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透支
“我當(dāng)然不喜歡他了,我喜歡他干嘛?”
岑青禾想也不想的回答,再配上那一臉嫌棄的表情,說她是裝的都沒人信。
金佳彤眼帶狐疑的看著岑青禾,有些納悶的道:“我覺得他人很好啊,上次你出事,他還幫你教訓(xùn)保安,我見他真的發(fā)了脾氣,都擔(dān)心他會因?yàn)槟愀鷦e人動手。”
岑青禾唯有面露無奈。
她怎么跟金佳彤說,其實(shí)商紹城是擔(dān)心新奧出事兒,他自己也跟著沾包。
萬語千言,話到嘴邊,岑青禾只是道:“行了,你也知道我這人什么性格,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你不用擔(dān)心我跟商紹城之間有什么……But,你也最好不要喜歡他,更不要招惹他。今天游艇上的派對你也看見了,你受得了你男朋友擱一幫女人堆里扎著?”
金佳彤下意識的搖頭,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搖了幾下之后,她后知后覺,趕忙出聲解釋,“我對他也沒什么非分之想,就是覺得他長的太好看了,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br/>
這是大實(shí)話,商紹城長的確實(shí)太勾人,哪怕岑青禾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人的天性,所以她也會多看商紹城兩眼。
“你這性格,以后找男朋友必須得找個跟你一樣老實(shí)靠譜的,不然你一準(zhǔn)兒吃虧?!?br/>
這是岑青禾對金佳彤的忠告。
金佳彤嘆了口氣,然后道:“現(xiàn)在工作都沒落實(shí)呢,哪有心情找對象啊,得先把肚子填飽再說什么精神享受?!?br/>
岑青禾聽到這話,忽然覺得很是高興。因?yàn)榕笥阎g,不僅僅是性格聊得來,要想處的更長久,那就得上升到三觀層面。
一個天生放蕩不羈愛自由,另一個生性刻板頑固愛較真兒,這樣的兩人就算能成為朋友,可能也僅僅是在某一方面有共同語言,是注定不可能攜手走的長久的。
所以岑青禾看著金佳彤,出聲道:“二十多歲的年紀(jì),不是用來脫單,而是用來脫貧的。沒有那個福氣嫁個好男人讓他養(yǎng)自己,我們就只能自己賺錢養(yǎng)自己了?!?br/>
金佳彤點(diǎn)頭道:“說得對,讓我們攜手并進(jìn),向錢看,向厚賺!”
岑青禾笑道:“就這么定了,現(xiàn)在各回各屋,我現(xiàn)在看你都是雙影的?!?br/>
終于回到臥室,岑青禾挽起頭發(fā),沖了個澡,把自己扔在床上。
本以為一沾枕頭就能睡著,結(jié)果也不知怎么的,興許是困大勁兒了,這會兒躺在床上,頭困得直疼,可是眼睛一閉上,太陽穴就突突直跳,她竟然失眠了。
想到?jīng)]有幾個小時就得起來趕飛機(jī),岑青禾心里壓力大,越想快點(diǎn)兒睡,越是睡不著。
在黑著燈的房間中,她緩緩睜開眼睛。腦子里竟然冒出商紹城的臉,他一身墨綠色的襯衫立在球臺旁邊,江風(fēng)吹得他發(fā)絲翻起,他眼帶挑釁的對她說:“行,既然你這么自信,那我就跟你賭你腳上那雙鞋?!?br/>
“你輸了,光腳從這兒走回酒店。”
光腳……
說好了光腳走回酒店的,可他還不是親自開車送她回來的?
金佳彤非說商紹城喜歡她,岑青禾睡不著覺,暗自琢磨了一下。雖然她自戀的覺著自己長的挺好,從小到大身邊也不乏各式各樣的追求者,但若是說商紹城喜歡她……哈,她可不愿意自作多情,就像上次似的,他半夜打電話約她,害她誤會了一下,后來碰見陳博軒,他說那只是個游戲,商紹城輸了才會打給她。
人貴有自知之明,岑青禾不覺得自己是商紹城喜歡的菜。更何況,他是個特別怕麻煩的人,一個連分手都不愿意親自到場的,他能跟下屬有什么私情嗎?
當(dāng)然不會。
理性的分析了一下,岑青禾還是堅(jiān)持己見,商紹城對她就是純純的資本主義壓榨。因?yàn)樗o了錢,所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膶λU指氣使,還欺負(fù)她不敢還嘴。
想完了商紹城,岑青禾腦子里又冒出一張臉,那是蕭睿。
自打她離家之后,電話號碼換了,也不許家里那幾個死黨告訴蕭睿她的任何聯(lián)系方式。
除了那晚手機(jī)落在商紹城那兒,他又恰好接了蕭睿的電話之后,蕭睿再也沒有打來。
每每她的手機(jī)上面出現(xiàn)陌生來電,她總擔(dān)心又隱約期待著,這個電話是他打來的。但是每一次的期待,都換來又一次的落空。
分手是她提的,傷人的話也是她說的。她到現(xiàn)在都記著她說完那番話之后,他紅著眼睛,忍著暴躁對她道:“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是啊,她怎么能那么說?
那是不僅自斷后路,就連他再向前一步的路都給封了的話。
可是從來都沒有人問過她,她有沒有的選擇。
她不是不知道他最在乎什么,可她專撿他聽不得的話說。終于如愿以償?shù)募づ怂?,氣得他扭身就走?br/>
她以為他這輩子不會再來找她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
偏偏是商紹城接的,偏偏讓蕭睿誤會了。
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連老天爺都覺得看不下眼,不給他們兩人機(jī)會。
寂靜的夜里,岑青禾躺在柔軟卻陌生的大床上,眼淚無聲無息的順著眼角滑落。
她幾近麻木的任由心臟抽痛,用理智告訴自己,不要怕,無論多難過的事兒,只要時間足夠久,都會忘記。
忘記他,忘記他們曾在一起的一切,也忘記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的,兩人的未來。
閉上眼睛,岑青禾緊緊的攥著身上的被子,忍耐力到底還是沒能敵得過心痛。
……
因?yàn)楦籼焐衔缡c(diǎn)鐘,岑青禾約了客戶,所以兩人訂了最早六點(diǎn)四十一班的飛機(jī)回夜城。
岑青禾還在睡覺的時候,忽然睜開眼睛,床邊站著金佳彤,她輕拍著她的手臂,低聲道:“青禾,起來了,我們收拾一下去機(jī)場?!?br/>
“嗯……”
“你眼睛怎么腫了?哭了?”金佳彤看著岑青禾漂亮的雙眼皮變成了單眼皮,很是意外。
岑青禾撐起上半身,揉了揉眼睛,低聲回道:“我一沒睡好眼睛就腫,沒事兒?!?br/>
金佳彤說:“等到上了飛機(jī)再睡。”
岑青禾從床上起來,不知道是昨晚睡得太少,還是空調(diào)溫度開得太低,她這渾身肉都疼,一點(diǎn)兒力氣都沒有。
洗了臉化了個淡妝,兩人打車直奔機(jī)場。上了飛機(jī)之后,岑青禾頭一歪,一直睡到飛機(jī)落在夜城。
金佳彤看出岑青禾狀態(tài)不對,她出聲問:“青禾,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岑青禾臉色發(fā)白,額頭上也出了一層虛汗,她低聲回道:“腦袋有點(diǎn)兒疼?!?br/>
金佳彤說:“那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br/>
岑青禾趕忙擺了下手,“我可不去醫(yī)院了,一點(diǎn)兒小毛病也得耗一天。待會兒經(jīng)過藥店,隨便買點(diǎn)兒藥就行。”
岑青禾發(fā)虛,不樂意說話,金佳彤帶著她打車直奔新奧售樓部,路上囑咐司機(jī)找一家藥店。
一路折騰到售樓部,剛剛好十點(diǎn)整。兩人才進(jìn)售樓部,岑青禾就看到客戶坐在沙發(fā)上等候。她忙笑著走過去,“孫先生,孫太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br/>
夫妻兩個都是好說話的人,說也是剛到。
岑青禾說:“那咱們現(xiàn)在去看看房子?”
“好,現(xiàn)在去吧?!?br/>
進(jìn)屋連歇腳的功夫都沒有,岑青禾接過金佳彤遞來的水杯,匆忙的吃了幾顆藥,然后帶著客戶去小區(qū)里面看房子。
這一去一回差不多兩個小時,客戶當(dāng)場交了定金,岑青禾幫他們準(zhǔn)備單據(jù)跟合同,都簽完之后,送走了客戶,她一個人回來坐在沙發(fā)上,馬上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難受的想哭。
此時已是午休時段,金佳彤從外面回來,見岑青禾一個人窩在沙發(fā)邊上,她趕緊走過去,俯身問道:“青禾,青禾,你沒事吧?”
岑青禾眼睛睜開一條縫,低聲回道:“沒事兒,我躺一會兒。”
金佳彤說:“你這樣不行的,走,我?guī)闳メt(yī)院?!?br/>
岑青禾哪里還走得動,她現(xiàn)在睜眼閉眼皆是暈眩,就連金佳彤拉著她的手臂,她都感覺不到。
旁邊有同事湊過來問,得知岑青禾生病,有人叫她休息,也有人說:“錢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賺完的,也不能要錢不要命啊,你就權(quán)當(dāng)給別人留口飯吃,休息一天吧?!?br/>
這種夾槍帶棒又半真半假的話,你跟她認(rèn)真,她說你開不起玩笑,你不搭理她,她得寸進(jìn)尺。
岑青禾真想回?fù)魞删?,奈何她?shí)在沒有這個力氣。
金佳彤給她倒了一杯水,正伸手給岑青禾揉太陽穴的時候,只聽得不遠(yuǎn)處傳來這樣的對話聲。
“幾位來看房的吧?想看一下住宅還是寫字樓?”
“我們找岑青禾?!?br/>
金佳彤扭頭一看,只見幾米外站著兩男兩女四個客戶,都是年輕人,打扮入時。
又是來找岑青禾的,前去接待的銷售,眼底的笑意頓時就沒有了。只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這已經(jīng)是極致。
幾人邁步往里走,在人群中央看見了躺在沙發(fā)上的岑青禾。
其中一個女人摘下墨鏡,一張明顯整過容的臉上,鼻子僵的跟一根金條杵在那兒似的。
開了眼角又被大號美瞳撐開的詭異雙眸盯著岑青禾,她陰陽怪氣的道:“呵,眾星捧月似的,這是演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