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盡管內(nèi)心很鄙視，但看到程許上了年紀，于心不忍，就把程許一并帶著了。</br>　　李二牛和程許坐在電動車座位上，趙小芳、趙扁擔和何麗坐在車廂里。</br>　　來到大橋鎮(zhèn)衛(wèi)生院后，趙扁擔被送去了急診。</br>　　五個醫(yī)生陸續(xù)走進急診室，最后一人把門給關上。</br>　　一番操作下來，所有的醫(yī)生都連連搖頭。</br>　　一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對何麗說：“轉(zhuǎn)院吧，我們也無能為力。”</br>　　何麗焦急地問：“我男人得的是什么病？”</br>　　幾個醫(yī)生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br>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br>　　李二牛說：“我來告訴你們，這是郁氣凝華，心脈阻滯，體內(nèi)有一團氣體在來回晃動，不知何往。</br>　　治療的方法是：融掉凝華的郁氣，清除心脈上的阻滯物，讓來回晃動的氣體安靜下來，便可以梳心理脈，調(diào)和陰陽，治愈疾病。”</br>　　一個醫(yī)生罵道：“你小子在說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趕快給我滾！”</br>　　李二牛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比如一間房子，前頭著了火，后頭被人用石頭堵死，沒有人指揮屋里的人逃跑，他們就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br>　　只要滅了火，清除石頭，屋里的人就會安靜下來，房子就得救了。”</br>　　“什么著火、被石頭堵，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小子，你把我們幾個醫(yī)生比喻成無頭的蒼蠅，真是可惡。”</br>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猴子，你有幾斤幾兩，竟敢侮辱我們！”</br>　　李二牛無奈地搖頭說：“我在說病，真沒說你們。你們真是神理解，我實在是無言以對。”</br>　　這幾個醫(yī)生都不想再理會李二牛，催促何麗立即轉(zhuǎn)院，如果拖下去，后果不堪設想。</br>　　何麗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趙扁擔出現(xiàn)意外。</br>　　李二牛反問道：“你們醫(yī)院里有一個副院長，他是一位神醫(yī)，難道你們忘了嗎？”</br>　　一個醫(yī)生撓頭說：“對對對，確實有這么一回事。我這就去給那位副院長打電話。”</br>　　大橋鎮(zhèn)衛(wèi)生院有兩位副院長，一位在醫(yī)院指揮工作，另一位也就是李二牛，他只是掛了個名而已。</br>　　幾分鐘后，去找李二牛聯(lián)系方式的那位醫(yī)生給李二牛打電話。</br>　　“李副院長，我是大橋鎮(zhèn)衛(wèi)生院的醫(yī)生譚奇，我們遇到了一位棘手的病人，您有時間過來嗎？”</br>　　李二牛語氣冰冷地說：“不用趕過來，我現(xiàn)在就在大橋鎮(zhèn)衛(wèi)生院。醫(yī)生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我也很惆悵啊。”</br>　　“李副院長，為什么我感覺您的聲音很耳熟呢？”</br>　　“郁氣凝華，心脈阻滯，體內(nèi)有一團氣體在來回晃動，不知何往。”</br>　　“啊？”譚奇嚇了一跳，這不就是剛才那個小伙子嗎？</br>　　“李副院長，我真是有眼無珠，沒有認出您，我這就過去給您賠罪，給他們解釋清楚。”</br>　　掛上固定電話后，譚奇在手機上輸入李二牛的手機號碼，保存到通訊錄。</br>　　然后，他才急匆匆地走回來。</br>　　當再次見到李二牛時，譚奇對李二牛充滿了敬意。</br>　　“李副院長，真對不起，我剛才眼拙，沒認出您，請您不要怪罪。”</br>　　看到譚奇走向李二牛，其他幾個醫(yī)生都不敢相信。</br>　　“老譚，這小子怎么可能是李副院長，你不會弄錯了吧？”</br>　　“這小子看起來才二十出頭，毛還沒長齊呢，怎么可能做副院長呢？”</br>　　“不如我們讓院長過來，這小子是真是假，他一看便知。”</br>　　……</br>　　程許自告奮勇，去找院長。</br>　　新來的院長叫郭矩，是一個忠厚的老實人。</br>　　他雖然沒見過李二牛，但看過李二牛的照片，對李二牛的長相尤為深刻。</br>　　郭矩看到李二牛，露出欣喜的笑容。</br>　　“原來你就是小神醫(yī)，幸會幸會。”</br>　　李二牛問：“請問你是？”</br>　　“我叫郭矩，是大橋鎮(zhèn)衛(wèi)生院新上任的院長，你可以叫我‘老郭’。”</br>　　“郭院長好。”</br>　　李二牛和郭矩真誠地握手。</br>　　郭矩看著程許說：“老程，別人不認識李副院長還情有可原，你怎么能不認識李副院長呢？如果不是他提議開設中醫(yī)科，讓你擔任中醫(yī)科的科長，你現(xiàn)在根本沒有在這工作的機會。”</br>　　“這個……我……”程許難以置信，有些語無倫次了。</br>　　他到現(xiàn)在還是很難相信。</br>　　其他幾個醫(yī)生都張大了嘴巴，他們的嘴巴里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br>　　何麗驚奇地看著李二牛，原來李二牛說的都是真的。</br>　　她觍著臉笑道：“二牛啊，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你就不要和我們計較，給扁擔治病吧。”</br>　　李二牛淡淡地說：“可以。”</br>　　說完，李二牛快步走進急診室，把九根銀針扎進趙扁擔的身體。</br>　　李二牛按照之前說的方法治療，半個小時后，趙扁擔醒來。</br>　　“我這是在哪？不會是在地獄吧？”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趙扁擔很恐懼。</br>　　趙小芳走過去說：“爸，你醒了。這里是大橋鎮(zhèn)衛(wèi)生院，是二牛治好的你。”</br>　　趙小芳心里很美，心想這下爸媽應該會同意她和李二牛交往了吧。</br>　　趙扁擔憤恨地看著李二牛，說：“這小子怎么可能會治病？你們一定在騙我。”</br>　　何麗解釋說：“扁擔，這是真的。二牛現(xiàn)在可有能耐了，他是大橋鎮(zhèn)衛(wèi)生院的副院長。”</br>　　趙扁擔不屑地說：“他有能耐和我有什么關系？走，我們回家。”</br>　　李二牛怒吼道：“趙扁擔，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嗎？”</br>　　“治病救人是醫(yī)生的天職，你還要什么報答？”</br>　　李二牛伸出手說：“給我治療費。”</br>　　何麗笑嘻嘻地走過來說：“二牛啊，我們是一個村的，小芳還是你的同學，治療費就免了吧。”</br>　　李二牛冷冷地說：“在你家時我就說過：當時讓我治，我分文不取；他們治不好，你再來求我治，必須要給一萬塊錢。”</br>　　李二牛話音剛落，醫(yī)生們都給李二牛打抱不平。</br>　　“李副院長救了你，你就是這種態(tài)度嗎？”</br>　　“你們不僅不感謝，還不想給治療費，簡直是強盜！”</br>　　“早知道你們是這樣的人，我們就不讓李神醫(yī)給治了，讓他死了算了。”</br>　　……</br>　　趙扁擔慚愧地低下頭，但他還是拉不下臉給李二牛道歉。</br>　　何麗說道：“二牛啊，你看這樣行嗎？只要你不收治療費，我們就同意你和小芳交往。”</br>　　李二牛憤怒地說：“今天必須給我一萬塊錢，不然別想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