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115.我想抽煙
115.我想抽煙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許敬這玩笑簡直就是揭了司澤的傷疤,讓對方的臉色難看至極。
司澤拿出手機開了前置攝像頭,打量了一番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又罵了聲“操”。
戚嶼建議道:“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
許敬也說:“對,現(xiàn)在的私人醫(yī)院都有很高端的醫(yī)療儀器, 過做個冷噴和消腫,會好得快一些。”
司航低哼一聲, 似乎接受了這個建議,起身對二人道:“既然和許總都已經(jīng)說完了,我就不多坐了。”
許敬跟著起身:“那行,有什么消息我立即告訴您。”
兩人把司澤送到門口, 戚嶼又道:“司澤哥, 我們認識時間不長,在一起只聊公事,難免生疏,我這次回來要在國內(nèi)呆兩三個月, 你平時有什么活動適合帶上我,就帶我去見見世面。”
司澤笑了笑, 語氣稍緩:“我聽司航說你不大喜歡出來玩, 加上你每次回國都來去匆匆, 所以就沒怎么叫你……成, 等我眼睛好點了帶你出去玩。”
司澤走后, 戚嶼和許敬返回包廂:“怎么樣?”
剛剛時間緊急, 他在電話里沒有和許敬說得太詳細, 這會兒見面,許敬才板起面孔,嚴肅道:“司澤那邊我已經(jīng)照你說的騙過去了, 但你們這么簡直太胡鬧了!”
戚嶼一愣:“胡鬧?”
許敬壓低聲音質問他:“你們和司澤在價格上有分歧,可以再進行內(nèi)部協(xié)商,怎么能背著他私下悄悄跟蓮秀的人把價格先定下?”
戚嶼解釋道:“我和葉總不是沒跟司澤溝通過,但司澤一意孤行,根本不聽任何人的意見。再說,傅老師和葉總也跟我講解過蓮秀的項目,1.8億給到俞總她們是我認為合理的價格。”
許敬皺眉道:“你接觸這些事才多久?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合理?不過是底下的人跟你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司氏是司源集團的第二大股東,這科技部雖然是你爸爸讓你練手的,但也是集團的重點發(fā)展部門,葉欽如不和司澤搞好關系,現(xiàn)在還教唆你幫著外人對付他,我看他是腦子進了水!”
戚嶼:“……”
這主意是戚嶼出的,許敬罵葉欽如腦子進水,等于是在罵他腦子進水。
戚嶼咬牙申辯道:“是我們不認同司澤的做事手段。”
許敬反問:“司澤什么做事手段?”
戚嶼:“葉總懷疑他操控蓮秀的股價,故意做低蓮秀的價格。”
許敬:“這有什么問題?”
戚嶼微微睜大眼睛:“控制股價不是問題?他這是在犯法!”
許敬:“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他在控制股價?”
戚嶼被許敬一句話問住了,他當然不能把自己查到的那些線索告訴許敬,當初許敬本就抵觸他和傅延昇走得近,要再告訴對方傅延昇有可能是個臥底,豈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何況,他現(xiàn)在查到的那些東西也不足以說明傅延昇他們真的是在調(diào)查司氏的違規(guī)行為。
許敬見他答不上來,又咄咄逼人道:“既然沒有證據(jù),說什么操控?再說,就算他真做了,那又如何?現(xiàn)在的市場,哪個金融大佬不控制股價?誰不想盡力壓低對手的價格?做生意就是出最少的錢賺取最大的利益,司澤如果有能力做低價格,難道不是好事?”
戚嶼簡直不可思議:“你認為這樣就是對的?”
許敬:“這不是對與錯的問題,這就是現(xiàn)實,你現(xiàn)在還小,我能理解你習慣性地用學校里教的那套東西對標現(xiàn)實中的問題,但現(xiàn)實要比你想象中復雜多了,你得學著去適應這些潛規(guī)則!”
戚嶼神色復雜地看著他:“如果我不想去適應呢?”
許敬:“那你就很難生存下去!”
戚嶼閉了閉眼睛,再一次體會了上回和許敬起爭執(zhí)時的憋屈感。
他不想再這樣和對方繼續(xù)對峙,盡量用克制的嗓音道:“敬哥,既然你也說了,科技部是爸爸讓我練手的,那我有權利決定我想怎么做吧?”
許敬用指關節(jié)叩著桌子道:“你是有權利決定這么做,但你想過后果嗎?這一次司澤讓我打聽林煥的事,說明他現(xiàn)在對你還毫無戒備,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知道了我們在聯(lián)合別人騙他呢?到時候別說你和他的合作,可能連司家和戚家今后的合作都會受到影響!”
戚嶼在桌下攥緊了拳頭:“我不是沒有經(jīng)過思考就胡亂下決定,我也知道這么做有那么一點不妥,但我仍然堅持這么做是才是對的……如果我真錯了,我會親自承擔后果,我會跟司澤道歉,不會牽連爸爸!”
許敬額上青筋一跳,似乎還想反駁,但又想起自己的身份,終于強忍下來,偏開視線道:“你爸前幾天才打電話給我,讓我多支持你,可你這樣子我怎么支持你?”
戚嶼也在努力鎮(zhèn)定,只不過心中絲毫沒有搖擺:“我沒讓你無條件支持我,你可以表達你的觀點,給我建議,但我也可以選擇是否接受。”
許久,許敬才嘆了口氣,緩和了態(tài)度道:“行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倔了……剛剛司澤來見我,我已經(jīng)照著你在電話里跟我說的應付他了,但林煥那邊,我還得想想怎么安排,你再跟我具體說說你們現(xiàn)在和蓮秀那邊的情況。”
戚嶼也松了一口氣,快速平復下心情,將他們和蓮秀對接的過程,包括今天發(fā)生的事都告訴了許敬,許敬雖然聽得頻頻皺眉,但反應卻沒再像剛剛那樣強烈了。
“所以你們是想讓林煥假裝對蓮秀出手,刺激司澤抬高報價?”許敬問。
戚嶼:“也可以引誘他真的收購蓮秀,聽說林煥是個投機分子,如果他知道蓮秀股價低其實和司源集團想收購有關,沒準就會上鉤……但我們已經(jīng)和蓮秀簽了買斷協(xié)議,也不怕林煥真的把那53%的股份收了。”
許敬挑眉:“這也是葉欽如的主意?”
戚嶼:“嗯……”
許敬垂眸想了片刻,道:“林煥想不想收購蓮秀我不知道,但我倒是聽說,他想對紅妝出手。”
戚嶼一愣:“紅妝?“
許敬:“年前你不是讓我跟紅妝接觸接觸么?我在外邊打聽了一圈,聽說林煥還親自跟蘇竟在燕城見面吃過飯。”
戚嶼:“你跟蘇竟接觸過,覺得他怎么樣?”
“說話太直接,情商那么低,難怪以前一副好牌打成那樣子……”許敬搖搖頭,“反正我沒看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歡。”
戚嶼:“……”
戚嶼和許敬分開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兩人在那里一起吃了晚餐,雖然后面對話的氣氛恢復如常,但他離開時仍感覺到身心俱疲。
盡管許敬最后還是按著他的意思做了,但今天的對話讓他更深切地感受到了他們之間在三觀上的分歧。
尤其是聽到許敬說出那句“就算他真做了,那又如何”的時候,戚嶼似乎感覺到自己心中對這個人多年來的那份崇敬之心有一點崩塌了……
戚嶼抬手揉著眉心,同時也體會到了,保持真性情到底有多難。
車窗外霓虹閃爍,手機再次振動起來,戚嶼過了幾秒才拿起來接聽:“喂?”
“回來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嗓音。
“嗯……”戚嶼看了眼路標,“馬上就到。”
車子拐過一個紅綠燈,不一會兒就駛上了酒店入口的坡道,戚嶼收起手機,下了車。
上樓見到傅延昇,他問:“吃過飯么?”
“和葉總一起吃過了,”傅延昇結果他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替他掛上,“你和許敬這么長時間聊什么?”
他中間給戚嶼發(fā)過幾次信息,戚嶼已經(jīng)回復他了。
不過這一刻,面對傅延昇的問題,戚嶼直接往沙發(fā)座上一靠,懶得回應,也懶得動彈。
傅延昇過來替他解領帶,戚嶼任憑對方將手指撫上自己的脖頸,動作輕柔地替自己松開領結……
他看著傅延昇的眉眼,在對方想要把領帶徹底抽走時,忽然抬手按著對方的后腦勺壓向自己。
傅延昇自然而然地傾身問他,也把手指插|入他的頭發(fā),或輕或重地摩挲他的頭皮。
一吻結束,戚嶼垂下眼睛問:“你的煙呢?”
傅延昇一愣:“干什么?”
戚嶼:“我想抽煙。”
傅延昇也不多問,從兜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自己嘴上,先吸著點燃了,才塞入戚嶼唇間,說:“不適應就別強抽。”
這一次戚嶼沒再嗆著,因為和傅延昇在一起久了,也像是耳濡目染,連抬手夾煙的動作都學得極像,他抽了兩口,問:“這玩意兒真能解壓?”
“因人而異,”傅延昇在他對面坐下,問:“壓力大?不能跟我說說么?”
戚嶼想到自己從唐偉燁口中問到的“明泰證券”,想到傅延昇在帕市公寓電腦里安裝的那個反監(jiān)測軟件,想到司澤所做之事的危險性和自己為繞開對方而生出的計謀,卻又面對著許敬的不理解,只覺得心亂如麻,無從說起。
他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煙,說:“不想說。”
傅延昇:“那我來猜猜?”
戚嶼:“行,你猜。”
傅延昇把煙灰缸推到他跟前:“是不是許敬反對你欺騙司澤?”
戚嶼笑笑,伸手抖落煙灰,抬眼道:“那你怎么不反對我?”
傅延昇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眸,里面已沒有過去那種純粹的崇拜和愛慕,反而多出一分審視與狡黠。
傅延昇嗓音微沉,緩聲道:“因為你已經(jīng)長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