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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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榮澤心里微微一沉。不過他馬上就讓自立冷靜了下來。
他脫了外套,換上鞋子,又把行李箱放在門口的架子上。然后才走進(jìn)去。一間一間房間的打開門,然而整個房間空無一人,就像他一進(jìn)來的時候感應(yīng)到的那樣。
厲榮澤在床上坐下,掏出手機(jī)無意識的翻了幾下,等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卻不記得自己想要翻找什么。他把手機(jī)放回了柜子上。
不過幾分鐘之后,又拿了回來,按下了通訊錄設(shè)定的快捷鍵,撥通對方的電話。熟悉的鋼琴聲持續(xù)響了好幾遍,也沒有人接。厲榮澤手指在膝蓋上隨之敲出節(jié)奏,然后掛斷了手機(jī)。
他站起來,在臥室里走了一圈。
床上放著兩個枕頭,左右兩邊床頭柜上放著兩本分別夾了書簽的書。衛(wèi)生間里并排放著兩個漱口杯,不同顏色相同款式的浴巾,牙刷和電動剃須刀。
他走出去,玄關(guān)放了一雙和他現(xiàn)在穿的一模一樣的拖鞋。客廳單人沙發(fā)上的一個墊子依舊放在地毯上。這是為了方便白澤跳上跳下。書房,兩臺筆記本電腦放在距離很近的兩張桌子上,其中一個打開著,維持著他離開之前的樣子。另一個則合著。
厲榮澤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他就像是一個不甘心的游戲玩家,非要找出房間里和他離開之前有什么不同。專門留給白澤的房間也是空的,房間中央的船型矮床亂糟糟的,維持著之前的樣子。
所有一切都沒有變。只是少了一個人。
所有都成雙入對,唯他形只影單。
三室兩廳的房子,買的時候覺得剛剛好,現(xiàn)在卻空蕩蕩的。
厲榮澤走進(jìn)廚房,自己照著食譜弄了一頓晚餐,味道竟然可以入口。不知想到什么,他嘴邊帶上了點(diǎn)笑,很快又像是被水打濕的水墨書法,暈散的看不出什么了。
過了一會,陳子昂給他打電話。厲榮澤就放下碗筷,和經(jīng)紀(jì)人討論了下工作上的事情。等到事情弄完之后,回到餐桌前卻沒有了胃口。
他又在房間里走了一圈,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找電視的遙控器。
等到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就又沒心思了。
厲榮澤閉著眼靠在了沙發(fā)上,電視里播放出新聞節(jié)目的聲音,他本來只是想稍微休息一會,結(jié)果可能是旅途太累,他竟然就睡著了。
等到半夜忽然醒過來,整個房間里漆黑一片,只有窗戶漏進(jìn)來些外面的燈光,電視已經(jīng)在播午夜節(jié)目,重播的是多年前一部肥皂劇。厲榮澤腦子暈了片刻,清醒過來,站起來去開燈。鞋底和地面的摩擦聲在整個房間里發(fā)出輕微的回聲,提醒著他這個房子是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開燈之后,他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四點(diǎn)多了。陳子昂見縫插針的給他安排了一個節(jié)目,早上六點(diǎn)就開車過來接。時間也沒剩多少,他洗了個澡,收拾準(zhǔn)備了一下,就在房間里等著。
天亮之前的最后一個小時,不光是這間房子里,好像整個天地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睡了,只有他一個人還醒著。
墻上的鐘表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音,他靜靜聽了一會,忽然站起來,從臥室取出手機(jī),又一次撥通了對方電話。
仍舊是沒人接。
厲榮澤并沒有特別失望,他覺得自己非常冷靜。他知道對方不會就這么突然消失掉。如果真的要離開,也一定會清楚的告訴他。
或許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許是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厲榮澤冷靜的想:沒錯,就是這樣,他可以找出無數(shù)個理由。
他并不是徹底的失去對方的聯(lián)系。
如果真的想要去找方婪。
他可以打電話給張小寧,給周亞陽,甚至給陳向遠(yuǎn)。
但是他現(xiàn)在沒有這么做,是因?yàn)樗溃嚼凡粫@么不告而別。
是的,不會!
厲榮澤對自己說,像是強(qiáng)調(diào)一樣,又重復(fù)了一遍,讓自己更加確信這一點(diǎn)。他并不是沒辦法找到對方。
是的,沒錯!
然后他漸漸揚(yáng)起一個笑容,又一次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段松按下門鈴,還惴惴不安的想,自己會不會不小心打擾了對方的……那個運(yùn)動?上一次陰影實(shí)在太過深刻。
沒想到厲榮澤馬上就開了門。
段松嚇了一跳,下意識往門里面張望了一下。
“看什么呢?”
段松沒在里面看到另外一個主角,接過厲榮澤的東西,嘿嘿一笑,覺得厲哥心情不錯的樣子,多問了句,“怎么沒見方哥?”
厲榮澤出門之后就保持著淡淡笑意。聽到段松的問題,卻沒回答。
段松沒在意,一邊按了電梯門,一遍頭也不回的說,“厲哥你才回來……肯定是還沒起吧?”他說完還特意回頭眨了眨眼。
厲榮澤“嗯”了聲,順手戴上了墨鏡。
段松開著車子停到節(jié)目組的大樓下面,看著厲榮澤自己拉開車門出去了。上面陳子昂已經(jīng)在等著了,倒是不需要他跟。
只是段松還是有點(diǎn)沒搞明白,厲哥今天究竟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
在距離s市極遠(yuǎn)的某個無名山谷,崖壁險峭,松林萬壑。千仞石壁之下,四寂無聲,偶有雀鳥啾鳴。
青崖向來最喜此處,跌足而坐,堪堪睜開雙眼。
然后對著自己身前不遠(yuǎn)處之人,悠然問道,“你想明白了嗎?”
方婪抬頭看他一眼,眼睫一錯,又沖洗垂落在地。
青崖立時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一甩袖子,倏忽飄到對方身前,復(fù)又坐下,“你現(xiàn)在在這個殼子里,即使命元?dú)w位,還是免不了被修為限制。若是我不解開禁制,你是無法離開著山谷的。就算你再試上多少次,結(jié)果也是一樣。”他傾身靠近,復(fù)又勸道,“何不仔細(xì)思量我之前說的?”
在他對面,方婪已久垂睫靜坐,周身靈力幾番狂涌,顯然并沒放棄嘗試。
青崖悠悠嘆了口氣,“就算我放你回去了又能如何?你比我更接近天道,怎會不知道什么叫‘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什么叫‘天意不可違’?”
他話語一頓。
紫微乃是天道之下第一人,也是和天道關(guān)系最為密切之人。自然也是受天道感召,無法違抗天道意志之人。
他說的這些,對方又怎會不知道?
那一天紫微離去之后,他隨即就跟了上去。潛身暗處,觀察了許久,也無法確定這個“方婪”究竟是紫微的“心魔”,還是真的就是紫微本體。雖說最后借白澤之力,提前了些許日子,但是也確實(shí)是時日將近,命元?dú)w位了,怎么……他卻覺得,曾經(jīng)的紫微天尊還有些沒完全清醒?
距離當(dāng)初所定下的七七四十九載,不過只剩下短短兩年,對他們而言,兩年就如彈指。現(xiàn)在歸去,和兩年之后再歸來又有何差?
青崖隱約覺得,這和紫微身邊那人有關(guān)。他自然知道厲榮澤和方婪是情侶關(guān)系。只是若說紫微是為凡情俗事所擾?他卻是萬萬不信的。
顯然對方絲毫沒被他說的話動搖。
青崖長嘆一口氣,站起身負(fù)手仰視萬丈深淵之上的白云藍(lán)天。說實(shí)話,他也不樂意這樣困住對方,畢竟青崖自己性情跳脫張揚(yáng),就算在三山九霄,也是最為逍遙自在的主,絕不會把自己困在同一個地方。
畢竟他要困住的是紫微,就算對方如今受到身體修為限制,不能施以全力。他想要維持此處禁制,也不得不親自坐鎮(zhèn)。
根本就是陪人坐牢,青崖仰天長嘆一聲。
不好!他抬頭看向方婪,同時迅速收斂靈力,將禁制的范圍不斷縮小,從而加強(qiáng)禁制的威能。
對方仍舊垂睫靜坐,青崖卻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
他清楚的感覺到,浩蕩的靈壓以紫微為中心蓬勃而出,他極力支撐,還是清楚感覺到自己設(shè)下的禁制正搖搖欲墜!
青崖臉色一變。
紫微是他知己好友,若是可以,他也不愿動用這種手段。
眼看禁制就要破碎,他輕嘆一聲,從頭上取下鹿角向前一擲。一雙銀色鹿角之下憑空勾勒出形狀,漸漸從透明加深,變成一頭銀色雄鹿,朝著天際飛去,短短幾瞬便消失不見。青崖將鹿角擲出之后,就不再去看,又從腰間抽出一根碧色鎖鏈朝人飛去。
紫微修為尚被壓制,又沒有法寶傍身。青崖起先還未放在心上,到現(xiàn)在終于多了幾分認(rèn)真。
山谷一方天地,剎那間碧光翻涌,下一瞬紫練傾天。對方各種法術(shù)層出不窮,雖說不比紫微天尊真正實(shí)力,也讓青崖有些頭疼。
況且……
交手片刻,他越發(fā)覺得不對勁。
這些法術(shù)和應(yīng)對,根本不是紫微的風(fēng)格。
青崖真人心中念頭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忽然在空中一個回轉(zhuǎn),反而后退了百余米。
袖袍一收,便將法器通通收了回來,“紫微,我也不愿意與你為難,如果你今日非要離開我便不再攔你。”
他說完又一頓,“不過我剛剛派出巨鹿,已經(jīng)把找到你的消息送了回去。”他緊緊看著對方,“就算時間未到,兩年后我再來找你便是。”
青崖真人說完,就撤去了禁制,隨即消失不見。
有巨鹿幫他跑腿,他自然不必親自回去三上九霄。趁著紫微滯留的這段時間,他還可以再游玩上許久。
只是,心里終究有些不放心。
青崖真人這么著急催促對方和自己回去,甚至不惜困住對方,也不過是因?yàn)閾?dān)心好友道心不穩(wěn)。
遲則生變。
況且,如今不是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
不論是當(dāng)初還是如今,他都有些捉摸不清紫微的心思。
青崖真人長嘆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這一天嘆氣的次數(shù)頂?shù)蒙弦郧耙患鬃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