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如初
    解開心結(jié),夫妻兩個自然和好如初。
    蕭詡瞄了木桶一眼。
    花瓣鋪滿水面,水下曼妙的風(fēng)景都被遮住,實在有些遺憾。
    蕭詡一臉正經(jīng)地說道:“你沐浴這么久,水一定涼了。再待在木桶里,怕是會著涼。還是快些出來更衣才是。”
    顧莞寧:“……”
    給他幾分顏色,就要開染坊!
    顧莞寧瞪了他一眼:“你出去,讓琳瑯進來伺候我更衣。”
    蕭詡厚顏道:“為夫在此,何須勞煩琳瑯。不如就讓為夫伺候……哎喲!”
    這一聲慘呼,貨真價實,絕不摻假!
    顧莞寧下手絲毫沒客氣,在他的臉上重重擰了一把。
    “老夫老妻,還有什么可害臊的。”
    蕭詡一邊揉臉一邊咕噥,眼看著顧莞寧又一個白眼飛來,只得舉手投降:“好好好,我這便出去。到閨房里等你!”
    顧莞寧啐了他一口。
    蕭詡挑不以為意,挑眉一笑,施施然轉(zhuǎn)身離開。
    ……
    琳瑯很快走了進來,利落地為顧莞寧擦拭水珠穿衣。
    顧莞寧瞄了琳瑯一眼,語氣中流露出幾分不滿:“蕭詡進來,你為何不提醒我一聲?”琳瑯是她最親近最信任之人,對她的忠心毋庸置疑。
    沒想到,琳瑯竟會一聲不吭地放蕭詡進來!
    琳瑯一反平日的謹小慎微,大著膽子應(yīng)道:“因為奴婢怕娘娘太過固執(zhí),錯過了和皇上和好的機會。”
    顧莞寧:“……”
    “奴婢知道娘娘之前有多辛苦。”琳瑯目中滿是憐惜,聲音低柔:“奴婢一直很心疼娘娘。可奴婢同樣清楚,娘娘對皇上的感情有多深厚。便是累了倦了,也只是一時。娘娘根本割舍不下皇上。”
    “病重不起,被蕭睿殘魂入體,非皇上本意。娘娘受苦,最心疼娘娘最痛苦的,便是皇上了。”
    “這幾個月來,娘娘對皇上避而不見,一直待在侯府。皇上從未逼迫娘娘回宮,一直默默耐心等候娘娘消了心頭這口怨氣悶氣。這樣的深情厚意,世間也只有皇上能為娘娘做到這一步。”
    “時隔三個月,娘娘和皇上慪氣也該差不多了。再這般下去,不免傷了夫妻感情。所以,奴婢才斗膽一回,讓皇上和娘娘獨處。”
    “娘娘若要因此責(zé)怪奴婢,奴婢心甘情愿。”
    顧莞寧心中動容,口中卻輕嗔:“我只說了你一句,你倒是應(yīng)了一長串。”
    琳瑯對顧莞寧的性情脾氣了如指掌,見顧莞寧眼角眉梢含笑,便知她并未動怒。不由得抿唇一笑,細心地為顧莞寧擦拭長發(fā)。
    顧莞寧卻道:“不用擦了,我先回閨房去。”
    蕭詡還在閨房里等著她。
    琳瑯抿唇偷笑。
    ……
    眾人頗為識趣,無人跟上來伺候。
    顧莞寧推門而入。
    身著月白常服的俊美男子負手而立,悠然倚窗而立。聽到推門聲,笑著轉(zhuǎn)過身來,溫潤如玉的俊美臉孔似閃著月輝般的光華。
    “阿寧,”他輕聲呼喚,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她。仿佛他的世界他的眼中,只有她。
    顧莞寧臉頰微微一熱。
    這一剎那,她忽地生出了難言的緊張和局促。就像當年兩人圓房的那一夜,他也是這般熱切又渴望的凝視著她……
    沒出息!
    她暗暗啐自己一口。老夫老妻了,還這般緊張忸怩,實在可笑。
    她竭力讓自己平靜放松。
    蕭詡似洞悉了她的微妙心思,嘴角忽地揚起,大步走上前來,將她摟進懷中。兩人的身體,瞬間緊緊地貼在一起。彼此俱是微微一顫。
    顧莞寧耳后發(fā)熱,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
    “阿寧,別動。”蕭詡在她耳邊笑著輕嘆:“久曠之軀,禁不起半分撩撥。你頭發(fā)還沒干,我先替你擦拭頭發(fā)。”
    話語中透出濃烈的暗示。
    熱烘烘的氣息在敏感的耳際吹拂。
    顧莞寧耳尖泛紅,那抹誘人的嫣紅,迅疾暈染開來。映襯得她面如三月桃花,一雙眼眸似能滴出水來。
    蕭詡用盡生平自制力,強忍住立刻將她抱著上榻的沖動,拉著她的手坐到床榻邊。拿起干凈柔軟的毛巾為她擦拭長發(fā)。
    柔軟烏黑的長發(fā)中,夾雜著的絲絲白發(fā),顯得格外刺目。刺痛了蕭詡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蕭詡下意識地放慢了動作。
    顧莞寧忽地說道:“蕭詡,你不必覺得對不住我。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換了是我躺在床榻上,你一樣會這般對我。”
    蕭詡心中的千言萬語,只化為短短一句話:“阿寧,此生我絕不負你。”
    你待我的深情,我便用這一生的深情來回報!
    顧莞寧略略側(cè)頭,笑容中有少見的俏皮:“我生了白發(fā),你會不會心生嫌棄?”
    這怎么會!
    蕭詡不假思索地應(yīng)道:“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在我眼中,你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無人能及。”
    顧莞寧臉頰泛起紅暈,似嗔似喜的白了他一眼:“那你還磨蹭什么?”
    ……
    短短幾個字,令蕭詡心潮澎湃,熱血上涌。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病了近三年。這三年來,他們親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用久曠來形容絕不為過。
    這幾個月里,他身體早已痊愈,卻強忍著沒到侯府來。是為了讓她徹底放開一切,安心靜養(yǎng)休息。
    今晚,他們終于彼此坦誠,和好如初。近乎失而復(fù)得的巨大喜悅,充斥心頭。他強烈的渴盼著擁她入懷,卻躊躇猶豫著不敢靠近。
    沒想到,她會主動張口。
    他俯下頭,灼熱滾燙的嘴唇落在她的額頭,掠過小巧的鼻梁,柔軟的面頰,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雙唇相觸的那一刻,兩人同時顫栗。體內(nèi)竄起不可思議的熱度,如灼燙的巖漿在體內(nèi)涌動。叫囂著渴望著更親密更深入的接觸。
    他將她猛地摟進懷里,用力之大,似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里。
    顧莞寧呼吸急促,他的呼吸同樣急促。
    熱切又貪婪地吻尚未結(jié)束,他便將她抱上床榻……
    一室的纏綿旖旎,令窗外的明月也羞于露面,悄然躲進了厚厚的云層后。<!-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