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思已盡情未盡
“是你嗎?”葉晴問道。
“是我,公主所需之藥你采好沒有?”黑衣人問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葉晴疑心道,她雙眼明澈,又帶著些許寒意,與剛才救青墨時判若兩人,一無剛才的熱心善良。
黑衣人慢慢解下面紗,露出他的面容,雖算不上溫潤如玉,但也算得上是棱角分明,皮膚也因常年裹在面紗之下而顯得有些白皙,可這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書生氣,而是讓人不禁感到一絲寒意。“你這老毛病怎么還是改不了,怎么老不相信人。”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活到了現(xiàn)在,寒瑞你說是嗎?”葉晴感慨地問道。
“也許吧”,寒瑞也陷入了沉思,葉晴是對的,像他們這種為主賣命的人,尤其是為皇家賣命的人,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入萬丈深淵。“我聽到稍有異動,我去看看,你在這等我。”
“嗯”,葉晴無聊地撥弄著她的草藥。
轉(zhuǎn)眼間已不見了寒瑞的影子,“今天是最后一天,希望……”寒瑞握緊了手中的劍,在樹影中疾馳著。
強盜都點起了火把,準備慢慢逼近自己的獵物。
“不行了,實在走不動了。”青墨喘著氣說。她轉(zhuǎn)念一想,反正是山上這么黑不如先躲起來。青墨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了一塊大石頭,其前就有灌木叢遮掩,不易被發(fā)現(xiàn)。青墨正一瘸一拐地朝前走。
“這次看你往哪跑!”強盜頭子得意地笑道。
洛青墨心想,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跑不掉了。她無奈地地看著一群舉著火把的強盜。
南風(fēng)知我意,吹夢到西洲。我幸福的人生僅僅停留在我八歲之前,難道真的就要喪命在此荒涼地嗎?縱然要離去,那不如瀟灑一些。我擺正我的琴,放下懷中的小兔子,款款地席地而坐。我輕撫琴弦,輕弄弦音,作一曲《相思盡》,調(diào)音凄清,如有寒蟬凄切,一會兒又作變徵之聲,宛若有一白衣仙子踏雪而來,獨立于這天地間,與那入骨的寒意融為一體。驟然寒梅流芳,綻放萬千傲骨,這白衣仙子也拂袖轉(zhuǎn)身,轉(zhuǎn)襲一身紅衣,于寒風(fēng)中獨自起舞。她拂袖去擊打梅花,飛花滿天,都隨著她一起在這寒冷的冰天雪地之間揮盡自己的情愫。她身若風(fēng)中飄揚的柳絮,又似芙蓉出綠波。她盡情地起舞,仿佛是在這人間的最后一舞。繼而弦音由緩轉(zhuǎn)急,花指搖指的輪番替換,讓弦音如行云流水一般清悅。臨近曲終,掃指的使用造出千軍萬馬之感,又仿佛是對著大好河山抒發(fā)的強烈憤慨。一曲終結(jié)在余音不盡之中。青墨慢慢地抬起頭,堅定地看向前方,若要讓她此時離開這人世間,她雖無恨,但也有怨。怨這世間的不公,一如當年那一把莫名的大火燒光了她的幸福。
“哈!哈!真是一寸相思一寸灰,這么好的琴音要是葬送于此,怕也是浪費了。”寒氣逼人的聲音在樹林中穿梭。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不禁讓強盜們也有一絲心虛。
“是誰在裝神弄鬼,快出來。”小嘍啰心虛地用火把東照西照,生怕漏過了什么。
“老大,咱們……啊!”循聲而去,強盜頭子只見身旁的兄弟都已倒下,而那只插心房的箭上刻著一朵妖冶的蓮花,都說蓮花是清麗出塵,可這箭上的紅艷蓮花卻直灼人眼。這圖案明明是皇家公主南宮箐專用的。“小人眼拙,不知得罪了公主的人,還望大人饒小人一命。”強盜頭子忙跪地磕頭認罪,見四周并無異動,就連忙撇下他一干兄弟的尸首逃跑了,這強盜腳底抹油好似那逃命的耗子。ωωω.ΧしεωēN.CoM
“不知是哪位高人救了小女子,還請現(xiàn)身。”青墨對著周圍的樹影喊道。可遲遲都不見有人出現(xiàn),青墨心中有一絲莫名的失落。可能救自己的人只是路見不平,連個讓她當面道謝的機會都不給。
正在青墨出神之際,卻被木柴燃起的聲音拉回了現(xiàn)實。青墨見到遠處燃起了一堆柴火,柴火旁正坐著一蒙面的黑衣男子。
青墨連忙起身走過去坐在了柴火堆旁。青墨開心地說:“謝謝你救了我。”也許是今天遇到的采藥女和這男子都讓青墨感覺到了關(guān)心,正是這久違的溫暖讓青墨粲然一笑,仿佛忘記了這世間所有的悲傷。
這男子反而被青墨的反應(yīng)給逗笑了,不答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壞人?”
“你都肯救我了,又怎么會害我呢?”青墨撅著嘴不滿地答道。
幾聲鳥叫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青墨望向天際,此時的天空已經(jīng)泛白,“天馬上就要亮了,不知不覺已經(jīng)累了好久了。我要下山找個客棧休息休息。”青墨轉(zhuǎn)頭看向黑衣男子,可他卻一直在出神,只是呆呆地望向天際,完全沒有在聽青墨講話。“喂,你有聽見我說話嗎?”青墨不滿道。
“是啊,天快亮了”,黑衣男子感慨地說著“對了,你也渴了吧,喝口水吧。”黑衣男將水壺遞給青墨,青墨欣然接過,喝了幾口。不久,就覺暈暈沉沉,便倒頭睡了過去。
“對不起了。”黑衣男眼神中掠過一絲猶豫,可還是看了看泛白的天際,緊握雙拳,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