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喜歡俠盜
易憲翔的那幫兄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搞盜竊的都是賊,竟然還和官家的美女打上了交道?
“走吧,都隨我來。”
十幾個人都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然后尾隨著易憲翔一起向車廂另一個方向走去。其中一名小嘍羅不解地問道:“老大,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女的了?”
“放屁!你們沒長狗眼睛嗎?她剛才遞給列車長的證件是日軍特高課的。我原想盜走她的皮箱就一走了之,沒想到那么容易就被好快發(fā)現(xiàn)了。我的骨頭架子都快被她給捏散了。對于強者,我們除了巴結(jié),奉承,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平時你們都是怎么和師父學(xué)的?”
民不和官斗。窮不和富斗。這是亙古以來不變的法則。易憲翔很清楚,別看那個女人如冰山一般寒冷,其實是放了自己一馬。如果她愿意,她完全可以通知列車長,這些人不進牢房也會被日軍士兵亂槍打死,一個也別想逃走。
精于江湖之道的易憲翔,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后,便有了想巴結(jié)川島秀子的想法。
魏強和羅鑫坐在普通車廂。他們的車票就是普通車廂的。在列車行進的過程中,魏強以上廁所為名,曾經(jīng)來回巡了幾次,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他剛剛坐下沒多久,意外發(fā)生了。
兩個蒙面歹徒,一前一后圍住車廂兩頭,手執(zhí)利刃,危脅所有人把錢包都拿出來。整個車廂的人便紛紛往車廂中部走。如此一來,車廂中部擠滿了人,有些人罵娘,有些人喊痛,大概是被人踩到腳了。還有兩個人在人群里擁擠!
車廂亂了。
手執(zhí)利刃的人并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車廂里的擁擠很快恢復(fù)了平靜。魏強和羅鑫覺得很奇怪。變化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有些人在議論,原來是虛驚一場!
那兩個手執(zhí)利刃的家伙大約也怕死。看到車上的人亂了,他們自己卻已是不知去向。等車廂平靜下來之后,突然傳來的一陣陣哭聲。
“我的錢包被人偷了!”
“我的金戒指不見了。”
“嗚嗚嗚——誰扯掉了我的金耳環(huán)。”
“挨千刀的,誰扯走了我的金手鐲——”
......
叫罵聲響作一團。魏強和羅鑫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的打劫是假,偷盜才是真。一定有人混在擁擠的人群里亂中取勝,盜走了這些可憐百姓的財物。
魏強和羅鑫一直坐在車廂中部靠窗位置,前后左右都是人。他們被擠在原地不得動蕩半步。易憲翔西裝革履,穿得很洋氣,卻在擁擠的人群里不停地擠。他的一只手舉起報紙,另一只手伸進了別人的口袋......
這一奇特的現(xiàn)象也被羅鑫看在眼里。等人群漸漸恢復(fù)平靜,羅鑫就要起身去追易憲翔,被魏強一把抓住。
“別亂來。”
羅鑫從魏強的眼神看出來了,他不想出風(fēng)頭。火車上人群太亂,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所以,魏強決定以靜制動。
要制服一兩個小偷并不難。萬一露了頭,被日偽特工機關(guān)逮住,這個后果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羅鑫理解到魏強的意圖,也只有就此作罷。
再說易憲翔,僅僅出去十五分鐘,便提來一個小布袋。他有些欣喜若狂地把小布袋放在川島秀子的桌前,有金銀首飾,也有現(xiàn)鈔。一堆的錢財,誰看了都會動心。這僅僅是洗劫了一節(jié)車廂。要是整列火車來回走,估計他還能弄到更多的錢財。
川島秀子嫵媚地笑道:“你們屬于哪個門派的?”
“洪幫。你聽說過嗎?”
“沒有。”
“我?guī)煾负槔暇牛浅隽嗣谋I賊。我這么和你說吧,這世界沒有他打不開的鎖,也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偷盜是一門學(xué)問。我十歲跟著他老人家,今年都已經(jīng)二十九歲了。十九年,我連他的皮毛本事還沒有學(xué)到。”
川島秀子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恨日本人嗎?”
這個問題,倒是難到易憲翔了。要就不恨,那是假的。要說恨,眼前這個女魔頭,很可能就是日特機關(guān)的高官呀。如果實話實說,豈不是在做死嗎?
“......“
眼見易憲翔憋紅著臉,小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川島秀子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淡淡一笑,說道:“你不用回答我了。你的表情已經(jīng)告訴我答案。恨與不恨,對于我來說都不重要。如果我要你去偷東西,你敢去嗎?”
易憲翔把目光注視著腳尖,仍然不說一句話。剛剛開始,他的確是想巴結(jié)一下眼前這個美女的,至少能逃過眼下的劫難,讓兄弟們平安脫身。現(xiàn)在川島秀子突然提出這個問題,讓他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你也不用回答我了。不想干就別干。這是我的原則。你們可以走了。記住,把這些錢財都送給回去。人家的錢財賺來也不容易,你們只花了十幾分鐘,便獲取了別人一年、甚至好幾年的財富。這樣很不公平。”
和小偷談公平?那小偷還怎么活?東西偷來容易,想還回去并不容易。他們要是不被那些乘客給打死,也會被報官逮進牢房。
“小姐,我能不能把這些東西送給你。你要知道,我們現(xiàn)在連那節(jié)車廂都不敢回去呀。”
易憲翔急出一身冷汗。他說的是實情。川島秀子覺得自己的說法的確有些荒唐,便不再勉強。再說,像易憲翔這種人,一年到頭不知道要偷多少錢財。他們就是寄生在社會肌體里的寄生蟲。靠著偷盜存活下去。如果不偷,他們就沒辦法活命。
“我不需要你們的錢財。記住了,我喜歡俠盜。做盜賊也要講義氣不是?”
“感謝小姐原諒。今天你真是給我上了一課,讓我學(xué)會怎么做人。”
易憲翔拿起小布袋,從里面挑出一枚翡翠戒指,遞給川島秀子,說道:“長官,感謝你的不殺之恩。這點小物件,你留著做個紀(jì)念,你看如何?”
鑲嵌著翡翠的戒指的確漂亮,晶瑩剔透,炫目無比。川島秀子接過戒指,往手指頭一塞,就像定做似的。實在是太合身了。她喜歡得不得了,便欣然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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