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最尷尬不過如此
    何以解恨?唯有暴揍。
    果然岑青禾就不是什么能沉得住氣的人,對付方藝菲,她等不及玩心眼兒,管她后果如何,這一秒先把氣撒出去再說。
    方藝菲踩著細(xì)跟恨天高,哪能跟岑青禾這種成天跟商紹城比劃拳腳的人對抗,兩下就被聳倒在地上。
    她嗚嗷喊叫,岑青禾嫌煩,像是電影里男人捏女人一樣,一手卡住她的兩側(cè)臉頰,生生掰得她喊不出來。
    蹲在她面前,岑青禾面色陰冷,眼神中卻滿是痞意,唇瓣開啟,低聲恐嚇道:“方藝菲,你是不是記吃不記打?”
    方藝菲長發(fā)凌亂,怒視著岑青禾,卻聰明的沒敢還手。她打不過岑青禾,更何況岑青禾還帶著幫手來的。
    此刻蔡馨媛沒動,因為一切盡在掌控,她只叉著雙臂站在一邊看熱鬧,對上有些人詫異看來的視線,她微笑著頷首,“沒事兒,聊聊天。”
    “你看什么看?不服還手,別說我們兩個欺負(fù)你?!?br/>
    岑青禾嫌棄的抽回手,目光滿是挑釁。
    方藝菲仍舊不出聲,雖然狼狽的坐在地上,但卻不喊也不鬧,一副打算息事寧人的狀態(tài)。岑青禾才不會單純的覺得她服了,“心里琢磨什么呢?想著出門報警,還是回頭跑去土大款那兒告狀?我跟你說,人不是你這么做的,你以前在盛天的那些事兒,我沒打算再跟你追究,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就不對了,找個土大款就想狗仗人勢,你是不是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眼皮下淺?”
    方藝菲垂著視線,一聲不吭。
    岑青禾真是討厭這種人,當(dāng)面就裝啞巴,一回頭馬上講人是非,說她識時務(wù)都臟了這三個字。
    如果她狠一點兒,岑青禾還能贊她是個對手,但她這樣……
    岑青禾唯有冷聲說:“方藝菲,上次你匆匆離開盛天,我沒機會跟你說一聲,我這人向來不惹事兒,但我也不怕事兒,你要是再敢惹我,我保證,當(dāng)初你怎么離開的盛天,往后我就讓你怎么離開正南,我說到做到?!?br/>
    岑青禾在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想的是商紹城,真要是把她氣急了,大不了她找商紹城出來平事兒,弄個方藝菲還是易如反掌的,所以她底氣特別足,一點兒都不心虛。
    方藝菲跟聾子似的,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岑青禾心底火大,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下,“聽沒聽見?”
    方藝菲低著頭,小聲回道:“聽見了?!?br/>
    “差不多行了?!贬嗪踢€不等開口,忽然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岑青禾狐疑到底是不是說她,所以抬眼去看,這一抬頭倒好,身前不遠(yuǎn)處站著一抹高大身影,淺色的休閑褲,棒線的奶茶色毛衣,男人面色很淡,看不出是冷是嫌,一雙好看卻莫名懾人的眸子,盯著岑青禾的臉。
    是他?!
    岑青禾登時就懵了,怎么會是他?
    男人跟岑青禾四目相對,依舊是不辨喜怒的聲音,淡淡說:“這里是公共場所。”
    蔡馨媛跟方藝菲都看向不遠(yuǎn)處的俊美男人,前者不說話是以為男人跟方藝菲認(rèn)識,后者則干脆是被男人的氣質(zhì)跟相貌所吸引,馬上一副更加楚楚可憐,被奸人所迫的委屈模樣。
    岑青禾只覺得渾身血氣爭相上涌,她看不見自己的臉,卻能清楚覺察到雙頰滾燙。
    這種感覺并不難解釋,簡單地說,就是丟臉。
    她昨天剛見過這男人,當(dāng)時是去醫(yī)院幫岑青青道歉求情,如今在這兒被他撞見,偏偏是這樣的場合,人家該不會覺得,她們是家傳的不良少女吧?
    想到此處,岑青禾恨不能原地刨個坑給自己活埋了,怎么這么寸!
    極度尷尬的站起身,岑青禾腦子有些空白,沒有跟面前的男人打招呼,也沒有搭理仍舊坐在地上扮可憐的方藝菲,她徑自回身折到沙發(fā)處,拎起包跟外套,掉頭大步往前走,看背影,不無倉皇而逃的意思。
    做這一行的,每天跟人打交道,蔡馨媛一看這男人,就知道他一定不普通,更何況他一句話嚇得岑青禾掉頭就走,看來這里面有事兒。
    聰明的不做聲,蔡馨媛拎著包跟外套,緊隨其后,快步離開。
    方藝菲見狀,硬擠下兩滴眼淚,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樣子,其實心里想的是,沒想到遇見憐香惜玉的,還是個這么極品的男人。
    原地坐著,她一直在等男人主動上前來扶她,可是等了半晌,身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她不著痕跡的轉(zhuǎn)頭去看,只見男人已經(jīng)坐回到斜對面的沙發(fā)上,正低頭翻書。
    心底暗詫,方藝菲只好自己站起身,拎起手邊的包,還有混亂中被她甩到兩米外的文件夾。文件夾散落的方向,正好距離男人所在的位置不遠(yuǎn),方藝菲順勢走至男人面前,微笑著頷首,“剛才多謝你?!?br/>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客氣?!?br/>
    方藝菲穿著被潑了一身咖啡的白色大衣,不無狼狽,怕自己這樣子會影響初次見面留下的印象,所以她不等男人發(fā)問,自顧自的說道:“不知道現(xiàn)在的社會怎么還會有這么野蠻不講道理的女人,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事,動不動就背地里潑咖啡,還動手打人,幸好你出聲幫忙,不然還不知道她們會怎么為難我呢。”
    嬌滴滴的語氣,可憐的樣子,方藝菲這招對所有男人都屢試不爽,只要她愿意,沒有男人會不上鉤,果然,面前男人出聲道:“你在正南工作?”
    方藝菲先喜后詫,不由得出聲問:“你認(rèn)識我?”
    男人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文件夾上,透明的塑料皮,里面第一頁就有正南房地產(chǎn)的字樣。
    方藝菲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隨即微笑著回道:“是,我是正南房地產(chǎn)的銷售,我叫方藝菲,你好。”
    她趁勢跟他攀關(guān)系,本以為下一步就是正式認(rèn)識,但男人的回答卻讓她大失所望,他面色不改的說道:“今天是周四,上班時間,希望方小姐在工作中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私人恩怨?fàn)砍兜焦ぷ髦衼?,也不要影響大家對正南職員的印象?!?br/>
    方藝菲聞言,頓時懵了,滿眼詫色,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男人也沒想要她的回應(yīng),如果不是恰好看到正南地產(chǎn)的字樣,他也不會多管閑事。
    拿起桌上書,他起身,微微頷首,禮貌離開,留下方藝菲一個人兀自驚詫,不曉得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誰?。磕阕哌@么快干嘛,認(rèn)識?”
    蔡馨媛穿上外套,疾步跟在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岑青禾身邊,岑青禾腳下跟踩了風(fēng)火輪似的,一路飛出酒店側(cè)門,外面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跟她臉頰上的滾燙多少綜合了一下,她閃到酒店圓柱背后,一臉悔不當(dāng)初的表情,懊惱的說:“真是出門沒看黃歷,怎么遇上他了!”
    蔡馨媛急得不行,連聲問:“誰???看給你嚇得,什么來頭?”
    岑青禾蹙眉回道:“昨天我去醫(yī)院給人道歉,就是他,青青給打住院那女生她哥!”
    “???”蔡馨媛聞言,眼睛瞪大,“是他?”
    岑青禾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她昨天在醫(yī)院病房表現(xiàn)的那么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一副嫉惡如仇,視惡勢力如社會毒瘤的姿態(tài),今兒她這表現(xiàn),在外人眼里看來,可不就是不良少女,社會毒瘤嘛。
    “完了,你看那人的表情,他一定以為我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指不定以為我們?nèi)叶际切』旎炷?。?br/>
    岑青禾急得直跺腳。
    蔡馨媛也心疼她,撇嘴回道:“你也真是倒霉,我還以為他是方藝菲那頭的人,看你走得這么急,我也趕緊跟著出來了,都是誤會,你跟他解釋一下不就完了?”
    岑青禾挑眉道:“還解釋什么???這事兒解釋的清嘛,人家跟我非親非故的,樂意聽我跟他長篇大論,討論一下職場上的誰是誰非?”
    蔡馨媛說:“那就是陌生人,以后也不用再見,怕什么,尷尬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br/>
    岑青禾滿腦子都是男人那張淡漠的臉,差不多行了,這里是公共場所。別說,還真是他說話的風(fēng)格。
    “哎……”岑青禾長嘆一口氣,“我現(xiàn)在只希望他別一怒之下,再關(guān)青青十天八天的?!?br/>
    蔡馨媛勸她,“不會的,不過話說回來,是蠻尷尬,我都能想象到你昨天去見他的時候,一副乖寶寶裝孫子的樣子,這一回頭就跟惡霸家親閨女似的,是個人就得覺得你兩面三刀了?!?br/>
    岑青禾瞥眼道:“你這是安慰我嗎?”
    蔡馨媛忍不住笑,“我想起你剛才掉頭就走,那速度,插上翅膀你都能飛起來。”
    岑青禾有氣沒處撒,呲牙道:“你別跟這兒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我要是主謀,你就是幫兇。”
    蔡馨媛面不改色的說:“我無所謂啊,他又不認(rèn)識我是誰,頂多以為你是小混混,你身邊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餅唄?!?br/>
    一聽這話,岑青禾更是欲哭無淚,蒼天啊,誰幫她跟那人解釋一下,其實她真是好人,只不過人有很多面,昨天他看到的是好說話的她,今天看到的是憤怒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