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車?yán)锖馨察o,開了約半個小時,最后在一個普通的一棟房前停下。有個人已經(jīng)哭得眼神紅腫地在門口迎接了,文筱戈說是蓮姨。何超已經(jīng)醒了,我們把何超交給了她,那個男的也一起跟了過去-----
不到十分鐘,他就出來了。文筱戈看著他:“怎么樣?要不要去醫(yī)院?”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清醒了很多,剛才又吃了幾顆藥,讓他先睡吧!要多休息,主要是沒有休息好,先暫時不去醫(yī)院。”
“嗯,謝謝!”文筱戈很隨意的說
“跟我還說謝謝嗎?”
文筱戈看了他一眼,似乎抱歉的笑了笑,沒有作聲。
然后我們?nèi)齻€人就坐在客廳都沒有說話,文筱戈已經(jīng)非常疲累地靠在沙發(fā)上,那個男的在她的旁邊坐著,似乎想扶又沒去扶,我在側(cè)邊遠一點坐著,剛剛平復(fù)的心情,又被眼前的這個他給吊了起來。
他是誰呢?文筱戈沒有給我們作介紹,我一直看著他,我猜他可能是文筱戈的男朋友,他和上次文筱戈生日那天送文筱戈回宿舍的人有一點像,雖然當(dāng)時看不清,但是身高是差不多,寬的額頭是一樣,他長得稍有一點黑,但五官端正,外表看上去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但是此時我卻看著他有一點不順眼。
可能他看著我總是盯著他,他的頭側(cè)過來看著我笑笑:“劉子菱,你是劉子菱吧!你要不要這樣子看著我,筱戈和我在一起時,經(jīng)常提起你,我是筱戈的男朋友,我叫陳三和,謝謝你今天找到何超。”
我看一眼文筱戈,雖然早有準(zhǔn)備,但心情還是沒來由地一陣難受,我看著陳三和沒什么表情的說著:“沒什么需要謝的。”
文筱戈可能聽見我們在說話,很快地坐正身體,看我一眼,又看看陳三和說:“剛才忘記給你們介紹了,三和,你在說什么呢?今天謝謝你,你先回醫(yī)院吧,你也很忙。”
“要不我陪你----”他看著文筱戈說完然后再看一眼我,我沒什么表情的和他對看了一眼,估計當(dāng)時我的眼神不太好。
“不用,你去忙你的。”文筱戈似乎很急的說著,又看了一眼我。
陳三和再次看我一眼,又看看文筱戈,站起來笑笑:“那,我先走了,筱戈有什么事你打電話我吧!”然后他靠近文筱戈耳邊很輕地說了一句什么?我沒有聽見。
陳三和說完就朝外面走,邊走還邊在回頭輕笑,我就看見文筱戈朝他瞪了一眼,然后說:“你給我快點走,忙你自己的事。”
陳三和就笑得更大聲了,我正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中,所以即使那個人笑得那么大聲,我也沒有做聲,等他走遠,我才收回眼神看著自己的腳。
現(xiàn)實終歸是要面對的,但是此時我卻不想知道關(guān)于陳三和的任何事情,關(guān)于他的我只想文筱戈主動對我說,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一種狀況?我和文筱戈現(xiàn)在也不是朋友那么簡單!文筱戈應(yīng)該非常清楚我是怎樣在對她,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也不想聽他們的事情,聽了也只能讓自己更難受。
我非常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何超成為這樣子,一個人怎么會成這樣子呢?他以前絕對不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然后朝文筱戈看過去。
文筱戈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感覺還沒有回過神來似的。我走到她身邊:“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你看上去很累。”
文筱戈看看我,拉一下我的手:“陳三和的事我晚點和你說,你不要想太多。”
“嗯”我只應(yīng)了一下,我現(xiàn)在也不想聽他們的事。
“你一定想知道何超的事情,我說何超的事情給你聽”。
我朝她點點頭:“嗯,你說一下何超吧!”在她身邊坐下來。
文筱戈開始說故事:“何超,是我媽妹妹的兒子,也就是蓮姨的兒子。和我相差一歲,我們以前讀同一所大學(xué),那時候夢丹和他談朋友。”
“夢丹是你表弟的女朋友”我有一些異外。
“嗯,他們在大學(xué)一起談了兩年朋友”
“那現(xiàn)在夢丹和何超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呢?”
“出事時來過兩次,以后就沒再來過” 文筱戈很平靜地說。
我感覺夢丹不是那樣的人,為什么她會這么狠?即使做不了朋友,畢竟有兩年的情份在,怎么連看都不來看一下呢?
“何超怎么會變成這樣子的呢因為夢丹嗎?”我猜測著問,因為文筱戈不喜歡夢丹。
文筱戈看了看我,眼神中全是自責(zé):“和夢丹分手的原因也有吧,主要還是我的原因,是我讓他摔成這樣子的,我沒有考慮到他。” 文筱戈說得有一點激動,用手抓了抓我的手。
她繼續(xù)說:“何超是被我害成這樣子的,要不是我那天摩托車開得那么快,他就不會摔下來,如果我讓他騎,他也不會摔下來的----”
文筱戈神情自責(zé)又后悔地說著,我側(cè)過身去緊緊地抱她一下:“要不不要再說了----”我很心疼她
她繼續(xù)往下說:“那一天何超說和夢丹吵了架,好像是為一點小事夢丹提出要分手,估計也是鬧得玩一下。當(dāng)時何超心情不好,讓我?guī)鋈ズ绕【疲緛硭T,我不讓,因為這輛車是我爸好不容易才買到的,我很少和我爸要東西,但是看中了這一輛摩托車,所以我爸找人想辦法給我弄了一輛。
我也剛騎幾天,他也就不爭了,我當(dāng)時沒有覺得他心情有多不好。他一坐上車,我就準(zhǔn)備啟動了,當(dāng)時讓他扶好,不知他是沒聽見還是想別的去了,我當(dāng)時摩托車開得飛快,終于在一個拐彎的地方,就聽見身后 “咚”地一聲,何超就摔在了地上。我停下車跑過去時,看見何超的頭頂在旁邊的墻上,流了很多血,他當(dāng)時就昏了過去-----
我再抱緊文筱戈一點。
“何超在手術(shù)室搶救了六個小時才醒過來,醫(yī)生對我爸和姨說他大腦神經(jīng)有一些損壞,可能會有一些想不到的異外發(fā)生。我當(dāng)時有點嚇傻了,何超看見我的第一眼就說:“筱戈姐,我想見夢丹”。我于是風(fēng)急火燎地到處去找夢丹。“
“當(dāng)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一個酒吧的角落里在喝酒。我拉著她去醫(yī)院看何超,她很不情愿地跟著我去了,在病房里何超和她說話時很慢,思路斷斷續(xù)續(xù)而且沒有條理,我就知道何超完了,當(dāng)時夢丹也有點傻了,她在何超的床邊哭了-----”
“第二天夢丹又來了一次,帶了很多水果。以后夢丹就再也沒有來看過何超。何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就會一個人坐在房間的角落里不出聲,就那么呆呆地看著天,有時也上一下網(wǎng);不好的時候就會瞎鬧,有時還會瘋瘋癲癲,嚴(yán)重時連他爸媽都不認識,家里人都要做事,有時他會一個人跑出去,然后連家也走不回-----”
“我知道他心里還有夢丹,所以我去夢丹住的地方找她,希望她有時間就去看看何超,只是看一下而已,并不需要她做什么?但是夢丹的爸媽堅決不讓夢丹去,夢丹我看她也沒有去看何超的想法。只有她哥夢杰會有時和我一起去看何超-----”
“陳三和是何超的主治醫(yī)生,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只能這么說,他一直喜歡我,也追了我三年,我也會經(jīng)常和他吃吃飯,因為我們要經(jīng)常打交道,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對于他,我也喜歡,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那他總是你的男朋友吧”我小聲地說。
文筱戈抬起頭看一看我,似乎有一點生氣:“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他就不是”我突然覺得心里一陣堵,文筱戈說的這是什么話?什么我說是就是,我說不是就不是,這件事我能說了算嗎?
文筱戈又看看我:“我先去休息一會,昨天找何超一直找到凌晨一點才回蓮姨家睡,很困了,我去睡一會,然后我們再回去。”
“好,你去睡吧!我去看一下何超。”
文筱戈去客房休息,我跑到二樓去找蓮姨,在何超的床邊,蓮姨朝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蓮姨說何超吃了點稀飯,吃了藥,蓮姨還幫她上了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睡著了的何超顯得很帥氣,而且看不出有什么問題。
“蓮姨,怎么不送去醫(yī)院呢!”
她嘆一口氣:“醫(yī)院畢竟沒有在家里好,每天要吃兩次藥,而且他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和正常人一樣,好的時候他就不吃藥,把藥全都扔掉。不好的時候才會亂跑,我們舍不得把他關(guān)著,這三年來,筱戈也是吃了很多苦,經(jīng)常跑來跑去,何超只要不知所蹤,她都會第一時間趕到我這里,她自己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guān),總認為是她的錯。其實我們不怪她,要怪只怪那個夢丹,都是她害得我兒子成這樣!哎,其實我們誰也不能怪吧!這都是命。”
我只能安慰幾句,我什么也做不了,唯一的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禱,祝愿何超能夠快點好起來------
我只看到何超這一次就成這樣子,我算是極少哭的一個人,但是對于何超——一個充滿年青又朝氣的生命,怎么可以這樣呢?他還有人生嗎?我心里又一陣地難過------
那么文筱戈這三年是怎么過的,她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我突然一陣憐惜。
蓮姨去做飯,我就朝文筱戈睡的房間走去,到達床邊,看著她睡的樣子,她睡得不是很輕松,似乎還有心事似的。我在她床邊坐下來,在之前的那么多的日子里,文筱戈是怎么過的呢?是不是都是那個陳三和在身邊守著她,還是就這么孤單地一個人,守著自己的一片天。
我用手撫一下她的額,讓她看上去平和一點。她似乎是動了動,還好沒有驚醒她。我只好在房間里隨便找了一本書看,拿個凳子,坐在床邊。
我又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書,估計她真的是有一點累,睡得呼吸均勻,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蓮姨來房間看文筱戈沒有醒,又說何超也沒有醒,就說讓我去吃飯。我說不太餓,等她們睡醒一起吃。蓮姨拿了一些小吃放我旁邊,我就邊吃著零食,邊看書邊等著文筱戈醒來------
一本書被我看完了,她還沒醒,我只好讓蓮姨幫我找了紙筆,就寫寫字,或者畫點什么吧!我坐在床邊開始畫文筱戈,她給我又一種之前沒有的感覺,我也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就想著要好好地把她擁在懷里,吻她,撫平她額前的淡淡輕傷-----
文筱戈醒來的時候是下午兩點,也許她發(fā)現(xiàn)我又在很專注地畫她,她看著我一會不作聲,然后伸出手撫一下我的臉。
我放下紙筆:“醒了,餓了沒有?快點起來吃東西吧!你不醒,我也吃不成,都快餓死了。”這副畫,我還是沒有畫完。
“你和蓮姨可以先吃啊!”
“我等你醒來一起吃”
文筱戈看著我沒有說話,然后我們一起去客廳找蓮姨。
我們一起吃完飯,又和蓮姨聊了會天就差不多到下午四點多了。
我們又上到二樓去看看何超,何超還是睡得很熟,也許他太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這一覺他睡得呼吸很勻稱,我們看他還好,于是和蓮姨告別。