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局
"今日來七彩虹的各位老板真是要一飽耳福了,我七彩虹今日開始推出一項新的玩法,叫做真正歌手,也就是每天上場唱歌的姑娘上場順序抽簽,按順序上臺演唱,臺下每一位客人都會得到一個酒水牌,而每個上臺的姑娘都標著一個牌號。
各位聽完演唱之后,如果喜歡哪位,就可以在酒水牌后面寫上那位演唱者的牌號,然后給那位姑娘獻花,每支花一塊大洋,最后得玫瑰花最多的姑娘就是今晚的最佳歌手。
以此類推,我們每個星期都會有個總決賽,選出一個星期冠軍,類推,會有月冠軍,年冠軍,最后年冠軍得主,將會為大家演唱一場專人演唱會。
但今晚得票最高的姑娘則直接可以進入總決賽。我這樣說規(guī)則不知道大家可否明了,之后我們會在門口張貼游戲規(guī)則和程序,還望各位老板多多捧場才好。"
主持人其實也未必能明白自己說的是什么,只不過照著南北寫好的臺詞念的,但是整個下來大家雖不明了細則,可是也大概知道個八九不離十。覺得有趣極了,不過是唱個歌,聽個曲,現(xiàn)在弄得煞有介事。倒是各家夜總會聞所未聞的。
剛才管事和祥進遠匯報的時候他還疑惑,不過到底是生意人,見到南北聽她一說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這可是商機啊。
"南北,你這腦袋里都裝的什么啊?"祥進遠看著南北的眼睛都放光了。
南北卻是一臉氣定神閑,"祥老板,主意是我出的,最后可要分成啊。"
"話說的那么滿,這游戲這么復雜,我看各位老板不一定會買賬吧。"
看著眼前插著一頭紅色羽毛,活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的南北,眼前一亮,但還是可以收斂了眼中的驚艷之色。
"賺不賺錢看看就知道了,但是祥老板,你要知道明天頭版頭條準還是你這七彩虹,不僅明天,之后的一年七彩虹的名字都會在頭版頭條,我要是祥老板可就不在這懷疑我說的話了,而是抓緊時間找兩個記者來趕在開唱之前,七彩虹,可要名聲大噪了。"
"七彩虹有你南北,現(xiàn)在已經(jīng)名聲大噪了。"
南北對著鏡子撲了撲粉,"現(xiàn)在的知名度,和有這場比賽之后可不能同日而語啊。"
最起碼我南北不會再被那些無聊的人看成和普通愛慕虛榮的女人一個層次了。想到此,南北嘴角拉起一個嘲弄,最好的還擊不是羞憤,也不是掙鬧,而是用事實狠狠地扇對方一個耳光。
后來祥進遠才明白南北這話的意思。
這場現(xiàn)代超級女生一般的選秀,隨著規(guī)則和參與方式逐日變得更加繁瑣和復雜,參與的歌女后來已經(jīng)不限于七彩虹的歌女們了,而是各個夜總會的歌女幾乎都躍躍欲試的來報名,托人參加比賽。
而上至達官顯貴,下到平民百姓竟都對這場比賽關注熱情極高。
還有人為了自己喜歡的歌女而與人大打出手,要警察局的人在才能止住這群熱情的高漲的觀眾。
但這都是后話了。
而此時此刻,其他歌女們多少有點不樂意,好好地唱歌就是了,做哪門子比賽啊。由于南北突然提出,祥進遠很是覺得有意思,索性今晚就開始試試,具體南北所說的燈光啊,主持啊,什么的,明天再慢慢湊齊,今晚先看看反響才是。
"這七彩虹還真是花樣百出,怪不得最近名聲在外。"楊益生偕姚芬芳正好趕上這場突如其來的盛會,坐下來楊益生一臉的興致。姚芬芳卻是但笑不語,眼神中透著一股冷意。
"你才剛從廣州回來,怎么不在我們芬芳的公館,就到處跑,還背著我跑到別的場子來,到真沒把我這百樂門的老板放在眼里。"
宮連調(diào)笑的看著自己這位發(fā)小,楊益生生意場上腦子精明的很,可就是在女人方面太丟人,好色的厲害。
楊益生挑了挑眉,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不同于宮連的桃花眼,他這張臉長得很是富有正義性,像是唱戲中的老生,讓人一眼望去便不會忘記這張臉,在錢上一項數(shù)字很敏感,將家里的商行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也是他身為老二,卻能將大哥踢到廣州去,在上海獨霸家產(chǎn)的原因。可是是人都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好色。但自從遇到姚芬芳后便收斂了不少。
比他大兩歲的姚芬芳自從住進了他的小公館,陸續(xù)就出了楊益生其他女人為了爭風吃醋陷害姚芬芳的事件,久而久之,這位*的楊大少,身邊就在不知不覺中只剩下姚芬芳一人了。
"那看來今天是有幸能聽那位南北小姐唱歌了。"姚芬芳淡笑著,瞬間讓還一門心思看美女的楊益生眼前一愣,滿是柔情的拉住姚芬芳的手。
眼前的女子則是一臉的羞澀。
今天姚芬芳可謂是特意裝扮了一番,但卻不露痕跡,一身淡青色薄紗洋裝,斜戴著一頂小禮帽,特意去燙了時下最流行的卷發(fā),洋裝裙子拖地,配了一雙優(yōu)雅的白色坡跟鞋。
怎么看都讓看膩了滿世界旗袍女人的男子眼前一亮。
從剛才她跟著楊益生走進來,就有人在一旁竊竊私語了,"那個是姚芬芳嗎?"
姚芬芳本來在百樂門就不常上臺了,自從跟了楊益生更是外人難得一見。可是姚芬芳在上海灘都是鼎有名的,百樂門的第一把交椅。她一進來,不少人紛紛側(cè)目。
就是不太確認,可是看到她身后是楊益生,就都詫異的肯定,這就是姚芬芳了。
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所以縱使剛才七彩虹的人上臺說了游戲規(guī)則,也沒多少人注意到此,而是把視線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姚芬芳身上。
而這正是她要的效果。
南北小姐的名頭在上海灘一日紅過一日,云彩不知道在自己耳邊說了多少次,今天楊益生一回廣州,姚芬芳就在他耳邊說起來。
她了解楊益生的為人,這種熱鬧,他豈會錯過,自己自然能跟著去會會這位南北小姐,然后搓搓她的銳氣,這上海灘,想動搖我姚芬芳位置的人可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祥老板遠看著這邊的情況,微微皺眉,可轉(zhuǎn)念又一笑,來到還在化妝的南北面前,"今天好好唱,上海灘一枝花姚芬芳可都隨著楊老板來捧場了。"
"姚小姐我沒見過,不過聽外面?zhèn)鞯哪敲磪柡Γ瑒荼匾呀?jīng)搶了七彩虹的生意了,祥老板現(xiàn)在竟還有心思說笑,人家踢場子可都踢到自己門前了。"
祥進遠被她這么一噎,頓時氣笑了,他已經(jīng)漸漸摸出了南北的脾氣,說話最是毒舌,但你要順著她便沒脾氣,逆著她,后果就不一定了。
"怎么?有對策?"
"我就是個唱歌的姑娘,我有什么對策,祥老板怕不是想讓這個老板的位置給我當吧,我可無福消受,祥老板今天還是準備好盆大把收錢吧。"
南北眉眼一番,那副自信的樣子讓祥進遠心臟又漏跳了一拍,暗罵,真是個妖精!
而南北微微笑起來,姚芬芳終于坐不住了,那太好了,她今天自己送上門,我就會會,想起當年春花被她三言兩語帶過的扔出來的樣子,南北眼睛微微瞇起來。
她,可是很記仇的。但是南北也懂得分寸,現(xiàn)在還不是收拾姚芬芳的時候,小懲大誡便可,畢竟,來日方長。
表演開始了,為了今天營造好的氣氛,燈光打成了橘紅色。
上臺唱歌的姑娘們很多,南北抽到了偏后的位置,化好了妝也不想再在化妝間里悶著了,索性到前面來,宮連坐在中間,祥老板給面子作陪,自然在旁邊開了一桌,南北面帶妖嬈笑容,大方坐過去,就在祥老板身邊坐了下來。
如同沒有看見宮連他們一樣,祥進遠轉(zhuǎn)了一圈回來,看到南北已經(jīng)坐下來,以為他們都打過招呼了,便開口,"宮爺捧場,今日楊老板也來了,七彩虹真是蓬蓽生輝,來人,上一壺好茶。"
姚芬芳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笑臉,"祥老板,別來無恙啊,說到底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芬芳小姐也來了,我的七彩虹今日怕是要客朋滿座。"祥進遠意味深長的說著,心中卻有一絲不痛快,宮連今日帶著姚芬芳來,已將大部分人的視線吸引過去,怕是明天這里一半的人都要去百樂門了,這不是公然踢館是什么。
可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宮家有意和義玄幫合作,宮連日日都來卻只看節(jié)目不提一絲合作之事,這是在打心理戰(zhàn)呢,勢必要等義玄幫先亮出底牌才肯伸手,這一點真是叫祥進遠啞巴吃黃連了。
可是現(xiàn)在上海灘混亂,紅幫只是攪亂一池春水,義玄幫雖然以忠義在道上占有一席之地,可保不齊就有窺探的小人,如若這個時候不仰仗青幫這棵大樹。
義玄幫很難說的,尤其是今日武館收到了一封挑戰(zhàn)書,對方?jīng)]有留下姓名,直說擇日便來踢館。那字跡自己找人調(diào)查過了,是新進從紅幫獨立出去的鷹眼幫。
和青幫合作迫在眉睫。可宮連絲毫沒有吐口。大哥叫他稍安勿躁,現(xiàn)在就等著宮連提條件呢,只是他日日泡在七彩虹,會提出什么條件呢。想到此,宮連無意識的瞟了一眼南北。
"祥老板客氣了,不為我們引見一下身邊這位美人嗎?"
楊百益生早就迫不及待了,在見到南北敬驚天人的容貌后,又在這位冰山美人刻意忽略下更是蠢蠢欲動,剛才本就要起身去詢問,可宮連卻給了他一個眼色。
不能在義玄幫的地盤上太放肆,否則對方以為自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即便青幫從不怕什么義玄,可是這個時候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而且,宮連瞇起眼睛,自己這些日子刻意的忽略,想必是個女人都快沉不住氣了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