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煮鹽
傍晚的營地喧鬧四起,這時的人一天只吃兩頓飯,早上十點吃早飯,下午四點吃晚飯。所謂一日兩餐,有錢的可以選擇一日三餐,甚至是一日七餐都可以,但是大部分的窮苦百姓們連一日兩餐都很難做到,甚至有絕大多數(shù)的人一日一餐都沒有。軍營里面的眾多將士,十成里面有三四成原本是為了吃飽飯才當兵吃糧的。</br> 曹魏因為奪位之爭親兄弟之間打得火熱,東吳則完全失去了對交州的控制,現(xiàn)在天天忙著在荊州做戰(zhàn)后重建工作,面對曹魏的防御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曹丕'再來大規(guī)模攻打東吳。</br> 而蜀漢方面就相對比較平靜,自從魏延在漢中擊潰了軻比能的鮮卑人之后,繳獲了無數(shù)的戰(zhàn)馬,馬超和張飛已經(jīng)在漢中訓練起了騎兵,不出兩年的時間,蜀漢也就會有自己的精銳騎兵部隊了!</br> 南中方面,在關羽和蜀漢官員上下的一致努力之下,各民族之間的關系得到了好轉(zhuǎn),南中已經(jīng)恢復了生產(chǎn),穩(wěn)中向好。南中都護府已經(jīng)落成,正式投入使用。</br> 劉備的稱帝風波也已經(jīng)過去了,劉備在接到了關羽上書之后也打消了這個念頭,至于那些一直勸諫劉備的激進派們,也不至于說是自討沒趣,畢竟用不了多久,曹丕方面把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鄢陵侯曹彰給收拾完了之后,一定會掉過頭來對那當了二十年傀儡皇帝的漢獻帝下手的,到那時候,劉備才可以順理成章的稱帝,其中的時間間隔相隔也不會太長,他們完全可以等幾個月,然后把自己勸諫的話在那時候再說一遍,就完全符合時宜,非常合適了!</br> 而關索這邊自龍編城攻克,士燮自殺后,交州反對蜀漢的勢力就群龍無首了,雖然還有呂岱代表著東吳方面在交州境內(nèi)是扇陰風點鬼火,但是失去了士燮這一與交州夷漢兩族溝通的紐帶,這家伙也玩不轉(zhuǎn)了。</br> 關索自西向東打,黃忠自東向西打,會師在閩中地區(qū),除了交州周邊異族盤踞反叛的三不管地帶外,其余交州蠻族基本上遠遁深山,不敢再阻攔蜀軍的各種行動。</br> 從荊州方面移民進入了交州,關索現(xiàn)在得著手于給他們解決生存問題,要是讓他們現(xiàn)在開荒種地,等到地開出來了,長出東西來可以吃了,那都得等到什么時候去了?不是猴年馬月嗎?</br> 要是讓他們?nèi)胶_叴驖O,那就沒有足夠的漁船可以派發(fā),而且這些人里面也不是人人都識水性,會架船。</br> 所謂是“靠山吃山,靠山吃山”,但是現(xiàn)在就是把這些人扔到海邊,守著吃的他們都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守著烙餅挨餓。</br> 在我國,祖先吃海鮮的文字記載可以追溯到五千多年之前。最初,人類在發(fā)現(xiàn)海鮮的鮮嫩口感后,便將其納入到菜譜當中。不過由于運輸條件和儲藏條件的限制,使得通常只有生活在海邊的人才能一飽口福。在歷史上,海鮮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海錯”,值得注意的是,這個“錯”所代表的含義并非“錯誤”,而是“錯綜復雜”的含義,換言之,也就是說海鮮的品種并不單一,而是豐富多彩。</br> 在三國時期,閱讀古人的海鮮食用記錄,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土肉與炙食等詞匯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就是當時海鮮主要的烹飪方法,顧名思義,其中炙食主要指的就是將海鮮食材烤制加熱進行食用,并且在當時,海參已經(jīng)成為餐桌上一道珍貴的美食,可見,可食用海鮮的品種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日益豐富化。歷史上的王莽、曹操這樣的天下梟雄就是鮑魚的忠實粉絲!</br> 吳國瑩的《臨海水土異物志》記載:“土肉如小兒臀大,長五寸中有腹,無口目,有三十足,炙食”,其中“土肉”就是指海參。“炙食”,炙從字義上講為烤,也就是烤著吃。</br> 也就是說,現(xiàn)在三國時期吳國人吃海參,但是其他的海鮮有很多他們還是不吃的。</br> 大約在南北朝年間,海洋漁業(yè)發(fā)展,史書上記載的海鮮種類也漸漸多了起來,食用海鮮的人也漸漸不再僅限于皇族中人。北魏賈思勰所著的《齊民要術》中便記有海味珍品的烹飪方法:"炙如蠣。汁出,去半殼,去屎,三肉一殼。與姜、橘屑,重炙令暖……勿太熟――則韌。"對烹制方法、調(diào)味、火候都做了詳細要求,其做法更是與今日的"白灼文蛤"與異曲同工之妙。</br> 據(jù)《周禮·天官》記載,古代的魚、螺、蛤蜊等,或是加工成祭品供周天子祭祖用,或是供周朝宮廷內(nèi)食用。也正因為海鮮出入宮廷,得以流傳下諸多關于海鮮菜品的記載。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會兒都是漢末了周人吃的東西他們竟然不吃上了!</br> 關索引軍到了海濱駐扎,此地是以前士燮治下的一處鹽場,關索要到這個地方來研究一下提取細鹽,老將嚴顏這輩子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了愣是沒見過大海,也跟著來了。</br> 由于行軍晚飯直到扎營才開始做,眾軍士早就饑腸轆轆,流著口水望著火頭軍煮飯,那時的漢朝軍中煮飯真的是在煮,都是弄一大鍋,任何食材的做法只有一種那就是丟鍋里煮,再加一把鹽,煮熟后就成。基本上就屬于是亂燉胡煮,弄出來粘稠的一堆像極了豬食潲水!</br> 這個時代將領的飯食稍好些,根據(jù)官職的大小能夠吃的上不同數(shù)量的肉,當然,肉也只能是煮熟或者是的,沒有任何佐料,桂皮、香葉、八角、花椒這些東西在軍中實在少見,而且在這個年代基本上被當成中藥使用。</br> 各種肉類只有一種調(diào)味品——醬,各種醬,蔬菜、肉食,都只能蘸醬吃。早在剛到三國時期關索就見識了漢朝那所謂的“醬料”,整體顏色因為原材料的不同而發(fā)黃泛黑,聞之令人作嘔,絲毫沒有香氣,從外觀上看來猶如排泄物一般……觀之令人發(fā)狂,食之令人有殺廚子全家的原始沖動!</br> 現(xiàn)在的時代,調(diào)味品稀缺,就算是鹽糖醋這種基礎調(diào)味料里面都參雜著雜味兒,這也是關索一有功夫就準備自己下廚的原因,因為受不了!</br> 不過,今天他沒有騰出功夫,吃的是火頭軍給他準備的飯。</br> 嚴顏和他一起用飯,今天的飯食是茱萸煮的海魚,根據(jù)外觀上來看,勉強能讓關索辨認出來是魚了,這是海里面常見的某種魚類,味道也勉強說得過去。里面還放了一些類似是海藻一樣的東西。</br> 在遙遠的先秦,中國人把某些海藻稱為“綸(guān)”、“綸布”,人們開始食用昆布的記載,則是到了漢代。</br> 西漢成書的《爾雅·釋草》中將比較寬的海藻稱為“綸布”,后被稱為“昆布”,“綸”與“昆”意為大,其形如布,故名昆布。民間也有用“黑菜”、“鵝掌菜”、“裙帶菜”之類的稱呼,不過這時的昆布中不包含海帶。</br> 直到魏晉南北朝時期,高句麗向中原進貢了一種黃黑色的海藻,被南梁“山中宰相”陶弘景的《本草經(jīng)集注》詳細記載:“昆布今惟出高麗。繩把索之如卷麻,作黃黑色,柔韌可食。”</br> 很多學者根據(jù)當時大量的記載認為,高句麗進貢來的這種“昆布”,就是今天我們吃的海帶。</br> 從南梁到唐朝,海帶一直是“進口食品”,并沒有在中原廣泛種植。唐朝的海帶基本是從渤海國與新羅長途運送所得。《冊府元龜》里曾記載:“開元二十八年(740),渤海靺鞨遣使獻貂鼠皮、昆布。”</br> 晚唐李珣所著《海藥本草》也記載有“昆布”:“其草順流而生。出新羅者,葉細,黃黑色,胡人搓之為索,陰干,從舶上來中國。”現(xiàn)在的韓國釜山市,唐朝時曾是新羅的東萊郡,這里便是海帶的主產(chǎn)區(qū)。</br> 這東西的加入讓魚湯的味道鮮美的不少,起碼不那么腥氣了。</br> 海帶這種東西,其實海邊到處都有的是,簡直泛濫成災,海浪大點的時候一下子就能沖上來個幾十斤,這東西有鹽味還能當菜吃,還預防那種“大脖子病”,可惜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怎么吃!就連味精都是這玩意里面提取出來的!</br> 味精的化學成分為谷氨酸鈉,是一種鮮味調(diào)味料,易溶于水,其水溶液有濃厚鮮味。與食鹽同在時,其味更鮮。味精可用小麥面筋等蛋白質(zhì)為原料制成,也可由淀粉或甜菜糖蜜中所含焦谷氨酸制成,還可用化學方法合成。</br> 關索一邊想著想著,嘴里嚼到了一個什么硬東西,一咬碎了,滿嘴都是咸苦的澀味。</br> “這么苦,什么啊!”</br> 關索把嘴里的食物吐出,他定睛一看,在白色的魚肉里面夾雜包裹著一些顏色不太透明的晶體,已經(jīng)被嚼碎了。</br> “哦,是鹽啊,咸死了!”</br> 是一顆沒化開的大鹽粒子。</br> 是鹽。</br> “嚴老將軍,一會兒咱們就嘗試制鹽!”</br> “這制鹽自然可以獲利極多,只是三公子,我軍之中無人會海水煮鹽之法啊!”</br> “沒關系,老將軍,這個我能行……”</br> 學過初中歷史課本的同志們都知道,歷史老師講到春秋五霸,戰(zhàn)國七雄時,自然少不了那位公子小白——齊桓公。歷代名家評述齊桓公成就齊國的時候總是說齊國有“山海漁鹽之利”,管仲加以利用,造就了齊桓公稱霸諸侯。</br> 什么是“山海漁鹽之利”?就是魚市、鹽市,漁業(yè)、鹽業(yè)帶來的紅利啊!</br> 制鹽販鹽,這可是個非常有賺頭的產(chǎn)業(yè)!當年漢初漢景帝時期,吳王劉濞在封國內(nèi)大量鑄錢、煮鹽,以擴張割據(jù)勢力,圖謀篡奪帝位。當時,由于天子奉行黃老之道,無為而治,使劉姓宗室諸王的勢力日益壯大,于是驕縱起來,處處與朝廷對抗。最后發(fā)動了七國之亂,他就是叛軍的主要實力,因為他最富,兵馬最多,裝備也最好。</br> 現(xiàn)在的年代,鹽這種調(diào)味品是一種極其重要的資源,但是鹽的味道實在是不敢恭維!</br> 由于制鹽技術的限制,漢代粗鹽的味道又苦又澀,入口各種怪味,都讓人懷疑是否能夠食用!</br> 之前在成都和南中的城市里時關索吃不到什么粗鹽,結(jié)果到了交州這里,完全的軍旅生活,深山老林里面長途跋涉,只有粗鹽易于攜帶,什么東西都往死里放粗鹽!難吃到了極點!</br> 鹽,是每一個人都必不可少的生活必需品。但是在漢代,鹽鐵官營,雖然到了漢末也出現(xiàn)了地方自主的現(xiàn)象,但其實很多的老百姓都吃不起官鹽的。</br> 為了弄到鹽吃,甚至還有老百姓會用鹽堿土泡水漬出發(fā)苦的鹽堿來代鹽。</br> 當然,這也并不是說,沒錢的人就不吃鹽,只是不是池鹽、井鹽、海鹽、湖鹽,而是吃土鹽。</br> 所謂土鹽,那就各種各樣了。鹽堿地、洼地、山洞,都可以弄出土鹽來。偶爾可能還會弄到一些礦鹽。</br> 而且漢代的鹽,質(zhì)量也比較堪憂,大部分的鹽都是那種讓人望而生畏的粗鹽,而極其少量的細鹽,也是王公貴族在用。當年袁紹在任渤海太守的時候就給朝廷上供青鹽。</br> 如果能夠提純出來純度比較高的細鹽,在漢朝能換取什么樣的利潤,只怕是不辯自明!</br> 別人造不出來細鹽,但是這對于關索來說,小菜一碟!只是很低級的一個物理知識和化學常識,這個大家都會啊!</br> 其實制鹽很簡單,海鹽的話,原料只需要海水和石灰石,海水只要是靠海都有,石灰石更是漫山遍野都是。</br> 首先要把海水放到一個池子里,曬他,然后等曬得差不多了,再換個池子,接著曬他,等他結(jié)晶。</br> 這個時候就得到了粗鹽。</br> 然后再把粗鹽融到水里,然后拿石灰石,用炭火或者石油加熱,讓他變成生石灰,接著加水,讓他變成石灰乳,然后把飽和的石灰乳溶液加到粗鹽溶解的水里,就會出現(xiàn)雜質(zhì),然后過濾一下。</br> 這個時候也還可以通入二氧化碳,當然,這個時代的條件不允許通入二氧化碳,當然沒有二氧化碳也可以直接晾在空氣里,過一段時間又會出現(xiàn)雜質(zhì),再過濾一次。</br> 最后再蒸餾,就會得到?jīng)]有苦澀味道的精鹽了。</br> 第一次加石灰乳溶液時為了出去鎂離子,第二次加二氧化碳,是為了除去鈣離子。放在空氣中是為了讓空氣中的二氧化碳進入溶液。</br> 這樣,就可以得到質(zhì)量高價格又不貴的精鹽了。</br> 這里是海邊鹽場,原本鹽場里面的鹽工都是士燮強征來的民夫,一看鹽場來了軍隊,全部嚇跑了。</br> 吃完飯,干脆關索就自己動手,找來了一些鹽塊,還沒有進行加工的那種。</br> 即便是海鹽,也不代表里面的鹽你就是可以放心食用,這種粗制鹽塊里面可是蘊含豐富礦物質(zhì)的,豐厚的重金屬含量吃下去之后保你七竅流血而死。</br> 吃鹽,補充礦物質(zhì)無可厚非,但你連鹽礦中的硝,磷鉀雜質(zhì)一起吃就純屬找死了。</br> 吃了硝,人或許還能挺一陣,吃多了磷鉀全身不發(fā)紫才是怪事。而且重金屬的攝入量過大,那可是直接會死人的。而古代的科技水平和醫(yī)療技術落后,很可能你吃鹽吃死了別人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只能歸結(jié)到“中毒”兩個字上。</br> 這也是在科技落后時期古人即便是吃不起鹽也不敢隨便吃那些礦鹽的原因。</br> 對付這種大塊鹽,關索指揮魯智深拿禪杖把鹽塊砸碎,再給研磨成細粉末,能弄多細弄多細。起鍋加水來煮沸這些粉末。對于魯智深來說,這種運動量是太小兒科了!一禪杖拍下去鹽塊就成了齏粉。</br> “次啦。”魯提轄把拍成了稀碎的鹽面鏟起來倒進盛滿了沸水的鍋里面,大家看見這些粉末在沸水里就像是雪落進熱水中一般的化開,這些液體肉眼可見的在變得清澈,雖然變得清澈了些,但是大體上仍然是渾濁。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好的開端。</br> 但關索看到這個情況還是很高興的,這是和以前書上課本寫的對上了!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有戲啊!</br> 在加入了石灰乳之后,水里面就出現(xiàn)了許多肉眼可見的雜志,這也說明該過濾了。</br> “魯提轄,一會兒你就往下面倒就行了。”</br> 關索準備進行過濾,在大木桶上鋪上五層紗布,每一層紗布里還鋪了一層細木炭末子,這東西吸附雜質(zhì)可是一把好手。</br> 魯提轄單手就拿起了沉重的木桶把略微靜置后的液體進行過濾,倒進覆蓋了紗布的木桶里面,足足過濾了好幾遍,紗布和木炭也換了好幾遍,隨著一遍又一遍的過濾,液體逐漸的變得清澈透明,這么一通折騰,液體倒是該變得清澈透明了,要不然都對不起關索搭上的功夫。</br> 該蒸發(fā)水分了,以大火蒸干了鍋里的水分,漢代現(xiàn)在能找到的鐵鍋可不是那種后事炒菜的薄臂鐵鍋,這種鍋叫鐵釜,極其厚,燒了一個多小時才燒干。</br> 水分燒干了以后,鍋的內(nèi)壁里就出現(xiàn)了一片薄薄的白色的鹽殼,關索用手指沾了點鹽末送進嘴里,咂摸咂摸了嘴,</br> 嗯,這個味道,確實是食鹽的味道!和后世的食鹽味道差不太多,可能感覺哪里還是有一些微妙的區(qū)別,但是起碼味道干凈得很,雜七雜八的味道沒有了。之前吃的那粗鹽,亂七八糟的都是什么味道啊!</br> 同樣嘗了嘗鹽味的魯提轄邊弄邊說:“這么好的鹽,在大宋朝也少見啊!”</br> 一邊的安道全則大笑道:“這可是搖錢樹啊!主公,你要發(fā)達了!”</br> 物以稀為貴,隨隨便便就造出來了這么多細鹽,交州沿海,海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光靠賣鹽,劉備都能發(fā)家致富!畢竟只要人不死,就要吃鹽,不管是有多少的鹽最后都一定能賣出去。</br> 而且,軍隊有了食鹽的保證,戰(zhàn)斗力也會增強,畢竟人不吃鹽沒力氣。</br> 雖然在劉備這里,劉備也知道食鹽的重要性,也保證了士兵們每日一定的食鹽攝入量,畢竟鹽這種東西也是屬于軍需品,需要提供的,可是現(xiàn)在蜀漢那么大的士兵數(shù)量,他弄不來那么多的細鹽,連粗鹽都少,這樣的事情是連臥龍諸葛亮也解決不了的,因為蜀中雖然有鹽井,但是產(chǎn)量并不是特別多。</br> 所以大部分的人吃的鹽還是粗鹽,甚至都是想方設法弄出來的鹽,而且還說不上是鹽,只能說是各種有咸味兒東西吧,比如拿鹽堿土漬出來的那玩意,或者是鹽湖水直接煮干弄出來的鹽。</br> 類似的情況也有很多,比如說唐朝時期軍隊用的“醋布”,醋布顧名思義,就是用醋煮過的布,吃飯時剪下一小塊放進煮菜的器皿里,食材就會帶上醋的味道。這不僅是普通人吃飯的方式,從秦朝開始一直到唐朝,軍隊也都是用醋布當做調(diào)味品,是重要的“軍需物資”。都是為了解決類似問題的產(chǎn)物。</br> 如果劉備打出參軍能夠吃鹽管夠,保不齊還真有人會愿意來當兵,因為就算是當年的四世三公袁紹袁本初,也沒法保證給麾下的士兵敞開了提供鹽。</br> 現(xiàn)在交州的鹽場那么多,干脆還可以找來老百姓制鹽,由蜀漢方面雇傭他們,給他們開工資,直接雇傭關系,讓他們在短時間內(nèi)也擁有養(yǎng)家糊口的能力。</br> 關索簡單計算了一下,如果是一千人全天制鹽呢?那是什么概念的產(chǎn)量?</br> 起碼產(chǎn)量不會低于三千斤。</br> 如果換作是兩千人、三千人、一萬人呢?只怕是產(chǎn)量更多。</br> 這樣的細鹽,拿去不僅僅能換來黃澄澄的金子,還可以換糧食、換鐵、換人,甚至運往北地的蠻族那里還能買來大量的戰(zhàn)馬。</br> 鹽,能讓蜀漢富國強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