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劉山的相好
楊忠的骨灰被留在景王府,阿園簡單供奉,李準看著那刻著楊忠之名的令牌,久久無法平靜,深吸一口氣,上前上了三炷香。</br> 楊忠的尸首被李文君取了下來,然后火化掉,知道楊忠在李準心中很重要,便帶回了骨灰。</br> “你這老奴,現(xiàn)在終于可以休息了,永遠休息了。”</br> 李準看著靈位笑道。</br> 仿佛再次看到那個有時候會一臉諂媚恭維自己,拍自己馬屁的老奴,老奴笑起來時臉上的皺紋推成一團,異常難看,但是仔細想來又倍感親切。</br> “啊呀,你這老奴,以前叫你休息,你不從,現(xiàn)在安逸了,一躺就是一輩子了......</br> “你這老奴,失約了啊,說好替老子看孩子的,結(jié)果一聲不吭先跑了,你跑什么呢?老子的孩子就這么不受你待見啊......”</br> 李準坐在靈位前,和楊忠說了半天話,才作罷。</br> 李政派來的三個侍衛(wèi),一直呆在王府,時刻看著李準,當然沒有李準之前想的那么夸張,比如他上廁所也跟之類的。</br> “阿園,我們?nèi)ヌ搜淄醺伞!崩顪式猩习@,三個侍衛(wèi)自然是聞風而動。</br> 阿園立刻問道:“哪個炎王府?”</br> 炎王府有兩個。</br> 李準道:“自然是四皇子的新炎王府,許久不見我的好四哥了,怎么也要去拜訪拜訪。”</br> 他嘴角帶著笑意,但是也充斥著一絲冷意。</br> 阿園不知道李準要去干什么,但是感覺有些奇怪。</br> ......</br> 胖子劉山回了趟家,家里也就他一人,七十歲的老母親上個月剛過世,春花樓的妙玉還沒答應(yīng)嫁給他,因此無牽無掛啊。</br> 但是,他還是給他老母親上了一炷香,告知自己辭了天牢牢頭的職位,想必老母親要是還活著,鐵定要拿著雞毛撣子追著他滿院子抽,直到跑不動才罷休。</br> “娘,孩兒啊,也沒啥奔頭,見準哥器宇軒昂,一表人才,是那天上文曲星降世,所以孩兒就想沾點仙氣,往后您孫兒可說不準就是個讀書種子,娘啊,你天上有知,可要保佑孩兒順利娶妙玉進門,您也別嫌棄她的身份,還有和準哥北行順利,將來光宗耀祖啊......”</br> 上完香,劉山收拾了一陣,便奔著春花樓去了。</br> 春花樓的妙玉姑娘,聽說長得極為水靈,若不是左眼眉梢上長了個拇指大小的褐色胎記,指不定也能當了花魁。</br> 只是可惜,妙玉姑娘雖然長得細皮嫩肉,極為水靈,但是那胎記往往叫人望而卻步,因此找她的客人不多,老鴇也想著早日讓她出去。</br> 不過,老鴇終究是心好,知道她女兒家家的,出去得露宿街頭,或者成奴成婢,因此還是咬著牙留著她,好歹多少還是能夠掙點彈唱的曲錢,也能給她管頓飯。</br> “媽媽,妙玉呢?我來找妙玉!”劉山走進春花樓,迎面就看到老鴇,連忙上前笑問。</br> “唉喲,是劉牢頭啊,你可好些日子沒來了,今兒個是得空了?”老鴇看到劉山,立刻臉色一喜。</br> 這位可以妙玉那可憐丫頭的老主顧啊,沒有人能忍受妙玉臉上的胎記,但是這些人不包括劉山。</br> 劉山進春花樓,只找妙玉,就是花魁上來要服侍他,都被他嚴厲拒絕,那專一得真叫人一個佩服。</br> 劉山只是憨笑。</br> 老鴇立刻道:“妙玉在房里,這會兒沒客人,你趕緊上去吧?!?lt;/br> “謝謝媽媽!”</br> 劉山拿出一錠銀子,豪氣的塞到老鴇胸里,老鴇笑得更歡了,連忙催促劉山上去。</br> 這家伙今兒倒是很闊綽,老鴇拿出銀子咬了咬,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十兩紋銀。</br> 這可是紋銀,也俗稱官銀,只有吃朝廷俸祿的才能享受。</br> 劉山上了閣樓,來到妙玉的房門外,敲了敲門,里屋立刻響起一道柔軟甜美的聲音:</br> “誰???”</br> “妙玉,是我,劉山!”劉山領(lǐng)了領(lǐng)身上的衣裳,挺直背腰。</br> 他現(xiàn)在可是準哥的人,準哥雖然不是王爺了,但是準哥依舊是武朝第一詩人,才華橫溢,多少人想要求詩不得,甚至見他一面都難,然自己卻能隨時見到他。</br> 說出去都倍兒有面子。</br> 門很快打開,露出一張長得極好的白嫩鵝蛋臉,鮮艷的紅裙,姑娘家臉色欣喜,看到劉山立刻拉他進去,然后道:</br> “胖子,你咋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