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雅望,別哭(2)
,夏有喬木:雅望天堂1 !
“你滾!”曲父指著門口低吼,“我兒子不要你看!”
舒雅望漠然地看著地板,輕聲說:“我懷孕了?!?br/>
曲父愣了一下。
舒雅望繼續(xù)說:“你兒子的?!?br/>
曲父的眼睛突然睜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舒雅望:“你是說……真的!”
舒雅望點了點頭。
曲父激動地握著她的肩膀說:“你要什么條件才肯生下來!你要多少錢都行!”
舒雅望深吸一口氣,抬頭道:“你放過夏木?!?br/>
曲父眼神銳利:“不行,我要是現在放過他,你不生怎么辦?”
舒雅望面無表情地說:“你不放過他,我肯定不生?!?br/>
曲父的眼中閃過一絲計較:“好,我可以答應,不過你說的話不算數,我得和你父親談具體條件?!?br/>
舒雅望諷刺地笑了一下:“有必要嗎?”
曲父狡猾地笑笑:“當然有,你們年輕人一時一個主意,我可不放心?!?br/>
“隨便你。”舒雅望說完,轉身就走。
曲父激動地搓搓手,望著玻璃后面的曲蔚然說:“蔚然,太好了,你有孩子了,我們曲家有后了,這個女人把你害成這樣,我一定不讓她好過。蔚然,你放心,爸爸一定給你報仇。”
三天后,和解條件出臺。
舒雅望必須嫁給曲蔚然為妻。
孩子滿一周歲后,舒雅望方可提出離婚,離婚后,不能帶走任何財產。
舒雅望在生育和哺育期間,必須留在曲家。
舒媽在看到這些條件后,立刻跳起來反對:“不行!我堅決不同意!打死不同意!讓雅望給那畜生生孩子,除非我死了!不!我死了也不行!”
舒父坐在椅子上,沉悶地抽著煙,煙灰缸里滿是煙蒂。
舒媽走過去推他:“你說話呀!你說話!老公,不能啊,你不能同意啊,你要同意了,我們雅望這一輩子就毀了呀?!?br/>
舒雅望蜷縮在沙發(fā)上,默默地睜著眼睛,右手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上的鉆石戒指。
舒爸將煙按滅在煙灰缸里,沉聲道:“我不能讓夏木坐牢?!?br/>
舒媽撲上去捶打他:“你瘋了!你瘋了!雅望才是你女兒??!雅望才是!你要報你的恩你自己去!你別想糟蹋我女兒!你別想!”
舒爸雙眼通紅,動也不動地任舒媽捶打著。
舒媽打著打著,忽然哭了起來,跑過去抱住沙發(fā)上的舒雅望,哭道:“雅望不怕,媽媽不會讓你生的,媽媽明天就帶你去把它打掉!那臟東西,明天就去弄掉!乖,我們雅望不怕哦?!?br/>
舒雅望鼻子微酸,紅了雙眼,她忍著淚水,輕聲道:“媽,我要生下來?!?br/>
舒媽抬手打她:“你瘋了,你也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生下來!你當是生什么!”
舒雅望閉上眼睛,哭著說:“媽,我不能不管夏木,他都是為了我……”
“什么為了你!又不是你叫他去持槍殺人的!又不是你的錯!為什么你要去受罪!為什么……為什么我們雅望要去受罪??!”舒媽說到后面泣不成聲,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舒雅望抱著膝蓋哭起來,舒媽坐起身來,搖著舒雅望說:“雅望,你要想清楚!你不要小天了嗎?你不是從小就喜歡他,從小就想嫁給他嗎?你生了人家的孩子,你怎么嫁人??!”
舒雅望微微地苦笑:“媽,我這樣要怎么嫁給他?我早就配不上他了……”
舒媽抱著舒雅望哭道:“胡說,你怎么配不上了!你別亂想,這事兒都瞞得好好的,唐家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小天這孩子,他……他不會嫌你的。”
他不會嫌嗎?
舒雅望咬著唇,盯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鉆石戒指,一咬牙,用力地拔下來,握在手中。他不嫌,她嫌!
“媽,我已經決定了。就這么辦吧?!彼f完,不忍再看母親哭泣的樣子,站起身來,走進房間,緊緊地關上房門,將母親的哭泣和父親的沉默統統關在外面。
深夜的軍營里,兩個人影在樹叢中偷偷前進著。他們在辦公大樓前面停下來,一個人影小聲地說:“小天啊,我們真的要偷偷潛進去嗎?”
唐小天四處張望了一會兒,點頭:“當然了,不然我們半夜跑來干什么?”
“不是啊,這要是被抓到,是要記大過處分的,我們馬上就畢業(yè)了……”
“你要是害怕,就回去,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打個電話?!碧菩√煺f完,撥開樹叢,徒手從辦公大樓的后墻爬了上去。
“喂!小天,等等我?!碧菩√焐砗蟮暮谟蔼q豫了半晌,也跟著爬了上去。真是倒霉啊!都說學校的畢業(yè)演習很變態(tài),可沒想到是將他們關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基地來做封閉性演習,進來之前所有人偷偷帶著的手機都被沒收了,嚴禁所有隊員同外界聯系。他們都進來一個月了,天天就是對戰(zhàn)、淘汰、訓練,這種日子還得再過半個月呢!真是太痛苦了!
唐小天爬上三樓,伸手從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鋼筆,將窗戶的鎖從外面旋開,他的戰(zhàn)友爬上來說:“小天,你要是去當小偷,絕對是個神偷?!?br/>
唐小天笑笑,沒說話,推開窗戶,從外面翻進去,辦公室里有一張辦公桌,唐小天一眼就看見辦公桌上的電話,他拿起電話,迅速地撥打了舒雅望的手機號,可電話里卻傳來關機的提示音。
他皺了皺眉,又打了舒雅望家里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來,是舒媽接的。
“喂,阿姨,我是小天,雅望在家嗎?”
舒媽支支吾吾地說:“在……在家?!?br/>
“阿姨,能讓雅望接電話嗎?
“嗯……雅望病了?!?br/>
唐小天緊張地問:“雅望病了?什么???嚴重嗎?”
“……”
“阿姨,你說話呀,是不是很嚴重?她都一個月沒給我寫信了,病得很重嗎?”
“不重,不重,沒事的,你安心學習,她過兩天就好了?!?br/>
唐小天還想再問什么,身邊的人使勁地搗著他,讓他快掛,他還要打呢,在這兒多待一分鐘都危險?。?br/>
唐小天掛了電話,讓戰(zhàn)友先打,準備他打完以后,自己再打去問個清楚,可他的戰(zhàn)友剛撥通電話,門外就傳來呼喝聲:“什么人在里面!”
唐小天和戰(zhàn)友嚇得連忙從進來的窗戶跳下去,沿著樹林飛奔回宿舍。
兩人氣喘吁吁地回到宿舍,戰(zhàn)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真倒霉,我才和我女朋友說兩句話呢,就來人了!”
唐小天深深地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樣子。
“怎么了?”
唐小天咬咬唇說:“我女朋友病了,我想請假回家?!?br/>
“你瘋了!現在請假,你不想畢業(yè)了!”開玩笑,他們的畢業(yè)演習就和普通高校的畢業(yè)論文一樣,不寫或是寫不好,都是不能畢業(yè)的!
“可是雅望病了?!碧菩√旖辜钡匚杖?。
“她家里人怎么說?”
唐小天皺眉道:“她媽媽說沒事。”
戰(zhàn)友安慰道:“那不就結了,等我們演習完了,她的病肯定就好了。別擔心了?!?br/>
唐小天搖頭,急急地走了兩步:“不是的,你不懂,我就是心慌,最近一直這樣,心里慌慌的,揪心得難受。”
戰(zhàn)友看他這樣,也有些不安:“你別自己嚇自己了,要是真病得重了,她家里人不會不告訴你的。再說,你來的時候她不是好好的嗎,什么病也不可能一下就死……”
戰(zhàn)友的話沒敢說完,就被唐小天銳利的眼神瞪得不敢再往下說。
戰(zhàn)友抿抿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就兩個星期了,很快的,沒事沒事?!?br/>
這是唐小天第一次恨自己是個當兵的!恨自己沒有半點自由!
他眉頭深鎖地望向黑夜,雅望……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為什么我這么不安?
為什么,我的心這么難受?
遠方的舒雅望輕輕地攤開手,手心里的鉆石戒指在月光下閃閃發(fā)光。她默然地看著,看著,最后,將它放進盒子,鎖進抽屜。
那個曾經帶給她無比喜悅的戒指,那個曾經給她帶來最大幸福的戒指,以后,再也沒有資格戴了吧……
有錢就是好辦事,即使曲蔚然變成植物人,可曲家依然輕松地弄來結婚證書,舒雅望只要在上面簽名,那她就將變成曲蔚然的妻子。
醫(yī)院病房里,舒雅望垂下眼皮,怔怔地看著這本結婚證書,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抬手,拿起一邊的鋼筆,沉默地在上面簽上自己寫過千百遍的名字。
簽完后,她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桌子上的那本證書。曾經,她以為,她名字的旁邊,寫的一定是另一個人的名字,原來,不是啊……
曲父坐在她對面,非常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別一副不愿意的樣子,要不是我兒子現在這個樣子,你又有了他的孩子,你想嫁給他,我還不同意呢。”
舒雅望瞥他一眼,同樣輕蔑。
曲父將結婚證書收起來,強硬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病房里安心養(yǎng)胎。”
舒雅望還是不理他,好像他不在這個房間里一樣。她忽然有些明白夏木的感覺,明白他為什么那么安靜,為什么不愿意答理別人,為什么總是一副陰郁冷漠的樣子。
舒雅望忽然出聲問: “你什么時候放了夏木?”
“哼,我這頭剛松一點口,那頭他們夏家已經把他弄出去了?!?br/>
舒雅望松了一口氣,輕輕嘆道:“是嗎,已經回家了啊?!?br/>
曲父站起身來:“我答應你們的,都已經做到,現在,輪到你實現諾言了。若是你中途打什么歪主意,害我曲家斷了香火,那就別怪我到時候翻臉。”
說完,他走出病房,關上房門。
舒雅望冷冷地瞪著他的背影,翻臉,你翻好了。
脫了鞋子,蜷縮在寬大的沙發(fā)椅上,看著前方病床上的曲蔚然,他無聲無息地躺在那里,臉上罩著呼吸器,心電圖上不時地閃著忽高忽低的曲線。舒雅望歪了歪頭,忽然像是著了魔一樣,從沙發(fā)椅上走下來,一步一步地走過去,伸手,按住他的呼吸面罩,眼中閃過一絲陰暗,握緊面罩的手用力。就在要將它拉下來的時候,她的手被人按住。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