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87.畢業(yè)禮物(完結(jié))
    187.畢業(yè)禮物
    那一日的短暫交流后, 傅延昇再沒有在戚嶼面前提過辭職的事。
    戚嶼也默認傅延昇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不過對方并沒有立即回到原來的崗位,而是跟上面請了半個月的假。
    這半個月, 傅延昇抽空去過兩趟燕城,除此之外都呆在醫(yī)院里陪著他。
    姜瑩幾乎每天都會帶保姆做的飯菜過來, 戚楓和凌可也常來陪他說話。
    半個月后,傅延昇回深城去了, 之后連著幾個周末,他都坐飛機來海城,陪戚嶼在醫(yī)院里過夜。
    戚源誠近日忙天寶集團入股事宜,來得比較少, 不過經(jīng)常打電話給戚嶼告訴他公司的情況。
    由于章有發(fā)和章愛發(fā)涉嫌綁架美薇蓮秀總經(jīng)理被抓, 各大媒體的商業(yè)板塊將這些事炒得沸沸揚揚,立早集團的財務問題也隨之被曝。有了這個突變,戚源誠原想讓王臻棟假意撤資計劃也完全沒有必要再進行了,那些章家傀儡們?yōu)橥炀攘⒃缂娂姀乃驹醇瘓F退出, 戚源誠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重組了司源集團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
    轉(zhuǎn)眼到了二月初,戚嶼恢復得不錯, 提前幾天拆了石膏, 返回家中繼續(xù)休養(yǎng)。傅延昇放年假后回到海城, 大年初二來了戚嶼家拜年, 算是正式踏進了戚家的大門。
    當天晚上, 姜瑩叫他留宿, 傅延昇毫不客氣地答應了。
    戚源誠糾結(jié)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在飯桌上叮囑了一句:“戚嶼還沒好透呢……”
    傅延昇笑說:“我知道,我就睡他右側(cè)。”
    這兩句話一出,把戚嶼臊得簡直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了, 也不知道他那個直男老父親腦子里成天在想什么東西,傅延昇居然還有臉回應!
    晚上兩人回了房間,傅延昇幫著戚嶼洗了澡,替他擦身,吹頭發(fā),穿上睡衣睡褲,等躺到床上,傅延昇才感慨道:“我終于如愿以償了……”
    戚嶼:“什么如愿以償?”
    “去年七月份那天,你跟著你爸回家,不讓我進門,我當時站在你家墻外,就一直在想,總有一天我要名正言順地走進來,躺在你床上,摟著你睡覺……”他湊近戚嶼,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一臉陶醉地說,“人還是得有夢想,實現(xiàn)的時候才會覺得幸福。”
    戚嶼忍俊不禁:“你真逗。”
    傅延昇看了看著房間的環(huán)境,問道:“你爸媽離婚前你一直住這兒么?這感覺不像是小孩住的房間。”
    戚嶼解釋道:“我們家以前還有另外一套房子,在市中心,是公寓樓,那時我跟我弟還住一個房間,九歲那年才搬到這里來,不過沒住一年,我就跟我爸出國了。”
    傅延昇:“那等你畢業(yè)回國還住這里嗎?”
    戚嶼:“應該是吧。”
    傅延昇:“都這么大了,還跟父母住?”
    戚嶼:“家里每天有現(xiàn)成的飯吃,也有人打掃衛(wèi)生,我跟我父母各自工作獨立,為什么不能一起住?”
    傅延昇沉默片刻,問道:“如果我能回海城,你會搬出來跟我一起住么?”
    戚嶼斜了他一眼:“你能回海城?”
    傅延昇:“我不知道……”
    “那你說什么……”戚嶼打了個哈欠,有些乏了:“等能來了再說吧。”
    傅延昇無聲地嘆了口氣,在戚嶼額角印下一吻,低聲道:“晚安。”
    二月底,戚嶼在三個保鏢的陪同下返回加州,準備畢業(yè)論文,戚源誠還特地叫anne去帕市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戚嶼原先那個掛件在綁架案中被不少人知道了代碼,事后又問蘇竟討了個新的,重新與傅延昇交換了定位。
    冬去春來,綁架案發(fā)生三個半月后,戚嶼的手基本上已無大礙,他也開始做復健鍛煉了。
    那幾個月,菲亞和立早又接二連三地爆出各種問題,面臨相關(guān)部門的調(diào)查。反之,司源有了天寶集團的加入的支持,美薇蓮秀又與新鳥達成合作,發(fā)展勢如破竹,商場如戰(zhàn)場,一役成定局。
    聽說林煥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低價轉(zhuǎn)賣掉菲亞紅妝的股權(quán),這次投資估計是讓他事業(yè)史上遭遇的最大一次滑鐵盧。
    戚嶼沒有再在學校里見到章承宣,從葉欽如口中聽到一些對方的消息,說章承宣也已經(jīng)康復了,但為了配合調(diào)查,跟學校申請了延遲一年畢業(yè)。
    待到春末夏初,所有的事都平息下來,日子似乎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tài)。
    和傅延昇異地時間一長,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寂寥感又開始拉扯戚嶼的思緒,偶爾夜深人靜,戚嶼也會想,如果自己沒有那么“識大體”,如果自己能夠任性一點,就讓傅延昇辭職,又會怎樣?
    傅延昇這么聰明,難道他做其它工作就沒有魅力了么?
    對方都說是心甘情愿辭職的,自己為什么還要把人推開去呢?
    ……
    戚嶼不敢細想,怕想得太深,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只能日復一日地通過視頻和語聊來排解對愛人的思念,并告訴自己,成年人總有成年人的無奈,與其后悔,不如期待著早一點畢業(yè)回國,沒了時差,兩人的距離還能再近一點。
    六月,戚嶼通過了所有的學位考核。
    按照傳統(tǒng),斯泰福每年都會在體育場舉辦盛大的畢業(yè)生典禮,典禮當天會有各種儀式,包括開場走秀、畢業(yè)生表演、名人嘉賓演講等等。
    除了幾千位應屆生,學校還會為畢業(yè)生家屬、友人以及社會各界人士設(shè)觀眾席位。
    彼時姜瑩已懷孕八個月,正要臨產(chǎn),戚源誠一面工作一面要陪伴妻子,抽不開身,戚楓和凌可也恰逢畢業(yè)季,一家人都無法前來。唯獨傅延昇答應了,還提前在電話里告訴戚嶼,會為他準備一份畢業(yè)禮物。
    戚嶼期待不已,這幾天還幻想著,等傅延昇來了他們要如何在帕市的舊公寓里過兩天浪漫的日子。那公寓里留下過他和傅延昇同居時的美好記憶,他前日練了兩首小提琴曲,打算在燭光晚宴后親自拉給傅延昇聽,為這段記憶畫下一個圓滿句號。
    然而事與愿違,不知出了什么原因,傅延昇直到戚嶼畢業(yè)前兩天才拿到出國批準,因為時間倉促,他還沒能買到直飛的機票。
    典禮當天,戚嶼從家里出門前看了一眼手機定位,發(fā)現(xiàn)傅延昇的信號才出現(xiàn)在舊城機場,再從機場打車過來可能都趕不上了。
    戚嶼在焦躁地等待中,不由又遷怒起傅延昇那份該死的工作……
    果不其然,直到三個小時后他才接到傅延昇的電話,此時典禮已經(jīng)結(jié)束,身邊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散場了。
    戚嶼按著定位在場外找到傅延昇,只見男人立在路邊,頭戴一頂鴨舌帽,手上還拎著行李箱,看著風塵仆仆、形容憔悴。
    但一見到戚嶼,傅延昇兩眼就亮了起來。
    戚嶼走到他面前,嘴角已經(jīng)止不住得想上揚,可心里還憋著一股子氣,他故意嗆他:“你怎么不明天再來?”
    傅延昇面上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飛機延誤了,剛剛又一直堵車……”
    戚嶼也沒再朝對方發(fā)脾氣,畢竟傅延昇還是來了,他想起傅延昇先前的話,上下打量他,問道:“禮物呢?”
    傅延昇一怔,忙蹲下身來拉開行李箱外的夾層,從里面掏出一個信封,雙手遞上:“畢業(yè)快樂……”
    “什么東西?”戚嶼皺著眉頭接過,看那信封的樣子,又想起去年爸媽復婚時傅延昇托戚楓給自己送的房卡,不由瞟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又想拿張房卡來打發(fā)我吧?”
    傅延昇笑而不答,看著戚嶼拆開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薄薄的紙。
    “……調(diào)崗通知書?”戚嶼念了四個字,猛地看向傅延昇,又低頭掃了眼紙上的內(nèi)容。
    傅延昇溫柔地望著他,解釋道:“年前在醫(yī)院,你說不想要我辭職,我聽了你那番解釋,當時心里那個郁悶啊,你也不想想,我有多舍不得你……可我能拿你怎么辦?你說你喜歡我堅守原則的模樣,喜歡我做原來的那份工作,幾句話把我堵得死死的……我只好不辭了,這半年,我一直在跟上級爭取調(diào)崗,三天前審批才下來……看到上面怎么寫的了么?”
    戚嶼看見上面說,傅延昇從下周起將被調(diào)任至“啄石調(diào)查公司”,他記得,那是傅延昇最初與他簽配料合同時的“皮包公司”。
    傅延昇解釋道:“啄石是我們在外設(shè)立的一個機構(gòu),原先效用不大,甚至只是為了給我們這些人打掩護用的。我這幾個月做了許多市場調(diào)研,還寫了報告來闡述壯大這個調(diào)查公司的優(yōu)勢,終于得到了上級的認可……今后,我會在啄石負責統(tǒng)領(lǐng)組織外圍的調(diào)查工作,兼任新人調(diào)查員的培訓,如果上面有任務需要我參與協(xié)助,我偶爾也可能出差,但大部分時間,我都會留在海城。”
    戚嶼抓緊信封和那張紙,不可置信道:“是真的么?”
    傅延昇挑眉:“白紙黑字,你還懷疑我在騙你嗎?”
    戚嶼眼中閃過一絲忐忑:“可這樣好的事,我不相信你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傅延昇斟酌著道:“代價是退出核心隊伍,終身不能享受任何的升職與嘉獎,按照我原先的軌跡,等工作到一定的年限可能會被調(diào)至z監(jiān)會、y監(jiān)會之類的政府部門,也可能會一直留在原先的組織,升到更高的職位,但那樣限制會非常多……我不在乎什么名利和地位,我只要希望今后能有多一點的時間與你相伴。”
    戚嶼眼中的疑慮和不安漸漸被欣喜所取代:“所以你今后能呆在我身邊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