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決裂
周安琪割腕自殺,被周硯之發(fā)現(xiàn)送去醫(yī)院,搶救了一個多小時才撿回了一條命,醫(yī)生說她割的太深,失血過多,如果再晚送來一會兒,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周家人緊急從海城趕來夜城,而周安琪留下了一封寫有商紹城名字的遺書,所以沈晴和商經(jīng)天也無一例外的知道了。
商經(jīng)天在國外,最快后天趕回來,沈晴人在國內,只不過不在夜城,她也是預定了最早的航班往回趕。
周硯景打給沈晴的時候,電話中的語氣還是恭敬的,但在提到周安琪為何突然自殺的原因,難免聲音低沉,他一向沉穩(wěn),輕易不會把喜怒掛在臉上,除非是被人踏到了底線。
家人命垂一線,還是唯一的妹妹,周硯景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代表了周家人現(xiàn)在的憤怒。
沈晴震驚,但也改變不了現(xiàn)實,多年的思維模式告訴她,為今之計,只能盡量的挽回和彌補,所以她讓商紹城趕緊去醫(yī)院,畢竟事情因他而起,他也是商家最快能趕到現(xiàn)場的人,無論如何,一定要先安撫周家人的情緒。
商紹城掛斷電話,一旁的岑青禾早已震驚到翻身坐起,嘴里嘀咕著:“周安琪怎么會割腕自殺呢?”
商紹城不語。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沉默片刻,他起身,掀開被子道:“我去一趟醫(yī)院,你先睡?!?br/>
岑青禾開了床頭燈,滿眼擔憂的望著他道:“不會有事兒吧?”
商紹城面無表情的道:“死不了,死了就不是這態(tài)度了?!?br/>
岑青禾不知周安琪搞什么,但她是岑青禾認識的人里,第一個敢割腕自殺的,聽著都疼,岑青禾本能的握住手腕。
商紹城穿了衣服,臨走前安慰岑青禾,“沒事兒,好好睡覺,害怕讓小二進來陪你。”
岑青禾不怕別的,就怕商紹城有麻煩,因為沈晴在電話里面都氣急敗壞了,說周安琪自殺是因為他。
商紹城走了,開車去了容馨醫(yī)院。
容馨醫(yī)院是夜城最好的私立醫(yī)院,周安琪大小也算個名人,要是送去普通醫(yī)院,估計明早就得上新聞鬧翻天。
商紹城始終不信周安琪敢豁出命去,說什么被周硯之送到醫(yī)院,誰知道是不是兄妹倆人合起伙來演戲?
他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周安琪,不但不喜歡,如今還是深惡痛絕的厭煩,所以哪怕周安琪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他開車去醫(yī)院的路上,心里也是絲毫愧疚都沒有,分外的平靜。
到了醫(yī)院,他給周硯景打了個電話,周硯景告訴他幾樓幾號房,等他到了房門口,敲門往里進。
所有的周家人都在,周兆賢和周硯之坐在沙發(fā)上;周硯景站在病床尾;柴紅玉坐在床邊椅子上,拉著周安琪的一只手,一直在哭,旁邊是輕聲安慰的陸唯琛。
商紹城的出現(xiàn),引得所有人的注視,除了病床上的周安琪,她雙目緊閉,臉色煞白,左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還在掛水。
平常商紹城出現(xiàn)在周家人面前,哪個不是笑臉相迎的?如今別說笑臉,冷臉都沒有,一個個哭喪著。
商紹城叫了聲:“周叔叔?!?br/>
周兆賢最疼周安琪,坐飛機來的一路都在哭,此時眼睛紅紅的,低聲說了句:“去看看安琪吧,這個傻孩子?!?br/>
商紹城腳不從心的走到病床尾,看向周安琪煞白全無血色的臉,他心底狐疑著,真的假的?
一分一秒過去,病房中除了柴紅玉的哭聲之外,沒有一個人說話,商紹城不是倔,只是沒什么好說的。
要說什么?
說節(jié)哀順變,周安琪還沒死,沒死有什么好安慰的?
他還無辜受連累呢。
“商紹城,出來?!?br/>
聲音從身后傳來,商紹城轉身,看到沙發(fā)上的周硯之抬腿往外走。
他緊隨其后跟了出去,房門才剛一合上,面前不遠處的周硯之就陡然變了臉色,他動手很快,一拳揮過來,商紹城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子,俊臉稍稍一側,他嘴里的血腥氣息逐漸蔓延開來,抬手摸了下唇角,手指上一抹刺目鮮紅。
周硯之甩了張什么東西過來,輕飄飄的掉在商紹城腳邊,商紹城視力極好,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紙上幾行字跡,明明白白寫著:大哥二哥,幫我照顧好爸爸媽媽,活著實在是太痛苦了,我怕是不能再繼續(xù)了。幫我告訴商紹城,如果有下輩子,我再也不愛他了。
周硯之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的看著商紹城,壓抑著聲音道:“你對安琪做了什么?”
商紹城面色淡淡,抬眼回視周硯之,如?;氐溃骸案嬖V她,離我遠點兒,我跟她別說這輩子不可能,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
他話還沒說完,周硯之已經(jīng)又輪了拳頭過來,只是這一回,商紹城反擊了,兩人在走廊里面撕扯起來,是夜班護士發(fā)現(xiàn)才把兩人強制分開。
商紹城拉著臉道:“別一副誰欠了你妹妹的樣子,她都做了些什么難道你心里沒數(shù)嗎?沒數(shù)你去叫醒她問一問?!?br/>
周安琪失血過多,堪堪搶回一條命來,可這在商紹城眼里,她的昏迷不過是睡覺一般,叫一叫就能醒的。
周硯之氣到額角青筋蹦起,他滿腦子都是開門進去,周安琪躺在沙發(fā)上,地上一大灘血的畫面,那種剎那間讓人心碎的痛感,商紹城不懂。
氣到極致,周硯之冷眼看著商紹城,沉聲道:“你的心是讓狗吃了嗎?我們周家哪里對不住你?”
商紹城道:“我們商家又有哪里對不住你們?是不是我也往手腕子上劃一刀,流跟她同樣多的血,你們以后就能管好她,不讓她再來干涉我的生活?”
周硯之知道商紹城不愛周安琪,他平常也在勸周安琪放棄,可誰想到……
親人面前無理可講,周硯之是無論如何都要站周安琪的,對于商紹城,他只有一句話:“因為安琪喜歡你,所以我們一家子才對你好,既然你這么不識抬舉,那以后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吧?!?br/>
商紹城眼睛不眨一下的回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br/>
周硯之冷哼一聲,轉身進了病房。
商紹城隨后進門,他嘴角帶傷,陸唯琛嚇了一跳,本想上前送張紙,結果一看周硯景無動于衷,最后也沒有動。
商紹城倒是坦然,開口說道:“周叔叔,紅玉阿姨,對不起讓你們兩位大半夜折騰來夜城,我剛才在外面也跟二哥說了,我下午的確去找過周安琪,也跟她明確表示過,我不喜歡她,希望以后不要插手我的生活,我承認我當時的言辭不算好聽,但是因為周安琪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我的底線?!?br/>
“二哥剛才說了一句,因為周安琪喜歡我,所以一直以來周家才對我像親人,很抱歉這么久沒有跟兩位長輩解釋清楚,如今鬧出這樣的事情,我也有責任,現(xiàn)在我正式跟大家說明,我對周安琪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以后不會跟她發(fā)展任何戀愛關系,更不會走到結婚那一步,如果周叔叔和紅玉阿姨還愿意接受我這個小輩,我一定如常對你們,如果你們不喜歡,我以后也會擺正位置,不會給你們添堵?!?br/>
柴紅玉的哭聲已經(jīng)漸小,不知何時一點兒都沒有。她背對商紹城,始終沒回頭,更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每當這種時候,男人的承受能力往往都比女人來得強,周兆賢也聽明白了,無非是自家女兒被拒,承受不住打擊自殺了。
如果面前站著的不是商紹城,換另外一個人,他一定不會給好臉色看,但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還要給商經(jīng)天和沈晴的面子,所以萬語千言,話到嘴邊,他也唯有無奈點頭,半晌才道:“我知道了,紹城,這事不怪你?!?br/>
商紹城說:“不管怎樣,我還是覺得對不起周叔叔和紅玉阿姨,讓你們擔心了,我想周安琪醒來之后也未必想看見我……”
他才剛剛點到這里,周兆賢便會意說道:“天也晚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們照看著。”
商紹城道:“那我就先走了?!?br/>
商紹城前前后后在醫(yī)院逗留的時間也不超過一小時,開車回東樺小區(qū),岑青禾睡不著,一直開燈坐在客廳等他,突然聽到鑰匙開門聲,她馬上穿拖鞋下地。
跑近一看,商紹城的嘴角明顯有受傷的痕跡,她瞪眼道:“怎么了?誰打你了?”
她心疼的不行,想抬手碰,又不敢。
商紹城說:“沒事兒?!彼Z氣稀疏平常,根本不像是怕了一趟醫(yī)院的樣子。
岑青禾拉他進來,自己跑去里屋的抽屜里拿藥包。金佳彤心細,藥包還是她準備的,說以防萬一,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
岑青禾從藥包里面找了碘酒,用棉簽輕輕給商紹城上藥,嘴上問道:“周安琪怎么樣了?“
商紹城回道:“沒醒,臉倒是挺白的,像是失血不少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偷著化妝化的。”
岑青禾沒理會他故意不正經(jīng),蹙眉說:“好好的她發(fā)什么瘋?不是住到盤古世家了嗎?還是她突然發(fā)現(xiàn)你來我這兒住了?”
她疑神疑鬼,商紹城抬手摸了下她的腦袋,淡笑著回道:“不關你的事兒,收拾一下早點兒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去機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