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
今天是元宵節(jié),又是周六,學校里其實學生并不多。好在食堂是已經(jīng)開放了一部分的,也方便了提早到校的學生可以用餐。</br> 沈書妤拿了上個學期還結余一部分錢的飯卡,對傅灼說:“你想吃什么隨便點,不用客氣。”</br> 食堂的飯菜再怎么貴,也不會有外面的貴。沈書妤雖然自己平日里節(jié)省,但并不是小氣的人。況且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欠傅灼的并不是這一頓飯能夠抵消。</br> 傅灼點點頭,沒多說什么廢話直接讓阿姨打菜。</br> 也不知道阿姨是不是見傅灼這個人長得高大,分量打得還特別多。</br> 后來兩個人面對面坐在食堂的餐桌上一起用餐,竟然出奇一致的和諧。</br> 傅灼這人有著良好的教養(yǎng),雖然對待沈書妤是霸道了一些。但最初的霸道,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不夠自信,深怕沈書妤會從自己身邊溜走。</br> 看著眼前安安靜靜吃飯的沈書妤,傅灼想起那段時間的你追我趕,忍不住勾起唇角。</br> 沈書妤恰好抬頭,見傅灼笑得這般開心,問:“怎么了呀?”</br> 傅灼說:“你還記得自己給我比過一個中指么?”</br> 他也是突然想起的這個事情,越想越覺得有趣。</br> 沈書妤聞言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往嘴里送米飯。</br> 怎么不記得。</br> 那日是兩人相見的第一天,他霸道拉著她去坐他的車,她趁機溜走。在公交車上的她生平第一次對人做那么無理的舉動。</br> “你活該。”沈書妤咕噥了一聲。</br> 傅灼笑著點頭,“嗯。”</br> 沈書妤抬頭忍不住跟著他淡笑,說:“快吃你的飯。”</br> “好。”他模樣很是乖巧。</br> 這個一個外表看起來乖戾霸道的人,在面對自己心儀的女孩子時卻是一臉的寵溺和溫柔而不自知。</br> 大學這幾年傅灼鮮少在食堂用餐,因為家里一直有保姆在照料飲食,比食堂的大鍋飯自然是要美味不止一點。可今天,傅灼突然覺得食堂的飯菜味道真是美妙,他吃完一碗飯又去添了一碗。</br> 說起來,這還是沈書妤第一次在食堂和一個異性面對面一起用餐。</br> 男生和女生的飯量總是有很大差別的,所以食堂里男生的白米飯錢要比女生貴一點,但兩者都是無限量再添飯。沈書妤知道傅灼飯量大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他這個人不僅吃的量大,吃飯的速度也很快。通常他兩大碗吃完,她也才剛好吃完自己碗里的那一點。</br> 不過十幾分鐘,兩個人用完晚餐。</br> 出了食堂后發(fā)現(xiàn)夜幕早已經(jīng)降臨,與此同時,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br> 沈書妤站在食堂門口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對傅灼說:“你回去吧,我等會兒要去接方玨。”</br> “你那個室友?”傅灼問。</br> 沈書妤點點頭。</br> 方玨乘坐的火車今天晚上八點會準時到達火車站,沈書妤要去接她。</br> “我同你一起。”傅灼說,“反正我也是閑著。”</br> 沈書妤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最近工作室忙得腳不沾地嗎?”</br> 傅灼笑得陽光:“前段日子我就想早點忙完把時間空出來和你一起。”</br> 面對傅灼時長掛在嘴邊的情話沈書妤也是見怪不怪。</br> 她邁開腳步準備往校門口走,被傅灼拉住了手腕:“我車還停在你們寢室樓那邊。”</br> 于是兩個人飯后散步似的,在月光下慢慢往女寢室那頭走去。</br> 月光將人的影子照在地面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路燈投射的影子。</br> 沈書妤忍不住還是感嘆了一句:“元宵節(jié)的月亮可真是圓。”</br> 傅灼沒看月亮而是看著沈書妤,他淡笑著說:“那你是否知道,元宵節(jié)其實也是情人節(jié)。”</br> 沈書妤聞言皺著眉看著傅灼,心說他又要編出什么情話來。</br> 只見傅灼面不改色道:“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這是北宋歐陽修的《生查子·元夕》里的詩句,大抵的意思就是回憶去年與情人相會的甜蜜,而今年元宵節(jié)卻不見去年人的痛苦。”</br> 沈書妤認真聽著,沒有插嘴。沒有想到傅灼竟然還能展露出如此有文人氣息的一面。</br> 傅灼又說:“南宋詞人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也這樣描寫元宵夜男女相遇的情境:眾里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br> 沈書妤聞言驚嘆了一聲:“原來眾里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描寫的是元宵夜啊!”</br> 對這句詩詞是最熟悉不過的,卻一直不知道寫的是元宵。</br> 傅灼點點頭,“2000多年前的漢朝時,漢文帝就下令將正月十五定為元宵節(jié)。所以元宵之夜,大街小巷張燈結彩,人們在家吃元宵、出門鬧花燈、賞月、猜燈謎。這是咱們中華傳統(tǒng)文化,意義非凡。”</br> 難得見沈書妤聽得認真,傅灼也就繼續(xù)道:“在古時,平時年輕女子特別是小家碧玉或者大家閨秀是都是不出閨門的。元宵節(jié)由于開禁,各地都會制作花燈,男女可以相遇,街上人流如織,易于產(chǎn)生愛情。所以千百年來,在元宵節(jié)燈會上演的愛情故事也是不勝枚舉。”</br> 沈書妤還是第一次聽這些,感覺新鮮又稀奇,一下子就被傅灼的話吸引。</br> 他說得頭頭是道,她也開始相信他口中元宵節(jié)就是情人節(jié)的事情。</br> 走著走著,竟也不知不覺到了女寢樓下。傅灼幫沈書妤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對她說:“走吧,我送你去火車站。”</br> 沈書妤剛才那一路上被傅灼說得暈頭轉向似的,也忘了拒絕就直接上了車。</br> 只是車子緩緩行駛后,沈書妤感覺好像怪怪的。</br> 現(xiàn)在不過七點,離八點鐘接方玨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傅灼開車不過二十分鐘便能到達火車站,也就是說,他們還要單獨相處四十分鐘的時間。</br> 到火車站后,兩個人就坐在車上等著。</br> 傅灼靠在車座位上,時不時側頭看一眼沈書妤。</br> 沈書妤突然想起什么,把手機遞給傅灼,說:“差點忘了,你的手機還你。”</br> 傅灼沒接,問:“買了新的?”</br> “第二天就去買了新的。”沈書妤說。</br> 她買了一個國產(chǎn)的手機,是剛出的型號,十分好用。</br> 不得不說,現(xiàn)在國貨是越來越好了,真是后悔沒有早點換。</br> 沈書妤把手機放在半空中見傅灼遲遲不接,就把手機放在他車上,還是對他說了聲:“謝謝。”</br> “謝什么?不是我把你手機弄壞的么?不用謝。”他笑得邪氣。</br> 沈書妤心想也是,于是俏皮地說:“那我就把剛才的謝謝收回來了哦。”</br> 傅灼笑看著沈書妤,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淡,眼眸也愈發(fā)深沉。</br> 氣氛古怪的不行,沈書妤心跳撲通撲通的,她下意識想拉開車門下去,卻被傅灼一把按在位置上。</br> “去哪兒?”他的聲音又沙又啞。</br> 沈書妤緊了緊喉,眼神微微顫抖看著他。</br> 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br> 傅灼的忍耐力似乎也到了極限。</br> 他突然俯身在她的面前,吻住了她的雙唇。</br> 沈書妤下意識是去推,但奈何力氣根本不敵他的。</br> 這個吻,是兩個人繼上次大年三十后的第一個吻。</br> 是陌生的,好像也是熟悉的。</br> 沈書妤感受到傅灼柔軟的雙唇輕輕吮.吸著自己,她想叫他走開,卻被他的舌順勢溜了進來。</br> 場景竟然和那次異常相似。</br> 傅灼忘了何為停止。</br> 他的手捧著沈書妤的臉頰,抽空哄著她:“你放松……”</br> “不要。”沈書妤雙手用力推著他的胸膛,“你走開,不然我咬你。”</br> “嗯,你咬……”他用力吃著她的雙唇,一下又一下地安撫著她。</br> 天知道自從大年三十晚以后,傅灼有多少個夜晚在思念她的雙唇。</br> 如此的甜美,柔軟。哪怕他不惜一切,都想要再次掠奪。</br> 或許是今晚夜色惹的禍,以至于他也失去了理智。</br> 但漸漸的,這個吻少了掙扎,多了一份和諧。</br> 沈書妤軟著身子,原本握成圈捶打傅灼的雙手轉而變成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br> 上了車之后傅灼就脫了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眼下只有一件薄薄的線衫。沈書妤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線衫下的肌理,結實又有力。</br> 與第一次的接吻不同,這個吻傅灼要溫柔很多很多。</br> 沈書妤沉淪在這個吻之中不可自拔,最后大概是因為窗外車燈閃來讓她恢復了理智,于是她側過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br> 傅灼順勢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也未從那個吻退下溫度。</br> 他忍不住又在她柔軟的臉上啄吻了一下,又想去探尋她的雙唇。</br> 沈書妤伸手推他,說著:“傅灼,別了。”</br> 傅灼直接抓著沈書妤的雙手來勾著自己的脖子,他抵著她的額,低低地問:“為什么別?”</br> 沈書妤的心又酥又麻。</br> 唇上都是他留下來的氣息,又濃又烈。</br> 他又靠過來,沈書妤連忙求饒:“不要了。”</br> 傅灼忍著,他的心也是軟成了一片,他說:“小魚兒,做我女朋友。”</br> 沈書妤沒有說話。</br> 她早就已經(jīng)拒絕過他的請求,但是這個時候卻無法拒絕。</br> “那次說的不算,說的年后給我答案的,你還沒給。”他用自己的額輕輕蹭著她,兩人之間竟然如此親昵。</br> 沈書妤慶幸自己是坐在車上的,否則大概站都不能站穩(wěn)。</br> 她眼神閃爍著,企圖轉移話題:“方玨馬上就要下火車了。”</br> “還有半個小時才八點。”傅灼看都沒有看時間便準確道。</br> 還有半個小時,足夠他們耳鬢廝磨。</br> 沈書妤心亂如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br> 她深知自己已經(jīng)一步一步沉淪,卻不知道如何開這個口。</br> 兩人之間正是最和諧的時候,沈書妤的手機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br> 一陣短暫的和弦后,沈書妤連忙推開傅灼去找自己的手機。</br> 來電顯示是方玨。</br> 電話接通,那頭的方玨說:“你到了嗎?”</br> 沈書妤“嗯”了一聲,忍不住清了一下嗓子:“到了。”</br> 眼前傅灼還靠得近,沈書妤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又氣又惱,卻又有點甜。</br> 方玨在那頭興奮地說:“幸好你早到了,我火車早到半個小時,我現(xiàn)在就要下車啦。”</br> 靠得近,傅灼將方玨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他轉過來靠在車座位上,心跳飛快。</br> 沈書妤也終于松了口氣。</br> ……</br> 接到方玨是十分鐘以后。</br> 方玨原本看到沈書妤還打算跑過去來個激情四射的擁抱,但在看到沈書妤身邊站著的傅灼學長后,她下意識不敢“胡作非為”。</br> 上次方玨去坐動車的時候也是傅灼學長送,這一轉眼一個假期過去,來接的竟然也是傅灼學長。</br> 方玨心里明白自己這是托了誰的福,她老老實實地跑去坐在車后面,一路上什么話都不敢多說。</br> 上次大年三十的時候方玨突然接到傅灼學長的電話,差點沒有把她給嚇出心臟病來。早前沈書妤就打來電話千叮嚀萬囑咐說要是傅灼說起什么,就什么也別提。所以那天電話掛斷之后,方玨幾乎都是癱軟在地上的。</br> 沈書妤是不知道,傅灼只是對她一個人好臉色,對別人那可就不同了。尤其他這個人又是大塊頭又是一臉厲色,跟他不熟的話總是會有幾分懼怕。</br> 倒是傅灼,今晚難得開口對方玨問聲好:“新年快樂。”</br> 方玨面對傅灼依舊是有幾分愜意,連忙說:“學長你也新年快樂。”</br> 說著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沈書妤,滿臉的這是什么情況?</br> 沈書妤心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br> 到了學校以后方玨幾乎是撒腿就打算跑的,但無奈又被沈書妤拉住當成電燈泡。</br> 傅灼下了車說是幫忙把行李提上去,沈書妤默不作聲掐了掐方玨的手臂,方玨連忙說:“不用了學長,我自己來就可以啦,晚上男生到女生寢室不太好。”</br>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傅灼心里也明白,他點點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緊緊抱著方玨手臂的沈書妤。</br> 兩個人之間這一路都沒有話。</br> 方玨心里那叫一個苦啊,她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是什么情況,卻又不得不陪著笑臉說:“謝謝學長,那我們上樓啦。”</br> 傅灼只是淡淡地說:“不用謝。”</br> 方玨腳底抹油早就想溜了,被沈書妤又掐了掐手臂,連忙轉個屁股兩人一起進了宿舍樓。</br> 到了寢室之后方玨一改剛才在傅灼面前的窩囊樣,雙手插著腰問沈書妤:“你快從實招來!到底是什么情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