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比你想象的復(fù)雜(二更)
所有的景物都在旋轉(zhuǎn)。
天在旋轉(zhuǎn),地在旋轉(zhuǎn),放眼能及的花草樹木都在旋轉(zhuǎn),頭暈?zāi)垦#鹆粝拢卟拾邤獭?br/>
模模糊糊的,她好像瞧見了一紫衣身影,那完美到人神共憤的面具因?yàn)槊虼降牡托Γ簧乃洪_了一小道口子,遠(yuǎn)在天邊,又似乎近在眼前。
弦月瞇著眼,只露出一小段縫隙,手中的酒壺還未放下,四處揮了揮,除了那泛著濕氣的空氣,什么也沒有。
“原來是幻覺。”
弦月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吸了吸紅紅的鼻子,自言自語,隨后對著夜空朗月,低笑出聲。
蘭裔軒看著弦月那模樣,便知她是真的醉了,方才宴上,因?yàn)楸话讘?zhàn)楓攔著,她喝的并不多,一杯醉酒性剛烈,想來只有三分醉意,若是現(xiàn)在這模樣,就不知是她將那四個(gè)壯漢垂吊在半空還是那四人將她捆綁進(jìn)樓王府了。
夜里,暗香浮動(dòng),卻并不是院子里濃郁刺鼻煙含香,淡淡的,恰如墨蘭,十分好聞。
“你喝醉了。”
蘭裔軒坐在弦月的身側(cè),低頭看著雙頰酡紅的弦月,金玉般的聲音少了幾分生硬的生疏,溫柔而又低沉。
“你懂什么,一醉解千愁。”
弦月睜開眼睛,看了頭頂上方的蘭裔軒,秀氣雅致的眉黛蹙成一團(tuán),撅著嘴,明明是一副愁緒萬千的模樣,卻在別人生出憐惜之心時(shí),很是不雅的打了個(gè)嗝。
“你何時(shí)才能像個(gè)女人?”
凝滯白玉般光潔瑩潤的肌膚,因?yàn)樽砭疲旧狭硕涠涞募t暈,眉間的朱砂,像是盛開在暗夜的花,月發(fā)光,越發(fā)的紅,仿佛要滴出血來,美麗的妖嬈的,五官精致小巧,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干凈靈秀的氣息,夜風(fēng)拂過,如緞般的墨絲隨風(fēng)起舞,飄落在臉頰上,遮擋住被人偷窺的精致五官,這樣的女子,談不上絕美,卻偏偏讓人無法忘記。
“我本來就是女人。”
弦月大聲宣告。
蘭裔軒伸手,那手指纖細(xì)修長,白皙如玉一般,一點(diǎn)點(diǎn)撥開黏貼在弦月臉上的發(fā):“這天下還有能讓你苦惱的事情嗎?”
手指微涼,像是浸泡在水中的溫玉一般,沁人的香氣,舒適的涼意,居然讓人覺得溫暖。
“我想要他無病無痛,長命百歲,一輩子都能陪著我。”
蘭裔軒的手突然頓住,目光灼灼,望向弦月:“你居然也有心上人。”
感受到那灼人的視線,弦月突然睜開眼睛,眼前的男子,閑適淡然,高貴從容,那張臉,躺在檐上的弦月猛然驚醒,揮開蘭裔軒的手,慌忙就要起身。
這不是梨花齋,出現(xiàn)在身邊的可不只有那些友好溫順的小動(dòng)物,至少,眼前的這一只,絕對就是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她原只是想揮開蘭裔軒的手做起來,哪想到自己用力過猛,拿著酒壺的手直接打在蘭裔軒的額頭上,蘭裔軒沒料到她對自己的戒備居然如此之深,便是醉成這個(gè)樣子,還如此排斥,若換成其他人,她還會(huì)如此嗎?
弦月看著蘭裔軒額頭上那一塊與他的形象氣質(zhì)完全不符的青紫,先是微微吃驚,而后指著蘭裔軒,笑出了聲。
隨手扔掉手上的酒瓶子,雙手撐著屋檐想要坐起來,好生嘲笑一番,哪想到,右手不小心碰到圓溜溜的酒瓶子,映江樓內(nèi),為顯奢華,和梨花齋那些木頭搭建的屋頂不同,用的本就是那些上等的碧瓦,像是打了蠟一般,十分光滑,這屋頂,又是45°角的設(shè)計(jì),弦月的身子隨著那酒瓶,一起滾了下去。
以弦月的本事,縱然是醉酒,想要上來,也非難事,蘭裔軒自然不會(huì)出手,可眼見那酒壺摔在地上,發(fā)出彭彭的聲響,弦月卻依舊無動(dòng)于衷。
蘭裔軒縱身一躍,如掠影般浮在弦月上空,伸手一攏,在她快要墜地的時(shí)候,攬住她的腰,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呵呵。”
弦月落地,仰頭看著蘭裔軒,醉眼朦朧,指著他,突然笑出了聲:“蘭裔軒,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出手。”
蘭裔軒看著她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模樣,眉頭皺起,似有些懊惱。
以她的身手,便是墜落在地,也可保自己不受傷害。
“蘭裔軒,沒想到你還挺關(guān)心我的嘛。”
弦月指著蘭裔軒微紅的臉,笑的打趣道。
“回去吧。”
蘭裔軒看了弦月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蘭公子。”
弦月叫了聲,直接追了上去,蘭裔軒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弦月直直沖過去,剛好撞了個(gè)滿懷。
“生氣了?”
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不對,蘭裔軒又豈是這么容易生氣的人,可見弦月這人,便是酩酊大醉,思緒卻依舊在維持運(yùn)轉(zhuǎn):“我都沒生氣,你生什么氣?”
弦月推開蘭裔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那醉眼迷離的眸,波光滟瀲,著實(shí)沒有半分的威懾,水嫩的唇,微微抿起,更是勾人。
蘭裔軒靜靜的看著醉酒的弦月,那寬容的姿態(tài)仿佛是在包容一個(gè)無理取鬧的孩子。
“你早就知道那三殿下會(huì)帶一群女人來了對不對?用我做擋箭牌。”
弦月指著蘭裔軒,一副篤定的模樣,見蘭裔軒不開口,哼了一聲,別過頭,經(jīng)過他身旁的時(shí)候,故意用力撞在他身上,這才揚(yáng)起得意的笑臉,達(dá)到闊步的向前走。
“你是生氣嗎?”
那低低的聲音帶著似有若無的愉悅。
弦月轉(zhuǎn)過身,又是一聲冷哼,手指蘭裔軒,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你被人利用,會(huì)覺得開心嗎?”
“若是那人真有本事,軒欣然接受。”
那模樣,仿佛他真的一心想要尋找一個(gè)能利用他的人一般,弦月賭氣的別過頭,嘟囔了聲:“和白大蝦一樣,自大狂。”
“磐城大會(huì),我?guī)湍恪!?br/>
蘭裔軒走到弦月跟前,突然握住她的手指。
“真的?”
那染著醉意的眸突然清醒了過來,眸光清亮,倒映著天上所有的星輝,唯恐蘭裔軒反悔,弦月另外一只手握住他捉著自己手指的手,笑出了聲,那笑容,客官看來,還是有幾分諂媚的:“蘭裔軒,我就說嘛,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
末了,突然想到什么:“蘭裔軒,你難道不會(huì)生氣嗎?”
她的底線是哥哥,而蘭裔軒呢,他這個(gè)人,嚴(yán)重潔癖,而且呢,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可為什么她做了哪些事,他都還是無動(dòng)于衷呢?
蘭裔軒的手被她緊緊握住,任由清澈干凈蕩漾醉人的眼眸興奮的盯著自己,抽出自己的手,湊到弦月的耳畔:“我的人生,比你想象的復(fù)雜。”
他說話時(shí)氣息溫醇,真的就像是溫潤的寶玉,帶著微微熱度,拂在弦月耳側(cè),似絲弦被輕柔撥響,低而迷離,字字醉人。
弦月側(cè)身看著他,答非所問,卻又好像就是那個(gè)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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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蘭裔軒的復(fù)雜人生,哇咔咔,這樣的性格,是有原因的,力爭寫出新意,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