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p≧w≦q)
沈書妤簡直要被眼前這個男人的無賴模樣深深折服。</br> 要不是他長得那么兇巴巴的樣子,她都忍不住想要罵人了,居然還好意思開口說讓請喝奶茶?</br> 這一整天碰到的這些奇葩事情,沈書妤感覺自己有必要去燒高香了。</br> 然想了想,沈書妤還是打算屈服,畢竟她現在就是想要回自己的鑰匙扣,再迂回反而有些沒事找事。</br> “好,我請你喝吧。”沈書妤說著指了指對面的小吃街,“對面……”</br> 企料話未說完,她指著對面奶茶店的手便被男人一把拉住。</br> 沈書妤冷靜地深吸了一口氣,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力氣懸殊,她下意識又是掙扎:“你放開啊。”</br> 三番兩次抓她的手,這人不僅是無賴,還是流氓。</br> 可傅灼卻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低低道了一聲:“別動。”</br> 他那模樣還真的讓沈書妤有那么片刻不敢動彈。因為他總是讓沈書妤有股錯覺,對方是不能招惹的土匪,她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一定會被對方亂揍一通。</br> 傅灼絲毫沒有忌諱地拉開沈書妤握緊的手掌心,仔細看了眼她下午擦在地上的傷處。</br> 不嚴重,而且看樣子她也已經處理過,擦傷的傷口表面十分干凈清爽。</br> 這樣一來他倒也放心,于是打算松手。只是這一次他小心翼翼,不再像下午那樣毫無預兆,甚至提醒她:“我要放手了。”</br> 沈書妤卻是一臉沒好氣,“那你放啊。”</br> 軟軟又倔強的聲音,聽在傅灼耳朵里卻像是在撒嬌。</br> 性格溫潤的沈書妤從小到大其實很少發(fā)脾氣,今天是真的被氣到了。甚至,下午的時候她還朝人豎了中指。后來在奶茶店的時候沈書妤回想起來,覺得自己那個舉動真的太不禮貌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該做出那么粗俗的動作。然而現在!她覺得自己下午做得真是太棒!</br> 傅灼緩緩放了那只不盈一握的小手,甚至還有些不舍。</br> 她的手有些微涼,那么小的手,他感覺真是有意思,他以前都沒有摸過女人的手。</br> “就對面的奶茶店吧。”沈書妤主動開口。</br> 傅灼搖了搖頭,“我要去你打工的奶茶店喝。”</br> 沈書妤:“……”</br> 她嘗試好好跟眼前的人講道理:“我打工的奶茶店離這里太遠了,現在不方便。”</br> “那就明天吧,剛好明天是周六。”他笑著說。</br> 沈書妤咬了咬唇,朝傅灼伸出手道:“那你能先把鑰匙扣還給我嗎?”</br> “不能。”傅灼把鑰匙扣往自己口袋里一塞,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怕你耍賴。”</br> 你才是大無賴吧。</br> 沈書妤認命地收回手,她不想再和眼前這個人浪費太多時間了。而且現在已經快九點了,今天被人潑了紅色顏料的舞蹈服因為不好洗,所以她下午換下來的時候特地用洗衣粉泡著,她要早點回去洗衣服。</br> 不想再糾纏下去,索性轉頭就往學校大門走去。可沈書妤明白的是,這個人肯定不好擺脫。果不其然,傅灼跟屁蟲似的走在她身邊。</br> 她走快一點,他也走快一點,她往旁邊走一點,他也跟著往旁邊走一點。</br> 這個點往往校內走的學生多,倒是沒有人刻意留意他們的動作。但傅灼這個人到底是顯眼,個子長得高不說,這張臉又帥氣逼人。</br> 于是,莫約是剛從外面逛街回來的一幫女孩子路過傅灼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小聲議論:“后面這個男生長得好帥呀,你們快看一眼。”</br> 有帥哥不看白不看,幾個女孩子紛紛轉過頭。</br> 看過傅灼的女生紛紛表示認同,“臥槽,真的好帥的呀。”</br> “那你去要微信啊,你敢么?”</br> 女孩子又往后面看了眼,說:“帥是帥,但是看起來很兇的樣子,是體育系的嗎?好像有點眼熟。”</br> “等等啊,該不是有女朋友吧?你看他身邊有個女生呢。”</br> “我天,果然帥哥都是有主的。好可惜啊。”</br> 傅灼冷著個臉,也不是生氣什么的,是他的臉天生長這樣。不笑的時候冷冷的,好像別人得罪了他似的。</br> 前面那幫女生那么明目張膽的討論他當然隱約聽到,但是他絲毫沒有心情理會,他目前的想法是把身邊這個女孩子送回寢室。</br> 為什么要這么做?</br> 因為傅灼聽說談戀愛的時候男生都會送女孩子回寢室。</br> 他大學這幾年沒有談過戀愛,今天是第一次送人。</br> 新鮮,有意思,甚至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br> 終于,沈書妤停下了腳步。</br> 她實在忍無可忍了。</br> “你要跟我到什么時候?”她特地走到人少的拐角,就是不想引起同學的圍觀。剛才那幫女孩子的討論她也聽到了,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br> 路燈下,傅灼的眉眼里有幾分傲氣,他淡淡開口:“我送你回寢室。”</br> “不用,我不用你送。”說著,沈書妤又突然打了個噴嚏。</br> “你感冒了?”</br> 怪不得一直戴著個口罩。</br> “沒有。”</br> “有病要吃藥。”</br> “你才有病呢。”</br> 傅灼:“……”</br> 后來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只豬。</br> 雖然他剛才這句話沒有什么毛病,但聽起來歧義太大。</br> 沈書妤不想再理他,繼續(xù)走自己的路。</br> 傅灼看著眼前這個顯瘦的背影,有那么一刻覺得挫敗。</br> 媽的。</br> 該怎么做對方才肯正眼看一看他?</br> 在主動追求和談戀愛這件事上,傅灼從未有過任何經歷。眼下的一切都是他隨性所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會另對方感到反感。甚至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讓人反感,畢竟活了二十年,哪個不是圍著他轉的。</br> 下午傅灼撿到那個鑰匙扣的時候就知道是她的,從不相信什么緣分的他第一次覺得,或許這是上天冥冥中注定。在這樣一個時間他遇到了她,他想問一問她叫什么名字?喜歡什么樣子的男孩?他甚至想約她一起吃一頓飯。如果吃不成一頓飯,一杯奶茶也好。</br> 想了想,傅灼主動開口問:“你住人藝那邊的宿舍?”</br> 沈書妤聞言又是一臉戒備地側頭看著他:“你怎么知道?”</br> “下午你去人藝的教學樓。”他猜的。</br> 他還猜測她是學舞蹈的,而且下午的校慶表演她肯定也有參加,雖然他不知道她表演的是什么舞蹈,但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她下午露出的那半截舞蹈服與今天校慶上流出來的照片做一番對比就能了然。</br> 沈書妤看了一眼他,沒有再說話。</br> 他猜得倒是沒有錯。</br> “大一的?”他又說。</br> 沈書妤很不想回答,但從小到大母親教育她做人要禮貌。不要因為對方惡自己也變成惡,要用善來化惡。</br> 這個男人雖然很無賴,但應該也不是那么無可救藥的地步。</br> 于是沈書妤點點頭。</br> 傅灼看著她長長的頭發(fā):“你叫什么名字?”</br> 沈書妤冷冷開口:“對不起,我不想告訴你。”</br> 傅灼笑了,他猜她也不愿意告訴他。</br> 但沒關系,他遲早會知道。</br> 兩人又繼續(xù)走了一截路,都沒有再說話。</br> 一前一后,傅灼高高的影子偶爾會覆蓋在沈書妤的影子之上。</br> 學校環(huán)境好,建設地十分優(yōu)美,即便是晚上也有別樣的一番風情。</br> 然而快到寢室的時候,傅灼又突然開口道:“討厭我?”</br> 沈書妤難得有些高興了,高興的是他有這個自知之明。</br> 她用力點頭,一點不掩飾地說:“很討厭。”</br> 傅灼停下腳步,“那我走了。”</br> 沈書妤聞言兩眼放光,早知道就早點說討厭他了,何苦還要糾纏那么久。</br> 見她面露喜色,傅灼也跟著笑,可他卻又說:“注意一下微信,等會兒我到你寢室下面讓你下來的時候你下來。”</br> 沈書妤的喜色不過半秒,很快又轉為各種復雜:“你要干嘛?”</br> “下來就是。”</br> “我不要。”</br> 傅灼邪氣地笑:“你試試?”</br> 沈書妤簡直要被這個人氣出一口血,這下再不要跟他浪費口舌,加快腳步就往宿舍走。</br> 幾乎是沈書妤一到寢室,方玨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怎么了呀?”</br> 沈書妤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了下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方玨說了一遍。企料方玨卻拄著腦袋一臉春心蕩漾,“我怎么感覺好甜啊……”</br> “甜什么甜啊。”她都要被氣死了。</br> “所以他等會兒讓你下去是要干什么?”</br> “我不知道。”沈書妤一臉無奈。</br> 正說著,她放在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響起了消息提示音。</br> 方玨簡直比沈書妤還要激動,第一個沖過去看消息。</br> 果然,是這個Fire發(fā)來的。</br> Fire:【下來。】</br> “去不去啊?”方玨戳了戳沈書妤的手臂問。</br> 沈書妤坐在椅子上一臉氣呼呼的,“我才不要下去。”</br> 沒一會兒。</br> 手機又響起消息提示音。</br> Fire:【需要我大聲喊你的微信名嗎?】</br> 沈書妤:“……”</br> 認命。</br> 因為是在四樓,所以她又要重新跑到樓下。m.</br> 方玨倒是一臉激動,連忙跑到窗戶口去看。</br> 可惜是在四樓,方玨她這個近視即便是戴了眼鏡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不過看起來真的很帥的樣子誒,身材好好啊。</br> 一到寢室門口沈書妤就看到了傅灼。</br> 男人風塵仆仆地站在不遠處,刺刺短短的發(fā),魁梧的身材,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人。</br> 傅灼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黑色口袋,見沈書妤下來了,便走過來將這個口袋遞給她:“吶,拿著。討厭我沒事,但是感冒藥記得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