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美人華初雪
弦月轉(zhuǎn)過身,因為那花蝴蝶的臉是貼在蘭裔軒懷中的,所以她還是瞧不清她長的什么模樣,驚鴻一瞥,弦月敢肯定,那絕對是個驚世的大美女,身帶奇香,弦月驀然想到什么,臉上的笑容綻放。
蘭裔軒并沒有推開大美女,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看不出特別的親切,也沒有弦月那日匆匆瞧過的厭惡,十分平靜的任由美女抱著。
弦月心底了然的哦了一聲,望著那相擁的兩人,臉上的笑容更盛,難怪不讓別的女人碰。
蘭裔軒伸手的瞬間,抬眼瞥向弦月,滿臉的笑意,那晶瑩清亮的眼眸倒映著相擁在一起的紫衣粉裳,帶著濃濃的興味,哪里有半分的生氣和吃味。
絕世大美女在蘭裔軒的懷中蹭了蹭:“軒哥哥,我想死你了。”
那嚅嚅的聲音聽的弦月直有種心境蕩漾的感覺,將曾經(jīng)蘭裔軒接觸過的女子想了一遍,卻發(fā)現(xiàn),好像除了自己,沒見他和其他女子有過太過親密的接觸,好吧,她不會承認自己是她的情敵的,如果一定是的話,那一定也只是她假想而已,和念小魚的興致一樣。
弦月站了片刻,卻見她絲毫沒有放開蘭裔軒的意思,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他是真的很餓了,很是小心的向后退步,走到雷云跟前,唯恐打擾到那相擁的二人,幾聲的陽光下,嬌小美貌的女子靠在頎長俊逸的男子身上,難有的和諧美好。
“雷云,去給我準備吃的。”
她刻意壓低說話的聲音,湊近他耳畔的那一瞬,她明顯能感覺到雷云渾身的僵硬,像是突然間被石化了一般,完全動彈不得半分,一貫冷清的面容泛著點點的紅,而他的耳根,卻好像是發(fā)燒了一般。
敢溫熱的喜氣噴灑在自己的臉上,酥酥麻麻的,似乎就算是用鋼鐵出鑄成的心,也能在瞬間就被融化,雷云明顯能感覺到那一貫溫和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頃刻間化成冬日里寒冷的冰雹,尖銳的,鋒利的,砸在身上,利箭穿心般的疼痛。
沒有任何的猶豫,雷云后退了兩步,低著頭,弦月只看到他的耳根,在陽光下,紅的彷如滾燙的鐵烙,就算是不去碰觸,卻能感覺到那灼人的溫度。
他指著雷云的耳朵,眉眼彎成月牙狀,笑出了聲,而后很快的捂住嘴唇,別過頭,方才甜蜜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已經(jīng)分開,而她,隔著那刺目的陽光,終于能看清她的臉。
美女,絕世美女,她想了很久,卻始終還是找不出恰當?shù)男稳菰~來,腦海不由浮出一段形容美人的話來,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水湄蘭杜芳,采之將寄誰。瓠犀發(fā)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綽約多逸態(tài),輕盈不自持。
弦月不由向前走了幾步,終于看清了她的眼睛,那雙眼,弦月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狐貍精,用千年道行修成的媚態(tài),勾魂攝魄,只一眼,便讓人沉溺其中,再不能自拔,卻又有著楚國女子一貫的柔軟,而且干凈,那是未經(jīng)世事的少女,一切都還保留著嘴唇的純真,那張臉也極為干凈,五官小巧精致,像是洋娃娃一般,身形嬌小,更讓人憐愛,那是妖精和精靈融成一體的化身,該是矛盾的,卻又該死的協(xié)調(diào)。
此刻的她,正用那雙用千萬年道行修行而成的狐媚眼盯著蘭裔軒,無聲的訴說著什么,清純的外貌,勾人的媚眼,這樣的女人天生就是尤物,足以勾引任何男人的尤物,這樣的女子,天生就該被男人捧在掌心呵護著的。
天下公認的美人,楚國的初雪公主,她勾著唇,看著華初雪勾著蘭裔軒手臂的手,十指纖纖,那是真的半點沒有沾染丁點陽春水,干凈,修長,如嬰兒般白嫩,她有些明白,為什么楚國的王上會和周惠王一樣,寶貝著女兒,但是她又知道,兩個人的原因是不一樣的,周惠王的愛夾雜了太多的利用,太多的自私,而對著這樣的一個女孩,誰都會忍不住想要憐愛吧。
華初雪,初雪,是第一場雪嗎?干凈潔白,果真是人如其名。
“軒哥哥,她是誰?”
華初雪手指著弦月,一雙狐媚眼睜的大大的,盯著弦月,十分無辜的模樣,臉上揚著笑容,熱情而又親切,像是鄰家的小女孩,和寧云煙不同,她的身上并沒有那股子的高高在上,給人一種我是公主就了不起的感覺。
弦月笑了笑,她想,如果這個時候她能松開蘭裔軒的手,沒了那占有性十足的意味,或許,她或許能心生折服,直嘆道,敗筆而敗筆。
她先是轉(zhuǎn)過身,見雷云不在,估摸著是給自己做午餐去了,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和這陽光一般,跟著燦爛了幾分。
弦月走到華初雪跟前,禮貌的笑了笑:“原來天下第一美人長的是這模樣。”
華初雪瞪大眼睛,眼底的柔波蕩漾,似有些不明白弦月的意思。
“一等一的大美女,果真名不虛傳啊。”
弦月說完,笑出了聲,爽朗的笑聲,透著不羈和瀟灑。
“你是鳳國的弦月公主?”
華初雪盯著她眉間的朱砂,沒有太多的疑問,想來是已經(jīng)確定了她的身份。
弦月?lián)P眉,點了點頭。
華初雪突然松開蘭裔軒的手,激動地握著弦月的手,那模樣,像是見到了期許已久的偶像明星,興奮的緊:“我比你大。”
對于這樣出乎預料的答案,弦月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再無其他。
燕,楚,鳳,蘭,軒轅還有大周,大部分都是皇子居多,可事實上,卻也不僅僅只有三個公主而已,周朝公主寧云煙雍容華貴,堪稱國母典范,楚國的初雪公主美麗可人,天下男子皆神往已久,而她羲和公主,不過是因為鳳國的皇室凋零,就只有一個皇子一個公主,她雖極不受父皇寵愛卻被哥哥捧在掌心,再加上四歲金典之上的事情,被傳到了民間,到最后,已是神乎其神,也因此,三大公主也才有了她鳳弦月。
“你能告訴我關(guān)于軒哥哥的事情嗎?”
華初雪盯著弦月,滿臉的期待,而弦月卻分明看到她在說起她的軒哥哥時,滿眼的星光,這星光意味著什么,她不可能一無所知。
難怪蘭裔軒那么肯定,一個女人再怎么理智,遇上愛情,那也是個白癡,更何況她看這華初雪根本就不是很精明,遇上蘭裔軒,那就更加逃脫不了他的魔爪了,楚國最受寵愛的小公主在她的掌控之中。
白家再怎么強大,可在楚國,華氏才是皇族,才是正宗,他們?nèi)羰遣豢希准易龅木褪且韵路干系闹\逆之罪。
華初雪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眼眶頃刻間就紅紅的,憋著嘴巴,哀怨而又委屈:“軒哥哥說江湖險惡,說什么都不肯帶我出去。”
軟軟的聲音染上了重重的鼻音,聽起來別有一番韻味,微微皺著眉頭,她個子嬌小,長的又有些瘦弱,看起來竟有一種單薄之感,給人一種弱不禁風之感,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蹙眉的模樣,也還是美的。
“公主,江湖上有很多好色之徒。”
弦月頓了頓,勾唇,瞥了蘭裔軒一眼,那眼神,帶著濃濃的戲謔。
“那些號稱正義之師的人,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他們會透過眼神還有精神占你的便宜,還有一些人好色成性,白天他們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晚上就會變成采花賊,把你這朵嬌滴滴的花給采了。”
弦月單指挑起華初雪的下巴,低著身子,對著她的臉微微吹了口氣,模樣輕佻,清亮的眼神,星星點點的笑意,看不出是溫暖的還是冰冷的。
弦月滿意的看著華初雪受驚的模樣,那勾魂的狐媚眼茫然而又惶恐,這才松開了手,她是女人,所以不需要什么了憐香惜玉之心,她已經(jīng)有了想要憐惜的人了,一個人,就已經(jīng)足夠,不再需要第二個。
“不要嚇她。”
蘭裔軒走到弦月跟前,警告似的看了弦月一眼:“她不能受刺激。”
蘭裔軒一副認真正經(jīng)的模樣,倒是讓弦月有幾分意外,擺了擺手,無所謂的笑了笑:“我沒有。”
她笑,看著安慰華初雪的蘭裔軒,卻覺得慶幸,好在,她沒有動情,還好,還好。
“弦月姑娘。”
是雷云的聲音,弦月眼底放光,頓時將蘭裔軒還有華初雪二人扔在了一邊,樂呵呵的朝著雷云走了過去。
就這樣沒心沒肺的活著,不用為情所傷,不會為情痛苦,真好。
“是餃子。”
雷云找了個桌子將托盤中的大碗盛著的餃子放到弦月跟前:“廚房里,這個最快。”
弦月點了點頭,雷云的手藝都是很不錯的,更何況她又不挑食,肚子確實餓了,給她煮餃子填報肚子,而不是讓她等大半個小時吃飯,這是個明智的決定。
“肚子餓不餓?”
蘭裔軒松開攬著華初雪肩膀的手,低聲問道。
華初雪仰頭看著蘭裔軒,一臉滿足的笑容,抿著唇,搖了搖頭:“不餓。”
她原本只想看她的軒哥哥,不搭理弦月的,但是弦月吃餃子的聲音實在太大,還能聽到吞口水的聲響,雷云親手包的肉餃,還有市面上還有的海參菇,料相當?shù)淖悖瑴奈兜溃r美異常。
華初雪仰頭,卻見蘭裔軒的視線根本就不在她身上,越過弓著腰的雷云,如鴻羽般落在她的身上,那般的輕柔,帶著說不出的暖意還有其他她不想窺明的情緒。
華初雪拽了拽蘭裔軒的衣裳,仰著如花般的笑靨,小聲道:“軒哥哥,我餓了。”
像是流浪的小貓找到了將自己丟棄的主人,那模樣,弦月雙手端著碗,大口大口的喝著鮮湯,她覺的自己挺不正常的,對著這樣一個絕色大美人,如果不是嫉妒,那就是戀愛,但是她什么感覺都沒有,丁點都沒有,似乎她所有的柔軟都給了那個將一身溫暖都給了她的人。
弦月放下已經(jīng)見底的碗,背靠著椅子,雙腳放在另外一張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了個嗝,滿足的閉上眼睛:“雷云,晚上我還要吃餃子。”
她看著雷云的背影:“四五個就好了,人是鐵飯是鋼,我中午都沒吃飯,我要吃飯的。”
“雷云,給華初雪端一碗餃子來。”
華初雪笑了笑:“我也要大碗的。”
雷云轉(zhuǎn)過身,道了聲是,默默的退了下去。
弦月看著坐在身旁的華初雪,見她雙手撐著下巴,也正看著自己:“吃下四五個那么大的餃子,你還能吃得下飯嗎?”
弦月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現(xiàn)在正在長身體,不多吃點會營養(yǎng)不良的。”
她振振有詞,心里想著的卻是蘭裔軒方才的稱呼,她叫他軒哥哥,那般的親近,還帶著少女濃濃的愛慕,他卻叫她華初雪,連名帶姓的,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關(guān)愛,可是說話的口吻卻是冷冰冰的。
“軒哥哥,她一直是住在這里的嗎?”
華初雪仰著頭望著蘭裔軒問道。
蘭裔軒迎上她的視線,沒有任何的回避,也沒有半分男子應(yīng)有的癡迷,淡淡的恩了一聲。
“還會繼續(xù)住在這里嗎?”
華初雪繼續(xù)問道,像個純真而又懵懂的小孩。
蘭裔軒在她的對邊坐下,點了點頭。
“那我也要住在這里。”
不是肯定,不是命令,弦月更聽不出半點的威脅,是懇求,是愿望,還有撒嬌,那精致的狐媚眼帶著萬分的小心翼翼,盯著蘭裔軒,他卻只是坐在那里,沉默不語。
雷云剛好端著餃子走了進來,和弦月方才一模一樣的大碗,就連餃子的數(shù)量也是一樣的,然后放在了華初雪跟前。
華初雪瞪大眼睛,做了個吞口水的動作,十分的可愛,抬頭看著弦月,弦月雙手撐著下巴,對著碗內(nèi)的餃子怒了努嘴,示意她自便。
華初雪望著蘭裔軒,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拿起筷子,還不忘仔細瞧一眼,然后從懷中掏出干凈的絲帕,旁邊站著的宮女擦了又擦,她才接過筷子,架子一個大大的餃子,一口氣放進嘴巴,那雙干凈澄澈的狐媚眼頓時布滿了晶瑩。
弦月只是看著,剛上鍋的餃子其實是很燙的,她吃的那么快,是因為習慣了,她一個真正意義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如何能練就那樣的一身本事?
她以為華初雪會吐出來,畢竟那樣燙的東西吞下去,心都會燃燒的,整個人是很難受的,可是她沒有,她看到她生生的將那餃子吞了下去,弦月順著她眼角的方向看去,正是蘭裔軒所在的方向,然后,那雙晶瑩如水般的眼眸染上了失望,她卻依舊不肯放下手中的筷子,吃的飛快,還發(fā)出很大的聲音。
“公主。”
一旁的宮女擔心的叫了聲,可是她卻恍然未覺,一口氣將雷云端來的餃子全部吃的精光,然后,放下筷子,雙手端著碗,大口大口的喝湯。
弦月看著她一些列的動作,越看越覺得像,越看越覺的熟悉,然后,那原本盛滿了餃子的碗見了底,她背靠著一直,雙腳伸至半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弦月看著躬身收拾著的雷云還有倒在椅子上的華初雪,笑出了聲。
華初雪覺得肚子難受,像是有一把火燃燒,沒有任何的過程,從一開始就是灼熱滾燙,弄的她整個人無比的難受。
“公主,你的胃口也不小嘛。”
她看著蘭裔軒,他還坐在對邊,一動也不動的。
她敢肯定,百分之一萬的肯定,華初雪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她覺得好笑,冷冷的,正的有嘲諷的沖動,就因為自己住在這里,所以她便以為自己對蘭裔軒來說是特殊的嗎?是該說她單純呢還是愚蠢呢?
“女人的胃口果真是松緊帶。”
華初雪也在嘆氣,可那并不是滿足的,而是因為難受,雪白如嬰兒般的肌膚因為隱忍而染上了暈紅,額頭上是細密的冷汗,襯的美人越發(fā)的羸弱,像極了紅樓夢中的林妹妹,測眼看著弦月。
“可大可小啊。”
雷安一直靜靜的站在旁邊,見雷云端著盤子離開,跟著追了上去,兩人離開大堂,繞過走廊,直到了僻靜的廚房,雷云卻像是沒發(fā)現(xiàn)一直跟隨在身后的一般,靜靜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雷云。”
雷安氣惱,沖上去捉住他的手,眼底除了冒著的火光,還有越燃越旺的擔憂。
“你在做些什么?她是公子的人。”
雷云盯著略有些暴躁的雷安,點了點頭:“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有分寸。”
雷安瞪著他,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去犯險。
“也不知道公子怎么做才能打動弦月姑娘的心。”
雷云嘆了口氣:“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纏人的初雪公主,你不是不知道她——”
雷云看著雷安,沒有繼續(xù)往下說,兩人卻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
既然是公子的女人,就算是心頭上的肉,就算是沒了就會流血,會痛不欲生,那也必須割舍了。
雷安松開雷云的手,遙望著廚房窗口外的青山,也跟著嘆了口氣:“畢竟初雪公主是因為公子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王后還是——”
雷安繼續(xù)補充道:“公子他只是愧疚而已。”
雷云又嘆了口氣,卻不再說什么。
“蘭裔軒,你的初雪公主肚子可能不舒服。”
弦月手指著躺在椅子上的華初雪,微閉著眼,一副極力隱忍的模樣,這個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惜。
大年三十,皇宮肯定會有各種盛宴,嘴巴被燙的起泡,什么都吃不了。
桌上是山珍海味,可你只能看不能吃,這簡直就是酷刑。
蘭裔軒從桌上站了起來,走到弦月跟前,盯著弦月看了半晌,眼底明顯是不悅的,弦月笑了笑,她自認為沒有說錯什么,能攀上一國公主,而且這公子還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大美人,這有什么不好。
弦月從桌上跳了起來,走到蘭裔軒跟前,推了推蘭裔軒的肩膀,手指著華初雪:“她臉色很難看。”
華初雪的眼睛是閉著的,因此弦月沒有發(fā)現(xiàn),那勾魂的眸光是從未有過的驚訝。
“軒哥哥。”
華初雪拽著蘭裔軒的衣裳,虛弱的叫了聲,雪白的肌膚因為點點的汗珠,更顯晶瑩剔透。
蘭裔軒蹲下身子,將她臉上的汗珠擦干,溫聲問道:“不舒服?”
華初雪搖了搖頭,弦月敢肯定,她是在逞強,這樣子,如果還舒服,不是騙人嗎?
“軒哥哥,你在宮里過年好不好?”
弦月擠了擠蘭裔軒:“那你送她回去吧,把雷云留給我。”
蘭裔軒轉(zhuǎn)身,那表情弦月也講不太清楚,只是她向來能不把別人的眼光放在心上,繼續(xù)笑道:“給我做年夜飯。”
這么個嬌滴滴的女人,用如此虛弱的模樣面對著她,若是常人,必定不會拒絕,可蘭裔軒似乎已經(jīng)下了決定:“我過些日子進宮看你。”
上一刻還是如煙火綻放的華麗期待,這一瞬卻只剩下滿世界的黑色,漆黑黯然:“不去嗎?父皇和母后經(jīng)常提起你,想看看你呢。”
她動了動身子:“那我留在這里陪你過年好了。”
她唯恐蘭裔軒不肯答應(yīng),可憐兮兮的瞅著弦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捉住了弦月的手,她拽的很緊,弦月看她一副虛弱的模樣,總不好狠狠的將她甩開,就由她拽著自己,靜靜你等待著。
“你讓軒哥哥答應(yīng)我留下來好不好?”
弦月只在心底嘆息,怎么她遇上了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愛的這么卑微。
那雙精致的狐媚眼,是細碎的光芒,像是破碎的心,她看著蘭裔軒,其實既然不是一個人,反正哥哥也不在身邊,她是無所謂和幾個人過年的,是和蘭裔軒亦或是再加上一個白戰(zhàn)楓,又或者是加上華初雪,對她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不過,這初雪公主還真的看得起自己?蘭裔軒雖然不勉強她,不過也沒聽她說過什么話,她又是什么立場,沒幫上忙還惹得一身騷,還是算了。
她挑了挑眉,輕輕的踢了踢蘭裔軒:“蘭公子,你會聽我的嗎?”
蘭裔軒沒有看她,溫柔的整理著華初雪凌亂的發(fā)絲,那般的嬌小,那般的脆弱,像極了被放在瓷瓶中的洋娃娃,一旦瓷瓶摔壞,那精致的娃娃就會不堪一擊。
“我過幾日進宮去看你,乖乖聽話。”
華初雪看著蘭裔軒,大大的眼睛陡然流出了眼淚,然后哭出了聲,如果躺在椅子上的是以前的念小魚,如果那個說著乖乖聽話的是白戰(zhàn)楓,或許那靜靜的淚水會變成嚎啕的大哭,然后不依不饒。
“你們送公主回去,她身體虛弱,沒事別讓她出來了。”
是的,天下第一美人其實是個病美人,可這卻不是天生帶來的,而是后天不足,到底是什么原因,卻沒人知道。
“那你記得一定要進宮來看我。”
華初雪被蘭裔軒扶直,雙手緊緊的拽著他的手臂,不放心的提醒道,直到蘭裔軒恩了一聲,她的臉上又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弦月看著華初雪被人擔在擔架上抬了出去,蘭裔軒送她到門口,弦月姑且將此當成了依依惜別。
“到嘴的鴨子,你居然不吃。”
弦月走到蘭裔軒身邊,看著消失的華初雪,痛心疾首,抬眼看著蘭裔軒,一副你已經(jīng)無藥可醫(yī)的模樣。
“如果是你,我一定不會拒絕的,你會嗎?”
蘭裔軒轉(zhuǎn)過身,看著弦月,這樣的認真倒是讓弦月有幾分不自在,他笑了笑,向著外邊的方向走去。
弦月笑了笑,緊跟在身后,學著華初雪的嬌軟的口吻:“軒哥哥。”
她怒了努嘴,覺得身上一陣惡寒。
蘭裔軒猛然停下腳步,她生生撞在他的背上,對上蘭裔軒的眸,笑的越發(fā)開心:“你下次進宮帶上我,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