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倉甩賣
“還剩幾道?”
“秉尊上,八十一道天雷之刑,方才施了三十道,還剩五十一道?!?br />
“余下的,”東方青蒼聞言站起身來:“本座替他受了?!?br />
“尊上,您是萬金之軀,怎能代罪受罰?”觴闕連忙上前想要阻止,卻被東方青蒼一個眼神震懾地不敢再多言語。
巽風此刻正被兩個壯漢架著才能面前立起身來,望著走過來的東方青蒼翻眼睛道:“東方青蒼,你還想耍什么花樣?”
東方青蒼沒有回答他。修長的手指已然扣住衣領(lǐng),一把扯開長袍。雪白的皮膚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流暢的肌肉線條全然呈現(xiàn)。
“行刑!”
剎那間,烏云驟然變色。仿佛墨瓶被打碎,濃稠的墨汁傾斜而來將所有的額白色盡數(shù)染黑。更為強大的雷電劈下,照徹暗夜如同白晝。雷直直地打下來劈在東方青蒼的身上,隨后沒入他的身體在五臟六腑之中游走,撕裂著他身體的每一處地方,撞擊著每一處經(jīng)脈。
東方青蒼手上青筋暴起,眼眶通紅,瞳孔逐漸向外擴張。巽風本是毫不在意地望著東方青蒼,就連他脫下衣服的那一剎那都以為他在裝模作樣,可是雷劫真正落下來的他才開始慌亂無措。望著那一道一道的雷落下來,打在東方青蒼挺直的脊梁上,打在他偉岸的身軀上,也打在巽風柔軟的心臟上。
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就算是再承受著最嚴酷的極刑時,也沒有彎下過自己挺直的脊梁。那作為月尊的傲骨,他刻進了骨子里融入了血脈里,也永遠記在心里。
雷刑過了一大半之時,東方青蒼的喉嚨里滿是血腥,可即便是如此他卻也是緊抿著唇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一絲虛弱的姿態(tài)。每一次雷將他劈得頭低了下去,他卻仍會拼盡全力挺起身來,堅毅的目光似乎撕碎所有的痛苦屏障。
巽風望著自己的兄尊,那個曾經(jīng)自己那么愛戴的兄尊,那個又是曾經(jīng)自己恨之入骨時刻想要親手結(jié)束其生命的兄尊,此刻卻為了自己,以那萬金之軀對抗殘酷雷刑,甚至拿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他眸中不覺得淚光閃動,上下牙開始打顫。
“八十一道雷刑已畢!”
話音剛落,東方青蒼便再也撐不住跪在了地上。觴闕連忙拿過衣裳為他的尊上披上。
“東方青蒼,別以為你惺惺作態(tài)我就會感激你!”巽風雖然心中已經(jīng)心疼兄尊地死去活來且感動地五體投地,但嘴上卻還是不肯認輸:“父尊的仇,我死也要報!”
“巽風殿下!”觴闕扶住東方青蒼岌岌可危的身軀望著巽風,眸中已經(jīng)有怒火在燃燒:“你身為尊上的胞弟,口口聲聲說要殺掉他為先月尊報仇,但你可曾真正地了解過尊上的傷痛?了解過這件事情的真相?你只顧著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語畢,觴闕便把東方青蒼交給自己的寶物置于地面:“巽風殿下,請你自己看吧?!彪S后便攙扶著東方青蒼離去。
“父尊!”
是夜,東方青蒼從噩夢中驚醒,被嚇出一身冷汗。四周一片昏暗,蒼鹽海的月光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沒有溫度更別談感情,曾幾何時,東方青蒼感覺自己的心便是如同這月芒一般冰冷孤寂,可是當七情復蘇之后他看世間萬物便覺得自己都有所感觸。方才又夢到自己同父尊的往昔,可是睜眼一看,這空蕩蕩的寂月宮什么也沒有,不知道巽風有沒有原諒自己,連小蘭花也已經(jīng)回水云天了。
他忽而想到了今日便是父尊的額忌日,從前每每此日他要么是厭煩不已,要么便是希望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可是如今知道父尊對自己愛的那樣無私并且深沉之時,他卻是格外的想要去珍惜去抓住那些他同父尊的歡樂時光。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見不到敬愛的父尊了,東方青蒼的淚便瞬間溢出眼眶,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