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各自奔走
陳博軒要探望的病人在其他樓層,送岑青禾到五樓,確定她能找到人之后,他打了聲招呼先走了。
岑青禾來到502號病房門口,房門緊閉,她什么都看不到,不好貿(mào)然推門進(jìn)去,以免激怒客戶,正遲疑著從哪兒下手好,房門突然打開,從里面出來一個端著醫(yī)藥托盤的小護(hù)士。
岑青禾看到她,忙湊上前問了句:“你好,請問一下里面的吳童熙小朋友傷勢怎么樣?”
“您是患者家屬?”
“我是她姑姑的朋友?!?br/>
“哦,小朋友傷在額頭上,傷口不是很深,但擦傷面積不小,關(guān)鍵小朋友本身是疤痕體質(zhì),所以不大容易恢復(fù),還要住院觀察一下。“
疤痕體質(zhì),岑青禾一顆懸著的心頓時忽悠一顫,怪不得客戶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這不要人命呢嘛。
“那會留疤嗎,以現(xiàn)在的治療技術(shù)治得好嗎?”岑青禾眼巴巴的看著小護(hù)士問。
護(hù)士說:“目前還不清楚,傷者家屬正在跟院里醫(yī)生接洽,我只負(fù)責(zé)打針和上藥?!?br/>
岑青禾明顯心事重重,卻要極處一抹笑容來,“謝謝。”
“不客氣?!毙∽o(hù)士轉(zhuǎn)身離開,剩下岑青禾一個人站在原地,心里亂成了一鍋粥,恰好這時手機(jī)響起,她嚇得輕微一激靈。
拿出手機(jī)一看,來電人是金佳彤。
岑青禾接通電話,里面?zhèn)鱽斫鸺淹穆曇簦扒嗪?,怎么樣了??br/>
岑青禾走到一旁,壓低聲音回道:“馨媛沒跟你在一起吧?”
“沒有,我出來打的,出什么事了?”
岑青禾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蹙眉道:“被撞傷的小朋友是疤痕體質(zhì),護(hù)士都沒敢肯定說會不會留疤,如果真的治不好或者治愈效果不明顯,客戶還不撕了馨媛?!?br/>
“?。窟@么嚴(yán)重……”
岑青禾站在走廊,面朝墻壁,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一下,現(xiàn)在蔡馨媛是無法想轍自救了,只能身邊的人集思廣益想一想辦法。
在她沉默不語的空擋,金佳彤忽然說:“我想起來了,我媽跟我說過,我外公配過一種藥膏,專門去各種疤痕的。”
岑青禾聽后不由得眼睛一亮,“是嗎,效果好不好?”
“我外公年輕的時候在我們周邊幾個縣還是挺有名的,還有一些外地人慕名過來讓他開方子抓藥,我是聽我媽提過,我弟小時候很皮,有一次跟附近孩子玩,差點(diǎn)把眼睛摔壞了,眼角好深一道傷疤,我媽也怕他長大后娶不到老婆,所以就拿了我外公配的藥膏,想著試一試,現(xiàn)在我弟臉上皮膚可好了,完全看不出哪里受過傷?!?br/>
金佳彤外公是中醫(yī)出身,岑青禾向來覺得中醫(yī)很神,說起死回生夸張了點(diǎn)兒,但妙手回春還是靠譜的。
關(guān)鍵現(xiàn)在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她很快道:“那外公的藥膏現(xiàn)在還有嗎?”
“我打個電話給我媽問問?!?br/>
“好,你先問問阿姨,我這邊也想個轍,先跟客戶聯(lián)系一下?!?br/>
掛了電話,岑青禾一動不動的原地站著,努力回想剛剛護(hù)士打開門的那兩秒鐘,她看到半截床尾,雖然沒看到小朋友,更沒看到客戶,可她分明看到床上堆放的幾個物件,金燦燦的黃色,那是皮卡丘公仔;倒在公仔旁邊的幾個小東西,五顏六色,看不清臉,但她從配色跟局部就能斷定,那是SD娃娃。
張鵬之前來,一定是代表盛天過來賠禮道歉,蔡馨媛是章語這邊的人,吳欣怡雖是張鵬的人,可她這張牌太小,可有可無,張鵬一定不會為了她們兩個得罪正在盛怒之中的客戶,加之之前他那些官方的話,岑青禾幾乎可以斷定,他此番來,絕對沒有為蔡馨媛跟吳欣怡說話,更謬論求情。
既然他來的目的是針對客戶,那么小朋友這里,他一定照顧不到,可有果必有因,客戶之所以會憤怒,全都是來源于小朋友受傷。
眼下岑青禾只能劍走偏鋒,盡最大的可能讓客戶消氣,為蔡馨媛贏得多一些留在盛天的可能。
她轉(zhuǎn)身快步往外走,出了醫(yī)院打車去夜城SD娃娃專賣店,路上她接到金佳彤的電話,金佳彤說:“青禾,我問過我媽了,她說我外公早年配的藥膏還有一些,我本來想讓她用快遞寄過來,但我家那里寄快遞到夜城要三天,我怕來不及,正好我弟要去蓉城,我讓他把藥膏帶著,我訂晚一點(diǎn)回蓉城的機(jī)票,親自過去拿,這樣我坐明早的飛機(jī)回來,中午就能把藥膏帶回來?!?br/>
岑青禾心底特別感動,“謝謝你佳彤,咱們這次一定得盡全力幫幫馨媛。”
金佳彤道:“謝什么,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那邊怎么樣了?”
岑青禾如實(shí)一說,金佳彤道:“那我們分頭行動吧,我晚上六點(diǎn)的飛機(jī),等一下我就先走了,呂雙陪著馨媛,你這邊忙完直接跟她們聯(lián)系就好?!?br/>
“嗯,你路上小心,到了給我打電話?!?br/>
真真是集體行動的即視感,岑青禾打車跑去SD專賣店挑了兩個漂亮娃娃,又去卡通玩偶店買了各種各樣寵物小精靈的公仔,一個人拎著兩個大袋子,胳膊下還夾了個大娃娃,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回容馨醫(yī)院。
站在502門口,岑青禾腳步剛剛停下來,大衣內(nèi)的熱氣就蒸騰著往上涌,臉上有些潮濕,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出汗了。
深呼吸,岑青禾咽了口口水,剛要抬手敲門,可手指還沒碰到門板,房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拉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拿著手機(jī),邁步欲往外走,看到門口處大包小攬的岑青禾,頓時嚇得腳下一頓。
岑青禾也嚇了一跳,眼中很快閃過一抹意外,她馬上勾起唇角,笑著朝面前人頷首,“您好,吳小姐?!?br/>
女人眼帶詫色,出聲問道:“你是?”
“我是……”
“稍等,我接個電話?!迸耸种械氖謾C(jī)一直在響,她滑開接通鍵,與此同時,邁步走出來。
岑青禾聽到她說:“我在醫(yī)院呢,別提了,我買個房子還能買出禍來,倆女售樓為了爭業(yè)績當(dāng)我面兒打起來了,還把童童給撞倒了,童童額頭擦傷那么大一塊兒,她是疤痕體質(zhì),醫(yī)生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祛疤,我現(xiàn)在都煩死了,我哥跟我嫂子出國辦事兒,是我主動說要帶童童的,現(xiàn)在出這么個事兒,我回頭怎么跟我哥和我嫂子交代?”
她背對岑青禾,語氣憤怒中又滿是懊悔跟焦躁。
“我跟你說,我家童童臉上要是留下一丁點(diǎn)兒疤,我非要了那倆女銷售的命,什么玩意兒,我現(xiàn)在殺了她倆的心都有……”
岑青禾在不遠(yuǎn)處站著,聞言,頭皮一陣陣的發(fā)麻,她不敢出聲,一直等到女人掛了電話,轉(zhuǎn)身看向自己。
打量岑青禾手中的東西,盡是玩具跟公仔,吳莉試探性的問道:“你是?”
這種時刻,岑青禾也不用耍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她先是對吳莉一個深表歉意的深鞠躬,隨即淡笑著回道:“您好吳小姐,我叫岑青禾,是蔡馨媛的朋友,聽說因?yàn)椴誊版聦?dǎo)致您侄女受傷住院,所以過來探望一下。”
聽到蔡馨媛三個字,吳莉登時撂下臉子,蹙眉說道:“你是蔡馨媛朋友,你朋友平時沒毛病吧,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動不動就發(fā)瘋嗎?她是精神不好還是行為失控癥?要是真有毛病,那就別讓她出來上班,這不坑人呢嘛?!?br/>
一連串的牢騷,已經(jīng)不是正常的憤怒,而是上升到人身攻擊的地步。岑青禾唇角微不可見的抽搐著,努力維持正常,她點(diǎn)頭哈腰的回道:“您說的是,我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無論我們說什么都無法讓時間倒流,我不請求您原諒我朋友,但意外畢竟涉及到小孩子,我們是真的特別愧疚,現(xiàn)在我們只希望盡可能的減少小朋友心中的陰影,錯在大人身上,我們愿盡最大的能力補(bǔ)救……”
“補(bǔ)救,怎么補(bǔ)救?我侄女是疤痕體質(zhì),醫(yī)生說她額頭上的傷疤不知道能不能全消,她才三歲,是個女孩子,你告訴告訴我,你們想怎么補(bǔ)救?”
岑青禾雙手被購物袋占滿,胳膊下還夾著大玩偶,對著吳莉不停鞠躬致歉,她連聲道:“吳小姐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剛剛也在護(hù)士那里聽說了,我有個朋友的家里有祖?zhèn)黛畎趟幐啵呀?jīng)訂了六點(diǎn)回蓉城的機(jī)票,親自回家去拿,明天中午就能把藥膏帶回來,朋友說那個藥膏特別好用,咱們明天試一試?!?br/>
吳莉瞥著岑青禾,冷言冷語的說道:“誰知道你什么朋友從哪兒弄得什么藥膏,你說好用就好用,我還怕你們給我侄女下毒呢?!?br/>
岑青禾陪著笑臉,“吳小姐,怎么會呢,咱們現(xiàn)在不都是掛念孩子嘛,只要孩子沒事兒,您怎么發(fā)脾氣,怎么處理我們,那都是應(yīng)該的,我們的錯,我們必須承擔(dān)?!?br/>
“行了,沒你的事兒,我不想跟你發(fā)脾氣,你走吧?!?br/>
她邁步欲進(jìn)門,岑青禾本能的往前擋了一步,急聲道:“吳小姐,這些是蔡馨媛托我給小朋友送來的玩具,她知道您現(xiàn)在一定很不想見她,但她真心知道錯了,也愿意……”
“讓她省省這份兒心,我們家不缺錢,我侄女也不缺玩具,現(xiàn)在知道錯了,當(dāng)初犯錯的時候想什么了?”
說罷,她推門往里進(jìn)。
“吳小姐……”
女人‘砰’的一關(guān)門,差點(diǎn)兒把岑青禾懷里的公仔尾巴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