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蘭裔軒,你怎么陰魂不散
楚國背靠謝羅山,其他三面全部環(huán)水,是五國中唯一一個靠海的國家,氣候溫潤,十分適合居住,這里有大片大片的梧桐樹,山上種著四季常青的松柏,縱然是寒冷的冬日,這里卻依舊可以感覺到春天的氣息。
弦月一路騎馬,算不上快,但也不慢,花了近一個半月的時間,終于到了楚國的國度營城。
營城,沒有燕京的喧囂繁華,沒有磐城數(shù)百年來天城積淀的威嚴(yán),倒不是說冷清,這里的大街同樣是車水馬龍,往來不絕,還有連綿不斷的吆喝聲,但是這個地方卻依舊讓人覺得安靜,那是一種感覺,仿佛只要站在這里,一顆心,都是寧靜如水的,就算是在這寒冬臘月的季節(jié),這個地方依舊讓人覺得生機(jī)勃勃。
弦月手上牽著駿馬,因為不是匆忙的趕路,途中還是和往常一般的休息,她牽著的依舊是離開磐城時哥哥為她準(zhǔn)備的寶馬,只是那雪白靚麗的顏色蒙上了灰塵。
陽光灑在臉上,溫暖而又舒適,剛好是在正午,大家都在家里或是客棧用著午膳,大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街道十分的寬敞,比磐城的還要寬,兩邊栽種著各種各樣的樹木,有些樹的樹葉已經(jīng)落光,光禿禿的,在地面上投下的影子隨風(fēng)搖曳,而另外的樹木卻還是綠油油的,每隔開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花壇,花兒還在綻放,五顏六色的,看得人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樹枝上掛著大紅的燈籠,客棧還有各種店鋪也是一樣,十分的喜慶,弦月這才想起來,馬上就是年關(guān)了。
她轉(zhuǎn)過身,遙望著鳳國的方向,哥哥現(xiàn)在還沒到鳳國吧,若是和哥哥一起回去,就能和他一起過年了。
弦月看著那金色的陽光,心里忍不住泛酸,沒了柳心悠,她居然要一個人過年了,轉(zhuǎn)念想了想,這樣也好,一個人,自在。
她四處看了一眼,正準(zhǔn)備尋家客棧歇腳,她雖沒有趕路,不過到底天天在馬背上,渾身還是有些不自在,肚子也餓了,吃晚飯,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這是她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了。
剛走到一家客棧,將手上的馬韁遞給門口的店小二,拍了拍馬背,一時間,塵土飛揚:“給我的馬兒喂飽了,然后呢,給他洗個澡,找個舒服點的地方讓他睡一覺。”
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碎銀子,那小二笑著接過,弦月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絕對比方才要燦爛上許多。
拍了拍手,還沒邁進(jìn)客棧的大門,忽聽到身后的馬叫聲,轉(zhuǎn)過身,竟是許久沒有見面的雷安,他很是大方的從懷中掏出一定比弦月大十倍的銀子,豪爽的扔到小二的掌心上,然后從他的手上搶過了她的坐騎,而接過銀子的小二則是一臉為難的看著她。
雷安身旁站著的那個人,她在熟悉不過,能做出好多好吃的,善解人意的雷云。
“你們怎么來了?”
弦月轉(zhuǎn)過身走到雷云身前,探著身子,向后看了看,并沒有預(yù)期的那道身影。
“蘭公子呢?怎么沒看到他?”
弦月望著雷云,在提到蘭裔軒的時候,眼底沒有半分的期待,只是有些奇怪,這雷云雷安二人向來是寸步不離蘭裔軒的,他們兩個來了,蘭裔軒應(yīng)該也在附近才對。
“我們公子沒來。”
雷安看著弦月,挑了挑眉,那模樣有幾分得意:“你想我們公子了?”
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直直的盯著弦月,他是十分期待能從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就跟我們走吧。”
弦月看著雷安那模樣,忍不住聯(lián)想到他在打著蘭裔軒的旗號誘拐未成年少女,忍不住哧笑出聲。
“你笑什么?”
雷安急了,將手上的馬遞給一旁站著的雷云,沖到弦月跟前,烏黑的眼眸染上了點點的怒氣。
弦月止住了笑聲,眉眼間卻是難以掩飾的笑意:“我為什么要想你們家公子?為什么要跟你們走?要是你們家公子把我賣了怎么辦?我可不想被他賣了還給他數(shù)錢呢。”
說到最后,弦月自顧著點了點頭,顯然是十分贊同自己的觀點的。
“我們家公子不會把你給賣了的,他舍不得。”
雷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弦月,萬分肯定的模樣。
他們家公子就算把他和雷云兩個人給賣了,也舍不得把她賣給別人的,再說了,他們家公子做什么事,需要賣人嗎?
“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我們家公子,就你這個女人不識好歹,你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雷云把你當(dāng)夫人照顧著,有什么不好?快點和我們走吧。”
雷安盯著弦月,那眼神,仿佛再說,你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好像看我很不順眼。”
弦月對著雷安挑了挑眉。
雷安沉默,他心里倒是不討厭弦月,只是看不慣弦月對蘭裔軒的態(tài)度,哪個女人見到他們公子不是巴巴的貼上來,就只有弦月,不冷不熱的。
“你看我不順眼,我怎么和你相處啊。”
以前不是相處的好好的嗎?每次都是他吃虧。
“我不去,我住客棧。”
弦月手指著跟前的客棧,順風(fēng)客棧,弦月方才沒怎么注意,這名字,這名字——
她笑著縮回手,對雷云道:“把我的馬給小二吧,連續(xù)趕了幾天的路,她現(xiàn)在是又累又餓。”
弦月指著馬,說的卻是自己。
這蘭裔軒不可謂不神通廣大啊,她才剛到楚國,還沒找到歇腳的地方,他就找到自己了,他來楚國做什么?
“弦月姑娘,這逢年過節(jié)的,住客棧總歸不方便,來之前我已經(jīng)備好了午膳。”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逢年過節(jié)卻身處異地,雖然說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卻難免覺得感傷,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不愿意和蘭裔軒呆在一塊。
如果將來她真的被逼無奈只能選擇他的話,只要心是自己的,她依舊是自由瀟灑的鳳弦月,要不然夾在中間,甚至淪為他的棋子,多悲哀。
女人啊,在愛情面前,都會變成傻子瘋子,雖然沒有親身經(jīng)歷,但保持安全的距離,總歸是沒有錯的。
“一盞茶的時間。”
弦月的手指在雷云的跟前晃了晃,下巴微微的昂起:“要是你們家公子能在一盞茶的時間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和你們走。”
蘭裔軒這人雖不討厭熱鬧,卻還是偏愛安靜,上次眼睛的別院就在東郊,這一帶都是客棧店面,弦月料定他一定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就算他神機(jī)妙算,也料不到自己會提這樣的要求吧。
弦月雙手環(huán)胸,那小二也站在一旁看著熱鬧,好在是冬日,這日頭雖然有些曬,倒不至于像夏日那般滾燙灼人,照在身上,暖暖的,愜意舒適。
弦月閉著眼睛,那肌膚雪白細(xì)膩,像是上等的鵝絨絲一般,一旁的小二原本是留下來看熱鬧的,對他們口中的公子也有些好奇,可現(xiàn)在,他的視線卻忍不住被弦月吸引。
楚國的山水養(yǎng)人,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如弦月這般的長相,最多也就是中上之姿,第一眼看去,真不能給人任何驚艷的感覺,第二眼,覺得她和尋常女子有些不同,可現(xiàn)在,他的視線好像黏住了一般,完全不能從她的身上移開,他在楚國長大,有幸見過初雪公主一面,那是讓人忍不住捧在掌心呵護(hù)的美人,可他卻覺得,什么天下第一美人,竟完全不能與之相提并論之感。
弦月閉著的眼睛微微漏出一小段縫隙,嘴角上揚:“雷云,時間快——”
話還沒說完,她環(huán)在胸前的手突然放開,眼睛驀然睜大,直直的盯著雷云身后的方向,臉上閑適的笑容有片刻的皸裂。
“走吧。”
蘭裔軒走到弦月的跟前,也不管她手上臟不臟,直接牽起了她的手,臉上帶著一貫的笑容,得意的,狡詐的,完全就是徹頭徹尾的黑狐貍。
那小二看著弦月身邊的蘭裔軒,眼睛忍不住放量,紫衣加身,一舉一動,閑適從容,雍容高貴,仿若從金鑾大殿走來的皇子。
弦月忍住吞口水的沖動,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她這是在克制自己朝那張臉揮一拳的沖動,卻在蘭裔軒牽住她的手時,渾身有瞬間的僵硬,卻見他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沒有半分的扭捏,她抽出一只手拍了拍蘭裔軒的手臂,臉上的笑容比花壇盛開的花兒還要燦爛:“蘭公子,好巧。”
蘭裔軒皺著眉頭,可以想象,弦月的下手有多重。
一字一句,竟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千算萬算,她還是犯了世人的錯誤,認(rèn)為這樣的人不會放低自己的姿態(tài),可她怎么就沒想到,或許在他眼里,她早就不是當(dāng)初的弦月,而是鳳弦月,鳳國的公主,鳳國太子的掌上明珠。
“你怎么在這?”
弦月笑著問出了聲,而另外一邊,雷安看著弦月吃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當(dāng)真是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不是你讓我在一盞茶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嗎?”
蘭裔軒沒有看弦月,溫和的口吻,如朱玉般的聲音,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弦月拖出蘭裔軒的手,不肯繼續(xù)往前走:“你要真有那么多時間,就去找別的女人好了,他們應(yīng)該會很樂意的。”
蘭裔軒伸手,取過弦月背在肩上的包袱,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容,可弦月卻明顯能感覺的到,那笑容是冷的:“我不樂意。”
那語氣,那表情,完全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弦月?lián)]開他想要挽著自己的手,臉上沒有丁點的笑容:“蘭裔軒,我覺得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想要我這個人,就離我遠(yuǎn)點,等我回到鳳國,你大可以讓人前來提親,我會慎重考慮的。”
這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其實,關(guān)鍵是她覺得嫁給蘭裔軒沒什么不好,他能給鳳國百姓原本的安定,這個人,如果他愿意,比白戰(zhàn)楓更能讓哥哥放心,他善解人意,若是沒有動情,相敬如冰,一輩子很快就過去的。
“誰愿意要一個沒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那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
弦月不疾不徐,完全將蘭裔軒的不悅忽視。
蘭裔軒笑了,然后,下一瞬,他轉(zhuǎn)過身面對弦月的時候,已經(jīng)是那個波瀾不驚,仿佛萬事都成竹在胸的蘭裔軒:“既然如此——”
蘭裔軒頓了頓,盯著弦月,在她略有些驚詫的神色中,轉(zhuǎn)過身,對身后的雷安道:“那我們也在客棧住下。”
他們在客棧住下,他們不還是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同?
“不用了。”
弦月狠狠瞪了蘭裔軒一眼,看著雷云雷安的背影,大聲喝道:“我和你們回去。”
蘭裔軒這人素來有潔癖,他住的地方絕對比客棧干凈舒適多了,反正都是要住在一起,還不如去他的別院。
她憤憤的轉(zhuǎn)過身,走到那傻傻愣在原地的小二跟前,取過他還放在掌心的銀子,那小二原想要握拳的,弦月的動作更快,等他的右手輕握成拳的時候,那銀子已經(jīng)成了她的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銀子,看著小二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任由他的眼神跟著自己手上的銀子跑,十分得意的笑出了聲,那小二想搶,卻怎么都沒有弦月的動作快,最后,只能懊惱的低下了頭,弦月則是大笑出聲,心情跟著舒暢了許多。
果然,整人就是她一直以來的惡趣味,雖然敗在了蘭裔軒的手上,但是今后會有雷云雷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的,弦月覺得,心理平衡了許多。
“走吧。”
弦月走到蘭裔軒跟前,將銀子拋到了半空,然后伸手接住。
“雷云,把馬交給雷安,記得,先讓他好好的吃一頓,再將他洗干凈了,還有,記得要找個舒服點的地方讓他睡覺。”
弦月對著雷安吩咐道,雷安憤憤不平,為什么這樣的事還要點名道姓,難道非他不可了嗎?他覺得弦月是在報復(fù),可憐兮兮的望了蘭裔軒一眼,他只是對自己微微頷首,那模樣,仿佛弦月現(xiàn)在就是說讓他跳進(jìn)火坑,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一般。
“你很缺錢嗎?”
蘭裔軒看著弦月寶貝的玩著方才雷安給那小二的銀子,笑著問道。
弦月哼了一聲:“我這是在幫他呢,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不能滋長了她不勞而獲的心理。”
蘭裔軒哦了一聲,突然走到那小二跟前,弦月轉(zhuǎn)過身,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蘭裔軒和那個小二說了些什么,只看到那小二戀戀不舍的從懷中掏出她方才賞給他的那一小塊碎銀子遞到了蘭裔軒手上。
弦月眨了眨眼睛,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蘭裔軒走到她跟前,對于弦月驚詫的模樣十分滿意,弦月看著他掌心的碎銀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繼續(xù)看了看手中的碎銀子,伸出手指,在上邊按了按,硬硬的,涼涼的,確實是銀子沒錯。
她笑了笑,一把奪過蘭裔軒掌心的碎銀,與方才雷安的那一大錠銀子一起塞進(jìn)了懷中:“蘭公子,今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敢肯定,他都不會有不勞而獲的想法了,你做了件好事。”
因為,到最后,都是為他人作嫁衣,只是她怎么覺得蘭裔軒像是變了個人。
蘭裔軒恩了一聲,牽起了弦月的手:“走吧。”
弦月微微的有些掙扎,蘭裔軒卻不讓:“將來你會是我的女人。”
他說的那般肯定,仿佛牽著弦月的手只是他們之間必然經(jīng)歷的過程。
“蘭裔軒。”
蘭裔軒轉(zhuǎn)頭看著弦月,金色的眼光下,那溫和的眼眸還有星星點點的柔情,弦月動了動唇,卻忘記自己要說些什么,對著蘭裔軒干笑了兩聲:“沒什么,只是覺得你怎么老是陰魂不散呢?”
而且纏上的偏偏還是她,她有些悲哀的想到。
然后,她感覺到他從張新年端傳來的溫度,灼熱而又滾燙,和哥哥的完全不一樣。
蘭裔軒的別院在西郊,距離營城的中心并不是很遠(yuǎn),蘭裔軒帶她抄的是近路,走路的話半個小時也就到了,門前是蒼翠的樹木,背靠青山,與青山之間只隔開一條小溪,比起眼睛那房子,弦月自然更喜歡這里,對于沒有住在客棧的選擇有幾分慶幸。
雷云和雷安兩人提前趕了回來,在門口候著,見蘭裔軒牽著弦月的手,倒是沒有半分奇怪,走到弦月跟前道:“弦月姑娘,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熱水了。”
弦月轉(zhuǎn)頭看了蘭裔軒一眼,頓時明白,她滿身的風(fēng)塵,自己倒是無所謂,不過這個人可是有嚴(yán)重潔癖的,自己就算了,對身邊的人要求也這么嚴(yán)格,她覺得,她對蘭裔軒的潔癖程度的厭惡堪比對白戰(zhàn)楓的啰嗦。
“蘭裔軒,你的潔癖是一種病。”
弦月哼了一聲,揮開蘭裔軒的手,馬上就有婢女走到她跟前,弦月跟在他身后,卻還不忘狠狠的瞪蘭裔軒一眼:“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真是辛苦。”
雷云小心的看了蘭裔軒一眼,見他并無半分不悅,松了口氣,其實公子的潔癖已經(jīng)好了許多,至少以前他從來就沒瞧見過他主動去碰哪個女子,更不要牽他的手了,而且那個人還是一身灰塵。
“我們進(jìn)去等她。”
洗澡,時間很享受的事情,但如果你餓著肚子,泡在熱水中,這就不是件那么愜意的事情了,弦月直接將圍在浴桶旁邊的那些眼睛全部打發(fā)出去,迅速將自己洗干凈,換上算是蘭裔軒為她準(zhǔn)備的衣裳。
“姑娘,你頭發(fā)還在滴水呢?”
弦月擺了擺手,搶過她手上的毛巾,將發(fā)梢的水珠擰干:“吃飯的地方在哪里?”
那人沒想到弦月會這樣問,微微的有些錯愕,然后走到弦月身前:“姑娘請隨我來。”
蘭裔軒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身前的素白身影,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眉頭微微的擰起,卻沒有半分的詫異。
一路過來,頭發(fā)已經(jīng)差不多干了,只是因為沒有梳理,有些凌亂。
她原準(zhǔn)備在蘭裔軒的對面坐下,距離的遠(yuǎn)些,哪想到從她的身邊,蘭裔軒已經(jīng)命雷云拉開了椅子,弦月無奈,只能在他的旁邊坐下。
坐哪里都無所謂,弦月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都是雷云親手做的啊。
她拿起筷子,沒有任何的招呼,大口大口的吃菜,大口大口的喝酒,熟悉的美味,上等的美酒。
“雷云,你的手藝還是和以前一樣好。”
弦月仰頭,看著雷云,滿嘴的油,眉眼彎彎,十分開心。
蘭裔軒放下手中的筷子,傾身湊近弦月:“你什么時候能為我親自下廚?”
弦月斜過臉看他,動作的瞬間的停滯,而后別過頭,抬眼看著對邊的雷云:“不是有雷云嗎?他的手藝比我好多了,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蘭裔軒笑了笑,坐直身子,背靠在椅子上,沒有在說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比起食物本身,心意更加重要。
“想買什么,自己擬一份清單給雷云。”
“雷云,是要去采辦年貨嗎?”
雷云點了點頭,以往公子根本都不在意,今年和弦月姑娘一起才這般重視,他自然也要好好操辦。
“什么時候,我也去。”
弦月擦了擦嘴,滿臉的興奮,她還沒才辦過年貨呢,街上一定很熱鬧。
“叫上雷安,晚上一起去夜市。”
蘭裔軒說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也不管弦月是什么反應(yīng),朝著門外的方向走去。
這件事,就算這么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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