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節(jié) 死士
英荷聯(lián)軍自從回撤沿鐵路掃蕩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做了一件多么錯的錯事。
他們壓根就發(fā)現(xiàn)不了敵人的影子,可自己就像是明燈下的禿子一樣明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遇到各種出于意料之外的襲擊。有時候會在他們吃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不知道哪里飛來的手榴彈,可是等他們搜尋后卻發(fā)現(xiàn)襲擊者早跑了。或者當他們夜晚到一個村民逃散一空的村子中過夜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第二天一早醒來有士兵不知去向。或者當他們遇到水源想要喝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水里有一具死亡的牲口尸體,于是不知道水是否被污染的他們不敢在喝。又或者當他們以為自己終于抓到了一小股襲擊者,追擊上去打算抓住他們出口惡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是自己被誘惑埋伏了。
如此三番四次的,弄的英荷聯(lián)軍苦不堪言!
終于他們決定結(jié)束這次錯誤的行軍,這次行軍一無所獲,當然要是不包括他們損失的數(shù)百搜素兵的話。查理爵士終于命令部隊集合,集合地點正是他們剛剛奪回來的豐臺大營,說是奪回來也不是很妥當,因為當他們回到這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敵人,只有一地的英軍尸體,而原本堆積如山的物資早已不知去向,他們不知道的是,大部分都被分散給周圍的百姓了,包括武器彈藥。
終于到了固定的休息地后,查理還是不敢大意,他先是讓疲憊的士兵們咬牙又一次修復了被破壞一氣的大營設施,在安排了值守的士兵后,他才允許士兵們休息。
······
夜,靜悄悄的,天上也沒有月亮,這是一個多云的陰天。
“師長,查看清楚了,我們留下的幾個口子都被堵上了,怎么辦?”
距離豐臺大營不遠的農(nóng)田中,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躲著。
“堵上了?看來這些洋鬼子很謹慎很仔細嗎。可惜了,不然今夜一定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叫他們知道中國的土地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肆的。”
說話的正是第五集團軍第三軍第三師師長陳馳,這段時間他們可搞得英荷聯(lián)軍疲于奔命,今天在這里遇襲,明天在那里被黑,不到十天他們就放棄了沿路掃蕩的行動,回到了原本被敵軍奪占的豐臺大營。
豐臺在庚子之變后被英國人占領(lǐng)了十幾年,直到馮玉祥的手下張自忠把他們趕走為止,這次他們來再次扎營到了這里,可是又被陳馳率領(lǐng)的中國軍隊奪走。沿著鐵路再次回到這里后,英國人又占據(jù)了這里,但是被別人占領(lǐng)過的大營,他們可不會就這么安心住下。查理派人仔細搜索了大營的每個角落,他是擔心對方安放地雷等物,沒想到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幾個暗道,明顯是新挖掘的。查理很快就想到了,這是對方留著偷襲自己用的,于是毫無猶豫的讓手下堵起來,本來他是有其他打算的,比如留下一兩個,等對方來偷襲的時候伏擊他們。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不屑于用這種手法來打擊對手,他查理可是一個貴族。
不明真相的陳馳還在暗自嘆息,絲毫沒有想到他逃過一劫。
此時的陳馳心里充滿了對英國人的鄙視,他想不明白的是,英國人憑著這樣的貨色,是如何稱霸世界的。
陳馳那里想得到,英國軍隊還是很精銳的,海軍自不必說,即使是陸軍,英國軍隊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由于英國人又強大的海軍,又是一個島國,他們的陸軍跟其他強國不同,一般只維持一個小規(guī)模的軍隊,被人戲稱為袖珍軍隊。但正是因為人數(shù)少,他們不想法德等陸軍強國那樣采用義務兵役制,而是采用募兵制,他們的軍人是一種職業(yè),領(lǐng)著豐厚的薪水。人數(shù)即少且薪金豐厚,所以英國人對陸軍的訓練是十分嚴格的,不然對不起那些投入不是,可以說他們的陸軍絕對是一只非常職業(yè)化的軍隊,他們的兵員素質(zhì)在一戰(zhàn)中就連德國人都很服氣。,
只不過他們此時一到中國就遇到了非正規(guī)的攻擊,加上不熟悉地形,所以才感到無從下手,如果擺開陣勢,鑼對鑼鼓對鼓的打一場,鹿死誰手還不知道的。
所以說陳馳的驕傲是早了點,他之所以占了點便宜,也不是說他手下的士兵有多么了不起,相反若論素質(zhì),以絕大多數(shù)是新兵的第三師還真不是這些英國職業(yè)軍人的對手。只不過雙方都忽視了一點,那就是中國的百姓。要說對北京附近地形最熟悉的,不是曾經(jīng)在這里戰(zhàn)斗過并賴此成名的陳馳,也不是手握精確軍用地圖的英軍,而是常年生活在這里的百姓。
陳馳正是靠著老百姓的掩護和向?qū)В乓淮未卧谕狄u后驚險的躲過了英國人的追擊,不是從隱秘的小道逃跑,就是躲進了即使是軍用衛(wèi)星也偵測不到的老百姓挖掘來躲避亂兵或者災亂的地窨子。
“師長,難道沒有地道我們就進不了英國人的軍營了嗎?”陳馳剛剛感嘆完畢,他身邊一個壯漢就不屑的說道。
“趙登禹,你難道有什么辦法,你剛才也看過了,英國人的布置還是很專業(yè)的,各種明暗火力點配置合理,強攻恐怕有困難。記住了咱第三師,占便宜的事兒不能少,可是吃虧的事情絕對不能做。”
“誰說要強攻了,給我半個小時,我給你把對方營門打開,讓你放心的進去。”
“恩?此話當真!”
“放心吧,摸營這種事老子在西北軍的時候沒少干!”
陳馳猶豫了,趙登禹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趙登禹,字舜誠,一八九八年出生在山東省菏澤縣趙樓村的一個貧苦農(nóng)民的家庭。山東素有練武傳統(tǒng),趙登禹少年時期拜師習文練武,他刻苦認真,又天生膂力過人,對太極、八卦、少林等各種拳術(shù)及刀、槍、劍、棍諸種兵器,都有功夫。尤其是徒手奪刀,赤手奪槍,真殺真砍,更是令人看了驚心怵目。趙登禹自幼剛毅正直,嫉惡如仇。他崇尚岳飛、文天祥等民族英雄,矢志當兵,作一國家干練人才。一九一四年春,跟他哥哥步行千里,歷盡艱辛,到西安投奔西北軍,在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當了兵。馮玉祥十分重視體操武術(shù),登禹弟兄以武藝出眾受到馮的賞識。一九一六年,馮玉祥的部隊調(diào)到平津之間的重鎮(zhèn)廊坊駐防,此時馮玉祥將趙登禹調(diào)到身邊當隨身護兵。自此趙在馮身邊達六七年之久,是馮玉祥非常放心的貼身護衛(wèi)。
能在異常重視個人武藝的西北軍中被馮玉祥挑中做貼身護衛(wèi),本身就說明了趙登禹的實力,況且陳馳是親眼見過此人的伸手的,平常七八個大漢根本進不了他的身。后來這個人入了當時的西北邊防軍,被陳馳看重想方設法弄到身邊,可是后來馮玉祥從蘇聯(lián)回國后,命宋哲元到河套召集舊部,這家伙非要跟著宋哲元走。
陳馳當然舍不得,但是也知道這人跟在馮玉祥身邊七八年,又給他當護衛(wèi),又幫忙訓練士兵,跟馮的感情深厚。于是當宋哲元在河套地區(qū)勸說原西北軍將領(lǐng)去陜西幫馮玉祥的時候,陳馳每日就死活纏著趙登禹,一連喝了半個月的酒。誰知道他的酒量跟趙登禹相比可差的遠了,于是每天被灌的死去活來,后來沒有用酒把趙登禹灌翻,但是卻把他感動了,這才留了下來。
因為這些原因陳馳跟趙登禹關(guān)系相當好,而且相互都很熟悉,趙登禹此人本事雖大,但從來不說大話。所以聽他這么一說,陳馳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同意讓趙登禹一試。
于是連夜集結(jié)部隊,挑選精銳兩千人,并作動員。
“各位兄弟,你們都是讀過書的,應該知道,1840年正是英國鬼子第一個殺到了中國,逼迫中國人購買鴉片,從此白銀外流民生凋敝,法美德俄紛紛瓜分我國。可以說我們百年國恥正是自英夷始!國恥自英夷始,就要從英夷終,現(xiàn)在,英夷一萬多主力部隊就在豐臺!你們說該怎么辦?”
“打,打,打!”
山呼一般,這些士兵一被挑選出來,雖然上面沒有明確說戰(zhàn)斗目標,但他們已經(jīng)猜到了要行動了。
“好,百年國恥,自今夜雪!但是我要說的是,這次行動不是一般的行動,我們將進入防范森嚴的敵人大營,九死一生,現(xiàn)在你們愿意退出的還來得及,我絕不阻攔。”
陳馳說完,但是沒有一個人有絲毫退縮之意。
“好!既然如此,我有言在先,我們此去如同春秋烈士一去不復返,要抱有一去不回頭的決死之心,你們做好準備了嗎,如果有退縮之意的不算懦夫,我允許你們現(xiàn)在退出。”
還是沒有人愿意退出。
“好!”陳馳一連三個好,他終于要下令了:“那么我宣布,我們這兩千人,也包括我自己,今夜就為中國雪恥之死士,夜襲英軍有死無退!”
陳馳說完,兩千士兵又山呼著,“死士,死士,有死無退”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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