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擂臺
,靈魂本能 !
“還真是一位奇特的少年。”坐在角落的青年男子不知什么時候走到吧臺旁邊,看著盒子里的藥劑,眼中帶著復雜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管藥劑,就如捧起最珍貴的寶物,屏住呼吸,仔細觀察。
良久,慢慢放下藥劑,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藥劑,果然不一般。”他有些激動地說道,“這個藥劑,只要一瓶就能讓殿下轉危為安,兩瓶,就能恢復殿下身上所有的暗傷,并且更進一步。”
“什……”梅露特卻是一驚,“那位大人受的那么重的傷,真的只需要一瓶就能……”
“對,沒錯!”男子聲音也似乎有些顫抖,“我剛才看過了,這個藥劑的極性,應該是零,所以即使是這種程度的濃縮,靈能波動也只有這么微小,所以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夠直接服用稀釋后的藥劑!”
男子漸漸變得有些興奮,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梅露特正色道,“那么,梅露特女士,不知您是否愿意借出兩瓶藥劑,不,一瓶就可以。”
他端正儀態(tài),右手握拳,手心向內放于左胸,“王之護衛(wèi)騎士團團長,雷恩,愿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請不要這樣說,雷恩先生,”好一會,梅露特才反應過來,“正如夜剛才所說,這些藥劑應該給需要的人使用,如果殿下需要這些藥劑的話,那請盡管拿去用吧。”
“如此,下次見面時,我也可以挺起胸膛,告訴他,我沒有辜負他的囑托吧。”梅露特似是自語,又似是對雷恩說道。
“只是有一點,”梅露特最后補充道,“等下次見到那個男孩時,請您當面向他表達謝意。”
雷恩心中暗嘆一聲,只是點頭答應,卻是沒有再多說什么。
走在路上,夜的狀態(tài)卻是不太好,剛才梅露特說出那個地方時,似乎觸動了自己記憶中某個塵封的角落,似有千般思緒涌出,但都是模糊的碎片,完全連貫不起來,以至于連畫面式的斷片都沒有,但夜明白,如果那里進行的真的是墮落儀式的話,那么那個女孩,自己必須去救她。
當然,并不能排除那不是墮落儀式的可能性,盡管表面上能力者作為普通人的保護者,應當以身作則,但私下里的茍且卻是不可能消除,所以整件事僅僅是某個變態(tài)導演的一幕鬧劇,這個可能性也不能說是沒有。
但事實上,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卻是相當低的,裝有躍遷引擎的能夠在大氣層內飛行的小型飛船,比跑長途的大型飛船更加真會,能夠動用這中飛船的能力者要么本身擁有較高的戰(zhàn)力和地位,要么背后有某個家族或者勢力作為后盾。
而這兩類人即使要行茍且,也肯定只經手信得過的自己人,更不可能到法外之地。而地位較高的普通人背后一般都站著一位地位更高的能力者,即使要做這類事也肯定不會節(jié)外生枝。
至于聯邦那些依靠經商起家的大財團,借他們幾個膽也不干做出這種事情,因為一旦暴露,那么所有經商所得都會充公,所以即使有膽大包天的普通人的商人要做這一類事情,也不可能來這里做。
把這些綜合考慮之后,墮落儀式反而是可能性最高的一個。
居住區(qū)離研究區(qū)并不遠,所以夜剛剛理清思路,就已經到了研究區(qū),于是他直奔第七核心區(qū)域。
第七核心區(qū)域,中央報告廳,原本是第七項目負責人向總負責人做項目報告的地方,因為涉及到某些必須通過實例說明的理論,中央報告廳更像是一個展示用的大型實驗室。
通向上層觀察臺的路口都有人看守,夜便來到了下層實驗區(qū)的入口。當踏進實驗區(qū)時,嘈雜的聲音,污濁的空氣卻是讓夜不由得皺了皺眉。
實驗室在先前的戰(zhàn)斗中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多波及,但現在里邊貴重的儀器都已被搜刮一空,原本應該顯得非常空曠的實驗室此時卻顯得有些擁擠。
實驗室內已經擠滿了人,所有人都盯著中央擂臺上打斗的兩個人,而從圍觀者的叫喊中可以推斷,似乎有人開設了賭局。
擂臺上扭打在一塊的,是一名光頭壯漢,和一名短發(fā)青年,而短發(fā)青年卻是處于劣勢,面對壯漢的攻擊僅有招架之力,另一方面光頭壯漢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態(tài),他并不急于攻擊,總是誘使青年攻擊,然后作出反擊。
夜觀察了一下四周,除了自己進來的通道,其他的通路都被堵上了,而進來的通路也有人把守,而風錆的首領似乎和他找來的外援一起坐在二層的觀察臺里。
然后,夜就看到了綁在擂臺后面的少女,是她,那名出現在夜的夢中的少女,然而少女此時顯得萎靡不振,盡管開起來似乎保持著清醒,但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
這應該是某種禁制的作用,作用當然是為了防止她逃跑,而似乎是為了讓她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清醒,所以禁制設置的并不算太強。
夜深吸一口氣,他的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擂臺上光頭壯漢表現出來的戰(zhàn)力和態(tài)度,都顯示擂臺已接近尾聲,短發(fā)青年支撐不住后恐怕再也不會有別人上臺。
夜再次觀察了一下環(huán)境,然后又理了一遍現有的信息,總算是想到了一個不能算是辦法的辦法。
然而沒有時間考慮更周全的方案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拿定主意,夜悄悄退了出去,拐進一個無人的通道,從外衣口袋中掏出一支針劑,和剛才給梅露特的卻是同樣的藥劑,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這支藥劑的注射器上有三枚滑動式按鈕。
夜把最頂端的紅色按鈕一推到底,藥劑當即如沸騰起來,夜握著藥劑的手也感到了一股灼熱感,他不再猶豫,將注射端抵在胸口,然后一口氣全部注入。
興奮劑模式,心臟注射!
怦怦!怦怦!
夜的心臟跳動的速度陡然加快,并迅速將藥劑送到全身,藥劑流過的地方突然出現劇烈的灼熱感和痛楚,而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模糊,他登時汗出如漿,再也支撐不住,倚靠著墻壁,跌坐下去。
然而痛苦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痛苦褪去,被汗水濕透的作戰(zhàn)服也自動變得干燥。夜看了一眼手表,然后重新計算了一下時間。
黃色的數字變成了紅色,8000,但是卻是每一秒都在減少,兩個多小時嗎?
應該足夠了吧,夜想到,就這一會兒功夫,疼痛和灼熱感就已退去,過了一會由此引發(fā)的眩暈感也消失后,夜活動了一下身體,卻是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力量,而且感知也變得更加敏銳了。
這都是興奮劑的作用,而夜剛才注射的這支更是特別強化了對身體和感知的強化,同時也加快了起效速度,由此導致的就是剛剛注射時那短暫的虛弱期,和遠高于其他興奮劑的副作用,而這直接導致了夜剩下的時間的急劇減少。
事到如今,即使救出那個女孩自己也活不了了吧,夜突然想到,但即使如此,他卻并沒有后悔的感覺,也許,他猜測,對他而言那個女孩就是可以豁出性命拯救的存在吧,所以盡管他已經失去了有關女孩的記憶,但他內心深處某個地方依然促使自己去救她。
夜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實驗室。
當夜走進實驗室的時候,正好看到青年被抬了下去,之前一直守在少女旁的似乎是裁判的人上前,大聲喊道:“勝者,肯!”
臺下隨即響起一陣歡呼,中間也夾雜著咒罵。
停了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等人群的聲音落下之后,裁判高聲喊道:“那么現在,是否還有挑戰(zhàn)者?”
無人響應,在這里的大多數人都對肯的實力有所了解,即使不了解的,通過剛才的打斗也都看出來了。
肯的嘴角開始上揚,眼睛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終于,他這么想著,可以把那群高高在上的能力者踩在腳底了。
又過了一會兒,裁判開始倒數,而此時夜終于擠到了擂臺前,他走上擂臺,說道:“我要進行挑戰(zhàn)。”
寂靜,然后一片嘩然。
“哪來的臭小子?不要命了是吧?”
“看樣子,這小子是想英雄救美啊。”
“就憑他這身板,我一根指頭就能摁死他!”
夜眉頭不由得一皺,話說自己注射了興奮劑后,至少在藥效消退之前,自己和正牌的能力者并沒有什么區(qū)別,這幫家伙難道沒看出來嗎?
眼看喧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肯一抬手,喧鬧聲就低了下來,大多數人直接噤聲,少數幾個在肯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也閉上了嘴巴。
“小子,”在仔細觀察了一下夜之后,肯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該不會是個能力者吧?”
肯懷疑的語氣卻是讓夜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如果說臺下的人還可以用感知能力不夠來解釋,這個至少是三階靈能戰(zhàn)士的肯就一下子推翻了之前的判斷。
然后,夜似是突然靈光一閃,他一下子明白了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極性,靈能越強,靈能波動就越強,而越強的靈能波動越難以掩飾,即使通過某些陣列或者藥劑進行掩飾,只要離得近了,也能一下子看出來這個波動是掩飾過的。
而能力者的靈能因為比靈能戰(zhàn)士整整高了一階,所以能力者也有極強的靈能波動,雖然會出現高階靈能戰(zhàn)士靈能波動強于新生的低階能力者的情況,但只要對比一下年齡就能輕易分辨能力者。
所以判斷一個人是能力者還是靈能戰(zhàn)士,亦或者是普通人就看靈能波動。
然而極性同樣會影響靈能波動,極性越低靈能波動也會越低,夜突然想到自己因為有傷所以從來沒有測試過極性,但是一般來說極性是不可能太低的,而能力者的極性也是更高的,所以極性對靈能波動的影響卻是被很多人忽視了。
難道自己的極性比常人要低?夜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自己的計劃似乎又多了一點成功的可能。以上這些卻是夜早就了解的信息,所以僅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弄明白了原因。而實際上,肯問話之后夜僅僅沉默了幾秒鐘而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夜說道:“我可是聽說這個擂臺誰都可以上,只要能贏就行,難道不是嗎?”他突然想到梅露特好像提到了這點,但記憶卻不是很清晰,但如果夜所料不錯,風錆為了充分利用這次事件,一定會如此安排。
“確實如此。”裁判說道,卻是一副要看好戲的口吻,“那你們就在打一場吧。”說完便走下擂臺,在少女身邊站定。
肯卻沒有如夜所想那般感到不耐,他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夜沉默不語。
“你跟這個女孩有關系嗎?”肯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夜聞言臉色微變,卻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果真如此嗎?那我奉勸你一句,這種高高在上的能力者個個都是賤貨,即使你救了她們,她們嘴上對你千恩萬謝,但扭過頭,就會捅你一刀。所以你還是別想就此讓你們的關系更進一步了。”
說到最后,肯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怨恨。
夜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我和她,不一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一定要救她,即使,要搭上我這條殘命。”
夜說話時臉色變化并不明顯,但肯與他這么近的距離還是看的清楚,而且作為三階靈能戰(zhàn)士他的感知也足以感覺得到就在身旁的夜的情緒波動。
“果然,那并不是我的錯覺啊。”肯說道,“你現在的狀態(tài)根本……好吧,就算你打贏我了,你覺得你能夠帶她走嗎?”
“原來如此,你已經發(fā)現了嗎?”夜苦笑,“能夠發(fā)現這點那就說明……”
“啊,沒錯,我原本也能力者,父母都是普通人,沒什么背景,當年瞎了眼被人暗算,降階成了靈能戰(zhàn)士。”肯搶白道,“所以我奉勸你不要湊這個熱鬧了,回去好好養(yǎng)傷,至少還能當個普通人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一輩子。”
“即使如此,我也要試過再說。”
似是料到夜會這么說,肯看起來并沒有感到意外,“好吧,既然你有此決心,我也應該正面回應才對。咱們就好好打一架吧!”
話音剛落,肯就如電般沖向夜,一拳直取夜的面門,招式很普通,但速度卻已超越常人,卻是比大多數靈能戰(zhàn)士都要快。
夜暗嘆一聲,動作卻沒有猶豫,他跨出一步,躲過肯的拳頭,然后反身一拳打在肯的腰部,肯的動作一下子被打亂了,他就這么踉蹌著跌下了擂臺。
盡管說要和夜好好打一場,但肯還是放水了。
臺下的眾人卻是連兩人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就只看到肯跌落擂臺。
肯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淡淡地說了句:“我輸了。”就轉身離開,人群卻是下意識的為他讓出了道路。
盡管沒有看到兩人的動作,但依然有少數人發(fā)現肯在放水,而不一會,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本小聲地議論漸漸有擴大的趨勢,裁判卻是站不住了,他走上擂臺大喊著要人群安靜。
似是終于想到了風錆的勢力,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而裁判肯定沒有資格處理這種程度的突發(fā)情況,他看著二層的觀察臺,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觀察臺里,風錆的首領貝爾納德卻是看著萊恩,畢竟那個女孩是他帶來的,貝爾納德也只是按照他們的指示行動而已,該如何應對,還是要看萊恩。
而萊恩也在等,等著某個通過他觀察這里的人的指示。
“還真是令人驚喜的意外啊。”聲音直接在萊恩的腦海中響起,通常來說這種精神性的信息傳輸傳遞的只有信息而已,但萊恩卻還是感到一陣惡寒,原因不是別的,正是對向他傳遞信息的人的極端的厭惡。“這下那個女孩應該會墮落得更加徹底了,不是嗎?而且萊恩先生,你的蛻變這一次應該也能夠完成了。”
“下去擊敗那個男孩,別把他打死了。然后在他面前進行儀式。啊!多么不幸的女孩啊,在與心儀的男孩分開四年后的第一次見面,就要在他的面前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啊那個詞怎么說來著,破鞋。我已經等不及了!那么現在,去吧萊恩,不要做多余的事,好好想想你的妹妹。”
萊恩強忍著心中的惡心,“聽”完了傳來的信息,他的臉色已經沉得好像要滴出水來。
但他還是站了起來,走到觀察臺玻璃窗的一個巨大的缺口前,縱身一躍,落地時卻是跨越了窗口到擂臺的距離,穩(wěn)穩(wěn)地落在擂臺邊緣。
夜感覺到擂臺一陣晃動,而臺下離擂臺比較近的人也有相當的數量站立不穩(wěn),跌坐在地。
夜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靈能波動,再加上剛才用靈能泄力的技巧,錯不了,這個人是三階巔峰!
“你不能帶走那個女孩。”眼前的男子說道,“除非,你能夠打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