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八字不合
岑青禾跟靳南都心知肚明,總有人受得了,這個人指的是商紹城。
但是這話落在孔探耳中,可就別有深意了,總覺得像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所以他臉上的表情難免帶著幾分看到了貓膩的得意之色。
偏偏岑青禾不能解釋,也不好辯白,只能暗地里咬牙切齒,恨不能把孔探拖到洗手間里暴揍一頓。
丁然怕岑青禾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替她賞了孔探一個爆栗,沒好眼色的嚇唬他。
孔探老實過后,攛掇幾人開始打牌。
“咱們不能賭錢,也不能沒什么懲罰,不然玩兒起來都沒勁?!笨滋揭贿呄磁疲贿呧止?。
岑青禾說:“別整那些做不到的懲罰?!?br/>
像是什么站起來大聲唱歌,當(dāng)眾來個詩朗誦……這些事兒孔探以前都干過,但岑青禾一不想影響乘客們休息,二不想讓靳南覺得她認識的人都是神經(jīng)病,所以趕緊先攔一下。
大家都沒什么意見,懲罰的大旗就壓在孔探一個人肩上,他也是不負眾望,想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出聲道:“有了?!?br/>
丁然一看就是平時被他折騰慣了,眼帶警惕的道:“想好了再說,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br/>
孔探道:“這個絕對靠譜,咱們兩兩一伙兒,打到晚飯時間,輸?shù)哪菍χ荒軅z人吃一份飯,怎么樣?”
岑青禾第一個蹙眉,滿臉嫌棄的道:“不怎么樣。”
丁然也說:“什么玩意?”
孔探一攤手,“那你們想個更有意思,更好玩兒的。”
十秒鐘之后,岑青禾跟丁然都不耐煩的催促,“哎呀,就這樣吧,來開始?!?br/>
孔探隨便抽了四張牌出來,顏色是兩紅兩黑,背面朝上打亂順序,然后四個人一人抽了一張。
岑青禾抽了張紅桃K,對面孔探和丁然掀開牌,兩人都是黑色,到底是兩口子,當(dāng)即激動地擁抱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國足世界杯奪冠了。
不用問,靳南手里的一定是張紅色的牌,岑青禾心情五味雜陳,她倒不是不想跟他一伙,就是任何形式的跟他組隊,她都會莫名的提心吊膽,這感覺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個小學(xué)生被迫跟高中生一起玩兒,生怕拉別人后腿,又生怕對方覺得自己很low。
“你倆一伙,我倆一伙,連座位都不用調(diào)了。”孔探眉眼帶笑,邊洗牌邊復(fù)述懲罰,“哪伙輸了,晚飯只能一起吃一份,千萬別耍賴?!?br/>
岑青禾道:“你就等著哭吧,每次出搜招兒的人都是你,每次倒霉的也都是你?!?br/>
孔探道:“那可不一定,運氣這個東西說不準的,我今天就有強烈的預(yù)感,你倆要完?!?br/>
說著,他跟身邊丁然擊掌以示必勝的決心。
岑青禾也不能示弱,她側(cè)頭對靳南道:“你撲克打的怎么樣?”
靳南說:“好多年不玩兒了?!?br/>
岑青禾心想跟他開個玩笑,所以半真半假的說道:“那你可別拖我后腿。”
靳南說:“我不拖,你有多快跑多快?!?br/>
岑青禾暗自詫異,他這是在逗趣嗎?她遲疑了,因為他那張看不出絲毫笑模樣的臉,怎么都不像個會開玩笑的人。
懲罰說清楚之后,四人對面而坐開始打,起初岑青禾牌摸的不錯,不僅自己可以很順利的脫手,還能順帶著幫靳南一把,但是有一句話讓孔探給說對了,就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眼看著她這牌是一把不如一把。
想出個順子,3456沒有7,紅桃3先出,她一把就抓了四個3,不出三掛二,就只能先來一套炸。
搞得孔探嘲笑道:“嚇唬誰呢?”
靳南比岑青禾稍微好一點兒,他是9,10,J,Q沒有K,就算單出也不至于太寒磣,可要說能保駕護航,真的做不到,他有心讓岑青禾先跑,奈何他滿手就找不到一個比她更小的牌。
對比之下,孔探跟丁然就跟開了掛一樣,一個人可以分別抓兩套5,10,K,虐得岑青禾哭都找不到調(diào)兒。
原本只是想打發(fā)時間,但是打著打著,岑青禾擼胳膊挽袖子,都要急了。
四人從上車就開始玩兒,不知不覺打了好幾個小時,高鐵列車員第一次推著餐車經(jīng)過。
桌上的紙清楚記載著兩邊輸贏次數(shù),岑青禾跟靳南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乍一眼望去,滿江紅。
孔探問:“認不認輸?要不要再加賽半小時?”
高鐵用餐時間就這么一段,靳南放下牌,出聲道:“我們認輸?!?br/>
說完,他側(cè)頭對岑青禾說:“想吃什么?”
岑青禾臉頰微紅,是輸急了,聞言她出聲回道:“我不餓,你點你喜歡吃的?!?br/>
靳南說:“我也不餓?!?br/>
對面孔探已經(jīng)叫了列車員過來,看著對面兩人說:“別客氣了,搞得跟困難時期揭不開鍋一樣?!?br/>
丁然也說:“你們一人點一份,無所謂。”
岑青禾說:“我們輸?shù)闷?,就點一份,大不了一人一半?!?br/>
說完,她努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跟靳南的關(guān)系不錯,大著膽子用手肘懟了懟他的手臂,隨意的道:“你挑一份喜歡吃的,咱倆一人一半。”
說實話,靳南這輩子就從來沒跟人一起分過東西吃,就像是孔探的那句玩笑話,又不是困難時期,缺什么也不會缺吃的。
但既然輸了,就要愿賭服輸,他跟岑青禾遷就來遷就去,只能讓孔探和丁然覺得心里不舒服,所以他隨便拿了一份飯。
孔探臨時道:“準你們再挑一盒水果?!?br/>
靳南看向岑青禾,岑青禾下意識的說:“挑大的,扛餓?!?br/>
列車員一臉懵,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靳南聽她的話,從眾多水果中挑了最普通的蘋果,一盒兩個,每個也有拳頭大小。
開飯的時候,只見對面孔探和丁然面前,一人一盒飯,還有整整四盒各式各樣的水果。再看岑青禾跟靳南,一盒飯兩個蘋果。
岑青禾用蓋子撥了一小份出來,準備自己吃,靳南說:“你多拿點兒?!?br/>
岑青禾道:“我胃小,平時就吃這么多,還有個蘋果呢?!?br/>
孔探忍不住砸吧嘴道:“呦,看得真感人,這算是共患難的交情了吧?”
岑青禾抬眼瞪向他,出聲道:“你等回家的,我贏得你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孔探說:“到時候打電話讓靳南也來,還讓你們一伙,我覺得你倆一起特別旺我?!?br/>
岑青禾氣得牙根癢,但也無可辯駁,貌似她跟靳南一起沒牌運。
她飯盒蓋上東西少,幾口就吃完了,正拿著蘋果準備填肚子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商紹城打來的。
當(dāng)著孔探的面,她沒有接而是起身準備往外去,靳南讓了路給她,她一邊往車廂門方向走,一邊滑開接通鍵,“喂。”
商紹城的聲音傳來,“我剛開完會,之前不方便給你回電話。”
岑青禾說:“我猜到了,沒看我沒敢撩閑你嘛?!?br/>
商紹城問:“嘛呢?接這么快,沒睡覺?”
岑青禾站在兩節(jié)車廂交界處,這里沒人,她卻不自覺的壓低聲音,不答反問道:“你猜我在車上遇見誰了?”
“誰?”
“你認識的?!?br/>
商紹城沉默數(shù)秒,隨即道:“是靳南嗎?”
岑青禾美眸一瞪,“這你都能猜到?”
“我認識的人里,只有他不坐飛機?!?br/>
說起這個,岑青禾八卦的問:“你之前說的不敢坐飛機的朋友,就是他吧?”
“嗯?!?br/>
“你說巧不巧,他就坐我旁邊?!?br/>
聽著岑青禾頗為感慨的語氣,商紹城似笑非笑的問:“你有沒有壓力很大?”
岑青禾點頭如搗蒜,“豈止壓力大,就連牌運都嚇走了,我們四個剛才一直打撲克,我跟靳南一伙,差點兒沒輸死?!?br/>
商紹城饒有興致的問:“他還跟你們一起打撲克了?”
“是啊,我還以為他不稀罕搭理我們呢?!?br/>
商紹城說:“你別把靳南想的太難相處,他就是慢熱,人不錯?!?br/>
岑青禾說:“我知道他人不錯,就是太一板一眼,本本正的樣子,給他配個眼鏡我都想喊他一聲‘先生’,我平時打牌火可旺了,今天一定是讓他給嚇得,火都點不著了?!?br/>
她表情鮮活,噘著嘴,踢著腳尖兒,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安全感,會把列車公共場所當(dāng)成是自家臥室,調(diào)侃起人來,仿佛旁若無人一般。
靳南從車廂里面出來,正看見她的背影,以及她對他的評價。
岑青禾沒聽見靳南的聲音,倒是覺得身后其他人的說話聲仿佛更清晰了,她轉(zhuǎn)頭一看,就這樣對上靳南那張面無表情的俊美面孔。
他毫不回避的看著她的臉,手里拿著兩個蘋果,他有輕微的潔癖,怕別人洗不干凈,所以親自過來洗水果的。
手機里面,商紹城笑著說什么,岑青禾已經(jīng)顧不上了。
慢半拍露出心虛的笑容,她問:“欸,你怎么出來了?”
靳南說:“洗蘋果。”
岑青禾馬上狗腿的道:“不用,我來洗?!?br/>
她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伸向他手中的蘋果,靳南不著痕跡的避開,聽不出喜怒的說了句:“你聊你的,我做事一板一眼,喜歡親力親為?!?br/>
岑青禾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是哭,是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