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預感
城隍廟一帶派駐了大量的軍警憲人員,一個個刀槍出鞘,殺氣騰騰。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所有觀看的市民被武裝力量壓縮在一塊空地上,黑壓壓的市民們一個個表情麻木,甚至有些人還帶著嬉笑的表情看熱鬧。
劉達成很“榮幸”地被李士群定為監(jiān)刑官。王其中一看便知,李士群是想把劉達成描黑,描得越黑越好!
對于劉達成而言,社會形象越糟糕,越符合日偽官員的“三觀”。誰讓他的出身是資本家闊少?
下午三點整。五十名遍體鱗傷的政治犯被押上刑場。這些人都戴著手鐐腳銬,一個個目光堅定,視死如歸。劉達成這才明白,李士群給他的那個花名冊,幾乎所有人都是“不可救藥”的人。
這些多優(yōu)秀的中華兒女,經過自己的手挑選出來,且要經過自己的手送上黃泉路。劉達成的心徹底碎了!
十人為一組,每個人由兩名憲兵押著走向刑場。
行刑手全都是身穿偽軍制服的中國人。這些人手里拿的都是三八步槍。這種步槍射程遠,殺傷力大。隨著劉達成的大手一揮,槍響了。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中國萬歲!”
“決不當亡國奴!”
......
一批、兩批、三批、四批、五批!
每一次倒下去的都是十個人。行刑者、監(jiān)刑者都是中國人。日軍負責維持秩序。每一聲槍響,劉達成的心臟都會一陣緊縮的疼痛。
硝煙過后,劉達成感覺自己都快站立不住了,硬是咬著牙堅持走下刑場......
是夜。
劉達成如幽靈似的突然出現(xiàn)在吳文康的客廳。吳文康從臥室里出來,看見一個人影坐在沙發(fā)上,連忙伸手去掏槍。
“別動,你的槍沒子彈。”
沙發(fā)上傳來劉達成的聲音。吳文康聽著耳熟,打開燈一看,果然是他。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劉達成面容憔悴,頭發(fā)蓬亂,就像大病一場。
“蝰蛇,你想嚇死我啊?你是怎么進來的?我怎么沒聽到聲音?”
吳文康很是好奇。他清楚記得自己關掉客廳的門,然后躲進臥室去翻譯電文。對于經過特工訓練的劉達成來說,進這個門并不難。
“站長,我不想干了!我要求上前線去殺敵!”
從劉達成的語氣里,吳文康聽出他的話外音,便愣愣地望著他,默不作聲。
良久,吳文康才說道:“我知道,白天的事情刺激到你的神經。五十名同志,在你的親自指揮下被槍殺。你說是不是?”
“當然!你知道當槍口指向自己的同志時,我的內心是一種什么滋味嗎?我別無選擇地讓自己的同志去犧牲,還必須裝得若無其事,我已經快發(fā)瘋了!今天下午,我差點沒支持住,當場倒在刑場。”
吳文康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聽完劉達成的慷慨陳詞,他竟然想不出更好的語言來安慰他。
“革命就是要流血犧牲!你以為我心里好受嗎?不!如果我沒有說錯。就是現(xiàn)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敵人正在以他們的鮮血償還!我組織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襲擊,要讓日本人知道,中國人是不好欺負的!”
劉達成的預感果然成為現(xiàn)實!
“吳站長,你說什么?你們開始報復了?”
“當然。我組織了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今天晚上去焚毀西郊的糧庫。他們或許已經到達了西郊糧庫。”
劉達成“騰”地從沙發(fā)彈起來,一字一句地吼道:“吳站長,你這是叫他們去送死啊!我問你是否知道西郊糧庫的地形?是否知道這里的防衛(wèi)力量?”
吳文康擺擺手,示意劉達成別激動:“你靜一靜。你現(xiàn)在說的這些,我都已經摸透。別以為我是一個楞頭青,只知道玩命。”
“不,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吳站長,我想去一趟西郊。現(xiàn)在,馬上出發(fā)!”
“你開了車嗎?”
“沒有。但我的口袋有日軍憲兵司令部的特別通行證。我們去大街上偷一輛車。你隨我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確。你的人會出事,弄不好全軍覆滅!”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劉達成這么一嚷嚷,吳文康也坐不住了。
兩個人下了樓,沒走多遠就發(fā)現(xiàn)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大卡車。劉達成運用在特工訓練班學到的偷車技巧,三下五除二,打開這輛車的車門,跳進駕駛室,又想辦法打著火。吳文康看得傻了眼,暗想,難怪局座把他當作寶貝,的確有幾下子。
劉達成把秋山少佐辦理的特別通行證往車頭上一放,順利通過了三道關卡。再往前開兩公里,就到達西郊糧庫。
這點距離,開車也只有幾分鐘的時間。
沒有聽到槍聲,也沒有火光。糧庫方向平靜如常。大卡車在通往糧庫轉彎處停下來。劉達成掏出望遠鏡,躲在草叢里觀察了一會。這家糧庫巡邏的人員整齊列隊,觀察哨的探照燈不停地旋轉,周圍數百米范圍亮如白晝!
吳文康也傻眼了。平武生去哪了?他手里的兩個小隊呢?說好了今晚行動的,現(xiàn)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十五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兩個人趴在草叢里,仔細觀察著糧庫里的動靜。從望遠鏡里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日偽軍士兵的長相。墻上還寫著“嚴禁煙火”等字樣。
劉達成問:“怎么辦?”
吳文康也沒輒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再等會吧。說不定平武生他們已經混進去了,因為某種原因還沒有動手呢?”
等待是一種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周寂靜得能聽見蟲子打架的聲音。經驗告訴吳文康,平武生帶著他的人已經混進去了。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他沒辦法展開行動!
這種時候最容易產生變數。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露餡。最壞的結果,就是平武生帶著他的兩個小隊和那些日偽軍混戰(zhàn),一邊打仗一邊放火燒糧倉。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平武生的人被敵人全部繳械,或者遇害。戰(zhàn)斗已經結束。這是最可怕的后果。
從望遠鏡里看,糧庫里并沒有血戰(zhàn)的痕跡。能看見的那幾個站崗的士兵一個個如木頭似的,臉部表情沒什么特殊,不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zhàn)。
危情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