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片旌旗出石頭(2)
劉鼎詫異的說道:“你確信是九華山的人?”</br></br>孫婧慈不滿的看著他,眼神里明顯帶著輕蔑的神色,似乎在責怪他居然不相信自己,在自己擅長的這一畝三分地里面,還沒有人敢這樣質(zhì)疑自己,就算是名滿天下的葉星士也不敢。{第一看書}</br></br>劉鼎只好自言自語的說道:“九華山的人,那會是誰呢?”</br></br>孫婧慈冷淡的說道:“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九華山的姑娘們那么多,說不定哪個跟你有前世的緣分,剛好遇上了,于是救了你一命。你的傷口復原的這么快,她肯定給你下了些很特別的藥,要不然,你的傷勢起碼需要臥床半個月,哪有你現(xiàn)在這樣龍精虎猛的?這樣的藥必定很貴重很難得,如非對你很有好感,是絕對不會拿出來使用的,你肯定是走了桃花運了。”</br></br>劉鼎現(xiàn)在對桃花運可沒有什么興趣,目光閃動著,慢慢的說道:“是嗎?”</br></br>孫婧慈點到即止,拉著令狐翼的手出去了。</br></br>劉鼎努力思索著自己當時昏迷的情景,看能不能回憶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但是無論他怎么絞盡腦汁,搜索枯腸,就是想不出當時的情景。依稀是記得有人給自己拔箭,又有人給自己縫針上藥,拔箭的時候好像不是很痛苦,想必是用了類似麻醉藥之類的藥物,可是,該死的,他真的想不起當時的景象,他當時眼睛都是緊閉的,昏昏沉沉中根本沒有睜開過眼睛,聽力好像也消失了,聽不到任何的聲音。</br></br>這個人究竟是誰呢?</br></br>既然想不到,只好不想了,日后有機會。親自到九華山去問問。</br></br>緊跟在忠字營的背后,楊璧鱗率領(lǐng)勇字營到達。勇字營在皖口城經(jīng)過整頓和改編,正式成為鷹揚軍的一員。現(xiàn)在的兵力已經(jīng)擴展到了一千三百人,勇字營充實了大量地鬼雨都士兵作為基層軍官,但是負責指揮勇字營的,依然是三楊:楊璧鱗、楊佛午和楊鷺颯。楊璧鱗是指揮使,楊佛午和楊鷺颯分別是戰(zhàn)斗力最強的甲旅、乙旅地旅帥。勇字營和劉鼎的關(guān)系比較淺,三楊和劉鼎暫時也沒有深交。因此楊璧鱗等人看到劉鼎的時候,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敬禮問候,倒是劉虎、劉火、劉鵬、劉孤等原來的鬼雨都戰(zhàn)士,看到劉鼎就熱情多了,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br></br>因為佴泰和韋國勇嚴密地封鎖了消息,鬼雨都的戰(zhàn)士都不知道劉鼎和袁思禮單槍匹馬闖入廬州刺殺貝禮翊的細節(jié),心里面當然是癢癢難忍,恨不得請劉鼎親自跟他們講個清楚明白。單槍匹馬殺入廬州,那得多高明的功夫,多高明的手段啊。而且在刺殺失敗以后,他們還能成功的逃出來,這個本事才是最吸引人的。換了別人,要是刺殺失敗,肯定得以身殉難了,從荊軻到慶離。有哪一個是可以逃出來的?真不愧是他們的老大啊!</br></br>最后到達的是龍孟堯率領(lǐng)地奮字營,總?cè)藬?shù)在一千人左右。奮字營是非常特別的部隊,說他們是水手吧,他們又經(jīng)常參與6戰(zhàn),說他們是步軍吧,他們又經(jīng)常擔任水手的角色。除了戰(zhàn)船上的重要部位以外,奮字營的官兵可以承擔很多水手的工作。例如踏漿、拋索、控制船帆、射弩箭等,當他們拿起武器,又可以像忠字營和勇字營一樣戰(zhàn)斗。當然,就純粹地戰(zhàn)斗力而言,他們還是不及專業(yè)的步軍。</br></br>下午時分,吃過飯以后,劉鼎當即召開軍事會議。商討進軍紅巾盜的步驟。</br></br>根據(jù)狄火揚的報告。在石頭鎮(zhèn)的東南方,紅巾盜的人數(shù)還有一萬人左右。這部分紅巾盜原來是楊琨指揮的,在楊琨死了以后,據(jù)說是李君親自前來指揮,但是目前還不能確定這個消息。相信現(xiàn)在紅巾盜也已經(jīng)知道了鷹揚軍到達地信息,可能會對石頭鎮(zhèn)起反擊,但是,因為紅巾盜本身兵力上的問題,還要同時應付金陵城和鐘山要塞兩個方面的威脅,暫時還沒有針對鷹揚軍的特別措施。</br></br>軍事會議依然是在土地廟里進行,桌面上擺了最原始的沙盤模型,表明周邊地區(qū)的地形地貌。這時候的測繪手段還是很原始地,軍事等高線也沒有人懂得使用,只能使用原始地沙盤了。簡陋的沙盤上面用紅色、白色、灰色和藍色地三角旗分別標明鷹揚軍、丁從實指揮的鎮(zhèn)海軍、忠于薛朗的鎮(zhèn)海軍、紅巾盜的位置,除了鷹揚軍之外,其余的三種旗幟都是互相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起來眼花繚亂的,簡直就是一團亂麻。各個軍官仔細的看過沙盤以后,就在沙盤邊展開討論,然后在沙盤的旁邊召開正式的軍事會議。</br></br>在劉鼎的示意下,李怡禾開門見山的說道:“根據(jù)大人的意思,希望大家先明白幾點:第一,我們在鎮(zhèn)海地區(qū)不能拖得太久,年底前必須撤回;第二,我們控制鎮(zhèn)海地區(qū)的方式,不是直接統(tǒng)治,而是采取代理人的方式;第三點,我們在鎮(zhèn)海地區(qū)不駐軍,但是要建立忠于我們的軍隊;第四點,必須從鎮(zhèn)海地區(qū)獲得足夠的財源和礦產(chǎn)。我們所有的政治和軍事行動,都要根據(jù)這四點基本原則確定。”</br></br>他還沒有說完,下面的軍官們已經(jīng)是面面相覷。</br></br>不在鎮(zhèn)海駐軍?年底前撤回?</br></br>這樣的戰(zhàn)斗有意義嗎?</br></br>劉鼎伸出手掌,示意大家暫時不要討論,讓李怡禾繼續(xù)說下去,眾人才逐漸的安靜下來。李怡禾解釋著說道:“第一點,相信大家都很明白,鎮(zhèn)海距離舒州還是有距離的,我們兩線作戰(zhàn),非常危險,必須戰(zhàn)決。其實我們的處境也相當困難,淮西軍始終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廬江駐扎著接近兩萬的淮西軍,而我們在桐城只有兩千人。兵力對比是十比一,一不小心就會釀成不可想象的后果。南平王鐘傳雖然暫時和我們言歸于好,可是雷池水戰(zhàn)的痛楚。是不會輕易消失地,如果有機會,他絕對會擺我們一道。”</br></br>“另外,我們插手鎮(zhèn)海,朝廷肯定不高興,同時會引起其它節(jié)度使的高度警惕。雖然目前朝廷力量很弱。但是它畢竟還是名義上的朝廷,有些政令,我們?nèi)绻玫煤茫梢允s很多地麻煩。我在這里必須提醒大家,我們不能過小富即安的日子,現(xiàn)在這個年代,大家你爭我奪,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們必須不斷的前進,必須不斷的展壯大。必須不斷的提升我們的實力,才能避免覆滅地命運。</br></br>“淮西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淮西軍控制的地盤,乃是中原的核心地區(qū),要想爭霸中原,就必須盡快的打敗淮西軍。如果我們的兵力投入到鎮(zhèn)海。長時間兩頭開戰(zhàn),我想我們暫時還沒有那樣的能力。因此,我們在鎮(zhèn)海完成基本目標以后,必須果斷的撤退。根據(jù)三眼都的情報,現(xiàn)在河東節(jié)度使李克用和河中節(jié)度使王重榮謀劃進攻長安,要教訓田令孜,但是田令孜拉攏了鳳翔節(jié)度使李昌符、寧節(jié)度使朱玫、坊節(jié)度使東方逵。還有黨項人拓跋思恭,一致對付李克用,很有可能朱溫也會插上一腳。在如此復雜的局勢面前,我們必須盡快結(jié)束鎮(zhèn)海地戰(zhàn)斗,達到目的立刻返回。”</br></br>“第二點,其實是和第一點相通的,我們既然不能在鎮(zhèn)海駐扎軍隊。那么。直接統(tǒng)治也就無從說起,沒有軍隊在這里。就無法建立有效的統(tǒng)治秩序,我們只有在這里找到合適的代理人,通過他們來管轄這塊地方。這個人,要么是薛朗,要么是別人,無論他是什么人,只要他愿意和我們合作,有能力保持轄區(qū)內(nèi)道路的暢通,物資地自由來往,又或者是愿意上繳一定的財稅,我們就和這個人合作,讓這個人幫我們打理鎮(zhèn)海。”</br></br>“第三點,不駐軍不等于我們在這里完全沒有控制能力,而是說名義上的鷹揚軍不能駐扎在這里,為了避免引起朝廷的攻訐,還有其他節(jié)度使的聯(lián)合圍攻,鷹揚軍的名號不能出現(xiàn)在鎮(zhèn)海地區(qū),但是,我們可以留下一部分的軍隊,改個名字,然后和當?shù)氐剀婈牶喜ⅲM成新的軍隊。這個軍隊,接受我們鷹揚軍的直接指揮,但是財稅來源于本地,也就是說,讓鎮(zhèn)海幫我們養(yǎng)一部分的軍隊。希望大家不要誤會,羊毛出在羊身上,鎮(zhèn)海是個富庶的地方,但是這里的人不是很適合作為兵源,我們要充分揮它的長處,避免它地短處。”</br></br>“第四點,我們雖然不能完全控制鎮(zhèn)海,但是有幾個戰(zhàn)略要點一定要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先就是馬鞍山地區(qū)。根據(jù)大人的調(diào)查,在馬鞍山地區(qū)周圍,蘊含著大量地礦藏,我們制造武器裝備,需要很多很多的鐵礦,現(xiàn)在舒州的鐵礦來源,遠遠不能滿足我們的需要。秦漢的鐵匠鋪,已經(jīng)屢次提出了進口鐵礦的申請,但是我們的周邊,盛產(chǎn)鐵礦的地方不多。控制了馬鞍山以后,可以直接威脅到保信軍下面的和州,我們一旦和保信軍開戰(zhàn),和州將是我們的下一個登6地點。”</br></br>“但是,要控制馬鞍山地區(qū),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這個地方乃是四戰(zhàn)之地,有各方勢力都在覬覦。馬鞍山的東南方,是紅巾盜的老巢溧陽、溧水,距離馬鞍山還不到兩百里。馬鞍山的西南方,是宣歙觀察使秦彥的地盤,他同樣對這里很有興趣。在馬鞍山的對面,就是保信軍統(tǒng)轄下的和州。因此,我們的基本措施,就是擊潰紅巾盜,徹底消除紅巾盜的威脅,然后監(jiān)視宣歙觀察使,至于保信軍,他們沒有水軍,無法越過江面,暫時不用考慮。”</br></br>李怡禾一一解釋完畢以后,劉鼎緩緩的說道:“大家有什么建議和看法,現(xiàn)在都可以提出來。”</br></br>下面一片的安靜,暫時沒有什么建議和看法。</br></br>劉鼎點點頭,慢慢的說道:“那好,現(xiàn)在主要討論當前的戰(zhàn)局。”</br></br>李怡禾再次指著沙盤,慢慢的說道:“大人基本的戰(zhàn)略方針,是先解除鐘山的威脅,將紅巾盜從白竺園地區(qū)驅(qū)趕出去。盤活了鐘山。則是盤活了整個大局,紅巾盜無法對金陵城造成直接地威脅,意味著放棄了整個潤州北部。這對于我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穿過鐘山,同時威脅溧陽和句容,紅巾盜如果不和我們決戰(zhàn),就只有后退的份。”</br></br>“白竺園這部分紅巾盜的處境比較艱難。他們地一側(cè)是金陵城,一側(cè)是鐘山要塞,本來就是腹背受敵,只是依靠兵力上的優(yōu)勢,才沒有遭受到金陵城和鐘山要塞的圍攻,但是現(xiàn)在我們鷹揚軍投入戰(zhàn)場,白竺園的紅巾盜就喪失了兵力上的優(yōu)勢,只能被動的挨打,他們要么死戰(zhàn),拼死阻擋我們地進攻。要么是選擇撤退,和句容外面的紅巾盜匯合。紅巾盜在連續(xù)進攻了多天的金陵城以后,實力受到很大的削弱,士氣低沉,士兵厭戰(zhàn),我們卻是生力軍。因此,這一仗,我們的勝算很大。”</br></br>微微頓了頓,李怡禾微笑著說道:“可能大家會問,為什么李君不增兵白竺園呢?只要李君增兵白竺園,就可以完全擋住我們的去路,同樣金陵城和鐘山要塞也無法動彈。因為他的兵力遠遠過我們的總和。這個問題問得好,我愿意就這個問題深入分析!”</br></br>“大家來看,白竺園在這里,李君和丁從實在這里,和我們之間是三角形的關(guān)系。理論上,李君的確可以將殘余地紅巾盜,全部都集中到白竺園的附近。然后和我們決戰(zhàn)。牢牢的擋住我們的去路。事實上,如果他這樣做了。我們的確是老鼠拉龜,無從下手,因為對方的兵力太強了。但是,我敢百分百地肯定,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出現(xiàn)的!”</br></br>“為什么?其實道理很簡單,李君絕對不會讓自己處于萬劫不復的境地。大家想過沒有?李君和周寶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可不是親兄弟,也不是父子,現(xiàn)在這個時候,父子兄弟翻臉的事情,也比比皆是。事實上,他們之間只是相互利用的關(guān)系,是建立在謀取利益的基礎(chǔ)之上的。李君如果將所有地兵力都投入到白竺園,萬一周寶翻臉,和我們達成協(xié)議,共同剿滅紅巾盜,派遣丁從實截斷他的后路,紅巾盜就徹底完蛋了。你們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李君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嗎?肯定不會的!如果他這么愚蠢的話,紅巾盜早就被消滅了。劉漢宏是反復無常的小人,李君同樣也是,所以他看別人,同樣是反復無常地。事實上,如果我估計地沒錯,李君對于周寶的禁忌,應該遠遠在薛朗之上。”</br></br>“現(xiàn)在地局勢非常的微妙,我們、周寶、薛朗、紅巾盜四方之間,隨時可以合縱連橫,結(jié)盟對付另外一方。周寶可和紅巾盜協(xié)作,共同消滅薛朗。我們同樣可以和周寶協(xié)作,共同消滅紅巾盜,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就算是消滅薛朗也不成問題。大人已經(jīng)說過,任何軍事行動,一切以我們舒州的利益為核</br></br>楊鷺颯緩緩的說道:“我想問個問題,萬一周寶、薛朗和紅巾盜聯(lián)合對付我們?怎么辦?”</br></br>李怡禾搖搖頭,謹慎的說道:“這個問題,稍稍有些不同,第一,薛朗絕對不會聯(lián)合周寶和紅巾盜來對付我們,因為,擊敗了我們以后,薛朗就是周寶和紅巾盜的下一個攻擊目標,相信他還不會短視到這樣的程度,除非是紅巾盜和他協(xié)作,共同對付周寶。{第一看書}事實上,這里面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我也不能完全斷定薛朗沒有這樣可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薛朗和我們的協(xié)作,也是完全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一旦我們和周寶協(xié)作,利益變換,他馬上就會和我們翻臉。”</br></br>楊鷺颯慎重的說道:“所以,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是吧?”</br></br>李怡禾斟酌了一下用詞,緩緩的說道:“我只能說,存在這樣的可能,但是這個可能爆的幾率很低,就等于我們聯(lián)合淮西軍去對付廬州一樣。理論上,我們當然有可能和淮西軍合作,攻克廬州,抓捕貝禮翊,但是實際上我們不會這樣做,因為消滅了保信軍以后。我們就要和淮西軍全力對抗了。”</br></br>楊鷺颯不再有異議,于是繼續(xù)討論目前的軍事行動。</br></br>李怡禾繼續(xù)說道:“李君既然不可能增兵白竺園,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白竺園攔住我們,又或者是將軍隊從白竺園撤走。理論上來講,主動后撤是最妥當?shù)淖龇ǎ梢员4鎸嵙Α砣辗介L,不必急在一時。但是實際上,李君也很難做到。因為他進退兩難。紅巾盜和我們鷹揚軍是次交鋒,如果他未戰(zhàn)就主動后撤,不免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感覺,現(xiàn)在紅巾盜的士氣普遍不好,如果再低落下去,很可能會崩潰地,因此,主動撤退不可取。依據(jù)大人的估計,李君可能會在白竺園和我們嘗試接觸一下,查探我們的虛實。”</br></br>楊鷺颯懷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紅巾盜不會拼死抵抗?”</br></br>李怡禾搖搖頭,緩緩的說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br></br>劉鼎接著他的話頭說道:“我之前說過,就算痛打落水狗,那也是要有力氣的,關(guān)鍵不在于打。而在于痛。無論對手是什么身份,什么狀態(tài),我們都要狠狠的出手,將對方徹底地打痛,打殘,打垮!”</br></br>楊鷺颯目光閃動,緩緩的說道:“屬下明白了。”</br></br>李怡禾繼續(xù)說道:“總的來說。初戰(zhàn)是雙方都最重視的,紅巾盜也不例外。希望各位千萬不要有輕敵的念頭。盡管現(xiàn)在的情報還沒有完全證實,但是紅巾盜頭子李君很有可能到了白竺園親自指揮,這個人常年跟隨在劉漢宏的身邊,南征北戰(zhàn),積累了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同時也鍛煉了非常狡猾的本領(lǐng)。無論是進軍還是撤退。都非常的果斷,希望大家注意這一點。”</br></br>劉鼎沉聲說道:“這是我們正式來到鎮(zhèn)海以后地第一仗。大家務必虛心、謹慎、勇敢!”</br></br>楊璧鱗聲音激昂的說道:“勇字營的兄弟們強烈要求,將第一場戰(zhàn)斗交給我們,絕對不辱使命!”</br></br>勇字營的三楊,今天算是正式和大家見面,他們原來是貝然清的部隊,后來經(jīng)過自身的整頓,最終歸入了鷹揚軍地名下。勇字營三楊的名聲在外,幾乎舒州的保信軍都聽說過他的名字,可是之前因為沒有大的軍事行動,從來沒有和鷹揚軍的其他軍官正式打交道,很多鷹揚軍的軍官還是第一次認識他們。</br></br>楊璧鱗虎背熊腰,即使站在屠雷地身邊,屠雷也無法將他完全掩蓋。他原本是大別山的獵戶,箭術(shù)精湛,后來落草成了土匪,覺得做土匪沒有前途,于是下山奔走各地,最后被保信軍招攬,成了保信軍的一員。他功夫高強,為人很講義氣,正直豪爽,很得士兵們的愛戴,貝然清雖然屢屢拉攏他,他卻和貝然清走得不是很近,始終是若即若離,后來貝然清想除掉他,但是考慮到他的影響力,最終還是沒有動手。</br></br>楊佛午卻是和尚出身,身軀同樣很高大,在這個屋子里,只有劉鼎和楊璧鱗比他魁梧。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頭,身材不高大的,多半已經(jīng)死在了戰(zhàn)場上,除非是有非常過人地本領(lǐng)。他原本是穎州地區(qū)一個小寺廟地主持,后來戰(zhàn)火爆,先是王仙芝來了,跟著是黃巢來了,然后是秦宗權(quán)來了,大軍你來我往,造就了無數(shù)的潰兵,小寺廟就是被這些潰兵燒毀地,寺廟里的六個和尚,也被潰兵全部虐待致死,這位寺廟的主持,本來是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理,準備殺生成仁,結(jié)果最終還是沒有能夠忍住,他一怒之下,殺了三十多名的潰兵,然后投入了保信軍里面。在勇字營里面,他素來以勇猛著稱,所使用的水磨禪杖,也是勇字營第一威猛的武器。</br></br>楊鷺颯卻顯得相當?shù)目⌒悖屠钼炭雌饋眍H有幾分相似,只是比李怡禾要孔武有力很多。他原本是秀才出身,本來想要繼續(xù)考試的,可惜黃巢起義,毀掉了科舉,他只好投筆從戎,同樣成了保信軍的一員。他的家鄉(xiāng)原來在關(guān)中地區(qū),距離黨項人的居住地很近,后來家鄉(xiāng)的土地都被黨項人侵占了,鄉(xiāng)親們也淪落各地。因為常年接觸黨項人。楊鷺颯有有一手極好的騎射功夫,在勇字營里面,他是唯一經(jīng)常騎馬作戰(zhàn)的。</br></br>李怡禾簡短地說道:“我們基本的方針。是正面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然后兩側(cè)迂回,協(xié)同金陵城、鐘山要塞地鎮(zhèn)海軍,同時將紅巾盜擊退。因此,在側(cè)翼突擊方面,一定要投入強有力的部隊。要將紅巾盜的隊形狠狠的撕開,**,將他們?nèi)看驙€打碎。”</br></br>楊璧鱗當仁不讓的說道:“我們勇字營負責迂回,絕對不耽擱時間,要分八塊分八塊,要分十塊分十塊!”</br></br>李天翔同時搶著說道:“我們忠字營也做好了迂回的準備,大人一聲令下,我們馬上就可以投入戰(zhàn)場。”</br></br>舒州歷來地戰(zhàn)斗,罡字營都是絕對的主力,無論是進攻桐城還是堅守桐城。都是如此,忠字營雖然表現(xiàn)也非常出色,只是總是被罡字營壓著一頭,現(xiàn)在忠字營好不容易才單獨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說什么也不能放過揚名立萬的機會。至于勇字營,他們同樣希望用輝煌的戰(zhàn)績來打響勇字營的名號。</br></br>李怡禾看了看劉鼎。</br></br>他是參謀。只是提出方案,最后的決定權(quán)還是在劉鼎的手中。</br></br>劉鼎看著楊璧鱗和李天翔,凝重的說道:“好,就這樣決定,忠字營攻左路,勇字營攻右路,我?guī)ьI(lǐng)奮字營在中間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為了等待今天。大家已經(jīng)做了很多的工作。現(xiàn)在,考驗你們地時刻到來了!兩邊插上的動作一定要快,要狠,必須告訴你的士兵,就算要死,也要死在進攻的道路上!”</br></br>“不辱使命!”</br></br>所有的軍官都激昂的吼叫起來。</br></br>劉鼎滿意地點點頭。</br></br>就在這時候,令狐翼悄悄的來到劉鼎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劉鼎輕輕的點點頭,跟著令狐翼出去了。</br></br>所有的軍官都好奇的看著劉鼎。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劉鼎輕描淡寫的說道:“紅巾盜派來了說客。”</br></br>楊璧鱗立刻說道:“咱們宰了他!”</br></br>李怡禾皺眉說道:“兩軍相爭,不斬來使,何況還不知道別人是什么來意呢!”</br></br>楊璧鱗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們是紅巾盜,有什么好客氣的?”</br></br>劉鼎跟著令狐翼來到營帳外面,果然,幾個鬼雨都戰(zhàn)士押送著一個老書生,還有四個隨從,站在旗桿的下面。四個隨從抬著兩個很大的木箱,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這個老書生模樣的老人,看起來挺平凡的,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身上地衣裝也十分地普通,無法推斷此人在紅巾盜里面的身份。</br></br>老書生看到劉鼎,立刻彎下腰去,畢恭畢敬地說道:“小人賈令威,參見中郎將大人。”</br></br>劉鼎臉色深沉的說道:“你叫賈令威?”</br></br>他看過三眼都的資料,里面有提到賈令威的名字。眼前此人和劉漢宏一樣,都是同樣的狡猾,同樣的反復無常。他原本是隨州刺史,因為貪墨而被降職,他覺得這是朝廷不公平的對待自己,適逢王仙芝起義,于是就報名參加了起義軍,渾水摸魚,后來王仙芝起義軍在荊州城下被擊潰,他又投靠了官軍,成為劉漢宏的部下,后來劉漢宏拉起了隊伍,成了流寇,他又跟著劉漢宏奔走各地,劉漢宏一會兒是流寇,一會兒是官軍,斷斷幾年換了六七回身份,這個賈令威都在其中。只是劉鼎覺得有點意外,賈令威不在劉漢宏的身邊,跑到李君這里來做什么?</br></br>賈令威低頭說道:“正是。”</br></br>劉鼎又淡淡的說道:“李君派你來的?”</br></br>賈令威低頭說道:“正是。”</br></br>劉鼎擺擺手,隨口說道:“我們和紅巾盜沒有什么好談的,來人,拉出去砍了,將雙手雙腳給李君送回去。”</br></br>秦邁帶著兩個鬼雨都戰(zhàn)士上來,拖了賈令威就走,兩個鬼雨都戰(zhàn)士抽刀在手,架在賈令威的脖子上。奇怪的是,這個賈令威居然也不求饒,默默地被秦邁拉了出去,從后面甚至看不到這老家伙有半點的身體顫抖。劉鼎皺皺眉頭。這個老家伙,走過的路比自己吃過的飯還多,早就預料到自己不過是下馬威。絕對不會真的殺了他,想必也是個老說客了。</br></br>“回來!”</br></br>劉鼎只好冷冷地說道。</br></br>秦邁又將賈令威拉了回來。</br></br>這個賈令威,居然臉色不變,依然畢恭畢敬的彎腰站在劉鼎的面前,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生過。</br></br>劉鼎冷冷地說道:“李君要你跟我說些什么?”</br></br>賈令威謙卑的說道:“我家王爺要小人轉(zhuǎn)告中郎將大人,他愿意奉上鎮(zhèn)海三分之一的財稅。請求大人饒恕了他的罪行,如果將軍大人愿意和他聯(lián)合,共同拿下鎮(zhèn)海,消滅周寶和薛朗,我家王爺還有重酬。”</br></br>當日劉漢宏率軍叛亂,自稱魏王,李君也被封為“永樂王”,劉漢宏被朝廷招安的時候,這些亂七八糟的稱號,居然也被朝廷承認了。因此他地部下都稱之為王爺,劉鼎雖然不喜歡這個稱呼,卻也沒有說什么。亂世之中,哪怕你稱帝都沒有人覺得不妥,只是會有一大群人過來圍毆你而已,現(xiàn)在的秦宗權(quán)就是如此。皇帝癮是過上了,周邊的局勢卻是越來越惡劣了。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這才是王道啊!</br></br>劉鼎冷冷的說道:“花言巧語,鬼才相信。”</br></br>賈令威卻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這是王爺?shù)囊环囊猓鯛斒智宄④姶笕酥詠淼芥?zhèn)海,無非是因為周寶阻擋了大人前進的步伐,讓舒州沒有辦法順利的輸出貨物而已。王爺已經(jīng)說了,只要將軍大人給他一個小小的面子,鎮(zhèn)海就是將軍大人最好的朋友,將軍大人不用在這里花費一分一毫地力氣,就可以滿足自己的需要。而且還可以得到鎮(zhèn)海三分之一的財源。何樂而不為?”</br></br>劉鼎冷冷的說道:“李君憑什么只給我三分之一的財源?賈令威依然是畢恭畢敬的說道:“將軍大人,我家王爺也很有難處啊。您要知道,南邊地董昌和錢都不好對付啊!當然,如果將軍大人愿意栽培我家王爺?shù)脑挘@個數(shù)字也是可以商量的。”</br></br>劉鼎森嚴的說道:“如果我猜測的沒錯,李君應該剛剛和周寶商量著謀劃薛朗吧?”</br></br>賈令威不以為然的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家王爺已經(jīng)意識到將軍大人乃是天生貴胄,萬萬不可冒犯,所以不敢和將軍大人對抗,只盼將軍大人饒恕他的罪過。其實,這一切,都是周寶地唆使,周寶和薛朗的惡劣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他想要消滅薛朗,卻又不愿意自己動手,正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所以才請求我家王爺替他做事。其實我家王爺最討厭的就是周寶這樣的偽君子,現(xiàn)在得知將軍大人到來,欣喜之極,恨不得當面向?qū)④姶笕私忉屒宄病!?lt;/br></br>劉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那就叫他來跟我當面解釋吧。”</br></br>賈令威畢恭畢敬地說道:“將軍大人請稍候,我家王爺正在準備厚禮,后天就到。”</br></br>劉鼎摸了摸自己地下頜,淡淡的說道:“后天,那也太沒有誠意了。”</br></br>賈令威畢恭畢敬地說道:“王爺知道將軍大人有些誤會,所以命小人帶來的就是誠意,大人請看。”</br></br>他拍拍手,四個隨從抬上來木箱,放在劉鼎的面前,然后退開。</br></br>秦邁將木箱打開,里面全部都是金黃色的金錠,堆疊的整整齊齊,這些金錠的體積都很大,絕對是市面上看不到的。初步估計了一下,兩大箱的金錠,少說也有幾百斤,如果折算成官爐錢的話,起碼在五百萬貫以上。舒州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錢,劉鼎的臉色自然而然的好看了一些。</br></br>賈令威察言觀色,看到劉鼎對金錠動心,內(nèi)心里頓時輕松了很多,心想只要你不是不偷腥的貓,那就一切都好辦,只要熬過了這幾天,等李君準備好了,就有你苦頭吃的,表面上卻是畢恭畢敬的說道:“這只是其中的五分之一。還請大人笑納。我家王爺說了,如果大人能夠原諒我家王爺?shù)倪^錯,還有其他的五分之四。后天王爺來負荊請罪地時候,一并帶上。”</br></br>劉鼎伸手拿起一個碩大的金錠,現(xiàn)這個金錠至少有五六斤重,沉甸甸的墜手,無意中看到上面居然還刻印著兩行字,拿到眼前仔細一看。卻看不懂,于是將李怡禾叫過來,原來右邊一行是“專知諸道鑄錢使兵部侍郎兼御史中丞陳楊國忠進”,左邊一行是“天寶十載正月(空缺)日稅山金一鋌五十兩正”。據(jù)此推測,應該是百年前楊國忠上繳地稅銀,后來不知道怎么樣就落在了李君的手中。</br></br>李怡禾將更多的金錠拿起來,現(xiàn)大部分都是五十兩一錠的稅銀,按理說這些稅銀上繳到國庫以后,應該是重新熔鑄,變成更小面值的金錠或者金條。以便交換,然而,這些金錠全部保持原樣,看來多半是安史之亂的時候來不及帶走,然后落在亂軍地手中,之后一直散落地方。顛沛流離,輾轉(zhuǎn)人手。看著這些金錠,實在是有種唏噓的感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多少人曾經(jīng)因為它們而葬身蓬蒿之中啊!</br></br>劉鼎淡淡的說道:“看來紅巾盜的財力很雄厚啊!”</br></br>賈令威謙卑的說道:“小小薄禮,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只是我家王爺?shù)囊稽c點誠意,還請大人三思。”</br></br>劉鼎點點頭,漫不經(jīng)意的說道:“我喜歡你們王爺?shù)恼\意,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的。進來吧!”</br></br>他將賈令威帶到營帳里面,分賓主坐下。隨意的說道:“你家王爺現(xiàn)在可好啊?都在忙些什么呢?”</br></br>賈令威平靜地回答:“杭州刺史董昌。實在過分,屢屢要錢要糧。威脅我們王爺。我家王爺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浙東觀察使,越州向來是浙東觀察使的轄地,但是董昌貪得無厭,想自己做浙東觀察使,屢屢派兵攻打我軍。王爺不斷向朝廷控訴董昌的非法行徑,只是董昌花言巧語,居然騙的朝廷責備我家王爺,真是可恥可恨。將軍大人來到鎮(zhèn)海,又肩負朝廷的名義,一定要為我家王爺討回過公道。”</br></br>劉鼎笑著說道:“你家王爺派你來勸說李君率軍回援?”</br></br>賈令威內(nèi)心微微一凜,表面上卻平淡地說道:“焉有此事?王爺?shù)男∨畠合聜€月要出嫁,小人只是受王爺?shù)奈校皝硭驼執(zhí)T了。適逢將軍大人率兵遠來,和李君之間有些誤會,小人自告奮勇,前來解釋這個誤會。”</br></br>劉鼎點點頭說道:“你家王爺?shù)呐畠憾嫉搅顺黾薜哪挲g了啊?不知道新郎是哪位大人的公子?”</br></br>賈令威挺直身軀,沉聲說道:“是福建觀察使陳巖陳大人的小公子。”</br></br>劉鼎輕輕地點點頭,沉思著說道:“哦,是陳巖陳大人的小公子啊!</br></br>賈令威還要說些什么,劉鼎卻似乎陷入了沉思,隨即擺出了送客的姿勢,緩緩的說道:“賈師爺你遠道而來,想必也困了,暫且休息一下,等有了時間,我們再詳談。”</br></br>秦邁當即將賈令威和他的隨從都帶走了,只留下兩個裝滿金錠的箱子擺在劉鼎的面前。</br></br>李怡禾皺眉說道:“這是紅巾盜地緩兵之計,他們沒有想到我們會突然出現(xiàn)在石頭鎮(zhèn),又沒有充分地時間來調(diào)兵遣將,所以用這兩箱金錠來穩(wěn)住我們,希望可以爭取到兩天的時間。李君現(xiàn)在肯定在快地調(diào)集兵馬,防止我們進攻。”</br></br>劉鼎若無其事的說道:“你的意思呢?”</br></br>李怡禾毫不猶豫的說道:“先打再說。”</br></br>劉鼎淡淡的說道:“何解?”</br></br>李怡禾不假思索的說道:“必須讓紅巾盜見識到我們的武力,才能迫使他們真正的和我們協(xié)作。換句話來說,就算我們要敲詐紅巾盜的錢財,也得讓他們的確是怕了我們再說。只要將他們打痛了,哪怕是最后一錠金子,他們都要乖乖的交出來。紅巾盜既然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湊出兩大箱碩大的銀錠來,恐怕其他的金銀財寶更是不可勝數(shù),難道大人不動心嗎?”</br></br>劉鼎呵呵笑著說道:“深得我心也,好,我們就先打為敬!”</br></br>他拍手讓人將兩個木箱封好抬走,送給魚多均處理,然后將手下的各個大將都叫過來,朗聲說道:“明天早上,動進攻!”</br></br>(月票榜又在拼命的往下掉,不知道哪位兄弟拉在下一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