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恬不知恥
邊上坐著的唐興生眉梢抖了下,隨后挑眼瞥著陳風(fēng),冷冷道:“你也知道做人留一線,莫不是拿我唐家之物,舔著臉送于什么人,才敢在老爺子面前大放厥詞。”
嗯?
陳風(fēng)黑臉。
什么叫唐家之物,恬不知恥。
不過懶得跟小蝦米糾纏,眼望著唐老爺子,道:“世人誰能不死?故而有死者為大、入土為安。”
“在我面前談生死,你小子還嫩著。”唐老爺子冷哼。
“不不,老爺子誤會了。”
陳風(fēng)咧嘴微笑,道:“我更年輕,還優(yōu)柔寡斷,加上喜歡替死人操心,總是擔(dān)心棺材是否合適,土地是否太潮濕,風(fēng)水問題解決了沒有,所以您老認為,到時候有錢的我,會怎么做呢?”
“陰陽怪氣沒用。”唐老爺子掃視子孫,暗示有的是后代守墳。
老頭視線最后放在唐銘身上,要多慈愛有多慈愛。
陳風(fēng)很是無語,心得被多厚的豬油蒙了,才能對一個無德無才的后代,寄予厚望。
不過也是唐家的事,跟自己無關(guān)。
他收拾心情,笑著搖頭道:“我可以很確定的說,您子孫護不住。”
“孽畜,你還敢威脅!”
唐老爺子面色黑沉,憤怒點更多在于,別人不看好小孫子。
“廢物,你敢威脅我爺爺。”
唐銘又跳出來指著陳風(fēng)噴唾沫。
他心里盤算著,只要高古玉龍拿到手就發(fā)達了,什么人請不出來,到時候自己手指動一動,都能輕松壓死陳風(fēng)。
“拿來。”唐興生心態(tài)一樣,或者說整個唐家上下早就商量好了。
其姿態(tài)、語氣比唐銘更簡短有力,手都快伸面前。
陳風(fēng)瞥了眼:“誰給你的底氣?哦,明白了,你們一家子上下,是認定物件能到手,到時花點小錢雇人搞我咯。”
“也不是真蠢到不可救藥。”
唐老爺子要定物件,把放出墳兒子的墳,自然沒什么顧慮,屁股往椅子上落,邊道:“我唐家在行業(yè)內(nèi)那么多年,人脈多少有點。”
“沒錯。”
唐銘按照事先說好的劇本跳出來,指著陳風(fēng)和其身后妻子等人,道:“高古玉龍今日不交出來,就等著警察找上門,以盜取唐家鎮(zhèn)族寶貝為由抓走,全去坐牢吧,哈哈……”
李繡花、唐曉勇兩人嚇得面色發(fā)白。
二者前面輪椅上的唐夢曦眉頭緊皺,這都不是撕破臉,而是不念一絲血緣,要趕盡殺絕。xしēωēй.coΜ
他們,或者說陳風(fēng)扛得住嗎?
不行的,唐家雖不比以前,但底子還是有的,真要魚死網(wǎng)破,不是陳風(fēng)還有自己一家三口擋得住。
一時間,唐夢曦比母親和弟弟還絕望。
唐家其他人,見母子三人的表情心中大定,沒有唐銘那么顯眼,只是暗喜著。
陳風(fēng)盡收眼底,伸手鼓掌把所有目光匯聚己身,瞇眼微笑道:“以為爭財不顧血脈親情,要個你死我活,是電視小說演繹。沒想到現(xiàn)實是存在的啊。”
“說明你瞎又蠢。”唐銘自認大勢已定,一臉狂喜道:“進去后你至多只能活半月,記得來生要先學(xué)敬畏。”
“哼,精英的世界,不是廢物那么想當然的。”唐興生冷笑。
其他唐家人也差不多一個意思。
一張張臉透露著,俯視螻蟻的神情。
陳風(fēng)嘴唇顫抖道:“是啊,那物件不是什么人都能碰。”
“別啊。”李繡花貪財又怕死,神情恐懼大聲喊道:“那可是三千萬,到時候我們也可以請人保護的。”
唐曉勇覺得沒錯,先夸獎老媽聰明跟著附和。
唯有唐夢曦沒那么樂觀,之前在唐家做事,甚至整個家族唯一有本事的,很清楚但凡在古董圈干幾十年,誰沒有個壓箱底,不管是人脈還是資源。
她望著陳風(fēng)的后背,心底很是復(fù)雜。
欣喜男人能夠在最危險時候,依舊站在自己面前擋著。
同時又痛心,若非遇到自己,不用年紀輕輕,沒過幾天好日子,就送了命。
“對不住了。”她不禁聲音顫抖道。
聲音雖小,陳風(fēng)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臟為之一縮,剛想說點什么。
那唐銘來到跟前,伸手要東西,還說道:“見你如此痛快,小爺我大方一點,自作主張讓你們選擇死法。”
“在茗英酒店吳經(jīng)理手里,去找他,就說我授權(quán)的。”陳風(fēng)冷淡道。
“媽的,給臉不要臉。”唐銘氣得跳腳。
陳風(fēng)繼續(xù)道:“噢,害怕去見吳經(jīng)理嗎?”
唐銘紅得發(fā)紫,想反駁但昨晚的事歷歷在目。
同時間。
唐夢曦不解,事已至此陳風(fēng)還在掙扎什么?
說起來,之前心存僥幸,自己和弟弟終究是唐家血脈,不至于那么絕,此刻看起來是那么可笑。
幾千萬能讓唐家迅速恢復(fù),還能在東川圈子里排得上號,如此大的誘惑,血脈枷鎖總歸不夠看。
可笑,我太年輕了。
想到這,唐夢曦低下頭,回顧自己短短二十年出頭走來,高興和不高興的經(jīng)歷,覺得最虧錢的是陳風(fēng)。
她便抬頭看向唐老爺子,道:“老爺子,陳風(fēng)終究是個外人,也是陳家的獨丁,能否放他一條生路。”
“小兩口想法不少呢。”
唐老爺子怪里怪氣,道:“難怪一股腦都跑過來,原來打著這主意,不過你是覺得老頭子很蠢,不明白斬草要除根的道理嗎?”
“不是的爺爺,只要您能給陳風(fēng)一次生機,我會讓他發(fā)誓……”
“打住吧。”唐老爺子冷笑揮手:“你也在圈子干了不少年頭,不會連談判是要有籌碼的道理,都不懂吧。”
“早知如此,之前干什么去了?”唐銘撇頭看著唐夢曦嘲諷,又道:“如果進門先磕頭認錯,而不是讓廢物大放厥詞,說不得小爺一高興,跟爺爺求情呢。”
嘭嘭~
李繡花很識相,拉著兒子唐曉勇跪地磕頭求饒。
“哈哈…很好,很上道,小爺很高興。”唐銘手足舞蹈。
自認為這是在打擊陳風(fēng)。
真就如此嗎?
顯然不是。
陳風(fēng)今日之所以出現(xiàn)這里,只為老婆唐夢曦而來,至于老丈人被挖墳,丈母娘、妻舅死活,是一點都不在意。
他看著唐老爺子,淡淡道:“真要做那么絕嗎?”
“之前都在講廢話嗎?”唐銘叫囂著,昨晚的仇要用陳風(fēng)的鮮血,才洗得干凈。
唐老爺子喝了口茶,緩緩道:“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