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神秘來客
劉達成從川島秀子那里得到的信息量太少,主要還是川島秀子知道得太少。那個比狐貍還要狡猾的崗村次郎,是應該親自去會一會他了。
想到這,劉達成起身告辭了鄧飛,驅(qū)車直接來到特高課。崗要次郎沒料到,劉達成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直接就上門了。對于劉達成,他的內(nèi)心很復雜。就算他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也難以識破劉達成的真正身份。在他的眼里,劉達成真是像霧像雨又像風。這種霧里看花的感覺,讓崗村次郎開始懷疑人生。
“劉處長,你怎么來了?這幾天沒見,就想我了嗎?”
崗村次郎強作笑顏,從他寬大的辦公桌繞過來,把劉達成引導到會客區(qū)域。他的辦公室很大,一半辦公,一半會客。讓客人坐到會客區(qū)域,表明他有時間陪客。否則的話,三言兩語打發(fā)。
從一走進課長辦公室,劉達成就啟動了他的讀心術(shù)。從川島秀子提供的情報看,崗村次郎應該知道“101”作戰(zhàn)計劃的全部內(nèi)容。要不然,他不會又從特高課調(diào)人走。調(diào)動的人,很可能是通過各種渠道混進ChóngQìng搞破壞活動。
崗村次郎遞過來一杯龍井茶,一幅視劉達成為知己的樣子。劉達成很清楚,他之所以這么熱情,一是自己在他的身上投入很多,經(jīng)常送錢送物,二是自己的身份特殊,有川島秀子男朋友的男份。依照這個觀點,像劉達成這么堅定的漢奸,整個上海灘也找不到幾個。
“劉處長,聽說你們的羅處長死了?”
崗村次郎試探著問道。他說這話時,眼神有些深不可測,讓劉達成難以揣測他的用意。
“課長的消息應該比我還要靈通呀。我也是昨天才聽說的。羅陽處長是被吳四寶給活活整死的。吳四寶仗著有李主任撐腰,76號這樣的地方,對他來說就像自己家一樣。”
“真不像話!”對于羅陽之死,崗村次郎心里很不滿意,竟然在劉達成面前發(fā)起了牢騷:“像羅陽這一級干部,和吳四寶是一個級別,竟然被他給整死了?憑什么?誰給他吳四寶這么大的權(quán)力?我看羅陽的問題,至少也要報請機關長同意。”
讀心術(shù)告訴劉達成,崗村次郎的報怨都是真心的。他并不認為,吳四寶是李士群的拜把子兄弟,就可以在76號橫行霸道,濫用私刑。就算是從羅陽的寓所搜出**香,也不能說明羅陽就是軍統(tǒng)的人。萬一有人栽贓陷害,羅陽死得很冤。
“崗村課長,現(xiàn)在的上海是大后方。前線打得一踏涂,后方當然輕松自在。這人啊,一旦輕松,難免就想找點事來做。像吳四寶這樣的人,他除了撈錢財,就是撈政治資本。不搞出點人命來,怎么體現(xiàn)他的價值?他又怎么向李主任表示他的忠心?不瞞您說,吳四寶也曾派人跟蹤過我,那個跟蹤我的人竟然是我手下的一名小隊長,還化了妝,讓我認不出來。我直接把他弄死,扔進了黃浦江去喂魚。為了這件事,李主任也不高興。他后來不得不承認,跟蹤我的事情,是由他親自下達的命令。您想想,像我這樣的處長都沒有人身安全了,其他隊員之類的小人物,哪個敢不仰仗吳四寶的鼻息?”
經(jīng)劉達成一陣扇動,他明顯感覺到崗村次郎內(nèi)心的松動。原來崗村次郎早就對李士群一伙的所作所為不滿,只不過鑒于影佐機關長的的面子,他沒有和李士群撕破臉。再說,像李士群這么勢利的小人,他只看影佐禎昭,至于崗村次郎,受到冷遇也是必然的。
劉達成此番來特高課,就是要和崗村次郎拉家常。他的運氣很好,崗村次郎似乎有很多時間陪他,從來沒有這么輕松過。兩個人在會客區(qū),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東西南北,時事政治,文學藝術(shù),都是他們聊天的話題。因而氣氛顯得特別輕松。劉達成暗暗驚訝,崗村次郎果然是個中國通。他對于中國文化的了解,超過很多中國知識分子。
正在兩個人談興正濃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日本人。只見他在崗村次郎的耳邊一陣嘀咕,崗村次郎聽后神情肅然。
“讓他去a幢三樓等我,我很快就過來。”
“哈依。”
劉達成收到的信息,竟然是有一名從蘇北回來的特工想見崗村次郎!這個人究竟是誰?劉達成不方便再待下去,只有起身告辭。崗村次郎有些抱歉地說道:“劉處長,真的很抱歉。我來客人了,必須離開一會。”
“是我打擾您了。課長,那我先行告辭。”
這就是做人的決竅。如果還要死皮賴臉地呆在這里,劉達成肯定就不是“紅狐”,而是世界最大的傻瓜。
崗村次郎親自把劉達成送出特高課,然后折回a幢三樓的會客室。這里早就坐著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商販。他戴著一頂小草帽,身穿一身粗布衫。腳上穿的布鞋,前端還破了個洞。
“周先生,一路辛苦了。”
崗村次郎人還在門外,問候已經(jīng)傳到屋里。周森林聽到聲音,精神為之一振。他的原名叫松下森然。“周森林”這個名字是崗村次郎親自給他取的。
“你冒險回來,見我有什么緊要事情?”
崗要次郎問道。松下森然有些面色緊張地回答道:“我可能被暴露了,近來新四軍社會部在悄然展開行動,聽說是尋找一個叫暗影的特務組織。課長閣下,我知道自己在暗影小組處于最末端,對于**地下黨來說作用并不大,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上線是誰,就算被抓,他們也掏不出什么東西。我奇怪的是,我們的內(nèi)部是不是出了問題?”
“行了!這個問題我早就關注到了。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六號客棧有無特殊情況?”
“報告課長,六號客棧經(jīng)營正常。由于客棧地處鹽城縣城,南來北往的客人較多,信息也比較復雜。但在下一刻也沒有放松對信息的收集。不過,據(jù)在下觀察,有幾個從蘇州來鹽城做生意的日本人,倒值得我們關注。”
松下森然的話,說得崗村次郎差點想吐血。他原以為松下森然設的客棧,是專門用來監(jiān)視中國人的情報的,他現(xiàn)在突然提出日本人值得關注,讓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