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5章 終!
人皇歷元年,春祭。</br> 春回大地。</br> 武都陷入兩軍圍困,戰(zhàn)事處于一種微妙狀態(tài)。</br> 三方勢力誰也沒有率先開戰(zhàn)!</br> 不管是李靖,還是張風鹿,他們都只想以代價最小的困死之法,困死這支數(shù)量龐大的大軍!</br> 至于中都……也早被圍困。</br> 手握二十萬大軍的鎮(zhèn)北王鎮(zhèn)守中都,也是無暇顧及。</br> 嚴州城的老炎王大軍,也是面臨困境,自顧不暇。</br> 中原……深陷困境!</br> 人皇歷元年,夏。</br> 中原鬧旱,多地莊稼顆粒無收。</br> 將士們勒緊褲腰帶,苦苦支撐。</br> 人皇歷元年,冬。</br> 李準的大軍已經(jīng)在武都呆了一年了。</br> 而且,也與中都斷聯(lián)一年。</br> 宇文敬更老了。</br> 這位忠心耿耿,輔佐過武帝,后又輔佐人皇的老人,已經(jīng)快到了壽終之際。</br> 這一日,宇文敬從軍營中來到景王府,求見人皇大帝李準。</br> 李準得知宇文敬來了,攙扶著已經(jīng)身懷六甲的班敏,從花園緩步走出。</br> 看著身形越發(fā)佝僂,朝自己二人微微彎腰鞠躬的老人,李準連忙上前,道:</br> “太師,您怎么來了?”</br> 宇文敬眼眸渾濁了。</br> 聲音也蒼老至極。</br> 一年的圍困之憂,讓他心力交瘁。</br> 他終于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br> “老臣……想要問問大帝,大帝可有對策了?”</br> 這一年,李準讓人開采了皇家北苑的煤礦,然后打造武器。</br> 但是宇文敬沒看到什么希望,他等了李準一年,想知道李準到底有沒有辦法解決困境。</br> 他感覺自己時日無多,所以來了,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好下去跟陛下交差。</br> “太師……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啊。”</br> 李準沒有回答,只是如是說。</br> 宇文敬渾濁的眸子深深看了李準一眼,最終嘆了一口氣,道:</br> “老臣明白了……只是大帝,今年收成不好,存糧已經(jīng)不足支撐到明年秋收……甚至,開春恐怕都已經(jīng)撐不住,希望大帝明白?!?lt;/br> 被圍困,中原軍能夠收割的糧草范圍有限,而養(yǎng)一支七十萬的大軍,所需糧草龐大,是個天文數(shù)字。</br> 捉襟見肘。</br> “太師,朕明白?!崩顪蕫澣坏馈?lt;/br> 宇文敬點點頭,身形有些顫巍,他告辭而去。</br> 來時自己走過來,去時卻需要人攙扶。</br> 李準看得內心悵然。</br> “沒事的?!?lt;/br> 許是懷孕緣故而變得更大胸的班敏,眼神溫柔地抓著他的手,柔聲開口。</br> 李準點頭,輕輕攙扶住班敏,看著她隆起的大肚子,道:</br> “再有兩月就該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小家伙是男是女?為夫可真期待啊?!?lt;/br> 班敏瞠了他一眼,道:</br> “哼哼,那你昨晚還那么對我……盡是讓臣妾做那種羞恥的動作,也不怕傷到孩子,還有,臣妾又不是月嬋姐姐,她喜歡那些羞恥姿勢,臣妾可不喜歡。”</br> 李準親吻她一口,道:</br> “好,那以后朕和月嬋做時,你光在旁看著?!?lt;/br> “你!哼哼,臣妾不想理你了!”</br> 班敏立刻一臉怨氣。</br> 李準哈哈一笑。</br> 人皇歷二年春。</br> 春回大地,到處是新芽露頭,武都再見春色。</br> 李準有點想中都的一眾女子。</br> 不知道皇姐給自己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也不知道脫脫給自己生的孩子像自己還是像脫脫。</br> 不知道上官婉兒醒來沒有。</br> 不知道沈驚鴻身在何方。</br> 他無比思念。</br> 可是……他回不去。</br> 兩地被圍困,就是強如天地會的情報網(wǎng),也在兩地遠轉不起來。</br> 這一日。</br> 司馬元來找李準,和他再次下棋。</br> 司馬元道:“武都的糧草不多了,再有半月,應該就是徹底糧絕了吧?”</br> 他神色無悲無喜,只是在訴說一件事實。</br> 李準點頭,絲毫不隱瞞,道:</br> “沒錯,督糧官向朕匯報過了。糧草頂多還能撐半月。半月一過,武都徹底陷入糧荒。”</br> 司馬元吃了李準一個卒子,問道:</br> “那你為何還是不見任何憂色?本王看了一年了,從未見過你露出任何憂色?!?lt;/br> 李準面無表情道:“因為……朕說過,朕要你親眼看著你的計謀失敗!”</br> 司馬元終于皺眉,頓了頓,問道:</br> “可否告訴本王,你究竟何來的底氣?”</br> 李準搖頭不語,在棋盤上殺得司馬元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將死司馬元之后,看著面前已經(jīng)勝負已分的棋局,道:</br> “你和朕就如同眼前這一局棋,從你心急那一刻,就注定要輸了!不,是從你選擇與朕為敵那一刻,便注定你要輸了!”</br> 司馬元皺眉。</br> 李準頓了頓語氣,道:</br> “不過,已經(jīng)快要出結果了,朕可以告訴你……中都解困之日,便是朕問鼎天下之時!”</br> 司馬元眉頭皺得更深,久久坐而不動。</br> 李準起身離去。</br> 三日后。</br> 宇文敬壽終。</br> 武都縞素。</br> 李準扶柩而哭,帶一眾文武恭送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br> 十日后。</br> 班敏成功誕下一龍子。</br> 李準雙手顫抖,心情激動,小心翼翼抱著襁褓中的小家伙,看到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眉眼,賜名……立夏!</br> 李立夏!</br> 人皇歷二年,立夏。</br> 中都解困……</br> 三十萬中都軍,人手一把超時代的槍械,進行超時代的武裝,一路北上!</br> 所向披靡!</br> 敵軍膽寒!</br> 先解嚴州之圍,再向武都!</br> 數(shù)日后,武朝北州北部,楚國大將軍周青,率三十萬大軍南下,一路過風北關,最后與老炎王合兵!</br> 這一日。</br> 景王府。</br> 李準親自邀司馬元前來下棋,這一局,他讓了司馬元,讓司馬元痛痛快快贏了一局。</br> 隨后才說道:</br> “現(xiàn)在你知道朕的底氣哪來了吧?”</br> 司馬元一臉苦笑,看向一旁坐于輪椅,已經(jīng)失去四肢,但一臉輕松含笑看著他們下棋的聞人孤,點了點頭,道:</br> “縱使機關算盡……終究也是枉費心機啊?!?lt;/br> 李準點頭,道:</br> “放心吧,我不殺你兒子。但你也知道,沒了你的庇佑,他終究是死路一條?!?lt;/br> 司馬元閉眸,緩緩落淚,聲音沙啞道:</br> “我答應過她……要照顧好孩子,保護好孩子的……可我沒做到啊?!?lt;/br> 李準搖頭,道:</br> “不,不是你沒做到,而是你做錯了。當年朕給你機會的時候,你就不該跟朕作對。是你親手導致了今日這一切。你很聰明,也很厲害,但你可知,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br> 人皇歷二年,冬。</br> 儒家率先兵敗,李靖身死,儒家大軍歸降。</br> 人皇歷三年,春。</br> 張風鹿兵敗龍虎臺,身死異鄉(xiāng)。</br> 至此,武都徹底解困!</br> 人皇歷三年,立夏。</br> 李準回中都與眾女團聚,后作出大逆不道的騎師滅祖之舉……共享天倫。</br> 人皇歷四年。</br> 李準發(fā)現(xiàn)一直想要懷孕的阿園終于懷上了。</br> 人皇歷四年,立夏。</br> 上官婉兒和趙姬同時懷孕了,好不容易稱了姐妹的二女又是互相看不順眼起來。</br> 畢竟這事都要趕一塊。</br> 人皇歷四年,秋。</br> 因多次騎師滅祖而內力越發(fā)深厚的李準武功大進,和姜月嬋戰(zhàn)于中都城郊,兩人不分勝負。</br> 但三天三夜后,李準從姜月嬋的床榻上,雙腿發(fā)軟的扶墻而出……他終究戰(zhàn)不過姜月嬋。</br> 人皇歷四年,冬。</br> 沈驚鴻懷孕了。</br> 人皇歷五年,春。</br> 李準發(fā)現(xiàn)眾女之中,只有姜月嬋沒有懷孕,而脫脫已經(jīng)懷上二胎了。</br> 想到那么多孩子……他覺得有必要計劃生育。</br> 同時一有空就往姜月嬋宮里跑……畢竟,姜月嬋比較會玩。</br> 人皇歷五年,立夏。</br> 天下安定。</br> 李準立天下唯一皇朝——</br> 天朝!</br> 夷四海之敵,受八方來拜!</br> 天下一統(tǒng)!</br> (全書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