛和額頭,但是被關(guān)了一個月,這也太長了。
向碩到路邊攔了一輛車,上車又問,“晚上一起吃晚飯?”
“好!”
“吃完去喝酒?”
“可以。”
“我找?guī)讉€女孩過來。”
“……”張章沉默了兩秒,“再說,先去放松。”
向碩抿了一下嘴角,“誒,我說,他都回去了,沒人會在門口守著。”
“……”張章把頭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
“嘖,快決定,我得先把人約了啊,指不定晚點就約不到了。”
張章睨了他一眼,“你就這本事?”
“誒!?”向碩一臉莫名。
“我手機里的電話,你隨便打,除了我不在的時候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孩子的,誰敢不出來?”
向碩豎起拇指,“你牛。”伸手就去摸張章的手機。
張章捂著包瞪他,“干嗎?”
“打電話啊,你不會就想我們兩個喝酒吧?”
“那是從前。”張章一下癟了嘴,“估計全結(jié)婚了,一年12個月有11個月在國外,哪聯(lián)絡(luò)得了感情?”
“那你說什么?”
“炫耀一下嘛,怎么說當(dāng)初也是后宮佳麗三千,翻得是牌子,知道什么是翻牌子嗎?知道不?人名往面前一擺,我只要拇指一按,隨傳隨到。”
“我知道,”向碩挑眉,“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你現(xiàn)在跟我顯擺什么顯擺?至少我還有幾個電話吧?”
“得了,你還得配合別人的時間,別把自己的格調(diào)降低了行不?”
“行,我知道了,說到底你就是打算守節(jié),你守你的我不管,我總得找個地兒啊。”
“別介,好兄弟同富貴共患難,你背著我不行?”
向碩想了想,大度點頭,“行,看你失戀的份上,我陪你!”
張章一下瞪圓了眼,抬腳就踹過去,“誰失戀了?你他媽把話給我說清楚!”
“靠那手段留人,你這不是失戀?行,不是,根本就是個棄婦!”向碩揉著膝蓋呲牙。
張章瞪了一會,然后緩緩彎下了眼睛,“行,棄婦也行,你幫這個棄婦找下女人。”
“什么女人?”
“行了,別裝啊!你心知肚明!素質(zhì)不是頂尖的我不要,成了重酬。”
向碩揉著膝蓋想了想,“要點兒時間。”
“嗯,我不急,慢慢挑。”
沉默了一會兒,向碩又開口道,“其實吧,我覺得你可以去找下程兵,他那里人手比較廣。”
“預(yù)著的,你忙你自己的。”說完,張章頓了一下,摸出了電話,“說起來,我給你介紹個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我好兄弟,你之前那個,他對你挺有興趣。”
“興趣!?”向碩聲音一下提高了兩度,“你助手全是GAY!?”
司機扭頭看了他們一眼。
向碩揮著手傻乎乎的笑了一下。
張章瞄著他,“不,就你是GAY!行了,師傅不會介意,是吧?師傅。”
司機點了頭,笑道,“沒什么好介意的,國外不還讓結(jié)婚嗎?就前天,你知道吧?前天,我載倆女的去酒店,那倆女的一直拉著手,低著頭輕聲細語的說話,瞅那倆眼神我一看就是一對,結(jié)果到了酒店,倆男的擺一張照片里了,橫幅上頂大的一排字,什么先生和什么先生喜結(jié)良緣,你不知道啊,好多人在外面看熱鬧,還有一些掛著相機的記者……”
向碩遞給張章一個眼神,笑了。
張章無奈聳肩,這倒是忘記了,北京的計程車司機都是侃爺,千萬別讓開嘴,開了嘴就止不住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