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哥哥,對不起
剛下了城樓,遠遠的就看到向著這邊跑來的云輕痕,直接在她的跟前停下,躬身抱拳,畢恭畢敬的道了聲:“公主。”
他身后跟著好幾個將領(lǐng),彪悍的,斯文的都有,跟在他的身后,齊齊對著弦月行禮,態(tài)度同樣恭敬,那些年老的自是不用說了,弦月四歲時金鑾殿的一幕幕,直到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他們這些馳騁沙場的,最是佩服擁有鐵血手段的人,而那些年輕的,對于十年前金鑾大典上發(fā)生的一切不過只是耳聞,常覺得是言過其實,可現(xiàn)在卻是打心里折服,能能那樣關(guān)鍵時刻,不懼生死的出現(xiàn),不愧是他們鳳國的公主,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她將之前鳳國軍隊攻占的城池?zé)o償送給了白家大公子,不過既然是公主的決定,他們都不會遵從。
弦月點了點頭,從他們的身邊經(jīng)過:“葉將軍,這些年你看起來還是一點沒變啊。”
弦月笑打著招呼,眼睛呈月牙狀,沒有一般女子的矯揉造作。
“吳將軍,你的胡子是越來越長了,沒以前黑了。”
她指著他的其中一個彪悍的將領(lǐng)的胡子,臉上依舊還是笑容,他們原本就不是很熟,十年的時間沒有見面,而弦月身為公主,卻沒有一點架子。
和朝中的幾位元老打了個招呼,她拍了拍那些年輕將領(lǐng)的肩膀:“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鳳國就要辛苦你們了。”
那些人看著弦月,滿眼的熱忱,里邊似乎有滾燙的晶瑩,渾身的血液仿佛燃燒了一般,他們告訴自己,值得的值得的,他們鳳國有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太子,也有一個體恤下屬的公主,這是他們鳳國的幸運。
弦月轉(zhuǎn)過身,見云輕痕看著自己,那模樣,是明顯的興奮,好像還有什么話要和自己說,遣走其余的將領(lǐng),就只剩下她和云輕痕兩個人。
“是不是有什么事?”
聽說,這次出征,哥哥也來了,方才沒在戰(zhàn)場上看到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不是哥哥發(fā)生什么事了?”
弦月湊近云輕痕,皺著眉頭問道。
云輕痕見弦月一臉焦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弦月被他搞的越發(fā)心急,四處看了眼,直接尋了匹馬,朝著鳳國軍營的方向奔去。
鳳國的將士不認識弦月,不過倒是聽人提起過這位在鳳國如神一般的公主,在江湖上同樣的鼎鼎有名,素衣雪月,和先王后一模一樣的眉間朱砂,弦月剛跳下馬,便有人擁了上來,將她手中的馬接走。
“公主。”
弦月點了點頭,隨便找了個人問道:“殿下在哪里?”
弦月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急急的跑去,掀開帳篷,剛好與迎面而來的白娉婷相碰,白娉婷向后連連退了兩步,一開始并沒認出弦月來,愣愣的看著她。
“娉婷姐姐。”
弦月學(xué)著小時候的語調(diào),拉回了白娉婷游離的思緒。
“公主!”
白娉婷看著弦月,那溫婉如水的眼眸滿是驚喜,然后很快的跪在弦月的跟前,溫柔如水一般的眸光竟帶上了鋼鐵般的堅毅:“屬下有罪,沒照顧好殿下。”
弦月將跪在地上的白娉婷拉了起來:“這件事和你無關(guān),是我自己有失考量,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哥哥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嚴(yán)不嚴(yán)重?”
白娉婷搖了搖頭:“嚴(yán)重倒是不嚴(yán)重,只是——”
“公主,你知道,殿下的身子一貫不好,尤其是在知道公主的噩耗后,險些當(dāng)場昏了過去,一路上,舟車勞頓的,鄴城的潮氣重,殿下剛到就病倒了,這些日一直躺在床上,云統(tǒng)領(lǐng)擔(dān)心將士知道這個消息后,軍心大亂,士氣低迷,所幸我來了,就一直讓我在這里照顧殿下。”
弦月提著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沒有大礙就好,如果只是心病,現(xiàn)在她回來了,哥哥很快就會好的。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哥哥。”
白娉婷看著弦月,點了點頭:“公主臉色的不好,我下去給你燉些滋補的湯藥。”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鳳久瀾所在的營帳很大,用布隔開,分成了三個空間,弦月直接走到鳳久瀾所在的臥室,屋子的桌上,染著油燈,再加上是白天,房間里邊并不是很暗。
鳳久瀾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在淡淡的光亮下,透著隱隱的青色,臉色很不好,屋內(nèi)的地面上,鋪了層厚厚的毛毯,炕上的火燒的很旺,整個狹小的空間都冒著熱氣。
弦月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鳳久瀾蒼白的臉,清亮的眸光淚花隱現(xiàn),含著濃濃的愧疚,她吸了吸鼻子,輕輕的叫了聲:“哥哥。”
就算是房間這么熱,他的臉卻依舊冰冰的,她牽起鳳久瀾的手,直接放在臉上:“我回來了,你的月兒沒有死,她回來了。”
弦月替鳳久瀾掖了掖被子,直接在地上坐下,背靠著鳳久瀾所在的床榻,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又一點點睜開。
“哥哥,這十年來我一直呆在梨花山上,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我總以為自己的適應(yīng)能力很強,就算到了江湖,也依舊可以游刃有余,我覺得自己是聰明的,沒人能在我跟前耍小手段,其實我預(yù)料過事情的后果,也知道自己可能有去無回,但是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還是想要捉住,因為我不想將來后悔,我覺得憑自己的本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能闖過去,明明知道如果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哥哥一定會很著急的,但是我還是那么做了,所以一切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那些不過都是我自己的自以為是而已,我以為自己很厲害,但是我根本就不是萬能的,哥哥,對不起。”
弦月覺得自己真的很喜歡自言自語,蘭裔軒喝了食人樹的湯汁時候,她是這樣,不管她聽得見聽不見,她的嘴巴就一直不停的說著,這段時間也是,她和蘭裔軒之間,永遠都是她一個人可悲的唱著獨角戲,還有就是現(xiàn)在,可能真的是她在梨花山呆的太久了吧,久到,自言自語也成了一種習(xí)慣。
“我覺的任何人都不能玩弄自己,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才是最笨的,成為了別人傷害那些關(guān)心我的人的利器,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再也不會為了那些莫須有的事情去冒險,去做那些無謂的犧牲,等哥哥的身體好了,我就和你一起回鳳國,這段時間,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今后,我再也不會做讓哥哥擔(dān)心的事情了,我保證。”
弦月轉(zhuǎn)過身,對鳳久瀾做發(fā)誓狀:“等我回到鳳國,哥哥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會承擔(dān)起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責(zé)任和義務(wù),那些我該做的事情,我都會做好的。然后找一個讓哥哥放心的人嫁了。”
弦月放下手,剛轉(zhuǎn)過身,躺在床上一直閉著眼睛的鳳久瀾突然睜開了眼睛,他靜靜的看著弦月,靜靜的聽著她熟悉的聲音,心里是從未有過的平靜,那份喜悅卻像是海浪般席卷著全身,他的月兒沒事,沒事就好,虛弱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弦月轉(zhuǎn)過身,想到蘭裔軒,眼眶的淚水掉的越發(fā)的快,她真的覺得好愧疚,好難過。
鳳久瀾感覺到弦月的哭泣,眉頭擰成一團,頓時心疼了起來,他沒事,他沒事,只要她回來了,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弦月的腦袋:“哥哥沒事。”
弦月突然轉(zhuǎn)過身,比起鳳久瀾,她也好不了多少,從掉下死亡谷的那天開始,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沒吃好,沒睡好,什么都不好,整個人瘦的真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臉色蒼白,黑黑的眼圈是明顯的疲倦,看著讓鳳久瀾越發(fā)覺得心疼:“怎么瘦成這副模樣了?”
弦月從地上站了起來,哭著叫了聲:“哥哥。”
整個人趴進鳳久瀾的懷中,雙手緊緊的抱著他,哭出了聲,鳳久瀾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沒有說話,這種擁抱的溫度,讓他覺得真實,心底越發(fā)覺得滿足。
弦月靠在鳳久瀾的懷中哭了半天,那哭聲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哥哥。”
弦月迅速將眼淚擦干,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鳳久瀾,中間省去了很多驚險的部分,結(jié)果卻很明確,蘭裔軒為她昏迷不醒。
“哥哥,我真的很難過。”
她也是人,這段時間,她一直強制壓抑著自己悲傷的情緒,死亡谷內(nèi)的驚恐,等待的焦灼,還有許許多多煩心的事情全部連在了一起,她真的覺得好累,卻始終沒能找到一個可以可以發(fā)泄的地方,她躺在鳳久瀾的懷中,微仰著頭,那小巧的臉上的寫滿了傷心還有疲倦。
鳳久瀾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不用擔(dān)心,他會好起來的。”
他笑著,那笑容真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樣,完完全全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他放心了,從未有過的安心,只要蘭裔軒能夠醒過來,他的弦月就能找到依托的人了。
以前,他一直擔(dān)心,要是自己有一天突然離開,他的月兒該怎么辦?他想過白戰(zhàn)楓,也考慮過蘭裔軒,比起白戰(zhàn)楓,蘭裔軒無疑是合適的,但是他擔(dān)心,擔(dān)心他對自己的月兒并非出自真心,現(xiàn)在看來,那些擔(dān)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了,那樣的人,如果能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那必定是愛到骨子里的,他的月兒是值得的。
他的付出并不是一無所獲的,月兒也愛上了他,她的生命中,再不是只有自己一個男人,他相信,他會代替他好好照顧月兒的。
為了月兒,他能堅持到現(xiàn)在,為了月兒,他也會醒過來的。
“無論別人做了些什么,只是讓你多經(jīng)歷了磨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弦月點了點頭:“哥哥,我也相信,他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等著他到我們鳳國提親。”
“這么快就想嫁人了,不要哥哥了?”
鳳久瀾笑著打趣道,心里卻有幾分不舍,從小到大,他和月兒都沒能有多少時間相處,想到她嫁人,嫁的還是一個能夠讓他放心的人,他覺得欣慰,可心里卻像是空了一塊,如果不是因為身體,他其實是不愿意月兒嫁到那么遠的地方的。
“誰說的?蘭公子和哥哥,一個都不能少,兩個都一樣。”
弦月在鳳久瀾的懷中蹭了蹭,鳳久瀾笑著輕拍著她的背部,一切,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弦月靠在鳳久瀾的懷中,仿佛是在大海漂泊的船只找到了停泊的港灣,這個地方,讓她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再加上現(xiàn)在確實累的很,很快便睡了過去。
安靜的房間,很快傳來她沉穩(wěn)的呼吸聲,鳳久瀾笑了笑,依舊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蘭公子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弦月這一覺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了過來,睜開眼的時候,白娉婷就站在床邊,她揉了揉眼睛,只覺得精神從未有過的好,伸了個懶腰,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四處看了一眼:“哥哥呢?”
她打了個哈欠,還帶著濃濃的困意,白娉婷將手中的衣服遞給她:“一大早殿下就召集各位將軍商議事情了。”
白娉婷又端來清水,伺候弦月洗漱,動作熟練的完全就不像是個千金大小姐。
“在哪里?你帶我去。”
白娉婷恩了一聲:“公主不用早膳嗎?”
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現(xiàn)在,殿下可是吩咐了,小灶里的火一直沒有熄滅,東西還在上邊熱著呢。
“你們準(zhǔn)備了啊。”
白娉婷點了點頭。
“那端上來吧,我肚子餓死了。”
弦月跟在白娉婷的身后,那碗燕窩粥還沒在她的手上停穩(wěn),就被弦月?lián)屃诉^去,她聞了聞,像是幾百年沒喝過粥的餓狼一般,笑的眉眼彎彎:“好香。”
她瞇著眼睛,對著站在一旁有些發(fā)愣的白娉婷道:“娉婷姐姐,帶我去見哥哥吧。”
白娉婷看著她手中還沒有喝完的燕窩粥:“但是——”
弦月笑著晃了晃手中的勺子,嘴巴塞的滿滿的,說話卻是出乎意料的清晰:“沒關(guān)系,我一邊走一邊吃。”
這樣怎么行,被那些士兵看到了從何體統(tǒng)?不容她抗議,弦月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真的就像她說的,一邊走一邊吃,見白娉婷愣在原地,用勺子瞧了瞧手中的碗,那些忙碌著的士兵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見是弦月,遠遠的就行禮。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她仰頭,三兩下就將碗中的燕窩粥解決了干凈,將空空的碗對著白娉婷:“好了,吃完了,現(xiàn)在可以帶我去了吧。”
白娉婷笑了笑,上前接過弦月的碗,隨手交給了一個士兵,便帶著弦月去找鳳久瀾。
“殿下就在里邊。”
白娉婷將弦月帶到鳳久瀾所在的營帳,并沒有掀開簾子,而是停在外邊。
“愣著干什么,進去啊!”
白娉婷有些猶豫,卻還是遵從弦月的話上前,伸在半空的手被弦月扣住,弦月拉著白娉婷,兩人直接到了帳篷后,弦月這才松開她的手。
“娉婷姐姐,我知道你愛著哥哥,為了他做什么事情都愿意,我就是看中你這一點,才會吩咐你做那些事情,怎么十年沒見,你還是這么沒有主見,我既然讓你做那些事情,就是為了讓你參政,讓你學(xué)那么多,也是為了將來輔佐哥哥,將來無論你跟著誰,都是要獨當(dāng)一面的,現(xiàn)在知道的多些,對你,對我,對哥哥都沒壞吃,只要對我們?nèi)齻€人都沒壞處的事情,不要管別人怎么去想,直接去做就是。”
弦月看了眼低頭不語的白娉婷,直接吵著軍營的方向走去,還沒進去,老遠便聽到營帳內(nèi)傳來的聲音:“殿下,我們鳳國這次出兵,傷亡雖然不大,但是那些地方畢竟是我們的將士用生命和鮮血打拼下來的,尤其是鄴城,這可是個軍事重陣,公主怎么說送人就送人了。”
那日還是有一部分將領(lǐng)沒有出戰(zhàn)的,眼見著鄴城好不容易攻打下來了,卻不是自己的,還有之前的那些地方,通通都變成白家的了,有些不明就里的人自然是不服氣的。
“月兒處理的很對,這件事情,她的命令就是我的決定。”
沒有任何原因的,仿佛只要是鳳弦月做的,鳳久瀾都會全力支持,就算不知道原因,但是有一點,她絕對不會害鳳國的百姓。
其余的有幾個老將也跟著附和:“屬下也覺得公主這樣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什么道理,將屬于我們的東西拱手讓人,那些將士的犧牲算什么。”
“公主是不會害我們的。”
“但是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讓我們心服口服。”
兩邊的人開始爭執(zhí)不休。
“吵什么呢?這么熱鬧?”
弦月掀開簾幕,笑著走了進來,打斷他們的爭吵。
鳳久瀾見弦月進來,從桌上站了起來,伸手,溫柔的叫了聲:“月兒。”
其余的將領(lǐng)也跟著起來,躬身抱拳:“公主。”
有些人是心悅誠服,自然也有不情愿的。
弦月直接在鳳久瀾的跟前坐下:“大老遠的就聽到你們在吵。”
白娉婷也跟著走了進來,站在她的身后,到了杯茶,遞到她的手上,弦月接過,放在桌上:“說吧,吵什么呢?”
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戰(zhàn)事才剛停呢?你們就忙著吵架了?是不是覺的自己已經(jīng)可以做到所向披靡,忙著窩里亂,窩里反呢?”
弦月天生自有一股威儀,在場的幾個老將是知道的,弦月出生時,天降祥瑞,有傳是鳳女轉(zhuǎn)世,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件事被網(wǎng)上壓制了下來,當(dāng)年知道這件事的,除了幾個股肱老臣,其余的都已經(jīng)去見閻王了。
“徐將軍。”
弦月直接點名:“你很想知道原因。”
徐偉看著似笑非笑的弦月,弦月眉梢一挑,他頓時心里一跳,聽說這公主四歲都能殺人,現(xiàn)在長大了,還是個一等一的高手,他如何能不膽戰(zhàn)心驚。
弦月輕笑出聲,那是冷哼的聲響,表明她此刻心情的不悅。
“你的下屬也會像你一樣,對你的命令提出質(zhì)疑?”
弦月伸手一揮,白娉婷給她倒的茶水橫摔在地上,頓時七零八碎的,茶水也濺了一地:“也就是現(xiàn)在沒有戰(zhàn)事,不然的話,鳳國總會被你們這些人害死,質(zhì)疑主帥的命令,心里對主帥不滿,這些只有吃飽了撐的沒事可干的將領(lǐng)才會做的的。”
徐偉被弦月說的臉色漲紅,這個到底他當(dāng)然明白,戰(zhàn)場上,時機是很重要的,一個猶豫,就很有可能錯過最好的戰(zhàn)機,輕則加重傷亡,重則全軍覆沒可不是沒有。
“我只是想知道公主為什么把我們辛苦打下的江山送給白家大公子。”
在他看來,弦月畢竟是女的,將來是要嫁人的,再加上她和白戰(zhàn)楓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當(dāng)然覺得弦月這樣做其實是出于私心,偏偏鳳久瀾相信她,什么都由著她。
“好好。”
弦月連道了兩聲好,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擺地圖。”
很快就有人將現(xiàn)今天下的分布地圖拿了上來,弦月直接攤開,其余的人跟著湊了上去。
“徐將軍,你看——”
這個時候的弦月,神情嚴(yán)肅而又認真,很快有人遞給她一支筆,弦月?lián)]了揮手中的毛筆,上邊的墨汁是干了的,畫在圖紙上,還是會留下痕跡。
“這是最為強大的蘭國和軒轅,我們鳳國,這是楚國。”
靈活的手指在上邊畫著圈,然后指著六國間的關(guān)系,看著徐偉:“看明白了嗎?”
“鳳國與楚國和燕京,蘭國交接,軒轅地處北方,這次是楚國打開了大門讓他們進來,這個地方,如果我們占據(jù)了一半,沒錯,我們的國土面積確實是更大了,但我們這樣做是非法的,我們是搶占別人的領(lǐng)土,你們打著的是為我報仇的旗號,我沒死,你們報什么仇,你們留在這里,只會激起楚國人的不滿,你以為軒轅為放任我們鳳國強大,成為另外一個和他抗衡的國家嗎?徐將軍,你覺的我們鳳國已經(jīng)強大到可以和軒轅還有楚國抗衡了嗎?人家還有一個正牌的公主,做什么都名正言順。”
弦月看著徐偉,仿佛在說,你別異想天開了。
“但是白戰(zhàn)楓就不一樣了,白家在楚國有數(shù)百年之久,在百姓的心中,他的地位比皇室還高,而且白家軍向來紀(jì)律嚴(yán)明,這就是我們鳳國的天然屏障。”
白娉婷跟在弦月的后邊接口。
“而且公主是當(dāng)著軒轅世子和楚國士兵的面將那些東西送給白家大公子的,軒轅昊就算想拉攏也不成,楚國的百姓也會感激我們鳳國,軒轅想要對楚國動手,也沒有正大光明的理由。”
云輕痕繼續(xù)道,看著弦月的眼神滿是折服,而其余的人心底的謎團解開,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著弦月的眼神多了幾分狂熱。
“徐將軍,你還有疑問嗎?”
弦月看著一臉羞愧的徐偉,笑著問道。
徐偉搖了搖頭,直接跪在弦月跟前:“末將知錯,往公主責(zé)罰。”
“起來吧。”
弦月淡淡的道了聲:“知錯了就好,身為下屬,你們只需要相信,無論將來我喜歡誰,嫁給了誰,我都絕對不會犧牲鳳國的利益,置鳳國的百姓于不顧,因為我始終都是鳳國的公主,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這個天下,早晚會亂,如果你們不能與我一心,對我存著疑慮,那我們還不如直接對別人俯首稱臣,現(xiàn)在你們明白了就好,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
眾人異口同聲,他們的心里清楚,殿下的身體不好,根本就不能帶領(lǐng)著他們馳騁沙場,王上也已經(jīng)老了,身子大不如從前,鳳國的子嗣單薄,將來領(lǐng)導(dǎo)他們的就只有他們眼前站著的女娃子,他們鳳國的羲和公主,但是他們并不擔(dān)心,他們相信,他們的公主絕對不會輸給世間任何一個男子,她會帶領(lǐng)著他們守護好鳳國的子民,讓他們繼續(xù)幸福安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