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這么干！
    四十分鐘后，東川古董街。
    陳風(fēng)前腳才剛到，后腳耳邊便傳來一陣嘈雜。
    “這絕對是寶貝！好幾個專家專門檢查過！”小攤老板緊皺眉頭，唉聲嘆氣，“不瞞大家說，這是我爺爺?shù)臓敔斠淮鷤鞯轿沂掷锏摹砂倌昵埃菓?zhàn)亂時(shí)代，我先祖那時(shí)走投無路，委身于財(cái)閥地主處做苦力……”
    “后來財(cái)閥被人滿門抄家，我先祖趁亂逃跑，順走了主人家的宣德爐。”
    “哎！若非我女兒病得嚴(yán)重，我才不舍得賣！”
    一番話下來，圍在旁邊的人們紛紛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五萬賣嗎？”
    “我八萬！”
    不知是誰開的頭，報(bào)價(jià)聲不絕于耳。
    “三十五萬！誰都別跟羅家搶，馬上刷卡。”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jìn)陳風(fēng)耳朵里，定睛一看，好家伙，羅家？這不是羅雨晴嗎！
    當(dāng)年陳風(fēng)家族尚未徹底衰敗前，兩家做了好多年鄰居，兩人可謂青梅竹馬，只是后來陳家敗落，各奔東西了。
    沒曾想在這里又遇見了。
    陳風(fēng)將目光匯聚到中年人手中的宣德爐上。
    【宣德爐：七十年代仿制，價(jià)值500塊。】
    他心里一驚，東西是假的，那羅雨晴豈不是要被坑！
    “雨晴，東西是假的，買不得！”
    陳風(fēng)思慮幾秒還是沒忍住開口了。“這人，就是在騙你！”
    “你是？陳風(fēng)！”
    羅雨晴循聲回頭，疑惑幾秒后，還是認(rèn)出了陳風(fēng)。
    “哪來的雜毛，亂開腔！”
    “老子這個宣德爐是專家鑒定過的，還有證書！”小攤老板惡狠狠地瞪著陳風(fēng)，用眼神威脅他閉嘴。
    “我可沒亂說，你這東西本來就是西貝貨！”
    陳風(fēng)也沒虛，實(shí)話實(shí)說。
    “你說了算還是專家說了算？麻溜滾開，再搗亂別怪我不客氣！”小攤老板氣的臉都紅了——馬上三十五萬就到他兜里了，這小子咋就非要摻和一腳？
    “你確定是假的？可是以我的眼力沒看出問題！”
    羅雨晴皺眉小聲問陳風(fēng)。
    “真假一驗(yàn)便知，就怕他不敢驗(yàn)！”
    陳風(fēng)自信道。
    “驗(yàn)可以，但是你弄壞了怎么辦？”
    中年人皺眉，他自信這個爐子做舊得登峰造極！到了這份兒上他若是慫了豈不真說明自己東西有問題了！
    “假如東西沒問題，弄壞了我依舊付錢。”
    羅雨晴開口為中年人打消了后顧之憂。
    陳風(fēng)嘴角上揚(yáng)，左手拿過宣德爐，右手則俯身從地上捏了把粗糙的泥沙，敷在爐身，開始摩擦。
    在小攤老板復(fù)雜難看的表情下，宣德爐金光燦燦的外漆很快褪成毫無光彩的褐色——這哪里是用來造爐的摻金精銅？明明是最廉價(jià)的粗銅！
    “我再說一點(diǎn)，這爐子是七十年代做的！工藝還可以，做舊也到位！挺不錯的！”
    能來古董街逛的，大多是有些功底在身上。事實(shí)明晃晃的擺在眼前，就算是剛?cè)胄腥斓男氯艘睬频贸稣l在撒謊！
    小攤老板臉色煞白，不等眾人指責(zé)，轉(zhuǎn)頭夾著尾巴跑了。
    陳風(fēng)準(zhǔn)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下一秒，羅雨晴的聲音再度響起道：“今天多虧有你，不然我就當(dāng)冤大頭了！”
    “這種單槍匹馬賣古玩的，一般都是故事匯！用故事來吸引眼球，專賣假貨！”陳風(fēng)悠然開口。
    “我爺爺?shù)膲鄢窖劭粗搅耍冶緛泶蛩阏曳菹駱拥亩Y物送給他，誰知道……唉，差點(diǎn)就被騙了，要不你幫我掌掌眼？”
    羅雨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陳風(fēng)眉頭挑了下。
    她也是給長輩選的？巧了。
    “小伙子，小姑娘，你們想找些什么？”此時(shí)，一名年近六十、精神矍鑠的老爺子向兩人走來，只穿了件粗布衣裳，臉上還帶著樂呵呵的笑，手里還抱著個大箱子，看起來沉甸甸的。
    陳風(fēng)一下子明白他想做什么。
    老爺子一開始就注意到二人了。
    羅雨晴衣裙首飾都是名牌，明顯是財(cái)力富足之人，此時(shí)不推銷更待何時(shí)？
    “不找什么，瞎逛逛。”羅雨晴提防起來，似乎是被宣德爐一事折騰出了心理陰影，說完便轉(zhuǎn)身想走。
    陳風(fēng)卻沒動靜：“先瞅瞅再說吧，也不耽誤事。”
    聞言，老爺子面上一喜，趕緊把木箱放到地上，掀開箱蓋，里頭堆滿了琳瑯滿目的小雜件。
    陳風(fēng)低頭，挑了個玉鐲子把玩片刻。
    “鐲子怎么賣？”
    “五千，一口價(jià)！”
    “最多五百！”
    陳風(fēng)可沒有余錢。
    “行！”
    陳風(fēng)沒想到老板會那么痛快！看來自己還是草率了，應(yīng)該給個二百起步！
    陳風(fēng)掏出唐夢曦給的五百付了錢。
    陳風(fēng)將玉鐲子收好，又挑了個紫砂壺遞給羅雨晴：“雨晴，你看這個怎么樣？你爺爺或許喜歡。”
    “唔……是嗎？”羅雨晴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門道來，但一聽老李說只要十萬，便買了。
    畢竟只是小錢，不痛不癢。只是她不知道，對于一把紫砂壺而言，十萬已經(jīng)是天價(jià)了！
    兩人都買到了需要的東西，揮手分別。等陳風(fēng)走出去幾百米遠(yuǎn)，羅雨晴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忘了一件重要事兒。
    居然沒加上陳風(fēng)的微信！
    ……
    羅老爺子是出了名的喜歡收集古董文玩，在東川，幾乎整個鑒寶圈的人都聽過他的大名，如雷貫耳。Ｘιèωèи.ＣoＭ
    同樣在鑒寶圈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還有羅老爺子的摯友，郭書偉。
    此時(shí)，兩位老者正坐在羅家客廳的真皮沙發(fā)上相談甚歡。
    “老羅，我上周才聽說了，有個明代頂級紫砂壺流入東川市市場，不知道被誰買了去！哎，我這心里癢得跟貓抓似的，好想親自品鑒品鑒！”
    “那可是皇親國戚才能使用的頂尖材質(zhì)和工藝，又有幾百年歷史，絕對價(jià)值連城啊！”
    “郭伯伯，你也在啊！”
    羅雨晴推門而入，手里還拿著剛才買來的紫砂壺——那老頭子也太摳搜了，連包裝袋都沒有……
    “你！你拿的是什么！”
    一看到羅雨晴，郭書偉竟一下子就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眼睛直發(fā)亮：“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正是那把明代極品紫砂壺嗎！”
    他在羅雨晴怔愣的目光下奪過紫砂壺，愛不釋手。
    竹子刻紋，壺身流暢……極品！極品！
    郭書偉激動地介紹著紫砂壺的來歷，聽得羅雨晴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沒回過神：“雨晴，這壺我找了許久都沒音信，你上哪兒買的？”
    一旁，羅老爺子同樣心情激昂，直勾勾地盯著孫女。
    羅雨晴如實(shí)道來：“事情就是這樣啦，不過那賣家一直和陳風(fēng)說話，沒怎么跟我交流。我怎么知道賣家叫啥。”
    “看來你朋友是個高手啊，替人鑒寶可不是個便宜活兒，他倒是個實(shí)誠的孩子！”
    郭書偉對陳風(fēng)稱贊有加，羅雍亦跟著點(diǎn)頭。
    “嗯？等等，你青梅竹馬的小家伙？陳家的小娃？現(xiàn)在唐家那廢物贅婿？”
    “哈？”
    羅雍和郭書偉猛然反應(yīng)過來。
    “嗯！就是他！”
    陳家廢了這么多年，怎么突然牛起來了？看來要變天了！
    “雨晴，唐家唐老爺子明天要辦壽宴，原本我沒興趣，可現(xiàn)在我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