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始終被人惦記
這趟車是半夜十二點三十五停靠終點冬城車站,車廂燈提前半小時就亮了,乘客也都醒來準備下車。
岑青禾以為下車之后,靳南定會與他們分道揚鑣,卻沒料他在下車前詢問幾人,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孔探跟丁然睡了一路,精神得很,都沒問題,岑青禾就更不可能有問題了,所以下了車后,幾人先把行李送去酒店,然后一起找了家燒烤店吃宵夜。
岑青禾本就是燒烤的忠實擁護者,加之車上沒吃飽,這會兒是強忍著沒有狼吞虎咽。
靳南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晚上見她在車上吃得少,后來她睡著的時候,他都聽見她肚子在咕嚕嚕的叫喚。
原本家里派了司機來接他,他下車就該直接回家,結(jié)果他臨時改了計劃,陪他們出來吃燒烤。
店里很是熱鬧,處處都是操著東北口音的客人,岑青禾覺得很舒服,果然哪好不如家里好。
孔探說要喝酒,岑青禾同意,靳南也點頭,他叫來服務(wù)員要了半打,除了丁然之外,一人兩瓶。
手里拿著個二兩酒杯,幾人碰杯,岑青禾仰頭,一口干了。
靳南在夜城見慣了岑青禾的多副面孔,老實的,兇悍的,英勇的,慫的……但他從沒見過她大口喝酒肆意擼串的樣子,怕是真的餓極了。
他無心偷瞄她,實在是她食量驚人,轉(zhuǎn)眼的功夫,一碗原汁兒的疙瘩湯吃光了,她轉(zhuǎn)頭叫店員幫她再煮一碗餛飩。
就這飯量,常姍一天都吃不完,她還好意思說自己食量小。
想著,他嘴上已經(jīng)不自覺的說道:“還要再加點兒什么嗎?”
岑青禾沒出聲,對面孔探道:“再來兩串腰子吧,青禾喜歡吃腰子?!?br/>
話音落下,岑青禾咻的抬起頭,嘴里還有剛放進去沒等嚼的土豆片,她說話的時候差點兒噴了,“誰喜歡吃腰子了?!”
伸手抹了下嘴角,岑青禾也沒想到自己這么激動。
孔探一臉嫌棄,邊躲邊說:“我記錯了嗎?我記得你每次必點腰子?!?br/>
岑青禾是很喜歡吃,但是自打被商紹城強烈的鄙視過后,她終于知道,在男人眼里,女人熱衷豬腰子……貌似不是什么露臉的事兒,所以她現(xiàn)在在外人面前,基本屏蔽了豬腰子。
一面是真誠的孔探,一面是心慌的岑青禾,靳南面不改色的說:“喜歡就點,沒什么不好意思的?!?br/>
他這么一說,岑青禾更加尷尬,連連笑道:“你別聽他黑我,我不喜歡吃?!?br/>
靳南道:“土豆片再來一盤?”
“行,再加倆石蛋?!贬嗪叹筒钆e手表示贊同。
吃飯的時候,孔探對靳南道:“你們過年放假多久?”
靳南說:“正常到十號,部分人員也不一樣?!?br/>
孔探說:“那你能在冬城待幾天?年后我們約出來玩兒啊?”
岑青禾總怕孔探一根筋太熱情,會讓靳南覺得疲于應(yīng)對,正想著說點兒什么的時候,靳南已經(jīng)回了,“好啊?!?br/>
“你們要是來冬城,提前打個電話給我。”
靳南對孔探這么好說話,岑青禾一度懷疑,他是不是看上孔探了。
孔探說:“行,到時候讓青禾跟你聯(lián)系,對了,你來過安泠嗎?”
靳南道:“沒有正式逗留過,以前去其他地方有經(jīng)過?!?br/>
“那你也可以來安泠玩兒啊,我們那兒地方不大,但該有的都有,你要是有空也來我們這邊看看?!?br/>
“嗯,有機會一定過去。”
宵夜吃了一個小時左右,桌上杯盤狼藉,靳南結(jié)賬回來,看著幾人道:“你們直接回酒店,那我就先走了?!?br/>
岑青禾起身客氣道:“謝謝請我們吃宵夜,年后有時間來安泠玩兒,我們請你。”
他點了下頭,“隨時電話聯(lián)系?!?br/>
幾人穿上外套走出去,靳南直接在路邊攔了輛車走,岑青禾跟他揮了揮手,直到看著計程車掉頭,她才恍然覺得,原來他這人也沒有特別難相處,最起碼剛才她吃飯的時候,就沒空多想。
三人一起回酒店,岑青禾進了自己的房間,馬上給商紹城回了電話。
之前兩人短信聯(lián)系,她說回來打給他。
商紹城很快就接了,岑青禾懶洋洋的聲音說:“終于回來了,可撐死我了。”
商紹城說:“怕?lián)文氵€吃那么多?!?br/>
岑青禾道:“我餓啊?!?br/>
商紹城道:“你這一天不是撐就是餓?!?br/>
岑青禾把自己扔在沙發(fā)上,躺著道:“真相了?!?br/>
兩人如往常一樣聊天,聊了能有十分鐘,岑青禾忽然一激靈,屋里有些冷,到處找空調(diào)遙控器也沒找著,她懶得給酒店前臺打電話,對商紹城道:“我去洗澡睡覺了,屋里冷,你也早點兒睡,明天你不還有事兒呢嘛?”
商紹城說:“開視頻,我看看你。”
早不看晚不看,偏偏她說要洗澡,他要看,岑青禾馬上翻了個白眼兒,沒好聲的說:“你別撩扯,撩完難受的是你自己?!?br/>
商紹城聞言,嘆氣道:“哎,一個人躺床上,寂寞空虛冷?!?br/>
岑青禾說:“我還孤單北半球呢?!?br/>
偌大的房間,說冷就冷,岑青禾已經(jīng)開始脫衣服,商紹城內(nèi)心糾結(jié),是看還是不看。不看心里癢癢,看了身上癢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這前腳一走,他馬上懷念起昨晚來。
岑青禾沒給他那么多的選擇,她拎著手機進了浴室,一邊洗澡一邊開外音跟他聊,其實也沒太多的話好聊,但她要知道,他就在身邊。
商紹城正兀自回味昨夜的溫存,忽然聽到手機里面?zhèn)鱽磲嗪痰囊宦暭饨?,他嚇了一跳,馬上問:“怎么了?”
岑青禾罵了聲‘靠’,然后說:“水突然涼了?!?br/>
商紹城道:“我說什么來著,窮山惡水?!?br/>
岑青禾沒空搭理他見縫插針的地域歧視,重新伸手試了下水溫,沒有剛才那么冰涼,但也就勉強跟體溫差不多,她頭發(fā)洗到一半,滿腦袋泡沫,也不可能出去叫酒店的人上來弄,怎么辦?忍著唄。
從她洗完澡到吹干頭發(fā)上床,她身上一直在打擺子,渾身蜷成一個球,她沖著手機直哼哼。
商紹城說:“叫客服上來開空調(diào),別感冒了?!?br/>
岑青禾邊哆嗦邊道:“算了,明早九點半的動車,八點多就得起來,懶得麻煩人家?!?br/>
商紹城道:“想不想我?”
岑青禾點頭,“嗯?!毕胨砩弦恢备馉t似的,特別熱。
商紹城低聲道:“我也想你?!?br/>
岑青禾縮在被子里面,起初只露個腦袋,后來凍得把腦袋也縮進被子里面,輕聲回道:“你快點兒忙完,快點兒來安泠找我。”
“嗯,過年想不想要什么?”
岑青禾道:“想你趕緊來就行?!?br/>
漫漫長夜,兩人分別躺在夜城家里和冬城酒店大床上,隔著千八百里,可心卻貼在一塊兒。
岑青禾依稀記得,她是困得睜不開眼睛,這才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被子里面只有跟她身體接觸的位置才是暖的,其余的地方,伸伸腳都冰涼,所以岑青禾一動不動,總覺得一晚上都睡得分外不踏實。
第二天鬧鐘響,才第一聲她就睜開眼,渾身發(fā)軟,頭還很疼,這種感覺并不陌生,她感冒了。
爬起來穿衣服,簡單的畫個了妝,出門去隔壁叫孔探他們,三人退了房去車站。
從冬城去安泠,坐動車才一個小時,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岑青禾在車上睡覺,始終昏昏沉沉,臨下車之前,丁然對她說:“青禾,你好像嚴重了,臉都紅了?!?br/>
岑青禾確實很難受,萎靡著回道:“沒事兒,我回家吃上藥就好了?!?br/>
出了車站,岑青禾看見熟悉的身影,是岑海峰和徐莉二人,岑青禾努力勾起唇角,笑著擺手。
孔探帶著丁然回家過年,又跟徐莉寒暄了一番,岑海峰的視線始終在岑青禾身上,見她臉頰發(fā)紅,出聲問:“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岑青禾輕聲回道:“可能有點兒感冒?!?br/>
孔探道:“她昨晚住的房間沒空調(diào),洗澡的時候水溫又突然變冷,估計是閃著了,叔叔阿姨你們快帶她回家吧,咱們改天見著了再聊?!?br/>
徐莉應(yīng)著,幾人在車站門口分開。
岑海峰開車來的,當(dāng)即要帶岑青禾去醫(yī)院,岑青禾蔫蔫的說道:“不用,我回家躺會兒就行?!?br/>
回了家,徐莉給岑青禾準備了一把藥,管感冒的,管退燒的,還有管消炎的,粗略一看,得有七八顆的樣子。
岑青禾忽然想到她上次給商紹城喂藥,也是一次一大把,嚇得他以為她要趁虛而入,謀殺親上司。
想到商紹城,岑青禾心里多了幾分甜,一大把藥扔進嘴里,心想她不是他,沒那么矯情。
岑青禾吃完藥的下一秒,徐莉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道:“哎呀,是不是還沒吃午飯呢?”
岑青禾對徐莉的馬后炮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能長到這么大,都靠運氣。
岑海峰說:“先讓青禾躺會兒,我去樓下給她買點兒吃的上來。”
岑青禾說不用,岑海峰已經(jīng)走去玄關(guān)穿上鞋。
她換了身睡衣躺在開了電熱毯的床上,徐莉把腳伸進來,靠在床尾陪她聊天,差不多二十幾分鐘的樣子,岑海峰回來了,手里拎著兩個大袋子,左邊是外賣,右邊是水果。
徐莉下床去接,打開盒蓋一看,招呼岑青禾,“快來,肉段還有血腸,都是你最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