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武陵攻略
“沙摩柯大王,你的部下都已經(jīng)進城了嗎?”</br> 說話的人正是先前被關(guān)羽派回了荊州求救的馬良馬季常,此時他正身處武陵郡首府臨沅城外的密林之中,而他身旁一丈多高的壯漢就是五溪蠻王沙摩柯,在樹林里面還隱藏著萬余的五溪蠻兵。</br> 馬良本來是回到成都求救,劉備看他于路艱辛,讓他留在成都修養(yǎng),但是馬良他說關(guān)羽尚未脫困,自告奮勇重返荊州去聯(lián)合五溪蠻造反,于是又輕舟快馬,出了川口潛入武陵郡尋找沙摩柯,在與沙摩柯匯合之后,與其商議攻取武陵郡之事。</br> 要說兵力,五溪蠻在武陵郡境內(nèi)的勢力不小,各個部落加在一起總?cè)藬?shù)不下二十萬,這一次直接出兵三萬響應(yīng),而蠻兵也大多數(shù)荒蠻未開,打仗、報仇都不怕死,戰(zhàn)斗力極其強悍。</br> 只是他們荒蠻未開,就缺乏一定的智慧,總的來說,也就是智商方面欠缺了些,正好缺少馬良這樣的一顆聰明腦袋。</br> “我早就讓他們化妝成獵人進入城里了,只要我們開始攻城,他們就會響應(yīng)。”</br> 馬良和沙摩柯制定的計劃是里應(yīng)外合,事先派了五溪蠻中善戰(zhàn)之人潛入臨沅城內(nèi),然后馬良和沙摩柯率部攻城,引誘敵軍出戰(zhàn),敵軍出城以后,城內(nèi)伏兵乘機攻取臨沅城,屆時敵軍就進退兩難,好對付了!</br> 吳軍鎮(zhèn)守武陵的大將是賀齊,此人比起江表十二虎臣,可能并沒有這么出名,但是此人在東吳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猛將。</br> 當(dāng)初孫策攻打劉繇時,山陰、會稽附近山越聚眾千余人,舉兵進攻縣城。賀齊率領(lǐng)官吏百姓,打開城門發(fā)起突然進擊,大獲全勝,由此威震山越。對山越之戰(zhàn)的最大功臣,嘗一騎沖入敵陣中,連砍翻敵數(shù)十騎,威震三軍。</br> 近年之時,鄱陽百姓尤突接受曹操所賜印綬,引導(dǎo)百姓作亂,陵陽、始安、涇縣都與尤突相呼應(yīng)。賀齊與陸遜征討擊敗尤突,斬殺幾千人,剩余賊眾震懾歸服,丹楊三縣的寇賊全部投降,賀齊從中選擇得精兵八千人訓(xùn)練為精兵。孫權(quán)升其為安東將軍,封山陰侯。</br> 總的來說,這個家伙作戰(zhàn)勇猛,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家伙。</br> 不過,馬良也對這個人進行過分析,由于在和山越作戰(zhàn)的戰(zhàn)役之中,他的兩個堂弟的戰(zhàn)死了,所以他對所有的蠻族都恨之入骨,無論是山越還是閩越,亦或是五溪蠻、南蠻、巴夷,他都想親手殺之而后快,所以,只要沙摩柯出馬去挑戰(zhàn),以他對蠻族恨之入骨的這種態(tài)度,是一定可以把賀齊引誘出臨沅城的。</br> “當(dāng)初張將軍攻打武陵的時候,我們就幫助過他,當(dāng)時還和他在這座城里面喝過酒呢!”</br> “對了,你從西川來,你有沒有見到張將軍,他現(xiàn)在還好嗎?”</br> “在下雖到了成都,但是只駐留了兩日就立刻趕回荊州了,張將軍鎮(zhèn)守閬中,不在成都,所以并未見到。”</br> “唔,什么時候你們收服了荊州,叫張將軍來武陵,我還請他喝酒!”</br> “哈哈,大王至情至性,馬季常一定把話帶到!”</br> 賀齊在城內(nèi)也并不平靜,這兩天馬良已經(jīng)聯(lián)合五溪蠻在武陵郡其他的地方鬧出了一些動靜,這幫蠻人不知道為什么打著為漢家收復(fù)疆土的名號襲擾各地吳軍,而當(dāng)?shù)匕傩找膊坏粠椭鷧擒姡炊嘀U兵,一些小縣城里百姓和蠻兵甚至是里應(yīng)外合,把縣城攻占,義陵、辰陽兩縣已入蠻兵之手。</br> 他懷疑這是原本與關(guān)羽交好的荊州蠻族動亂,準(zhǔn)備派兵圍剿,對于這些蠻人,可殺不可留!</br> “將軍!不好了,城外突然出現(xiàn)一支蠻人,吵吵嚷嚷,要攻打城池!”</br> “什么!”賀齊勃然大怒,自己還沒去剿滅他們,他們竟然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了,真是豈有此理!</br> “有多少兵馬?”</br> “約有兩千余人。”</br> “哈!才兩千人!”賀齊可是樂了,自己的城中萬余人的部隊,這些蠻人才兩千人就敢來攻城,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br> “哼,外族蠻夷,瑩瑩之火豈能與皓月爭輝,不自量力!蠻人將領(lǐng)是誰?”</br> “來人自稱是五溪蠻王沙摩柯!”</br> “噢?”賀齊來到了武陵郡之后,也聽說過五溪蠻王沙摩柯的名號,他是武陵郡境內(nèi)所有五溪蠻的領(lǐng)袖。</br> 若是出城斬殺此人,只怕是可以一勞永逸的消滅武陵郡蠻人造反之事了!</br> “傳令,速速調(diào)集兵馬四千,與我出城斬殺蠻夷!”</br> 賀齊披掛整齊,領(lǐng)兵出城,只見城外五溪蠻兵都是惡形惡相,張牙舞爪,心中極其厭惡。</br> “哪個是不要命的沙摩柯!出來講話!”</br> 沙摩柯出馬,賀齊見他身高一丈,青面獠牙,插彎弓兩張,手持一根鐵蒺藜骨朵,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先是吃了一驚。</br> “汝就是沙摩柯,怎敢犯我大吳疆土!”</br> 沙摩柯“呸”了一聲道:“荊州本是漢土!你主偷襲所得!失信于天下!今日特替劉皇叔來收回!”</br> “好賊子!閑話少說,你看刀吧!”賀齊也不打算和沙摩柯廢話,拍馬輪刀就沖出陣來。</br> 在他看來,蠻兵就這么一點的人,只要他斬了沙摩柯,還不直接作鳥獸散!</br> “哼哼,來的好!”沙摩柯立馬不動,就等賀齊馬近,賀齊近前,手中大刀劃出一道弧線,直奔沙摩柯脖頸而來。</br> 沙摩柯不慌不忙,手中鐵蒺藜骨朵向上一抬,手中大喝一聲:“去!”,鐵蒺藜骨朵便和賀齊手中大刀相碰,只一下,賀齊只感覺虎口發(fā)麻,急忙帶馬后撤,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刀與沙摩柯鐵蒺藜骨朵相碰,精銳被磕出了個缺口!</br> 賀齊遠沒有想到沙摩柯竟有如此實力,吃了一驚,沙摩柯呵呵一笑:“就這兩下子?看我的!”說罷,舉起手中鐵蒺藜骨朵,沒頭沒臉的往賀齊臉上砸去。</br> 賀齊忙舉刀招架,被打得頭盔掉落于地,披頭散發(fā),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喝一聲:“今日不是你,便是我!”揮刀猛砍,與沙摩柯打得有來有往!</br> 沙摩柯力大,賀齊雖可與之交鋒,卻勝不過他,便一聲號令,讓后隊吳軍一齊沖上前去,沙摩柯引蠻兵后撤,賀齊只道是蠻軍兵少,被吳軍軍力嚇退,故而率軍追趕,窮追不舍。</br> 沙摩柯引吳軍到了密林只旁,只聽一聲高呼,林中射出亂箭,把吳軍打了個措手不及,五溪蠻箭頭帶毒,中之及死,吳軍傷亡慘重。</br> 馬良帶著五溪蠻伏兵從林中而出,一路包圍賀齊兵馬,一路直奔臨沅城。</br> “中計了!”賀齊被蠻兵包圍,正欲率兵突圍,之見后面臨沅城城樓上突然起火,吳軍大旗被人連根砍斷,吊橋被放下,馬良帶領(lǐng)蠻兵乘機入城,喊殺聲驚天動地!</br> “啊!完了!”</br> 正是臨沅城中潛入的五溪蠻勇士在此時響應(yīng),聯(lián)合城中百姓,直接殺了城門守軍,放下吊橋,把馬良等人放進城里去了!</br> “我還有什么面目去見吳侯!”賀齊涕泗橫流,這次他鎮(zhèn)守武陵,是吳主孫權(quán)孫仲謀認為他忠勇穩(wěn)重,且對付蠻族又頗有經(jīng)驗,因此才讓他擔(dān)任,而今天,他擅自出戰(zhàn),陷入敵軍埋伏,不但是性命難保,而且連臨沅城都給丟了!他是再無顏面活在世上了!</br> “將軍不可,我等死保將軍殺出重圍,將軍可至江陵處陸伯言都督處求援,再率軍前來救援!”</br> 賀齊的部下阻止了拔劍要自刎的賀齊,賀齊聞言,只得舉刀開路,準(zhǔn)備廝殺突圍。</br> “想跑?沒門!拿命來!”</br> 蠻兵之中,五溪蠻王沙摩柯見賀齊想跑,拿起弓箭,瞄準(zhǔn)了賀齊,蓄勢待發(fā)。</br> 沙摩柯的箭法還是很不錯的,能左右開弓,在夷陵之戰(zhàn)里面,一箭射中東吳上將甘寧甘興霸的額頭,把他射死,吳軍嘩然,今日這一箭只要放出,賀齊是必死無疑。</br> “大王!沙摩柯大王!不可放箭!”</br> 馬良從臨沅城飛馬而來,到了沙摩柯身邊。</br> “沙摩柯大王,不可放箭!”</br> 沙摩柯很不理解,問馬良道:“為何要放他,本王的箭,百步之內(nèi)必能射穿其頭,一擊斃命!”</br> “大王,你想想,今日殺他容易,但他死后,吳軍必不知武陵郡陷落,今日放他歸去,讓他去江陵報信給陸遜,陸遜必會派兵回援,前來攻打武陵,這樣也必然分兵,圍困江陵的吳軍就少了一些,關(guān)將軍就可以趁機突圍而出,往武陵與我等匯合,再共同阻擊吳軍攻打武陵,豈不美哉?”</br> 沙摩柯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這個意思,你們漢人就是腦子聰明,鬼點子這么多!也罷,我就叫手下開個口子,把他的殘兵放出去吧!”m.</br> 馬良點了點頭:“正是,如今臨沅城城門失守,破城只在旦夕,城內(nèi)吳軍絕無可能負隅頑抗,我們把賀齊放走,回去攻下臨沅城,守住,再嘗試攻取其他武陵郡縣,以為關(guān)將軍后應(yīng)。”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