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32.謝謝媽媽
132.謝謝媽媽
就這么輕描淡寫的幾句暗示, 讓傅延昇聽得心中震顫不已。
他仿佛猜到了對方想表達(dá)什么,但又不敢確定。
畢竟很少有父母能這樣輕易接受孩子跟一個同性在一起,何況戚嶼還是那樣一個天之驕子的身份。
可姜瑩剛剛那幾句話不但點出了他和戚嶼的真實關(guān)系, 似乎還在告訴他,戚嶼需要他, 她在鼓勵他對戚嶼負(fù)起責(zé)任……
……陷阱?還是在詐他?
“不過,就如你說, 戚嶼是個驕傲的孩子,他也不是跟誰都愿意親近的,就連對我他也不見的什么都說,什么都愿意傾訴, ”姜瑩輕嘆了一口氣, 道,“身為母親,可能跟他父親對他的寄托的希望有所不同吧,我只希望, 自己的孩子可以幸福快樂,別像我和他父親一樣……我和源誠也都是極自負(fù)的人, 早年因為一些放不下的驕傲, 深深錯過了十年, 年輕的時候覺得十年不過爾爾, 年紀(jì)大了才知道, 人生其實沒有幾個十年可以錯過……”
望著眼前這個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女人, 傅延昇感覺那些談判技巧和話術(shù)像是徹底失了靈, 心里那道堅固的防線仿佛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阿姨,謝謝您跟我說這些,如果戚嶼需要, 我會……”
剛說到這里,傅延昇就看見戚嶼出現(xiàn)在餐廳門口,望著對方冷峻面龐下隱含的淡淡憂郁,心臟又是狠狠地一跳。
“……保護(hù)他一輩子。”
低沉的嗓音飄散在空中,只有姜瑩聽見了。
隨著那句話結(jié)束,戚嶼也已走近,他拖開椅子坐下,問姜瑩:“媽媽,你和傅老師聊什么呢?”
姜瑩笑了笑:“聊你的傅老師怎么看待你。”
戚嶼:“……”
姜瑩招呼服務(wù)員過來給戚嶼添個杯子,又加點了幾籠點心,道:“光顧著聊,都沒怎么動筷子,快吃吧……”說著又偏頭問戚嶼,“你爸爸呢?”
戚嶼:“他在跟韓律師打電話,讓我先下來。”
姜瑩:“算了,他一打電話準(zhǔn)沒完,一會兒我們吃完直接給他打包點粥上去吧。”
戚嶼悄悄瞥了傅延昇一眼:“爸爸還說,讓傅老師吃了飯上去找他。”
傅延昇一怔,應(yīng)聲道:“好。”
男人吃了兩個蝦餃,快速扒了一碗粥,不到十分鐘就吃完了:“阿姨,你們慢慢吃,我先上去。”
姜瑩:“吃這么快?”
戚嶼解釋:“他有事要做的時候吃東西一向快,不用管他。”
等傅延昇離開后,姜瑩又看了戚嶼一眼,說:“你爸應(yīng)該答應(yīng)你了吧?怎么還皺著眉頭?”
戚嶼想到爸爸提出的那個條件,也不知道一會兒會跟傅延昇怎么說,總覺得最近發(fā)生的一切都朝著他無法掌控的方向行進(jìn),讓他心煩意亂。
姜瑩把新上的點心推到他跟前,柔聲勸道:“好了,別胡思論想了。”
戚嶼吃了一塊蒸排骨,又想起姜瑩找傅延昇談話的目的,忍不住問:“媽媽,你覺得傅老師……還好么?”
姜瑩:“我看人看眼神,他這個人眼神不飄,感覺性格穩(wěn)重,極有耐心。”
戚嶼:“是么……”
姜瑩斜了他一眼:“不過,你自己看中的人,好不好你不是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
戚嶼心跳一個漏拍,什么叫“他自己看中的人”,上次姜瑩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是在暗指他的“戀愛對象”?
姜瑩見戚嶼面上泄露出一絲慌張,才笑道:“是個挺好的年輕人,雖然才聊幾句,但我對他第一印象很不錯。”
戚嶼低聲問:“可是,傅老師所做的事隨時可能給我們帶來危機,你不怪他嗎?”
姜瑩怔了怔,認(rèn)真地看向他道:“戚嶼,如果他真如你說是代表官方來調(diào)查司源集團和司家的,那這危機并不是他帶來的,而是原本就潛伏在司源集團當(dāng)中的,不是嗎?”
戚嶼:“……”
姜瑩:“孩子,世事無常,沒有一勞永逸的工作,也沒有恒定不變的財富,你沒必要把這些‘無常’的壓力都攬在自己身上。你爸爸創(chuàng)業(yè)至今近二十年,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大風(fēng)大浪,你要相信他有應(yīng)對風(fēng)險和危機的能力。也慶幸你爸爸行得正坐得直,只要他人沒事,再大的困難對我們一家人來說都不是困難。”
一家人……他有多久沒聽到過這三個字了……
姜瑩這一席話像是給戚嶼打了針強心劑,讓他感慨又感動。
“謝謝媽媽。”
***
飯后,戚嶼也沒敢上去聽爸爸跟傅延昇說什么,兀自在酒店公共休憩廳等了一會兒,傅延昇過了四十分鐘左右才下來。
戚嶼立即起身:“我爸都跟你說了?”
傅延昇:“嗯,說讓我這陣子呆在他身邊,幫他做點事。”
戚嶼緊張道:“讓你做什么事?”
傅延昇:“分析司源集團的未來局勢,出個整頓方案……“
戚嶼:“……???”
靠,讓一個官方臥底給集團做危機后的整頓方案?他爸這操作未免也太騷了吧!
戚嶼:“那你……能做么?”
傅延昇:“能……”
戚嶼:“……”居然能?那他之前還自己偷偷摸摸看什么集團資料?
傅延昇又道:“走吧,我們先回去,今天我再幫你拎一下你這學(xué)期幾門課的重點,然后給你訂個機票,你爸讓你早點回學(xué)校去。”
戚嶼聽了這話又有些氣悶,扶手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傅延昇給他訂了三天后回加州的機票,并安排王猛護(hù)送。
接下來三天,戚嶼沒再見戚源誠,但也沒一直待在酒店里,他抽空去見了見司航。
其實,他本意是想去見見司澤,他們共事近一年,雖然司澤在背后做了很多他不認(rèn)同的事,但不管怎么樣,司澤并沒有對不起自己。
想到宋溥心的失蹤對司澤帶來的打擊,想到司家即將遭遇的風(fēng)暴,戚嶼偶爾也會對自己的“隱而不告”心虛。
人到底都有感性的一面,沒法做到絕對的理智與無情。
所以,代替司澤,戚嶼在離開海城前約見了司航。
去年圣誕至今,他和司航已有近半年沒見了。
那小子還是老樣子,天天沉迷游戲及聲|色,見了他酸溜溜地叫他“大學(xué)霸”,嘴上說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但又熱情地招待他吃喝玩樂。
朱麟和秦寒都在,唐偉燁倒是罕見得不見人影,戚嶼想起唐偉崇之前說的話,問道:“唐偉燁最近還好嗎?”
“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還是他爸爸逼著他干活了,最近一直在他叔叔的汽車銷售公司實習(xí)呢,”司航翻了白眼,又看向戚嶼,揶揄道,“你怎么關(guān)心起他來了,我跟你講,他對你可是念念不忘,從認(rèn)識你到現(xiàn)在,手機屏幕都是你的照片,變|態(tài)吧?”
戚嶼:“……”
有人在遠(yuǎn)處嚷嚷:“司航!你的游戲公司什么時候上市?從聽你說要上市開始到現(xiàn)在都快大半年了,你是不是在忽悠我們啊!”
司航叫道:“忽悠你個大頭茄子!7月15日ipo!準(zhǔn)備好錢!少tm給我逼逼!”他說著又看向戚嶼,用手肘頂他:“你到時候也放假了吧?來一起給我撐場子啊!”
戚嶼一愣:“7月15日?我爸媽那天復(fù)婚,在國外辦婚禮……”
司航:“靠!這么巧!”
戚嶼忙說:“到時候提前告訴我地址,人不到禮到,我會給你送花籃的,等上市成功后我再跟投。”
司航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戚嶼:“對了,你哥最近好像心情不大好……”
司航:“我知道,宋溥心跑了,他心情肯定不能好啊!”
戚嶼:“你沒去看看你哥?”
“去了啊,我給他帶了個switch,還有一堆游戲卡,最近switch有個游戲很火爆,叫動物之森,你玩過沒有?”司航看著他搖搖頭,“嘖,我就知道你這種學(xué)霸不玩游戲。我本來是想,我哥天天在槐安路那個公寓里,待著也是待著,不如上動森里釣釣魚,采采礦,還挺解壓的,結(jié)果他一看見我就直接把我轟出來了,讓我少去煩他……靠,我閑著沒事兒再去觸他霉頭我!”
戚嶼皺眉:“那你哥一直這樣,你們沒試試別的辦法讓他盡快振作起來?”
司航搖頭:“他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家里公司一堆事情呢,我爸前兩天還發(fā)了一通火,說他不知分寸,為一個男人喪失理智,丟盡了司家的臉,還限他三天內(nèi)必須去公司上班。”
戚嶼看著司航這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不由道:“司航,你今年也大三了,唐偉燁都開始實習(xí)了,你還這么不務(wù)正業(yè)?”
司航不服道:“我的公司不是快上市了么!”
戚嶼:“那公司上市都是你哥在操作,你自己什么都不懂,以后怎么辦?”
司航理直氣壯道:“這不是還有徐一舟?”
戚嶼無言以對,兩人又閑扯了幾句,戚嶼看時間不早,說要走了。
正好司航的女伴過來纏著他上去唱歌,司航朝著包廂一角喊道:“徐一舟,替我送送戚嶼啊!”
徐一舟起身過來:“戚嶼,怎么走?”
戚嶼:“我保鏢在停車場等我。”
徐一舟頷首:“我送你下去。”
兩人坐電梯下樓,出了電梯,戚嶼忍不住道:“徐秘書,你太慣著司航了……他本性不壞,好好引導(dǎo)一下,也許不會這么墮落。”
徐一舟笑看著他,道:“戚嶼,并不是每個人都像傅延昇這么有耐心的……”
戚嶼心頭一顫,又聽徐一舟道:“也不是每個富二代都跟你一樣值得栽培。”
他說得很溫和,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